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飽滿,鼻子翹挺,側(cè)臉輪廓完美的驚艷。
脖頸修長白凈。
傳說中的白天鵝,也不過如此了吧。
曲笑抬頭,看著眾人,滿眼的盈盈笑意。
這一瞬的抬眸,風情又仙氣,在眾人眼中自動成了濾鏡下的慢鏡頭。
眾人正在搶著買那發(fā)卡時,曲笑的視線卻越過眾人,落在了街道對面那人身上。
男人長了一張能混穿各種題材小說的男主臉,此時倚在吉普車上,雙手抱肩,姿勢悠閑慵散,卻又透著一股子邪氣。
好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映入眼瞼的又全部能一眼看穿。
薛世騰,這個前世給了她太多幫助,她卻無以為報的男人,這輩子她只要遠離他,是不是就不會再那么麻煩他了?
想著,她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薛世騰也從她身上收回了神思,卻愈發(fā)覺得,那姑娘真像是聊齋里的小狐貍,唬小賊時狡黠,做生意又透著機靈,最重要的是,長的不媚,卻勾人,越看,越覺得心底涌著一股子熱意。
嗯,那洗頭膏也不錯。
他立刻邁著大長腿走了過去。
只是,還未靠近,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經(jīng)先跑到了她身邊。
小虎牙很惹眼。
他想起來了,不正是衛(wèi)生所趙大夫家的丫頭,叫趙珍珠的?
她似與那姑娘關系不錯,正笑說著什么。
他距離她們不遠,趙珍珠很快就看到了他,立刻“呀”了聲:“騰叔,你怎么也在這?。俊?br>
曲笑身子僵了僵。
她不是沒察覺到走過來的薛世騰,只是沒想到,趙珍珠竟然認得他。
而這時,趙珍珠已經(jīng)晃著她胳膊道:“笑笑,這木塞就是他給我的,他就是我說的,我爸的朋友。騰叔,這是我好朋友,叫笑笑?!?br>
“……”
剛才還想著不再麻煩他了,無形之中卻已經(jīng)受他恩惠了,她怎么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薛世騰只淡笑著糾正趙珍珠:“叫哥?!?br>
他也剛二十,比她們大不了幾歲,重要的是,他不是想成為曲笑的長輩吶!
趙珍珠吐了吐舌頭:“我不敢,怕我爸揍我?!?br>
其實她也覺得不該叫叔,畢竟他看著那么年輕帥氣,但是趙昌說對他要尊重。
“沒事,他聽不到?!?br>
趙珍珠頓時笑了,脆生生開口:“騰哥!”
薛世騰又看向曲笑,率先道:“笑笑同志,你好?!?br>
曲笑嘴角抽了抽。
同志?
他是那么正經(jīng)的淫兒?
扮豬吃虎呢!
這樣一來,她心底的那抹糾結(jié)反倒是煙消云散了,對他來說,反正是初次見面,以后,她只要避免和他接觸就是,而且,可能也不會再有接觸的機會。
這么想著,她頓時一臉燦爛,大方開口道:“騰哥好?!?br>
聲音清婉,尤其是“哥”這個字,說的比較輕,更有幾分呢喃軟語的感覺,薛世騰頓覺心里像是被什么撥動了下,眼底也有些沉浮。
曲笑把僅剩的大瓶洗頭膏遞給了他:“多謝你的木塞,無以為報,這個是自制的,送你吧。”
薛世騰并不推辭:“那等我用完了,就把瓶子還給你?!?br>
不不,曲笑抗拒,你用完了就直接扔了吧。
收拾東西,就要趕緊離開,卻聽到,他又道:“本來是隨手給珍珠的,現(xiàn)在收了你的東西,無功不受祿,那我請你們吃飯吧?!?br>
曲笑還沒拒絕,趙珍珠已經(jīng)笑的沒了眼:“那敢情好,就去旁邊的早點鋪吧,她家的叉燒包我已經(jīng)饞了很長時間了,騰叔,不是,騰哥,就讓你破費了哈?!?br>
左手挽曲笑,右手去拉王蕓,還擋不住她跑的飛快。
曲笑無奈,這個吃貨豬隊友??!
三人先進了店,老板娘正要招呼,又看到了她們后面的薛世騰,臉上都笑出了褶子:“小伙子,又是你啊,剛才包子沒吃完就走了,這會又餓了吧,她們幾位都是跟你一起的吧,要不還坐剛才這地方吧?!?br>
曲笑聞言,正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被老板娘引著坐下了之后,看著視野開闊的窗外,好家伙,那吉普車周圍的情況能看的一清二楚!
想到自己之前的“忽悠”,應該還被這腹黑的男人全程目睹了,頓時糗紅了臉。
人家眼睛尖著呢,要你多事!
薛世騰見狀,又哪會看不出她已經(jīng)猜到了,逮著個機會微微湊近她,壓低了聲音:“剛才還沒謝你呢,有機會再回報你?!?br>
“不用不用,舉手之勞,組織說的,要弘揚見義勇為精神?!?br>
曲笑接的很溜。
薛世騰一本正經(jīng)臉:“笑笑同志說的很對,那改天我們一起探討下組織精神。”
“……”
曲笑抬起屁股,換了張桌子。
早飯后,薛世騰要開車送她們回去,曲笑自然沒再麻煩他,趙珍珠也有些不好意思道:“騰哥,已經(jīng)耽誤你很久啦,你快去忙你的正經(jīng)事吧?!?br>
他剛離開,趙珍珠就有些迫不及待:“看你賣了不少錢???”
數(shù)了數(shù),十塊兩角。
趙珍珠眼睛都直了。
“我爸一個月才賺三十多,你這一早晨就賺了十塊兩角,那叫啥來著,天賦異稟??!”
“……”
這個詞是這么用的嗎?
“不過,”緊接著,趙珍珠又感慨:“你這也都是辛苦錢,血汗錢?!?br>
錢自然沒那么容易掙,而且她也不是天天都能賺,畢竟洗頭膏的制作是需要時間的,再者,制作用的材料也不是一年到頭都有。
就拿皂角來說,山上就四五棵野生皂角樹,數(shù)量有限,用完了,就得等到明年這時候才能采摘了。
這兩三個月賺的錢只是毛毛雨,可撐不住她們坐吃。
但是,曲笑素來是分喜不分憂的,頓時小手一揚:“走,買東西去?!?br>
趙珍珠是不放心她們,才趕了幾十里路前來,曲笑記著她這份情,看著她衣服上面的補丁,要給她買件新的,卻被她死活拒絕了,最終便給了她瓶洗發(fā)水。
反正她們的感情源遠流長,那就來日方長吧。
這件事之后,王蕓就把曲笑當成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