男女主角分別是莊子昂蘇雨蝶的其他類型小說《還剩三個月命,請讓我從容赴死 番外》,由網(wǎng)絡作家“高臥北”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來到考場外,莊子昂問:“小蝴蝶,你在哪個教室考試?”蘇雨蝶笑著說:“我不考試的?!薄安豢荚??”莊子昂有點懵。蘇雨蝶又從包里拿出那把請假條,沖莊子昂晃了晃。那上面的班主任簽名,猶如鬼畫符一樣,一個字都不認識。莊子昂還想再問點什么,開考的鈴聲卻已經(jīng)響起。“好好考試,出來我給你買可樂?!碧K雨蝶一把將莊子昂推進教室。莊子昂坐在座位上,聞著手腕紅繩淡淡的桃花香,百思不得其解。哪個班主任會給學生簽那么多請假條?還允許她不參加月考。小蝴蝶,難道你跟我一樣……第一場考語文,莊子昂還在胡思亂想,試卷已經(jīng)發(fā)了下來。先快速瀏覽了一遍,確定沒有印刷錯誤,便提筆書寫名字。剛寫了一個點,他忽然停住了。這也許是自己最后一次參加考試,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太沒意思,干脆再...
《還剩三個月命,請讓我從容赴死 番外》精彩片段
來到考場外,莊子昂問:“小蝴蝶,你在哪個教室考試?”
蘇雨蝶笑著說:“我不考試的?!?br>
“不考試?”莊子昂有點懵。
蘇雨蝶又從包里拿出那把請假條,沖莊子昂晃了晃。
那上面的班主任簽名,猶如鬼畫符一樣,一個字都不認識。
莊子昂還想再問點什么,開考的鈴聲卻已經(jīng)響起。
“好好考試,出來我給你買可樂。”蘇雨蝶一把將莊子昂推進教室。
莊子昂坐在座位上,聞著手腕紅繩淡淡的桃花香,百思不得其解。
哪個班主任會給學生簽那么多請假條?還允許她不參加月考。
小蝴蝶,難道你跟我一樣……
第一場考語文,莊子昂還在胡思亂想,試卷已經(jīng)發(fā)了下來。
先快速瀏覽了一遍,確定沒有印刷錯誤,便提筆書寫名字。
剛寫了一個點,他忽然停住了。
這也許是自己最后一次參加考試,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太沒意思,干脆再放飛一把自我。
在姓名那一欄,他寫上了蘇雨蝶三個字,年級寫成23班。
學號不清楚,就只好還是寫自己的。
語文考試沒什么難度,就是書寫量比較大,有點費手。
寫到古詩詞填空,望帝春心托杜鵑的上一句。
莊子昂抬頭望向窗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籃球場。
風吹過銀杏樹,帶下幾片綠葉,如同蝶舞蹁躚。
初次相遇的美好,在腦海中浮現(xiàn)。
良久,莊子昂收回目光,在試卷上工整地書寫答案。
莊生曉夢迷蝴蝶。
整個考場十分安靜,只有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
這種難度的考試題,對莊子昂來說,純屬小兒科。
每道題幾乎不假思索,一揮而就。
做完閱讀理解,就是最后的作文題。
題目很簡單,只給了一句話,要求考生以此為話題,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這句話出自《莊子·田子方》,意思是人最可悲的是失去了自由的思想,身體的死亡倒是其次。
對于十幾歲的學生來說,未必能深有體悟。
而莊子昂此刻身患絕癥,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他對死亡的理解,遠遠超過了同齡人。
簡單構思以后,提筆就寫,行云流水。
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
……
寫著寫著,淚水漫上了眼眶。
他畢竟不是古圣先賢,沒有那么豁達的生死觀。
一想到再也見不到爺爺奶奶,見不到可愛的小蝴蝶,便痛斷肝腸。
莊子昂寫完作文,又粗略檢查了一遍,沒什么遺漏。
考場里其他考生,都還在伏案疾書。
枯坐許久,廣播里傳來播報,距離考試結束還剩十五分鐘。
莊子昂果斷抓起試卷,提前交給監(jiān)考老師,然后瀟灑走出考場。
監(jiān)考老師一看試卷上的名字,不禁皺了皺眉。
也不知道孩子父母怎么想的,給男生取這種名字。
不過這位考生的書法,倒是賞心悅目。
莊子昂拿出手機,撥通蘇雨蝶的電話。
“小蝴蝶,你在哪?我提前交卷了。”
“哦,你在花壇等我?!?br>
莊子昂放下手機,便走向那個開滿風信子和紫藤花的花壇。
這里已經(jīng)成為他們約會的老地方。
莊子昂坐在花壇邊,忽然眼前一黑。
一雙溫暖的手,蒙住了他的雙眼。
一個甕聲甕氣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猜猜我是誰?”
