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顧硯廷慕晚夏的女頻言情小說《顧硯廷慕晚夏苔蘚爬滿舊日諾言小說全文免費閱讀》,由網(wǎng)絡(luò)作家“鬧鬧”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在醫(yī)院住了幾天,慕晚夏沒有再來過,只是讓助理發(fā)了條消息過來,讓他安心休養(yǎng),好了再去上班。顧硯廷也沒有再委屈自己,把勞累過度的身體徹底養(yǎng)好后才出院。期間,公司小群熱鬧不斷,大家都在討論著慕晚夏和陸青瑜的事,她包下了迪士尼一周,替他慶祝生日,絢爛的煙花燒了三天沒停。她帶著他出席家宴,將只傳給女婿的玉佩交到了他手上。她買了一塊地準備建成私人滑雪場,名字和陸青瑜息息相關(guān)……顧硯廷靜靜看著這些消息,心中已經(jīng)沒有任何波瀾。出院后,他照常打卡上班,工作上一絲不茍。只是涉及到需要慕晚夏處理的事,他就會拜托給秘書辦其他幾位同事。好不容易安靜了一個星期,慕晚夏又給她打電話。他把她要的文件送過去后,就打算離開,卻被叫住了?!拔乙ラ_會,青瑜不喜歡一個人吃...
《顧硯廷慕晚夏苔蘚爬滿舊日諾言小說全文免費閱讀》精彩片段
在醫(yī)院住了幾天,慕晚夏沒有再來過,只是讓助理發(fā)了條消息過來,讓他安心休養(yǎng),好了再去上班。
顧硯廷也沒有再委屈自己,把勞累過度的身體徹底養(yǎng)好后才出院。
期間,公司小群熱鬧不斷,大家都在討論著慕晚夏和陸青瑜的事,
她包下了迪士尼一周,替他慶祝生日,絢爛的煙花燒了三天沒停。
她帶著他出席家宴,將只傳給女婿的玉佩交到了他手上。
她買了一塊地準備建成私人滑雪場,名字和陸青瑜息息相關(guān)……
顧硯廷靜靜看著這些消息,心中已經(jīng)沒有任何波瀾。
出院后,他照常打卡上班,工作上一絲不茍。
只是涉及到需要慕晚夏處理的事,他就會拜托給秘書辦其他幾位同事。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個星期,慕晚夏又給她打電話。
他把她要的文件送過去后,就打算離開,卻被叫住了。
“我要去開會,青瑜不喜歡一個人吃飯,你在這兒陪著他。”
他臉色僵住了,正想拒絕,陸青瑜卻習慣性地使喚起了他。
“我想吃蝦,你先剝一盤?!?br>慕晚夏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顧硯廷只能咽回那些話,走到餐桌旁。
剝完一盤蝦,陸青瑜又讓人拿了一大盤核桃和菠蘿蜜過來。
“我還想吃點飯后水果,這里沒有工具,你徒手吧?!?br>看著堅硬的果核和鋒利的刺,顧硯廷的心沉了沉。
他知道陸青瑜是故意想折磨他。
可他只能照做。
剝完核桃,打開菠蘿蜜,他兩只手都被刺得鮮血淋漓。
陸青瑜還不肯放過他,逼著他去廚房端湯。
剛從爐子上煮出來的湯,燙的他雙手緋紅。
他痛得實在端不住,手一滑,滾燙的湯就潑在了身上。
熱氣蒸騰上涌著,幾秒里,他手上就冒起好幾個水泡。
火辣辣的痛傳來,他死死咬著唇,才止住了痛苦的呻吟聲。
看到顧硯廷摔倒在地上的樣子,陸青瑜樂不可支。
下一秒,看到書房的門推開,他立刻收起笑,假模假樣的訓斥起來。
“我聽晚夏說你能干,怎么一碗湯都端不好撒了出來,把我的手都燙到了?!?br>聽見這話,慕晚夏立刻緊張起來,大步跑過來。
“燙到哪兒了?快讓我看看,痛不痛?”
