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雷寧熱門的其他類型小說《天命送葬人小說》,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玖玥xy”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聽到爺爺要開棺,所有杠夫都愣了?!笆澹@能行嗎?”劉柱子顫聲問道。抬棺人管抬不管埋,不問死因,不沾因果。從小到大,我跟著爺爺抬了上百口棺材,從來沒見他們開過棺。這次爺爺竟然要開棺,顯然是因為棺材里的尸體有什么怪異!爺爺顫抖雙手,又按了一鍋煙。我看到他嘴唇發(fā)白,臉色發(fā)青,知道爺爺一定在努力保護平靜,其實他心里慌得一批。我忙拿出火柴,“嚓”地劃著,就要給爺爺點煙。火柴剛湊到煙鍋前,“噗”地一下,突然滅了!我又劃著了第二根火柴,同樣是一靠近煙鍋便滅了!這一下,大家都傻了?!八?!好重的陰氣!”吳三歪倒吸了一口涼氣,小聲說了一句。爺爺把煙鍋里的煙末倒出來,嘆了口氣:“我們被騙了,這棺材里的尸體,絕對不是車禍那么簡單!”“必須開棺,處理完才能讓...
《天命送葬人小說》精彩片段
聽到爺爺要開棺,所有杠夫都愣了。
“叔,這能行嗎?”
劉柱子顫聲問道。
抬棺人管抬不管埋,不問死因,不沾因果。
從小到大,我跟著爺爺抬了上百口棺材,從來沒見他們開過棺。
這次爺爺竟然要開棺,顯然是因為棺材里的尸體有什么怪異!
爺爺顫抖雙手,又按了一鍋煙。
我看到他嘴唇發(fā)白,臉色發(fā)青,知道爺爺一定在努力保護平靜,其實他心里慌得一批。
我忙拿出火柴,“嚓”地劃著,就要給爺爺點煙。
火柴剛湊到煙鍋前,“噗”地一下,突然滅了!
我又劃著了第二根火柴,同樣是一靠近煙鍋便滅了!
這一下,大家都傻了。
“嘶!
好重的陰氣!”
吳三歪倒吸了一口涼氣,小聲說了一句。
爺爺把煙鍋里的煙末倒出來,嘆了口氣:“我們被騙了,這棺材里的尸體,絕對不是車禍那么簡單!”
“必須開棺,處理完才能讓他們上路!”
“否則,只怕這口棺材我們抬不出這個院子!”
“柱子,你們幾個開棺,起完棺釘不要掀棺蓋?!?br>
“小寧,你跟我來!”
爺爺說完,拔腿就向外面走去。
劉柱子從隨身的袋子里拿出起子錘子,八個人站在八個方位,開始起棺釘。
我跟在爺爺?shù)纳砗?,來到了大門口。
大知賓等人湊在門口向里看,看到我和爺爺出來,忙迎了過來。
“老哥,怎么了?”
“時間很緊,我們快點上路吧?”
爺爺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不急,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他們!”
爺爺指了指死者的父親和二叔。
那兩人看到爺爺一臉怒容,心虛地連連后退,不敢靠前。
大知賓嘆了口氣,又遞給爺爺一支煙。
“雷老哥,當兄弟的求求你,一定要幫這個忙呀!”
“只有你們才能把這口棺材抬出來,否則這家就完了!”
雖然他沒有明說,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白,院子里的這口棺材確實不對勁!
爺爺沒有接他的煙,冷哼一聲:“能幫的,我當然會幫!”
“但是他們連實話都不愿意給我說,讓我怎么幫?”
大知賓遲疑了一下,招了招手:“王大哥,過來,給雷老哥磕頭!”
“還是把實話說出來吧,除了雷老哥他們,誰也救不了你們王家!”
那二人這才畏畏縮縮地走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爺爺?shù)拿媲啊?br>
“雷老哥,您一定要救救我們王家呀!”
死者父親雙眼含淚,大聲對爺爺?shù)馈?br>
爺爺擺了擺手:“磕頭就不用了,把實話告訴我就好了!”