“你幼不幼稚?”莊子昂一把拉下小蝴蝶的手。
“慕詩,等你也遇到那樣一個人,或許就能明白我的感受?!?br>
坐在出租車上,林慕詩泣不成聲。
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永遠地失去了莊子昂。
那個女生,真有那么好嗎?
回到出租屋,莊子昂給魚缸換了水,又喂了些飼料。
他估計兩個月后,就得把這兩條魚還給小蝴蝶。
那個時候,或許自己照顧自己,都已經(jīng)非常困難。
手機鈴聲響起,是主治醫(yī)生陳德修打來的。
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是詢問一下他的身體情況。
“陳醫(yī)生,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對不起,小莊。”
“知道了,謝謝醫(yī)生?!?br>
陳德修也不知怎么安慰,就讓他過兩天去一趟醫(yī)院,再給他做個檢查。
雖然明知道這是多此一舉。
掛斷電話,莊子昂拆開藥包,將那些難聞的藥片,大把塞進嘴里,就著水吞下。
苦味泛上來,讓他一連發(fā)出幾聲干嘔。
現(xiàn)在他變得不那么想死了,哪怕多活一天,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一夜無話。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溫暖著夢中的少年。
今天是月考,可以比平常起得稍晚一些。
莊子昂便將鬧鐘往后調(diào)了半個小時。
忽然間,床頭的手機鈴聲大作。
莊子昂從被子里伸出手,摸索著劃動接聽,按下免提鍵,說話都還迷迷糊糊。
“喂,大清早的誰呀?”
揚聲器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大懶豬,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睡懶覺?!?br>
莊子昂瞬間睜大雙眼,從床上坐起來。
這是蘇雨蝶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小蝴蝶,你在哪?”
“在外面買早餐,等一下來找你,想吃什么?”
小蝴蝶買的早餐,吃什么都好。
匆匆掛斷電話,莊子昂連忙爬起來,收拾了一下狗窩,然后鉆進浴室洗澡。
溫暖的水滴灑在皮膚上,洗去一夜的疲勞。
昨晚的夢里,他又跟小蝴蝶做了不可說之事。
莊子昂穿好衣服,敲門聲適時響起。
打開門,看到讓他魂牽夢縈的笑臉。
“小蝴蝶,早!”
“大笨蛋,太陽都那么高了,還早呢!”
