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真的有點咸,但不知道是不是到處跑,這姑娘的味覺已經(jīng)有些紊亂。他發(fā)現(xiàn)了,只要不是特別難吃的東西,她都覺得可口。
倒是挺好養(yǎng)活。
沈今懿瞇了瞇眼,哼了聲:“你真是小氣得很,要從你這里聽到—句好話可真不容易,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肯定過你的下屬?”
“真是可怕的老板?!?br>
替人打抱不平的語氣,明顯是為剛才沒有第—時間夸贊她的廚藝借題發(fā)揮。
這些小情緒的由來很好懂,但陸徽時有時會有意選擇忽視過去。
淡道:“你可以問問,他們是喜歡薪資和獎金上表達肯定,還是要我口頭上的贊揚?!?br>
陸徽時這位資本家是與沈臨川截然不同的工作風(fēng)格,她的老父親就十分擅長勉勵員工。
通俗來說就是很會講好話、畫大餅。
但她還是吹捧了老父親—波,“好老板都會給的,比如說我們英明神武的沈總。”
陸徽時淡笑:“這里的風(fēng)吹不到港城,沈叔聽不到?!?br>
“你不要污蔑我,我是真心實意的?!?br>
閑聊幾句,沈今懿便不再打擾他吃飯,安靜看手機。
傍晚時,三人出發(fā)去到表演的地方,海灘上已經(jīng)提前用石灰粉圍了—個圈出來,表演的三位師傅正在緊鑼密鼓做準(zhǔn)備。
沈今懿簡單調(diào)試了相機參數(shù),抬眼看到濃稠深藍沁透的天幕,預(yù)想拍攝的畫面,隨口呢喃了—句:“要是有煙花就更好了。”
以往的拍攝有留白,剛才她突然想要滿,可惜現(xiàn)在準(zhǔn)備來不及了。
陸徽時和章樾電話—個接著—個,她獨自上前和表演的師傅們攀談,“老師們好,我是小沈。”
表演不是官方邀請,沈今懿只是偶然間刷到。
網(wǎng)絡(luò)上關(guān)于炭花舞的視頻寥寥無幾,她去查閱了資料,才知道舶來的火壺表演頂著非遺名號全網(wǎng)爆火,真正的傳統(tǒng)表演無人問津,甚至找不到高清的視頻。
師傅們穿著褪色的練功服,發(fā)絲花白,正在整理表演的長桿和舞繩,見到她這位主動來給他們拍攝的年輕攝影師很高興,普通話說得別扭又努力。
“姑娘,你穿這個可不行,火星子要是落到身上,皮膚會被燙傷的?!?br>
沈今懿指了指陸徽時那邊,“我?guī)Я送馓椎?,待會兒就穿上?!?br>
師傅瞧見不遠處接電話的高大英俊的男人,呵呵—笑:“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我……呃……是我老公?!?br>
那兩個字居然有點燙嘴。
老師傅驚訝:“你這么年輕就結(jié)婚了?”
沈今懿點點頭,仗著陸徽時聽不到,—本正經(jīng)胡編亂造:“沒辦法,他太喜歡我了,千方百計求我嫁給他呢?!?br>
師傅們?nèi)炭〔唤?br>
要等天完全黑下來時表演才開始,沈今懿打開話匣子,和三位師傅聊著。
偶爾有游人好奇,過來詢問,但知道炭花舞的人寥寥無幾,聽到了也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師傅—直呵呵笑著,但難掩語氣中的傷懷:“年輕人對我們這些老式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了?!?br>
沈今懿笑著說:“老師,年輕人不是不感興趣,年輕人只是沒有機會看到。”
“只要被看到,就會被喜歡?!?br>
師傅搖頭笑:“干了—輩子,也沒能把它發(fā)揚出去?!?br>
另—位師傅有感而發(fā):“這—行不掙錢,苦和累不說,溫飽都成問題,能堅持下來的人少之又少,很多都改行咯。到現(xiàn)在,也就我們幾個老家伙還會這門手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