死者父親站起身來,這才講出實情。
原來,他兒媳在出事的時候,已經(jīng)懷孕七個月了。
小兩口這次回家,就是為了讓懷孕的媳婦回來養(yǎng)胎,誰想到半路上出了這件事!
當時他們被渣土車撞倒,本來并沒有喪命。
但是正好后面駛來了一輛小轎車,直接從兩口子的腹部軋了過去,將他們的身體從中間軋成了兩段!
孕婦肚子里的胎兒直接被擠了出來,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處理完事故以后,他們把尸體領(lǐng)回來。
當時死者的母親看到自己尚未出生的孫子,直接哭暈了過去!
人們都說,他們死得這么慘,怨氣極重,一定會化為厲鬼害人,不能火葬,必須土葬才行。
所以他們便花重金打造了這口柏木棺材,希望自己的兒子兒媳和孫子到地下能夠安息。
風水先生看的出殯日子本來是昨天,但是本地的抬棺人抬了幾次棺材都一動不動!
眼看時辰就要過了,死者父親開出了五萬塊錢的高價,那些杠夫決定再試一下。
但是,這一次一個杠夫一聲慘叫,竟然口吐鮮血,一頭栽倒在地!
這一下,那些杠夫嚇得扔下龍杠就跑,說什么也不敢抬這口闔家棺了。
沒有辦法,他們這才找到了爺爺。
如果連爺爺他們都抬不動這口棺材,他們就只能把棺材留在屋子里,把自己家的宅子砌成大墓了!
這樣一來,只怕這個村子的人們都不敢再留在這里了,造成的損失可想而知!
死者的父親王厚實許諾,只要我們能把棺材抬到墳地去,他可以給我們十萬塊錢!
“怪不得煞氣這么重,原來棺材里還有一個死胎!”
“去找一只黑狗,一只黑貓,一只紅公雞,不能有一根雜毛,半個小時內(nèi)必須拿來!”
“否則的話,就算你們開再高的價,這口棺材我們也抬不了!”
事到如今,爺爺也顧不得罵王厚實了,吩咐道。
王厚實點了點頭,給他二弟王厚中說了一聲,王厚中轉(zhuǎn)身走了。
爺爺?shù)闪送鹾駥嵰谎郏骸翱磥砟銈冊缬袦蕚洌?br>
早就知道我會用這些東西對不對?”
“你們先前不把實情告訴我,是怕我不愿意替你兒子抬棺?”
“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你說吧!”
王厚實遲疑了一下,看了大知賓一眼。
大知賓微微點頭,他這才開口:“雷老哥,我不敢瞞你,是給我兒子選墳地的那個風水先生讓我們這么做的?!?br>
“他說,如果我提前把實情告訴你,你一定不會管這件事的?!?br>
“只要你看到棺材,這口棺材你就必須要抬!”
爺爺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進院。
我跟著他回到堂屋里,吳三歪他們已經(jīng)把棺釘全起出來了。
“叔,好重的陰氣呀!”
劉柱子臉色發(fā)白,指著棺材輕聲道。
離棺材還有幾米,我便感覺全身發(fā)冷,一股股陰風從棺材縫里吹出來,砭人肌膚。
“叔,問清楚了嗎?
到底是怎么回事?”
吳三歪問爺爺。
爺爺嘆了口氣:“這次我們被人算計了!
這口棺材里有一個沒睜眼的小孩子!”
“必須安頓好他,才能抬棺!”
“你們先出去吧,一會我叫你們!”
沒睜眼的小孩子,就是死胎的委婉說法。
當著棺材不能說出他是死胎來,否則他的怨氣會更重!
吳三歪等人聞言,嚇得臉色大變,忙不迭地轉(zhuǎn)身就跑。
我也要跟他們出去,爺爺“啪”地拉住了我。
“小寧,你留下來幫我?!?br>
“我老了,只怕對付不了他!”
“爺爺,怎么辦?”
我湊近爺爺,小聲問道。
爺爺看向棺材,輕聲對我道:“把棺蓋挪開!”
我愣了一下,驚聲問道:“爺爺,你要我打開棺蓋?”
爺爺點了點頭:“陰氣太重,如果別人開棺的話,陰氣侵體,非死即傷!”