陸青瑜把剛剛掐紅的手抬起來給她看,
“濺到了幾滴而已,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你怎么做事的?青瑜從小嬌生慣養(yǎng),一點傷都沒有受過,讓你端碗湯你就把他燙傷了,你就不知道離遠些……”
慕晚夏的臉黑了下來,忍不住訓斥了顧硯廷兩句。
可看到他身上的傷后,她又說不出太重的話,只能拉起陸青瑜去處理傷。
臨出門前,看到他還愣在原地,她沉聲叫住他。
“你跟著去醫(yī)院,一起處理一下?!?br>顧硯廷只能忍著痛跟著上了車。
一路上,慕晚夏開得很快。
陸青瑜不想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是裝的,時不時就呼痛。
她聽著心疼得不行,沒一會兒就會側(cè)頭看看他。
注意力極度分散下,她沒有看到那輛疾馳而來的跑車。
砰得一聲,兩輛車徑直撞上。
強大的慣性下,顧硯廷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撞上車門。
五臟六腑像移位了一樣,劇痛從周身各處傳來。
汩汩鮮血冒出來,將他的世界染成一片鮮紅。
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冷顫著,勉強撐開眼皮,就看到慕晚夏拖著陸青瑜下了車。
救護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了兩道急切的聲音。
“女士,這位先生只是驚恐過度昏迷了,后座這位傷者大出血傷得更重,要是不及時送到醫(yī)院,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周末休息了兩天,周一,顧硯廷準時去了公司。
他像往常那樣處理手頭的工作,通知慕晚夏馬上有個會議。
走到辦公室,他隔著虛掩的門縫,就看到了陸青瑜。
他把慕晚夏摟在懷里,將自己咬了一半的餅干喂給她。
素來有潔癖的女人笑著吃了下去,親昵地吻了吻他的手指,語氣溫柔。
“你昨天念叨想吃這家的甜點,我今早特意排了三個小時的隊買回來,味道怎么樣?”
“味道很好,和以前一樣甜而不膩。你以前隔三差五就會跑老遠去給我買,現(xiàn)在怎么說也是集團總裁了,怎么還自己去?叫個秘書就好了呀?!?br>慕晚夏輕撫他的臉頰,眼里的溫柔都要溢出來了,“和你有關(guān)的事,我都只想自己來,不想假手于人?!?br>陸青瑜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甜蜜,主動攬住她,吻了上去。
她亦回擁住他,加深了這個吻,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看著這一幕,顧硯廷呼吸一窒,胸腔處蔓延起一陣的酸澀。
他用力攥緊了手指,指節(jié)發(fā)白,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就要到會議時間了。
顧硯廷平復好心情,抬手叩了叩門。
“慕總,會議馬上開始?!?br>聽到他的聲音,慕晚夏微微頓住,正要起身卻被陸青瑜拉了回去。
“我不想你走,再陪我一會兒?!?br>慕晚夏的心都要化了。
“會議推遲兩個小時?!?br>這場會議商討的項目,事關(guān)京市幾大集團合作,對公司未來發(fā)展至關(guān)重要。
顧硯廷知道它的意義,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林氏集團、顧氏集團、沈氏集團的幾位ceo都已經(jīng)在會議室等著了……”
“哎呀,晚夏,你這個秘書好煩啊,也太沒有眼力見了!”
聽到陸青瑜的抱怨,慕晚夏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我說了,推遲兩個小時,任何工作都沒有青瑜重要!”
顧硯廷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
可他最后只是合上門默然轉(zhuǎn)身。
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慕晚夏是個工作狂。
無論私事有多忙,哪怕剛做完手術(shù),她都會帶著病把工作處理完。
而因為一個男人就冒著得罪合作伙伴的風險,推遲這么重要會議,還是第一次發(fā)生。
她,就那么喜歡陸青瑜嗎?
顧硯廷垂下了黯淡的眼,強行整理好情緒,走進會議室向各位董事聲明道歉。
慕家家大業(yè)大,這群ceo雖然有意見,卻也不敢議論慕晚夏,便把怒火都發(fā)泄到他身上。
他不敢反駁,只能低著頭聽訓挨罵。
硬生生撐了兩個小時,慕晚夏才終于過來。
他拖著酸麻的腿走出會議室,又被陸青瑜叫住了。
“你就是顧硯廷?聽晚夏說你咖啡泡得很好,我看辦公室的大家都有些累了,你去給大家都準備一杯吧,我的那份加冰不加糖?!?br>顧硯廷知道他依仗著慕晚夏的偏愛才這么頤指氣使,也不敢違抗,只能去了茶水室。
花了兩個小時,他才泡好這四百多份咖啡,一杯杯端了出來。
可陸青瑜剛喝了第一口,臉色就變了,端起杯子就砸了過去。
堅硬的馬克杯在顧硯廷額頭砸出一個血洞,看上去猙獰可怖。
他悶哼了一聲,整張臉皺成一團,捂著傷口倒在了地上。
陸青瑜還沒有泄憤,又端起一杯杯咖啡不停地往他身上砸。
他全身都被砸得青青紫紫的,碎裂的陶瓷片劃出一道道血痕。
褐色的咖啡液將他全身都淋得濕透,混合殷紅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他卻只能蜷縮著身體,護住頭和心口。
辦公室鴉雀無聲,沒有人敢上前勸誡,都躲得遠遠的看著陸青瑜發(fā)脾氣。
很快,這不小的動靜把慕晚夏吸引了出來。
她看著這一地狼籍的場景,和倒在地上遍體鱗傷的顧硯廷,眉間緊皺著。
“怎么了?”
