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程硯染血的演出服口袋中,飄出半片我母親病歷卡上的殘頁,那熟悉的紙張讓我的心猛地一沉。
鎂光燈第三次掃過觀眾席時,我瞥見程硯右手纏著滲血的繃帶在調(diào)音。
那夜更衣室的氟西汀藥瓶此刻正硌在我褲袋里,母親病歷卡殘頁上的“程”字油墨在掌心暈開,像團(tuán)化不開的血,讓我心中充滿了不安。
“小心!”
程硯的嘶吼混著鋼索崩裂的銳響刺破耳膜。
我抬頭看見十二米高的巴洛克燈架傾塌而下,水晶吊墜折射出他頸環(huán)爆發(fā)的幽藍(lán)電弧,那耀眼的光芒讓我有些眩暈。
溫?zé)嵫闉R上睫毛的剎那,肖邦樂譜第33小節(jié)那個血色重復(fù)記號突然在眼前放大——正是我撕碎后又被他用金箔膠帶拼接的位置。
這一切仿佛是命運(yùn)的安排,讓我心中充滿了恐懼。
骨骼碎裂聲比琴鍵落錘更沉悶。
程硯將我死死扣在三角鋼琴下,石膏燈罩碎片扎進(jìn)他右肩胛,血順著斯坦威的鎏金銘牌淌進(jìn)低音區(qū),那殷紅的血在金色的銘牌上顯得格外刺眼。
我掙扎著摸到他垂落的右手,無名指以詭異角度彎折,指尖還勾著我扔在垃圾桶的譜號貼紙,那熟悉的貼紙讓我心中一陣酸澀。
“救護(hù)車...叫救護(hù)車!”
我瘋狂地徒手扒開壓在他腰腹的鋼架,掌心被裝飾性齒輪割得血肉模糊,疼痛讓我?guī)缀跏チ酥X,但我依然沒有停下。
程硯渙散的瞳孔映著舞臺上紛飛的譜紙,突然用染血的左手按住我后頸,玫瑰硝煙味的信息素混著血腥涌入口鼻,那濃烈的味道讓我有些窒息。
“第...三十三頁...”他齒間溢出的血染紅我領(lǐng)口的玉蘭刺繡,“你母親...的安魂曲...”他的聲音微弱,卻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03.手術(shù)室紅燈亮起時,那刺眼的紅色仿佛是生命的倒計時,讓我心中充滿了焦慮。
護(hù)士塞給我個屏幕碎裂的手機(jī),我顫抖著接過,心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自動播放的視頻里,七歲的我穿著不合身的燕尾服在少年宮彈《小狗圓舞曲》,那稚嫩的模樣讓我心中一暖。
鏡頭突然劇烈晃動,穿著病號服的程硯闖入畫面,腕間束縛帶在日光燈下泛著冷光,那冰冷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