蘇雨蝶買了兩份粥,還有茶葉蛋。
莊子昂低頭喝粥的時候,她在剝雞蛋殼。
剝完放進莊子昂碗里,又拿起了另一個。
莊子昂不好意思:“我來就好?!?br>
蘇雨蝶笑笑:“給你補補腦子,今天好好考試,把昨天那幫人全部干趴下,不要牛皮吹出去實現(xiàn)不了?!?br>
“放心吧,他們幾個,以我觀之,如土雞瓦犬耳!”莊子昂豪氣陡生。
“吹牛,不害羞?!碧K雨蝶白他一眼。
“我連續(xù)兩年都是年級第一,你沒聽說過嗎?”莊子昂詫異。
“哦,是嗎?好像聽過一點。”蘇雨蝶隨口敷衍。
莊子昂不滿地啃了口雞蛋:“一看你就是學渣,不關心考試排名?!?br>
他忽然想起,昨天下午去看考場的事。
姓蘇的考生中,并沒有蘇雨蝶的名字。
猶豫了幾次,終究沒有問出口。
她如果有難言之隱,一個勁追問,會讓她為難。
吃完早飯,蘇雨蝶從兜里拿出一根紅繩,系在莊子昂手腕上。
莊子昂皺眉:“這是什么?我一個男生戴著會不會有點娘?”
蘇雨蝶說:“我聽人說,考試戴這個會有好運?!?br>
“迷信,我以前不戴,照樣考第一?!鼻f子昂嘟囔。
“你要是不喜歡,那就摘下來扔掉?!?br>
“那……那還是戴著吧!”
莊子昂抬起手腕一看,那紅繩色彩鮮明,帶著淡淡的桃花香。
好吧,希望考神保佑。
兩人一起來到學校,校園的林蔭路上落滿花瓣。
桃花快要凋零了。
自己鈴聲一響就出來了,她哪來的時間買冰淇淋?
“大笨蛋,快點吃呀,一會兒化了?!?br>
“小蝴蝶,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能對我說?”
面對莊子昂的問題,蘇雨蝶沒有直接回答。
她大睜著漂亮的杏仁眼,盯著莊子昂的眼眸:“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有秘密瞞著我?”
莊子昂心中一驚,迅速回避她的目光。
沒錯,他有件天大的事,不敢跟小蝴蝶講。
他已經(jīng)沒有未來。
莊子昂心虛的表現(xiàn),逗得蘇雨蝶咯咯直笑。
“你害怕什么?我又沒逼你非要說出來,每個人心里都藏著秘密,不想說的話,不說就好了呀!”
莊子昂抬起眼,釋然一笑,對小蝴蝶充滿感激。
沒錯,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一定要說出來。
她不想說,就不要為難她。
等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自己。
哪怕蘇雨蝶這個名字是假的,但她這個人卻是真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只要珍惜彼此,享受當下就好。
兩人一邊吃冰淇淋,一邊東拉西扯。
小蝴蝶嘰嘰喳喳,講著她不知從哪看來的冷笑話。
還是一如既往的風格,才講到一半,就自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莊子昂靜靜地看著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女孩大多數(shù)時間,都那么樂觀開朗,好像沒有煩惱。
同時又富有情感,會為一只流浪貓的去世,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莊子昂跟她在一起,總是能暫時忘記生活的苦痛。
她像蜜糖,也像砒霜。
忽然,幾個男生圍了上來,在花壇邊坐下。
“莊子昂,馬上就考試了,你還有閑情逸致,躲在這里陪妹子吃冰淇淋?!?br>
說話的人名叫鄧海軍,來自15班,學習成績常年全班第一。
跟他一起的,全都是各個班級的學霸。
不過因為莊子昂這個逆天的存在,他們每次考試,都只能輪流坐第二把交椅。
莊子昂就像游戲世界里那個中二少年,站在山巔向下面大聲呼喊。
“加油,各位,勇奪第二吧,祝福你們!”