看到她,陸青瑜立刻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晚夏,我讓你秘書給我泡一杯咖啡,我胃痛,他還往杯子里加冰塊,我要胃痙攣了?!?br>看著他泛紅的眼眶,慕晚夏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你跟了我四年,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還是對青瑜有意見,故意針對他?”
顧硯廷抬起那張慘白的臉,想要解釋,她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叫來了助理。
“顧硯廷違反公司條例,罰掉這個月的工資和季度獎金,并全公司通報,在下周大會上檢討。”
說完,慕晚夏就扶著陸青瑜離開了。
“顧秘書,你的離職手續(xù)慕總已經(jīng)批了,但她沒注意到離職的人是你,需要我提醒她嗎?”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消息,顧硯廷緩緩垂眸,“不用了,就這樣吧?!?br>“可你在慕總身邊做了四年秘書,她最是滿意你,也最離不開你,離職的事,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人事苦口婆心地在勸,顧硯廷卻笑了笑。
“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我父母身體不好,我還忙著回老家相親結(jié)婚,既然慕總通過了審批,那我就按照流程交接工作,一個月后我就離開,麻煩了?!?br>電話掛斷后,顧硯廷這才繼續(xù)清理著屬于自己的東西。
他在這棟別墅里住了三年,東西不多也不少,除了一些必備的,其他都扔掉了。
看到慢慢空下來的房間,他恍惚了一瞬,無數(shù)往事翻涌而來。
八年前,顧硯廷這個家境普通的小鎮(zhèn)青年考上H大后,和京北豪門的大少爺慕垣楓成為了好兄弟。
兩個家世天差地別的男生格外投緣,上課、吃飯、打球,每天都湊在一起。
慢慢的,顧硯廷被帶著走進他的圈子,認識了他的家人,也喜歡上了他的姐姐慕晚夏。
但他把這份心意埋在心底,沒有告訴任何人。
畢業(yè)后,慕垣楓出國留學。
他留在京市投了簡歷,成了慕晚夏的秘書,只為了能常常見到她。
直到一次意外,慕晚夏被人下了藥。
顧硯廷剛要聯(lián)系醫(yī)院,卻被無法自控的她緊緊纏住,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一夜纏綿后,他醒來就看見她坐在窗前,姣好的臉隱在模糊的燈光中,沉默而寂寥。
聽見動靜,她回過身,只問了一句話。
“你喜歡我?”
顧硯廷下意識想否認,她卻神色淡淡的說了下去。
“你每次看到我都會臉紅,記得我所有的禁忌喜好,一畢業(yè)就跑來做我的秘書……”
“不要告訴我,這些都是巧合?!?br>她一字一句,說得他的臉紅得徹底,不知是羞的,還是愧的。
一片死寂中,她忽然遞了一張卡過來。
“昨晚是意外,我有喜歡的人,不會回應你的感情,也不會讓你負責。我聽垣楓說你的家世普通,卡里的錢夠你這輩子生活無憂了,把這一切都忘了吧?!?br>顧硯廷都聽愣了,這才想起,昨夜她在床上確實一直在叫一個名字。
青瑜,陸青瑜。
在慕垣楓嘴里,陸青瑜是慕晚夏此生難以忘懷的初戀。
她愛他愛到了哪怕對方分手出國,在國外緋聞女友不斷,她也堅持要等他回來的地步。
顧硯廷記得慕垣楓吐槽時,曾說過一句話。
“我們慕家人最是冷心冷情,怎么就出了我姐這么一個戀愛腦,等了這么多年,還說什么除了他,其他人都是將就,她不愿意將就?!?br>他對這句話感同身受,這時再想起,忽然就鼓起勇氣,叫住了正要出去的慕晚夏。
“我不要錢,只想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慕總,請您和我在一起試試,如果他沒回來,或者是……他回來了,但你還沒放下他,那一天,我會主動離開?!?br>面對他那雙滿含著愛意的目光,慕晚夏怔了幾秒,留下一句隨你就走了。
從那以后,顧硯廷白天是她的秘書,晚上是她的私人床伴。
他們在辦公室,邁巴赫,別墅落地窗都留下過無數(shù)荒唐蹤跡。
四年過去,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存在這層關(guān)系,他也甘之如飴。