“你還是童男子,身上陽氣重,只有你才能受得了這么重的陰氣!”
我不滿地嘟囔道:“怪不得你一直不讓我談女朋友,原來是怕我破了童子身!”
“萬一我陰氣侵體死了,那不是太虧了?”
爺爺?shù)闪宋乙谎郏骸吧儇氉欤?br>
有我在,怎么會讓你有事?”
我知道爺爺本事大,這些年他也抬過很多詭異的棺材,遇到很多兇險,每次都被他老人家化解了。
我之所以和他斗嘴,并不是不相信他老人家,只是為了化解自己心中的懼意。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棺材前,雙手托住棺蓋,就要開棺。
這時,爺爺在我身后小聲道:“屏住呼吸,不要將嘴里的氣噴到他們的臉上!”
我輕輕點頭,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我自然知道死人著了活氣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五年前有一個老人因為兒女不孝,上吊自殺了。
在入棺的時候,她養(yǎng)的貓撲在她身上,對著她的臉叫個不停。
當天晚上,棺材里的老人突然跳了出來,全身長滿了毛,對著棺材旁的兒女又啃又咬。
爺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老人裝回棺材里。
后來被咬的兒女身上生滿了惡瘡,吃了不少苦頭。
我屏住呼吸,猛地將棺蓋掀開。
一股陰風從棺材里吹了出來,撲在我的身上,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目光落在棺材里,我嚇得接連后退幾步,雙腿發(fā)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慘!
那一家三口的樣子實在是太慘了!
兩個大人的尸體破碎不堪,被人胡亂堆到了一起,與其說是穿上了壽衣,不如說是將壽衣罩在了碎尸之上。
至于那個小孩子,卻是連壽衣都沒有一件,小小的身體幾乎就是一團肉泥,只有一個小腦袋還算完整,但是下巴已經(jīng)不見了,露出了灰色的上顎。
小孩子并沒有被生下來,他的雙眼本來應(yīng)該是緊閉著的,此時卻是瞪得圓圓的,只是兩個眼珠里一片死灰,就好像沾滿灰塵的玻璃球!
我只是無意當中看了那個小孩子一眼,便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用力捏了一下,胸口發(fā)悶,血液也好像停止了流動,手腳發(fā)冷。
爺爺嘆了一口氣,從隨身的袋子里抓了幾把香灰,撒到棺材底。
三具尸體滲出來的紅褐色液體,瞬間便被香灰吸收了。
本來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此時卻是被香灰的香氣所取代,我的呼吸為之一暢,身上也沒有那么冷了。
爺爺點了一根香,嘴里念念有詞,圍著棺材轉(zhuǎn)了起來。
香燒得很快,濃濃的白煙從上面冒出來,就好像被什么所吸引,筆直地飛向棺材里面,鉆進了小孩子殘破的嘴巴里!
爺爺看到這一幕,神情凝重,腳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嘴里的咒語也念得更響了。
爺爺跟一個道士學過一些道術(shù),現(xiàn)在他走的是禹步,念得是伏魔咒,對付邪祟極為有效。
很快他便圍著棺材走完了一圈,短短半分鐘不到的時間里,一支可以點半個小時的香,竟然全部燒完了!
香煙都被棺材里的小孩子吸了,恍惚間,我看到他的身體好像緩緩地長到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那小孩子好像活過來了,盯著我的雙眼里滿是怨恨!
“爺爺......”我想要把自己的感受告訴爺爺,他卻是瞪了我一眼,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快點把棺蓋蓋上。
我心中明白,爺爺這是要趁棺材里的那個小孩子還陶醉在吸食香煙的滿足中,快點封棺上路!
我點了點頭,雙手抓起棺蓋,舉了起來。
這時,爺爺從身上掏出了一張黃符,“啪”地一聲貼在了小孩子的雙眼上。
“?。 ?br>
我的耳畔似乎響起了一聲凄厲的慘叫,我的心頭又是一顫,好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疼痛難忍。
我忍不住一聲輕哼,捂著胸口彎下了腰。
這時,兩道紅光從小孩子的眼里射了出來,將棺材里映得一片血紅!