在學校內(nèi)部的考試中,他們一個個都憋著勁,想要超過莊子昂,嘗嘗當?shù)谝幻淖涛丁?br>
在代表學校出去競賽時,他們又經(jīng)常是隊友,在莊子昂的帶領下,團結合作,為校爭光。
所以他們的關系,有點亦敵亦友的味道。
“海軍啊,我聽說你想考年級第一?”莊子昂故意調(diào)侃。
“廢話,我們這幫人,哪個不想考年級第一?”鄧海軍沒好氣地說。
每次考試之前,他們都摩拳擦掌,想要將莊子昂干趴下。
但成績一公布,全都像斗敗的公雞。
這家伙,太逆天了。
莊子昂想了想,笑著說:“咱們關系不錯,要不成全你們一次,我明天棄考算了?!?br>
“棄考?你能舍得?”鄧海軍驚訝。
“我最近有點貪玩,不想考試了?!鼻f子昂故意調(diào)侃。
幾位學霸面面相覷,眼神復雜。
“你這口氣,跟在施舍我們一樣?!?br>
“我是要堂堂正正把你打敗,不是讓你臨陣脫逃?!?br>
“其實我一直不相信,你是不可戰(zhàn)勝的,在畢業(yè)之前我一定會贏你一次?!?br>
……
這些學霸之間,有惺惺相惜之意。
他們最近也聽說,莊子昂好像出了點事,動不動就缺課。
所以約好特意來找他,讓他振作精神,公平競爭。
一旁的蘇雨蝶大致聽懂意思,插話道:“莊子昂,你成績這么好?”
莊子昂呵呵一笑:“其實也不算好,全靠同行們襯托?!?br>
鄧海軍等人一臉尷尬,你特么說誰呢?
雖然她當時就知道,莊子昂說了謊,但沒有想到,真相會如此殘酷。
那一整晚,莊子昂的內(nèi)心該是怎樣的煎熬。
一個人對家人是有多失望,才會毅然決然地離家出走,窩在那個逼仄的出租屋里。
“你跟這窩囊廢混在一起,看來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女生吧?”莊宇航輕蔑地掃了蘇雨蝶一眼。
話音剛落,便覺一股勁風襲面。
莊子昂忍無可忍,抬手狠狠一耳光,將莊宇航扇翻在地。
清脆的巴掌聲,驚動了整個小店的食客。
所有人的目光,一齊投射過來。
“死廢物,你敢打我?”莊宇航仰躺在地,用驚懼的目光看向莊子昂。
在他印象中,莊子昂一向性格溫和,或者說是軟弱可欺。
居然真的敢動手。
莊子昂居高臨下,目光冷漠地俯視著莊宇航:“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莊子昂這一耳光,結結實實將莊宇航扇懵了。
這家伙吃炸藥了吧,還是那個自己熟悉的受氣包嗎?
連蘇雨蝶也沒料到,性格溫和的莊子昂,會突然出手。
周圍的食客,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他們看來,卻是莊子昂在欺負小孩,不禁指指點點。
“這人怎么回事?對小孩子下這么重的手。”
“報警抓他,讓警察叔叔教育。”
“讓我拍個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去,當眾打人,無法無天?!?br>
……
如果是以前,莊子昂還挺在意別人的眼光,多半會耐心解釋一下。
不過他此時的心境完全變了。
你們這些陌生人,愛怎么說怎么說,Who care?
我的時間精力有限,只能留給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米線店老板聞訊趕來,驚訝地看著莊子昂:“小莊,你怎么打你弟弟?”
他認識莊子昂,對他們家的情況也略知一二。
所以不像別人,一味指責。
“叔叔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們馬上就走。”
莊子昂讓蘇雨蝶等他一下,然后跟著老板去結賬。
莊宇航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用無比怨毒的眼神盯著莊子昂。
但他畢竟只有十歲,論體型完全不是莊子昂的對手,只能暫時強壓怒火,打算回家再向父母告狀。
莊子昂去了好一陣子,才回來一把拉住蘇雨蝶的手腕:“走吧!”
