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雅是被雨點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吵醒的。
她有點茫然的睜開眼,一瞬間她有些不清楚自己在哪,但是身下柔軟的感觸,身上蓋著的被子,安卿雅瞬間明白過來自己躺在床上。
裸露著的皮膚上棉布柔軟的感觸,空調(diào)吹出的冷風(fēng)讓她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雙手抱著摩擦著手臂,擁著被子坐起來,安卿雅四下打量了起來。
這是個套間,房間里除了她沒有其他人,房間里陳設(shè)的淺色家具,看起來高級又帶著冷冰冰的氣息。
從她坐在床上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間的沙發(fā),她看到沙發(fā)上凌亂的丟著衣物,那似乎,是她的衣服……
安卿雅皺著眉,現(xiàn)在的狀況,很不對勁。
她沒穿衣服躺在一張,她不知道在哪的床上醒來,動一動就有些刺痛的下-體,讓她明白昨晚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安卿雅捧著腦袋開始往回捋。
昨晚……
她醉了,喝得很醉。
和閨蜜們的聚會在K歌之城的2098房,她很久沒有那么開心了,所以喝了很多,后來是溫玉扶著她到廁所吐了。
吐完了她才發(fā)現(xiàn)溫玉不知道哪兒去了,她是自己搖搖晃晃走回包廂的。
回到了包廂后呢?
安卿雅的記憶開始有點模糊,好像有個人抱著她,摩挲著她的后背問她有沒有舒服一點。
是誰?
腦子中模模糊糊的出現(xiàn)了一個好看的輪廓,好像不是陳程……
安卿雅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她被鈴聲嚇了一跳,循著聲音她從床邊的地上的包包里挖出手機。
是溫玉!
按下接聽,安卿雅還沒來得及說話,溫玉焦急的聲音就從聽筒里傳來,“雅雅!你在哪??!怎么一直不接電話?!”
安卿雅揉了揉太陽穴,“我剛醒呢……”
頓了頓,她想了下要怎么描述自己的現(xiàn)狀,想了半天,發(fā)現(xiàn)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于是轉(zhuǎn)移了話題,“昨晚在廁所吐完了以后你去哪啦?”
溫玉咦了一聲,“我也醉在廁所啦?是后來小小她們來廁所把我送回家的,她們來的時候你都走了?!?br/>
安卿雅哦了一聲,“可能我喝太多,沒發(fā)現(xiàn)你。”
“別說這個了,現(xiàn)在全世界都在找你啊,你,你看了新聞沒有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溫玉的焦急讓安卿雅的眉頭皺了起來,“怎么了?”
“今天的新聞都在說你出軌了??!陳程還給媒體發(fā)了通稿!”
“什么出軌?”
“新聞拍到昨晚你被一個男的,抱著進了酒店呀!你和我們分開之后去了哪里呀?那個照片是真的假的?是不是P出來的圖?”
安卿雅愣了。
溫玉的念叨還在繼續(xù),“陳程還說什么他相信你,即使做了什么錯誤的事情也絕對不是你的本意,會一直等你什么的!他怎么可以這樣說???這樣不是就說,你一定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
安卿雅的頭越來越痛,她打斷了溫玉的話,“小玉,我先看看手機待會再聯(lián)系吧。”
溫玉又囑咐了她幾句有事一定要聯(lián)絡(luò)她才掛了電話。
安卿雅這才注意到,手機上竟然有幾百通未接電話,除了父母和溫玉之外,都是公司助理,陳程一通電話也沒給她打。
再上網(wǎng)站看看新聞,溫玉一點都沒有夸張。
新聞的標題全是些《婚內(nèi)出軌?起底安氏千金的過往戀情!》《深夜街頭相擁,安氏千金坐享齊人之福》這類充滿了噱頭的標題。
還有一些是在陳程發(fā)布了通稿后的,看過去都是在盛贊他多么多么癡情,對她的諸多包容。
安卿雅冷哼了一聲,他一直很會做這種面子工程。
先給父母回了電話,母親沈靜只是一貫的溫柔,沒有過多的詢問新聞的事情,只是關(guān)心她和陳程的婚姻是不是出了問題。
父親安榮則是快氣瘋的樣子,只吼著讓她快滾回家解釋清楚。
解釋什么呢?
安卿雅一邊從地上撿起衣服往身上套,一邊思緒煩亂的想。
她和陳程一開始就是錯誤,這個婚姻就是個荒誕的笑話!
父親在給她定下這樁婚姻的時候和她說過,陳程是能干大事的人,性子也好,她的背后有安氏企業(yè),他于公于私都不會待她不好。
父親母親口中的陳程樣樣都好,旁人都說他和她門當(dāng)戶對,在結(jié)婚前,她也曾經(jīng)以為他很好……
安卿雅晃晃腦袋,不再想陳程,她應(yīng)該想想現(xiàn)在要怎么辦,新聞要怎么處理,是不是應(yīng)該找公司的公關(guān)?
但是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公關(guān)的稿子還有沒有作用?重點是陳程的通稿,想起那篇通稿安卿雅只覺得頭痛,他是不是蠢?
那么一篇通稿發(fā)出來,簡直就是自己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
安卿雅扣襯衫的手突然停下。
他怎么可能蠢?陳程從來不做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情……
安卿雅想著陳程的目的,無意撇到鏡子的的自己,胸口星星點點的紅色痕跡。
腦子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一個男人抱著自己,輕柔的吻不停的落在她的眉眼上,脖子上,胸口……
又一次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她不該想了,現(xiàn)在的處境不允許她再去回憶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她應(yīng)該想的是要怎么處理眼前的事情。
安卿雅收拾好了自己,從酒店出來就直接打了車往家里趕。
到家的時候沈靜已經(jīng)休息了,她身體不好一向早睡,這安卿雅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看到陳程和父親坐在一起,兩人一邊品茶一邊聊著什么。
見她推門進來,安榮微笑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陳程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站起來迎她。
他走到她身邊,看似體貼的接過她的外套和包包,卻低頭在她耳邊說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還滿意嗎?”
安卿雅抬頭看他,陳程卻笑得十分溫柔,仿佛那句話是她幻聽了。
她卻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是故意的,通稿,新聞,他的痛苦挽回和深情的原諒,都是對她的報復(fù)。
安卿雅扯了扯嘴角,卻一言不發(fā)。
當(dāng)著父親的面她不能說什么,昨晚,她是對不起他,在回到家之前,她在惱怒他的通稿之外,對他是有內(nèi)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