還好,紅光被黃符擋住了。
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爺爺轉(zhuǎn)頭看向外面,大吼一聲:“上杠!”
“好嘞!”
吳三歪等人一直躲在屋子外面,探頭探腦地向里面看。
聽到爺爺?shù)慕新?,眾人一起?yīng)聲,拿著龍杠跑了回來。
大家一起動手,麻利地將麻繩捆在棺材上,又將龍杠插進了繩套里。
爺爺伸出煙鍋,在棺材上輕輕敲了一下。
眾人一起用力,卻聽到龍杠發(fā)出“咯咯”的輕響,麻繩繃得筆直,棺材卻紋絲不動!
“叔......”吳三歪憋得滿臉通紅,看向爺爺。
爺爺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小寧,坐棺!”
爺爺拿煙鍋敲了敲棺首,沉聲對我道。
坐棺,顧名思義,就是在出殯的時候,請一個年輕人坐在棺材上,送死者最后一程。
一般來說,坐在棺材上的都是死者的孫子,有兩層含義。
第一層,是請死者保佑自己的后人,寓意升棺發(fā)財。
另外一層含義,卻是為了壓住棺中死人的怨氣邪氣。
這種情況下,坐在棺材上的就必須是陽氣足的男子才行。
抬棺本來就冒著沾染死人陰邪之氣的危險,坐棺,那更是極不吉利的。
聽到爺爺讓我從棺,我不禁有些不情愿。
爺爺見我不動,雙眼一瞪,舉起煙袋就要打我。
“還不快點上去?
再磨蹭就要誤了時辰了!”
“要是那小孩子弄出什么動靜來,我們都別想回家了!”我高舉雙手,哭喪著臉道:“好,我坐!
我坐!”
我抓住棺蓋,雙腳在地上一蹬,縱身躍起,坐在了棺首上。
爺爺又在棺材上敲了一下,吳三歪等人一聲號子,腰背一挺。
說來奇怪,剛才還抬不起來的棺材,這次多了我這一百多斤,竟然輕輕松松被他們抬了起來!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抬著棺材走出了院子。
但是,我的心里卻始終毛毛的,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下面死死地盯著自己。
封棺時聽到的那聲慘叫,也一直隱隱回蕩在我的耳邊。
我明知道那塊慘叫并不是真的,卻又感覺它如此真切,讓我心里不舒服。
大知賓和死者的家人看到我們把棺材抬出來,忙迎了過來,連連給爺爺?shù)乐x。
爺爺擺了擺手,道:“走吧,快點把他們送到地頭!”
“路上的紙錢一定要多撒一些,和沿途的陰神搞好關(guān)系!”
大知賓答應(yīng)一聲,叫來了死者的親友。
由于這一家三口全死了,王家便讓他們大兒子家的孫子抱著引魂幡,在棺材前面引路。
沒有吹鼓手,也沒有人痛哭落淚,所有人都想著快點把這一家人下葬,了了這件事。
大知賓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手里拿著一袋子的紙錢,邊走邊灑。
說來奇怪,明明沒有一絲風,紙錢被拋出去以后,竟然一直在空中盤旋不已,并不落地!
最后,所有的紙錢在空中飛舞,遮住了天空,白皚皚一片,就好像搭起了一座幾百米長的靈棚。
在我們走出村子的瞬間,陰風四起,嗚咽不已,本來太陽剛落山,天色突然一下便暗了下來。
大家的心頭都變得沉甸甸的,爺爺手里的旱煙袋不時在棺材上敲一下,催促杠夫們加快腳步。
向前走不多遠,便是一個小山崗。
爺爺打量了那個小山崗一眼,臉色驟變。
“快走!”
爺爺沉聲叫道,旱煙袋在棺材上狂敲。
杠夫們也知道事情不妙,忙加快了腳步。
這時,我突然感覺屁股下面一陣震動,傳來了“篤篤”幾聲,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棺材里面敲擊。
我心頭一震,以為像剛才聽到的慘叫聲一樣,只是自己的幻聽。
但是,下一刻,我便發(fā)現(xiàn)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就在敲擊聲響起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了過來。
“雷寧,別敲了!”
