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你休想,我是不會簽字的。”
賀老夫人面色也帶著些怒氣:“清晚丫頭,你可知你在干什么嗎?和離,你名聲不要了?!?br>
季清晚眼神平靜:“母親不必再勸,和離所有后果我自愿承擔。”
賀老夫人心下大駭,當真是沒有想到季清晚和離的決心居然如此堅定。
她不由得審視季清晚,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這丫頭開始生了這樣的心思?
是因為瑾州娶平妻?還是朗兒……
又或者更早。
賀老夫人大腦一片混亂,然而此刻卻有一個念頭無比的清晰,那就是——必須阻止兩人和離。
她咬咬牙,壓下心下的慌張,將目標對準了其他幾位族老:“清晚這丫頭糊涂,為了和離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難不成你們連季家的名聲你們也不要了么?!”
季族長沉了臉色:“你是在威脅我們?”
賀老夫人擺手:“我可不敢!我也是為了你們好。”
“畢竟說出去我家瑾州唯一的錯處就是娶平妻,而清晚可不同?!?br>
“七出之條,這‘妒’可是其一。”
“季氏宗族,可是有不少未出閣的女子,這在朝為官的也不少……”
“無恥!”賀老夫人話還沒有說完,一脾氣暴躁的族老忍不住破口大罵:“我家清晚丫頭自入你們賀家不曾有一絲懈怠,戰(zhàn)戰(zhàn)兢兢、鞠躬盡瘁,合著你們就是這樣欺負人的?!”
“‘妒?’分明是你們賀家背信棄義在先,這說出去清晚丫頭無可指摘?!?br>
這位族老幾乎歇斯底里。
然而在場所有的人都明白,賀氏說得才是現(xiàn)實。
雖說大晟從昭武帝開始就已經(jīng)逐步開始在改善嚴苛的婚姻制度。
然而長久的刻板印象卻不是那么輕易容易改變的。
因此,如今對女子來說,和離依舊不是一件很容易被接受的事情。
縱然錯方是男子,但依舊會歸咎在女子身上。
更何況賀瑾州無非就是犯了點男人都會犯的錯。
三妻四妾,就更沒有什么可以被指摘的了。
傳出去,也只會說季家女善“妒”。
賀老夫人瞧著幾位族老那鐵青的臉色,心中更有了把握:“清晚,你可是想清楚了,你和離是小,但若是連累了族里,怕是季氏宗族也容不下你。”
瞧著賀氏這得意的模樣,在場的季氏族人個個面色鐵青。
不要臉!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季族長眼里泛著凌人的寒意:“我季氏女如何,輪不著外人說三道四?!?br>
“清晚丫頭,去把和離書拿過去給他們簽字。”
當真是欺負他們賀家無人了?!
哼。
他就不信了,這賀家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族長?!”
有幾位族老心里已經(jīng)有些動搖了。
他們家里都是有未出閣的女子的!
季族長搖頭,顯然打定了主意。
賀家欺人太甚!
他們不能退。
看出季族長眼底的深意,那幾位族老咬咬牙,最終還是退回去了。
季清晚眼底有些潮濕。
她上前,眼神如刀:“簽字。自此你我陌路。”
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賀瑾州垂眸,眼底帶著勝利的笑容。
他已經(jīng)明白如何對付賀氏族老了。
他接過那張和離書,直接撕了個粉碎:“季氏,和離書我是不會簽的,你若當真想要離開賀家,休書要嗎?”
休書?!
季清晚抬眸,眼里淬著寒冰。
季氏族人頓時一個個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