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蠢兔子還不知道,我不是黑蛇,我是遠古真凰。
遠古真凰的第一次死亡是時間回溯,第二次死亡,是涅槃重生。
7
我的血肉被云月的鳳凰真火燃燒了個干凈。
我的神魂卻飄在半空之中,感受著四面八荒涌來的靈力。
萬里之外,遠古真凰的骨骸從雪山下慢慢蘇醒。
我冷笑著看著焚月涯上的情形,積蓄力量,準(zhǔn)備涅槃。
云月的一簇鳳凰真火將我燒了個干凈,焚月涯上鴉雀無聲,人人都以為我已經(jīng)神魂俱滅。
鳳珩怔然的看向那團被火焰焚燒過的痕跡,此時一片荒蕪。
但他隨即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走向云月,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父神大笑不止,笑聲回蕩在焚月涯上。
我當(dāng)場身隕魂消,父神卻好似沒看到一般,臉上全是喜意。
他拍著云月的肩膀,滿眼的贊賞欣慰:
“既然云月已經(jīng)當(dāng)著大家的面,顯露鳳凰真身,那么一切也都昭然若揭了?!?/span>
“云月才是我的血脈,如此純正?!?/span>
鳳珩錯愕,抬眼看向父神:“父親,您是說,云月才是您和母親的女兒,是我的親妹妹?”
云月恬然一笑,走上前握住鳳珩的手。
她滿臉的純善,好似一朵純白無瑕的小白花,輕聲喚道。
“是的,哥哥,我才是真正的鳳凰血脈,那個鳳洛洛偷了我的身份,整整上千年!”
“她其實只不過是個低賤的小黑蛇而已,這種低賤種族,踏進鳳域都是對這里的侮辱!”
‘低賤種族’四個字似乎是戳到了鳳珩的某根心弦,他緊皺的眉頭松開,語氣也軟了下來。
“對,對,我鳳珩的妹妹,肯定是血脈最精純的鳳凰!”
我輕笑一聲,這便是我的親父兄了。
全都在為認祖歸宗的云月感到欣喜,為鳳族誕生新鳳凰而欣喜。
可有人有一刻為我的死而難過?
即使我真的是一條小黑蛇,我也與他們相伴了幾千年??!
難道往日的親情,全都是假象嗎?
如此薄涼,如此絕情。
縱使有上一世的悲痛經(jīng)歷,此刻我仍然忍不住眼睛發(fā)酸。
而與我相伴多年,一起長大的玄霜,此刻單膝跪地,向云月求愛。
他一向不善言辭,此刻面色有些泛紅,看起來十分真誠。
“云月,我和帝君之女,未出生起便定下婚約,此刻你重歸風(fēng)位,真是老天賜給我的禮物?!?/span>
“我想......求娶你,云月,我心悅你已久,你可愿意做天族的太子妃?”
玄霜烏發(fā)濃稠如墨,挺直腰背,如芝蘭玉樹般單膝而跪在云月面前。
通身透露著矜貴的氣質(zhì)。
云月紅了眼,驚訝的捂住嘴,喜極而泣:“玄霜哥哥,這是真的嗎?”
眼看著云月答應(yīng)婚約,二人深情相擁,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
圍觀的人都喜氣洋洋,鼓掌道:“鳳族公主和天族太子,這可真是天作之合?。 ?/span>
還有人冷嘲熱諷道:“那個鳳洛洛,我說她平日為何那么努力修行呢,原來是個下賤血脈,怕自己露餡呢!”
“我呸,一個低等黑蛇,也做起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了!”
“真是個下賤坯子!”
我怔怔的看著,那些曾經(jīng)對我友善、諂媚的嘴臉,全都變了風(fēng)向。
看我魂飛魄散還不夠,恨不得親腳把我踩進泥里才好。
憑什么?
憑什么我努力修行也要成為他們攻訐我的理由?
血脈低賤又如何,我從前從不曾對血脈拜高踩低,今日他們憑什么拿血脈低賤來攻擊我?!
我雙眼逐漸赤紅,眼睛落下一滴淚來。
心底的憤怒快要將我燃燒殆盡。
雪山下,鳳凰骨骸已經(jīng)騰空而起,在天地之上逐漸匯聚成鳳凰骨架。
一雙溫暖的手撫上了我的臉,替我輕輕擦去了淚水。
“母親?母親!”
看清眼前人的模樣,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放聲大哭起來。
莫名慘死、眾叛親離、圍攻羞辱,經(jīng)歷這些時我都沒哭。
可如今母親只是輕輕擦去我的淚水,我便聲嘶力竭的哭泣起來。
淡淡的虛影將我抱在懷里安撫:“洛洛,不要哭?!?/span>
“遠古神凰的血脈已經(jīng)覺醒,去做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span>
“就像昨晚我在山洞里對你說的那樣,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一個也不要放過?!?/span>
虛影已經(jīng)漸漸變得透明,她親吻著我的額頭,將我的神魂推進了鳳凰的骨架之中。
她沖我擺擺手,留下最后一句話。
“洛洛,媽媽愛你?!?/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