“我心里本來就害怕,你這一敲,我的腿肚子都快轉(zhuǎn)筋了!”
劉二強低聲對我道。
其他人顯然也都以為是我在敲棺材,特別是死者的家人,更是氣憤地瞪著我。
只有我知道,這聲音根本就不是我敲出來的,而是來自棺材里面!
我只感覺喉頭發(fā)緊,心臟狂跳不已,想要解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緊張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顫抖著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向他們示意,我沒有敲棺材。
正好這時我屁股下面的棺材再次一震,“篤篤篤”敲個不停。
這一下,所有人都嚇傻了。
爺爺眉頭緊皺,用力吸了一下煙袋。
濃濃的白煙向四周飄去,這時大家才看到,周圍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起了大霧!
霧氣沼沼,將我們這一行人困在了里面。
“啪!”
一聲輕響,我屁股下面的棺材突然一沉。
“不好!
快接住棺材!”
爺爺大叫一聲,伸手托住了棺材底。
大知賓見狀,也忙扔下手里的袋子,過來幫爺爺手托住棺材。
杠夫們大叫一聲,雙手托著龍杠,不讓棺材掉到地上。
但是,下一刻,接連“啪啪”幾聲,兩橫三豎五條麻繩竟然全部斷掉了!
“嘭”地一聲,棺材掉落到了地上,我也被震了下來。
這一下,所有人的都愣在了那里,呆呆地看著地上那口漆黑的棺材。
“棺落生根!”
“看來只能把他們埋在這里了!”
爺爺嘆了口氣,對王厚實道。
王厚實連連搖頭:“老哥,行行好,把棺材抬到墳地里!”
“這里是亂葬崗,我兒子怎么能埋在這里?”
爺爺不用容置疑的語氣道:“不行,這個棺材我們絕對不會抬第二次!”
“你兒子兒媳選中了這里,如果強行把棺材埋到別的地方,你們王家也不會消停!”
“如果一根麻繩斷了,也許是偶然。”
“現(xiàn)在五根麻繩齊斷,說明他們就想在這里安身!”
王厚實也知道爺爺說得有道理,看向大知賓。
大知賓長嘆一聲:“聽老哥的吧!”
王家找來了幾個壯小伙,很快就在路上挖了一個墳坑。
在墳坑挖好的同時,漫天飛舞的紙錢紛紛落了下來,如同一只只白蝴蝶,全部落進了墳坑里!
看到這一幕,王厚實才相信爺爺?shù)脑挘麅鹤右患艺娴南朐嵩谶@里!
爺爺拿過引魂幡,扔進墳坑里。
“噗”的一聲,引魂嶓竟然直直地落下去,插在了土里!
“老哥,這是怎么回事?”
爺爺回頭看了一眼棺材:“豎著埋吧!”
把引魂幡扔進墳坑,是為了確定棺材的朝向。
一般來說,引魂幡落下,都會朝向村子的方向。
但是現(xiàn)在它竟然插在地上,棺材就只能豎著埋起來,也就是豎棺葬。
豎棺葬有很多說法,其中一個就是死者怨氣濃重,聚而不散。
很顯然,爺爺雖然用香煙喂飽了那個胎死腹中的小孩子,又在他眼上封了一張黃符,卻并沒有化解掉他身上的怨氣!
王家的人草草把棺材豎著埋了起來,我們也順利拿到了十萬塊錢的報酬。
王家本來準備好了飯菜招待我們,但是大家都不愿意在這里多待,便匆忙離開了。
我們開出去二百多里路,才在路邊的一家飯店里吃了晚飯。
“雷寧,你說實話!
是不是你敲的棺材?”
“憋犢子,嚇死我了!要不是你弄出那個死動靜,麻繩說不定也不會斷!”
一瓶啤酒下肚,劉二強瞪著眼睛問我。
我伸出手讓他摸了一下:“靠,我坐在棺材上都快嚇死了,手腳發(fā)麻,哪里有心情嚇唬你們?”
“我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是從棺材里傳出來的?!?br>
聽到我的話,那八個杠夫都嚇得臉色大變。
“寧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靠,是不是詐尸了?”
“詐尸?
怎么詐?
你沒聽說嗎?
