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這小子還不服氣,用他的毫不在意的視線輕輕地看我一眼。
我聽到我的朋友在后桌起哄,說居然有人敢跟少爺我耍橫。
還沒等接回我的寶書,我就回頭把氣撒在他的身上,一腳踹在秋尚回的肚子上,將他推倒在地,騎在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給他蓋新傷。
老師從講臺上大叫著跑下來,班里人將我們拉開的時候我正咬著他的耳朵,我貼在他的耳邊,我要他記住我的聲音:“這輩子你秋尚回都是個狗c的東西?!?br>
他終于在我面前哭了,沒用的秋尚回退學(xué)又留級,兩年后回來,比我高出一大截來。
他比我還大一歲,只是因為笨拙,被我摁在地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拜托啊,秋尚回,我可沒有欺負(fù)你。
這里的人都這么做。
04大城市里來了一只豬,走到馬路中央邦邦地捶打柏油路,所有人都會來看。
父親的車不是父親開的,我剛出校門的時候,被按進(jìn)一輛鐵皮殼子里。
司機(jī)與我都是一言不發(fā)的默契。
到了焚化場,所有人都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我被摁在被幾扇門阻隔的爐子的外面,有人出來趕我,他們的手下了好大的勁,扇紅了我的臉。
我跪在地上任由烈日的火焰在我身上灼燒。
秋尚回是這場葬禮上最后一個知道消息的人。
他帶著淚水而來,穿著總是殘舊的衣裳,他走得那樣迅速,蹭著我過去的時候,他那身臭氣味又令我渾身顫栗。
他在門的另一邊,看著火焰在焚化爐里燃燒。
我聽到了門里傳來動聽的哭響,我終于聽到他的哭聲——這是這么多天來唯一一次令我興奮的事。
我邦邦地叩頭在晴空之下,磕出了血跡。
我的心里卻無比澎拜,因為醒目的血液是來自暗夜的黑紅,它來自于我,眼前一切于我而言,有種掉入悲慘小說的酣暢感。
我有用的父親給了秋尚回的家一大筆錢。
如果他們家不是太窮困潦倒的話,他的父親也許會將秋尚回轉(zhuǎn)到別的學(xué)校去。
可秋尚回還是回到教室里來,穿著他常年不換的破衣服,一次都沒有換過,我確定他成心在和我作對。
秋尚回不愿換他身上的衣服,我嫌他臟,我有什么錯,我喜歡干凈的同桌。
“哭啊,不是很喜歡哭嗎?”
我拿著最新款的手機(jī)對準(zhǔn)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