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捂著臉,嘴角滲出血絲,趕忙道:
“世子妃息怒!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夫人雖推薦了五兒,但也得五兒爭氣,才有可能成為世子爺?shù)娜恕?br>
她的想法是,先抬舉一下五兒也沒關(guān)系,反正她最終都要犯錯,被發(fā)賣出去的。
而且這么一來,顯得沈月柔大度之余,也算對寧夫人給的任務(wù)有所回應(yīng)。
說不定寧夫人一開心,就讓渡部分管家權(quán)給沈月柔。
這不皆大歡喜嗎?
聽了她掰開揉碎解釋,沈月柔的怒火才稍稍平息。
“可是我一想到要抬舉五兒那賤人,心里就不舒坦……”
“世子妃,要為大局著想啊。”海棠勸道:“五兒終究都會是二爺?shù)娜?,您何須介懷??br>
“對對對!”寧司昭在一旁露出淫笑。
“嫂子,就這么辦吧!”
沈月柔不情不愿地跟寧夫人提了這件事。
寧夫人詫異:
“你說你要放個人在寒兒身邊服侍?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升起!”
“母親這是何意?!?br>
沈月柔很不高興,覺得寧夫人裝模作樣。
“不是母親耳提面命,讓兒媳給世子爺添個人嗎?我豈是那等霸道妒婦,其實早已備好了人選,就是這個五兒?!?br>
“你這么賢惠?”寧夫人還是不大信。
沈月柔氣得臉青:
“母親未免有些侮辱人了!”
“揚州的船要回來了,近來世子爺要忙營中的事,又要忙買賣的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得少。兒媳見他都瘦了,著實心疼,所以才想著,派個丫鬟跟在他身邊,好歹照顧他吃穿。”
這話說到寧夫人心坎上了。
寧司寒作為世子,是未來的寧國公,早早就接管了一些家中的買賣,以作歷練。
揚州的香料生意,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項。
寧家祖上從揚州發(fā)家,雖然后來走的是武將之路,特別到了寧國公這一代,征戰(zhàn)沙場,打下國公府的政治家業(yè)。
但對于寧家來說,香料生意是根。
寧氏香料不但出名,還很得當今圣上看重,每年的香貢里頭,總有一份出自寧國府。
也就是說,這不僅是買賣,還是臉面。
因著這重要性,寧司寒對待揚州回來的船,是慎之又慎,忙得腳不點地。
寧夫人看他那沒空收拾自己的邋遢樣子,也是心疼。
“好吧,你也算是有心了。”
寧夫人擺手說。
難得沈月柔松了嘴,干點大戶人家主母該干的事,寧夫人也不想跟她吵架。
“叫那孩子來瞧瞧吧?!?br>
林嫵便被叫進了寧夫人的天香居。
“奴婢拜見夫人、世子妃?!彼?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禮。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叫來這里。
作為一個養(yǎng)狗的小丫鬟,她能見到國公夫人的機會是少之又少。
而今寧夫人竟然派人傳她到自己的院子去,實在令人費解。
可是當看到沈月柔一臉不忿地坐在寧夫人下首,她又似乎知道了什么。
“抬起頭來我看看。”寧夫人說。
林嫵抬起頭,與寧夫人對視。
后者眼中的審視與探究,讓她有了一個猜想。
莫非……
“模樣倒是齊整,只是,為何如此眼熟?”寧夫人嘀咕。
立在一旁的周大娘提醒道:
“這是上次家宴,進紫蘇湯的丫頭。”
寧夫人的臉馬上綠了。
那實在是一段不大美好的記憶。
雖然已經(jīng)過去許多天,寧夫人一想起,還是會有一種菊花火辣辣的錯覺。
“哦,是那丫頭啊?!彼居行└吲d的表情,冷下去了。
寧夫人并不喜歡林嫵。
首先,家宴被創(chuàng)是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