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跟他們一起走，好不好？讓我走好不好？”
我說得很輕很輕，他卻好像被砸得喘不過氣。
顧北霆再次扣住我的手，牙齒咯咯作響。
“沈青音，你放心，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死?！?br>“我母親自盡的時候我活了下來?！?br>“別人罵我野種無家可歸的時候，我也活了下來?！?br>“現(xiàn)在、以后，我也會好好活著，你也就，永遠都要在我身邊，永遠都要這么沒有尊嚴沒有希望地活著?！?br>“誰叫你是，沈家的女兒！”
“而我是，顧家的兒子！”
我終是閉上眼，可空洞干枯的眼卻再流不出一滴淚來。
良久，他松開扣住我的手，語氣也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你的頭醫(yī)生說了沒什么問題，我會讓醫(yī)生治好你，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出這個屋子一步?！?br>“你就在這，安心過完你的后半生吧?！?br>之后的幾天，顧北霆果然說到做到。
只不過他并沒有放過我，而是每天讓人來我的屋里取香。
我不哭不鬧，不吃不喝。
他怕我死了，便讓醫(yī)生來給我強行注射營養(yǎng)液。
終于，看門的仆人放松了警惕，許是以為我根本就不會再起來。
我卻強撐著身體，逃了出去，只帶走那已經(jīng)不知是骨灰還是泥土的罐子。
我不知去哪里，也哪里都不想去。
記不得今天是哪個節(jié)日，城中竟也放起了漫天煙花。
我看著，走著，就到了車水馬龍的路口。
黃色的閃光和汽車喇叭一同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
一步、兩步......
我沖進車流，看到顧北霆在路邊向我招手，沖我大喊。
我不知道他在喊些什么，只是沖他微微一笑。
我終于，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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