直到前幾天她生日,顧硯廷準備了很多驚喜,想為她慶祝。
可等到凌晨,他沒有等到她的人影,而是等來了一條朋友圈。
“最好的生日禮物,是失而復得?!?br>從未發(fā)過朋友圈的慕晚夏,卻曬出一張和陸青瑜在漫天煙火下親吻的照片。
看到這張照片,顧硯廷臉上的血色褪盡,心口一窒。
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接起來的卻是陸青瑜,見喂了好幾聲他也沒出聲后,才開始叫慕晚夏。
“晚夏,這個叫顧硯廷的是誰啊,給你打電話,又不說話?!?br>片刻后,她清悅而淺淡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到了顧硯廷耳中。
“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用管,我們再睡一會兒。”
那一刻,顧硯廷知道,他是時候退場了。
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打算離開,卻在門口撞見了慕晚夏。
由于之前兩人每天都要上床,所以為了方便,顧硯廷是睡在她的別墅里的,可如今,他不能再留下來了。
看到他抱著東西,她目光微凝,卻也沒有挽留,“房子找好了?”
“嗯,還是以前那套出租屋,和房東說好了,租一個月?!?br>聽到這,慕晚夏眉頭輕蹙,“一個月?為什么?”
顧硯廷正要解釋,她卻好似并不太感興趣,沉聲道:“我送你?!?br>他想拒絕,慕晚夏還是堅持。
“雪下的太大,時間也很晚,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垣楓會難過?!?br>顧硯廷只能上了車。
曾經(jīng),他們在這輛車上荒唐過無數(shù)次,可現(xiàn)在他快認不出這輛車了。
車上擺著各種跑車模型,后座放著柔軟蓬松的毯子,還有炫酷的內(nèi)飾燈帶……
顧硯廷很難想象,像她這樣雷厲風行、清冷禁欲的人,會把車裝扮成這樣。
許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慕晚夏解釋了一句。
“青瑜喜歡這些。”
顧硯廷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沉默許久,才低聲回答了她。
“你終于等回了他,慕總,我很為你高興。”
慕晚夏沒料到他會說這些,眼眸微沉,沒再說話。
車開到半路,陸青瑜打電話過來,說想和她一起堆雪人。
她靠邊停下車,想現(xiàn)在就趕過去,可看著身旁的人又猶豫了。
顧硯廷知道她在顧慮什么,主動拉開了車門。
“慕總,我打車回去吧?!?br>慕晚夏嗯了一聲,下車幫忙搬東西。
他手滑了一下,箱子摔落在地上,她俯下身,透過路燈看到地上散落的東西,身體僵了一瞬。
寫著她名字卻從來沒有送出去的情書,不知道什么時候偷拍她的照片,還有她隨手丟掉被撿回來收藏的東西……
顧硯廷心猛地跳了跳,手忙腳亂地撿起來。
“抱歉?!?br>慕晚夏什么也沒說,獨自上了車,疾馳而去。
顧硯廷一個人在雪里等了很久,也沒有打到車。
他想抱著箱子走回家,卻被一輛電動車撞倒了。
小腿上劃出二十幾厘米的傷痕,血流了滿地。
看著肇事逃逸的車駛遠,他痛得直吸冷氣,摔在雪地里好久都緩不過來。
等痛過了,他才踏著雪一瘸一拐地步行了四個小時,才終于回到了出租屋。
處理好傷口后,他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慕晚夏在走之后給她發(fā)了一條消息。
以后不要這樣死心塌地喜歡一個人,世上女人多的是,不要在我這棵樹上吊死。
顧硯廷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很久很久。
天亮之后,他在樓下點了一把火,把那一箱子東西全部都燒了。
而在他身體里燃燒了八年熾熱不歇的愛意,也隨之一同化為了灰燼。
慕晚夏,我會如你所愿。
聽到這里,顧硯廷愣了一下。
但片刻后,又恢復清醒。
她全城調(diào)血,只是不想他死而已。
可是,他和陸青瑜之間,若非要死一個,那一個人,一定會是他。
所以,他對她,也不會有任何幻想了。
在京市的最后幾天,顧硯廷一直在醫(yī)院休養(yǎng)。
護士們來查房時,時不時就會提起樓上vip病房的事。
“據(jù)說慕氏集團總裁包下了整層樓,還把京市那幾位已經(jīng)退休的教授都請了過來,就為了照顧她男朋友呢!”