那兩口子都被軋成肉泥了,不存在的!”
“會不會是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死嬰可是大兇之物!”
他們幾個議論了起來。
爺爺拿煙袋敲了敲桌子:“都別胡說八道了!
快點吃飯,吃完回家!”
大家都很尊敬爺爺,被他這么一罵,都不做聲了。
吃完飯,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賓館,住了進去。
我們一行十個人,開了五個標準間,我和爺爺住在一個房間里。
這次每人分了一萬塊錢,他們幾個便要去洗腳唱歌,過來叫我一起去,我說要在賓館里陪爺爺,便拒絕了。
抬棺人是吃死人飯的,掙得多,也花得多。
他們錢一到手便花天酒地,爺爺卻向來節(jié)儉,我也從他那里學到了這個優(yōu)點。
干活時爺爺對他們的要求很嚴格,一言一行都必須聽他指揮。
但是只要干完活,那些人干什么爺爺都不管。
爺爺經(jīng)常說,抬棺人今天不知道明天什么樣,快活一天是一天。
我問爺爺為什么不和他們一樣花天酒地,爺爺說自己單純是不喜歡那個樣子。
我在床上玩了一會手機便睡了,畢竟今天趕了一天的路,又困又乏。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爺爺拍醒了。
睜開眼睛,我看到房間里依然開著燈,窗外一片漆黑。
“爺爺,天還沒亮呢,讓我再睡一會!”
我嘟囔了一句,又閉上了眼睛,想接著睡。
“別睡了,快起來!”
“吳三歪他們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事了?”
爺爺一把將我的被子掀開,語氣焦急地對我道。
我將頭埋在枕頭里,道:“你別管他們,不玩到天亮他們是不會回來的!”
爺爺抓著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來。
“我不是要管他們,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沒覺得房間里特別冷嗎?
外面的動靜也很奇怪?!?br>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確實很冷。
本來我還以為爺爺開空調(diào)了,但是空調(diào)明明是關(guān)著的。
爺爺話音剛落,我便聽到外面?zhèn)鱽砹恕斑赀辍钡穆曇簦坪跤腥嗽谕鲜裁礀|西。
我的睡意瞬間消失,跳下床穿好衣服,掏出了手機,撥通劉二強的電話。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老掉牙的手機鈴聲隱約響起。
“爺爺,我就說沒事吧,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來了?!?br>
我笑嘻嘻地對爺爺?shù)馈?br>
但是,馬上我就意識到不對。
這么長時間了,劉二強還沒有接電話。
而且,電話鈴聲似乎就在我們門外,好像被包在什么東西里,所以聲音十分小。
劉二強是不是喝多了,在樓道里睡了?
我心中疑惑,走到門口,伸手就要開門。
爺爺跟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
“別急!
你再打一下劉二強的電話!”
我拿出手機,一邊撥通劉二強的電話,一邊將眼睛湊到了貓眼上。
下一刻,手機鈴聲再次從門外傳來,我向外面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門口赫然停著一口漆黑色的棺材,手機鈴聲就是從棺材里傳出來的!
那口棺材上,還沾著很多泥土,顯然是剛從土里挖出來的!
這似乎就是我們今天抬過的棺材,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們的房間外面?
“爺爺,棺材......”我嚇得手腳冰冷,轉(zhuǎn)頭對爺爺?shù)馈?br>
爺爺一臉淡定,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旱煙袋,正“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我們抬的那口棺材,就在外面,對不對?”
爺爺抬起頭來問我。
我點了點頭:“是的,劉二強的手機就在棺材里。”
“爺爺,二百多里路,棺材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爺爺,你說劉二強不會在棺材里吧?”
爺爺嘆了口氣:“在不在里面,要看看才知道!”
“本來我還以為只是一口闔家棺而已,看來還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哼哼,想害我的孫子?
沒那么容易!”
“小寧,開門,出去看看!”
我聽到爺爺?shù)脑挘麄€人都傻了。
“爺爺,誰想害我?”