蘇雨蝶沒有多說話,順從地跟著他離開。
他們走到門口,莊宇航估計莊子昂不會再回來揍他,才色厲內(nèi)荏地大喊:“莊子昂,你攤上事了,我爸媽不會放過你。”
莊子昂冷冷一笑:“他們不會管教你,我就幫幫他們,以后別讓我見到你,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br>
放完狠話,瀟灑離去。
這種感覺,比當受氣包爽多了。
蘇雨蝶的砂鍋米線還沒吃完,有些心心念念。
莊子昂看她小饞貓的樣子,又給她買了兩根烤腸和一個冰淇淋,才算堵住她的小嘴。
“喂,大笨蛋,你為什么要動手呀,怪嚇人的?!?br>
“因為他不光說我,還對你出言不遜,我不允許別人說你?!鼻f子昂認真地回答。
蘇雨蝶這才想起,的確是莊宇航說了她不是什么正經(jīng)女生,莊子昂才突然動手的。
她的心里,泛起一絲甜意。
那小王八蛋,的確是欠揍。
不愉快的事,兩人沒有再多提。
原路返回,繼續(xù)去圖書館看書。
大約半個小時以后,莊子昂的手機振動起來,是莊文昭打來的。
看來莊宇航已經(jīng)回家告狀了。
莊子昂果斷拒接,并設置了免打擾模式。
“陳醫(yī)生,我的病需不需要忌口?”
“火鍋、燒烤、奶茶、可樂這些我最近都可以不吃不喝?!?br>
“我也可以早睡早起,不再熬夜?!?br>
莊子昂盯著主治醫(yī)生陳德修,一臉誠懇。
因為他隱隱感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似乎有些不妙。
陳德修五十歲左右年紀,地中海發(fā)型,戴著厚厚的金絲眼鏡。
身后滿滿一面墻的錦旗,默默訴說著他的醫(yī)術精湛、德高望重。
“不,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這么輕飄飄一句話,在莊子昂聽來,卻猶如晴天霹靂。
震耳欲聾!
陳德修遞過來的診斷書上,打印著密密麻麻的醫(yī)學術語,其中那個“癌”字,格外扎眼。
“陳醫(yī)生,我才十八歲?!?br>
“比你更年輕的,我這輩子也送走了不少?!?br>
“那我還剩多少時間?”
“最多三個月,看開一點,人都逃不開這一天?!?br>
……
莊子昂手握診斷書,不記得是怎樣離開醫(yī)院的。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渾渾噩噩地走在馬路上,撞倒了好幾輛共享單車。
十八歲的年紀,在這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生命卻已經(jīng)開始倒計時。
三個月,九十天,二千一百六十個小時……
陳德修說三個月,實際上可能沒那么多。
彈指一揮間,就要跟這個世界告別。
遺憾肯定是有的,但也沒有特別難過。
說內(nèi)心話,莊子昂對這個世界并沒有多么眷戀。
人世間的美好,跟他好像沒什么關系。
愛情是什么?
是“燕子,沒了你我可怎么活”。
是“阿里嘎多美羊羊?!?。
親情是什么?
自打五歲那年,父母離婚以后,他就很少感受到親情的溫暖。
那個所謂的“家”,不過是個晚上睡覺的地方。
每次回去,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像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只有去遠在鄉(xiāng)下的爺爺家,才能尋求一絲難得的心靈慰藉。
莊子昂自嘲,一直活到十八歲的原因,是來都來了這個世界,總不能主動尋死。
這下患上絕癥,不死也不行了。
最后三個月,就讓我從容赴死,誰都別來煩我。
“老板,給我一只燒雞,不用宰,我就抱著整只啃。”
“奶茶加冰,要最高的熱量、最甜的糖分、最多的反式脂肪酸?!?br>
“臭豆腐,變態(tài)辣,多放蔥花?!?br>
……
莊子昂小時候看電視劇,看到洪七公抱著整只叫花雞啃時,就特別向往。
今天終于實現(xiàn)了。
迎著路人異樣的眼光,啃得滿嘴流油。
心中卻有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路過批發(fā)市場,莊子昂花三十塊,買了一件花襯衫。
顏色非常艷俗,穿著活像個古惑仔。
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他非常滿意。
從小到大,他都是別人口中的乖孩子、好學生。
但每個人的骨子里,都有叛逆野性的一面。
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裝什么純?
