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略加思索,表情更平淡。
“她不是想要讓你難堪?!边呍抡f:“她是想要讓我難堪。”
香江夜里還是大雨潮濕,邊月站在陽臺看窗外雨色,給李斯珩call過去。
李斯珩這幾日身體尚未好完全,邊月的婚事讓他大病一場,就連風(fēng)騁的很多事務(wù),也都是下屬白敘在管理,自己沒有過問。
邊月的溫情致電,讓李斯珩很意外。
他接通,聲音很不確定,“邊月?”
“李斯珩,我就長話短說了,時安安在劇組霸凌同事,她畢竟是你的情人,請你管好她,不要影響劇組進度。還有,我現(xiàn)在也在考慮撤資,如果我考慮清楚了,7個億的違約金,就從瑞士銀行的賬戶里劃。”
她話語冰冷,字字冷漠,就事論事,一副在商場上游刃有余的模樣。
李斯珩眉心微跳,頭痛的暈眩感還沒掩去,他修長的手指輕捏額角,嗓音喑啞,“邊月,我這幾日在休息,我什么都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什么了?”
邊月垂眸,淡聲威脅:“該說的我已經(jīng)都說了,《盛世顏》這個項目,你們風(fēng)騁如今才是第一順位投資方,所以話語權(quán)握在你們手上,劇組出現(xiàn)任何事,你們都不該放任,影響其他投資人利益?!?br> 好一場以退為進,如今心眼手段悉數(shù)用在自己身上。
李斯珩多了解邊月,他們朝夕相處6年不止。
于是李斯珩唇角牽扯清淺笑意,平靜說:“邊月,你這是想要讓李家用瑞士銀行的錢去填你的窟窿,還是想要讓我知時安安卑劣,出手處理她?”
雨下得更大了,邊月伸出手,去試探雨水溫度。
她說:“李斯珩,你覺得我算是一個好人嗎?”
那頭沉默。
邊月冷笑,淡淡說:“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時安安一再踐踏我底線,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咽下苦果讓她毫發(fā)無傷?李斯珩,我就算魚死網(wǎng)破,也不會要她好過?!?br> 李斯珩聽見電話里的忙音。
邊月是來告知自己:要么她和李家徹底翻臉,瑞士銀行的錢拉扯各方利益,大家都不要好過;要么,自己自覺聽話,將李聽墨安在時安安頭頂?shù)谋Wo傘撤掉,保護‘其他投資人利益’。
7個億的違約金,邊月會出,只是要用李家最不想預(yù)見的方式出。
李斯珩聽得清楚分明,他掩拳低咳,面容浮現(xiàn)病態(tài)的紅。
管家站在一旁,見男人緩緩轉(zhuǎn)身,臉上是溫和面具,語調(diào)卻很冷漠,他說:“通知時安安,我要見她。”
管家心驚,試探低聲:“少爺,是不是小姐...出事了?”
李斯珩握緊手中手機,他桃花眼低垂掩飾情緒,不合時宜的露出冷淡笑容,聲音溫柔到叫人害怕:“是啊,準備和我魚死網(wǎng)破?!?br> 李斯珩想,他對于邊月的心性,終究是霧里看花,少了許多直白。
邊月遠比他想象中狠心。
可六年前香江驟雨連綿,邊月被自己牽著走進李家大廳時,分明是那么的柔弱無依。
她在明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抬眸看自己,眼中是和外面的雨水天色截然不同的明亮,她說:“你的名字怎么寫?”
他便叫人拿紙過來,握著女孩的手,在熟宣紙上一筆一畫,用簪花小楷寫下“李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