爺爺嘆了口氣,搖頭道:“你不用問誰要害你,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算是我自己死,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爺爺?shù)恼Z氣十分堅定,甚至帶著一絲決絕。
很顯然,爺爺應(yīng)該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我拉開門,爺爺一步跨了出去。
樓道里有一道清晰的泥土痕跡,從樓梯口一直綿延到我們的房間門口。
棺材很顯然是從下面搬上來的,難道賓館里的工作人員沒有看到嗎?
還有,我們來的時候,這一層已經(jīng)住了很多人了。
現(xiàn)在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卻沒有一個人出來,顯然也不對勁!
爺爺猛地抽了兩口旱煙,對著棺材吐了過去。
“噗!”
一口濃郁落在棺材上,凝而不散,竟然在棺材周圍形成了一個灰色的圓圈。
說來奇怪,本來樓道里一片冰冷,在爺爺吐出那口煙的同時,寒意頓消。
“小寧,把棺蓋打開!”
爺爺沉聲道。
我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抓住棺蓋,猛地掀開。
首先映入我眼簾的,便是劉二強的那張胖臉!
他雙眼圓瞪,眼里寫滿了驚恐,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燈光下,我看到劉二強的瞳孔還沒散,不禁松了一口氣。
這說明他還沒有死。
我伸手在劉二強的臉上拍了拍:“二強,你怎么跑到這里面去了?”
劉二強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爺爺把我拉到一邊,又吸了一口煙,猛地噴在了劉二強的臉上。
“啊!”
劉二強大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雷爺,雷寧,我怎么在這里?”
隨即他便發(fā)現(xiàn)不對,猛地從棺材里跳了下來。
等他看到那口漆黑的棺材,嚇得又發(fā)出了一聲怪叫。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跑到這東西里面去了,剛才聽到門外有動靜,打開門就看到了這口棺材。”
“二強,你自己什么也不記得了嗎?”
劉二強搖了搖頭:“我只記得我們八個在KTV里唱歌,喝了很多酒?!?br>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問他也沒用,便向棺材里看去。
吳三歪和劉柱子并排躺在一起,和劉二強一樣,也是雙眼圓瞪,一動不動。
爺爺又噴了兩個煙,他們兩個也從棺材里跳了出來,一樣什么也不記得了。
我一聽,被嚇了一大跳,忙領(lǐng)著他們回去找我爺爺。
一到住的屋子,大知賓與中年男人率先上前輕敲了幾聲門,沒過多久,屋內(nèi)就傳來腳步聲。
爺爺睡眼惺忪,怕是才剛睡沒多久,就被吵醒了,見著大知賓后上下打量著他,“你咋來了?
王家那邊又有事?”
大知賓忙介紹著身邊的中年男人,說是這里的村長王興國,聽說我爺爺給王厚實橫死的一家三口抬了棺,才央著大知賓過來見我爺爺一面。
“雷叔,實不相瞞,村子里確實是出了大問題......”大知賓給我爺爺送上了包煙,點頭哈腰道。
我爺爺眉頭一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王興國忙上前一步,“叔,我們村口那口井死人了!”
“這死的,還是你們昨天來抬棺的一個小兄弟,死相可慘了!”
我爺爺一聽,臉色就瞬間變了。
“在哪兒?
快帶我去!”
爺爺匆忙披上大衣,拿起旱煙袋,就往外走去。
大知賓與王興國跟在他身后,我則緊緊地跟在爺爺身邊。
一路上,大知賓都在給爺爺介紹著這口井。
村頭的這口井,是全村的唯一能提水的地方,連通幾十里地之外的河渠。
村里每天都會有村民提著水桶過來提水。
今天,村東頭的王二柱一大清早過來提水時,老半天都抽不上水,才喊幾個村民一起下井看看,到了井底才發(fā)現(xiàn)井內(nèi)的水都空了,井底躺著一個人。
將那人拉上來后,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這人死時是被吊水桶的繩子給纏死的,臉色鐵青,舌頭長伸,眼珠子瞪大,似乎臨死前看見了恐怖之物。
周圍的村民都嚇得夠嗆,不過一個早上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這口水井,是村內(nèi)重要之地,水井被污染了,這可是大事。
若不是如此,王興國也不會著急忙慌來找爺爺。
我們四人到村頭的水井前時,周圍已經(jīng)圍了不少村民。
村民們一見王興國來了,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開口。
“村長,您快想想辦法吧!