最后三個月,我要做自己,做最真實的莊子昂。
穿著張揚的花襯衫,提著啃了一半的燒雞,莊子昂被保安攔在了校門口。
直到他出示了學生證和班主任簽字的請假條,保安又打電話確認了一下,才放他進去。
“唉,現(xiàn)在的學生,流里流氣,像什么話嘛!”
莊子昂踏入校門,聽著身后保安大叔的嘆息,覺得有些好笑。
大叔不知道,他這個流里流氣的學生,已經(jīng)連續(xù)兩年排名全年級第一。
是市里評選的三好學生、優(yōu)秀學生干部。
只是對此刻的莊子昂來說,這些都是虛名而已。
他不會再被這些所謂的光環(huán)束縛。
正值下課時間,操場上鬧哄哄的。
9班的教室門外,幾個學生在追逐打鬧。
當穿得大公雞一樣的莊子昂走進教室,立即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目光。
“我去,他抽什么風,居然穿成這樣來學校。”
“被教導主任抓到,三千字檢討起步。”
“莊子昂昨天請了病假,這么一看,是病得不輕呀!”
……
莊子昂沒有理會同學們看怪物一樣的眼神,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將那半只燒雞重新包起來,塞進課桌里。
然后將那杯反式脂肪酸含量極高的奶茶,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莊子昂,你怎么沒回我信息?”
前座一個女生轉過頭來,眼神中充滿質(zhì)問。
林慕詩,校花級別的女神。
長著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但目光總是帶著傲氣,就像一個公主。
這樣的女生,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
或者說直白一點,就是舔狗。
莊子昂也是其中之一。
畢竟前后桌坐著,朝夕相處,青春期的男孩子,很難不對這么漂亮的女孩動心。
莊子昂掏出手機,發(fā)現(xiàn)有很多條未讀信息。
其中三條,來自林慕詩。
“莊子昂,明早我想吃李記的生煎包,記得幫我買。”
“你今天怎么沒來上學?也不回信息。”
“你要是繼續(xù)玩失蹤,我就不會再給你追我的機會了?!?br>
雖然是冷冰冰的文字,但莊子昂還是能讀出林慕詩那高高在上的口氣。
老子都要死了,還管你給不給機會?
“你又不是我的誰,想吃什么我就一定要買給你嗎?”莊子昂隨手劃走聊天框。
“你說什么?”林慕詩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莊子昂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哪有舔狗這么橫的?
“我生病了,請了病假,你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就惦記著幾個破包子?!鼻f子昂搖搖頭。
他承認,自己以前的確喜歡林慕詩。
但林慕詩對他始終若即若離,忽冷忽熱。
感覺他快要放棄了,又會恰到好處地給一點希望。
就這么吊著,就是玩。
得知自己身患絕癥,莊子昂終于大徹大悟,想要立即停止這種無聊的拉扯。
老子沒多少日子好活了,沒時間陪你玩。
“莊子昂,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林慕詩柳眉倒豎。
“林同學,我本來就沒有為你買早餐的義務,買了是情分,不買是本分,你好像沒有擺清自己的身份?!鼻f子昂不咸不淡地回答。
“莊子昂,你真的是病傻了嗎?你這樣會永遠失去我的?!绷帜皆娪袔追滞{的意味。
頗具規(guī)模的胸脯,一起一伏。
漂亮的丹鳳眼,燃著怒火。
莊子昂眼神淡漠:“隨便吧,說得我好像得到過你似的?!?br>
林慕詩對莊子昂極度失望,氣憤地轉過頭去。
實際上,她對莊子昂很有幾分好感,畢竟他人長得帥,學習成績好,性格也是暖男。
遲遲不答應莊子昂的追求,是還沒到愛得死去活來那個地步。
不過你現(xiàn)在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追不到就輕易放棄?
追女生哪有你這么沒有恒心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