水井一被污染,我們王家村可就真完蛋了??!”
“王家村這些年也算是平靜,該不會是王厚實那家子在地下不安分,才跑出來作亂???
這一死就死在我們村頭的井內(nèi),這可如何是好......說來也怪,這水井可深著哩,這人難不成是半夜喝酒一頭栽進里頭淹死的?
可也不對啊,這水井里的水又去哪里了?
總不能都被這人給喝了吧?”
聽著這些話,我心里頭忍不住發(fā)顫。
便問旁邊的人,“叔,尸體在哪兒呢?
讓我們看看?!?br>
那村民伸手一指,指向了水井對面的茅草屋,“走進去就看見了?!?br>
村民面上帶著畏懼之色,對這死人不愿多談。
我才剛從人群中擠出去,就見爺爺正站在茅草屋門口,吧嗒吧嗒地抽著煙,面色沉重。
我心中咯噔一跳,“爺爺,這里面的人......”爺爺抽了一口煙,旱煙桿指了指門內(nèi),“你自己進去看看?!?br>
雖然害怕,但我還是被吊足了胃口,壯了壯膽子,抬腳就往茅草屋里去。
茅草屋里用白布蓋著個人,我壯著膽子輕掀那蓋在臉上的白布,看到那人猙獰的死相,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人眼珠子凸起,面色鐵青,舌頭長長吐出,脖子上纏繞著好幾圈勒痕,可見死前十分痛苦。
可越看他的臉,我就覺得越眼熟。
再細細一看,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地瞪大雙眼。
扭頭就出了茅草屋,顫抖著聲音,指著茅草屋里道:“爺爺,死的人是前天跟我們一起抬棺材的,是那個徐五成!”
爺爺抽了一口煙,臉色有些沉重,便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先回去歇著,便進了茅草屋。
村長王興國也好不容易擺脫了村民們,跟著爺爺走了進去。
水井邊的村民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散了不少,也不知王興國同他們說了什么,便都不鬧了。
我下意識就抬腳往井邊走去,探頭一看,井底深不可測,目測應(yīng)當有幾十多米深。
這么深的井,徐五成是如何掉下去的呢?
望著這井底,我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只覺得背后冷颼颼的,不敢再看了,拔腿就往王厚實家去。
回到住的屋子,吳三歪幾人都在院子里焦急徘徊著,想來是來找我爺爺?shù)摹?br>
“寧子,聽說村頭死了人,我們來找雷爺過去看看,怎么不見他人?”
“對啊雷寧,叔這是去哪了?
左等右等也等不著人影?!?br>
劉強子搓了搓手道。
我面露難色,咽了一口唾沫,“我才剛從村頭回來,我爺爺就在那里?!?br>
劉柱子一愣,問我,“死的是何人???”
“......也是跟我們一起抬棺材的,是徐五成!”
這話一出,將其他三人都震在原地。
吳三歪兩眼一瞪,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急忙問,“你可沒認錯?
確定那人就是老五?”
我忙不迭點頭,肯定道:“我絕對沒看錯!
就是徐五成!”
劉柱子和劉二強都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六神無主。
劉二強喃喃道:“完了,一定是因為我們碰了那兇棺,惹怒了那一家人,他們要報復(fù)我們!”
“現(xiàn)在老五因為那兇棺出了事,接下來是不是就輪到我們了?
我還不想死啊......”吳三歪兩眼一瞪,低喝一聲,“你們兩小子說什么呢!
一切等雷爺回來再說,他肯定有辦法救我們!”
“別瞎鬧騰!”
被吳三歪這么一兇,劉柱子和劉二強都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一聽這話,我心中有些發(fā)瘆,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碰到的那對母女。
都說冤有頭債有主,他們的怨氣無處可泄,會不會都怪在我們身上?
昨晚的事,只是個開始。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明明是炎炎夏日,我卻莫名感覺到了一絲陰冷的氣息,讓我不由得渾身一顫。
吳三歪三人心里裝著事,也沒注意到我的不對勁,時不時望向門外,盼著爺爺快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