“我看到過好幾次,慕總親自給男朋友端茶送水、買了好多禮物哄他開心,徹夜不眠守在床邊,這也太愛了!”
顧硯廷默默聽著這些八卦,抬手摸了摸心口。
那兒沒有任何感覺,只是跳的有些緩慢。
看來,他心里的傷,也快要痊愈了。
出院那天,慕垣楓本來打算來接他,卻被家里的事絆住了腳。
顧硯廷安撫了他兩句,一個人出了院,回了公司。
今天是他在職的最后一天,他按照流程辦理了離職。
他抱著箱子想要離開,卻在電梯口碰到了陸青瑜。
他端著一杯咖啡,故意撞到顧硯廷身上,“你走路不長眼睛???把我的衣服都給弄臟了!一次又一次,你是故意的吧?”
陸青瑜自導自演唱了這出戲,然后叫來了保鏢,要他們按著他跪在總部門口謝罪。
顧硯廷不肯屈服,他卻變本加厲,把剩下的半杯咖啡潑在他臉上。
“看什么看,不服氣嗎?我告訴你,慕晚夏心里只有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會順著我,別說懲治你這個小小秘書了。”
他耀武揚威地說完這番話,就滿臉高傲地離開了。
保鏢拉著顧硯廷下了樓,強押著他跪倒在地上。
他不停掙扎著,卻怎么也掙不脫,只能試圖和他們講道理。
“我已經(jīng)離職了,不再是慕晚夏的秘書,你們憑什么逼著我罰跪?”
保鏢絲毫不為所動,語氣冷漠至極,“慕總吩咐過,陸少爺?shù)囊馑迹褪撬囊馑?,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我們都要照辦,顧秘書,你這些話留著和慕總說吧。”
幾句話就將顧硯廷沒說完的話徹底堵死了。
他知道,就算說再多他們也不會聽,也放棄了掙扎。
來來往往的同事路人看到他,都在偷偷議論著,還有人在拍照。
寒冬臘月里,他在外面跪了整整七個小時,膝蓋都磨破了皮。
他凍滿臉發(fā)紫,不停打著冷顫,靠著意志力才撐了下來。
快到下班的點,顧硯廷的神志已經(jīng)有些不清醒了,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強撐著抬起頭,就看到慕垣楓飛奔著跑到他身邊。
“硯廷,你剛出院,怎么跪在了這里?是誰故意折磨你?”
顧硯廷喉嚨干澀,下意識道:“是陸青瑜……”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像利刃般刺進顧硯廷胸口,攪得血肉模糊。
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像要被撕裂了一樣,讓他痛不欲生。
腦子嗡嗡的,眼底只剩下一片麻木空洞。
大廳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走光了,只剩下刺眼的燈光,將他身上的傷痕照得分明。
他忍著痛爬起來,撿起好心的服務(wù)員丟在旁邊的外套穿上,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這兒。
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他渾然無知地走進了雨中。
冰冷的雨絲拍在臉上,又一滴滴滑落下來,像極了眼淚。
可他已經(jīng)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在街頭漫無目的地穿梭著。
沒一會兒,一輛車停在了他身邊。
車窗降下來,露出慕晚夏那張清冷明艷的臉。
“上車?!?br>顧硯廷像沒聽見一樣,拖著沉重的身體在雨中艱難前行。
慕晚夏蹙眉,聲音加重了幾分,“上車。”
顧硯廷頓住腳步,抬起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看向她。
“不勞你關(guān)心,慕總,我只是一個秘書而已?!?br>他這冷若寒霜的語調(diào),讓慕晚夏的心狠狠一顫。
她拉開車門冒著雨走到他身邊,用力攥緊了他的手。
“今晚的事,是我做的不夠好。但我已經(jīng)失去過青瑜一次,不能再失去他第二次,你遭受的屈辱,我都會想辦法彌補給你,你不要為了這件事和我置氣?!?br>這一次,顧硯廷沒有再妥協(xié)。
他用盡擺脫她的鉗制,后退了幾步,聲音像一潭死水。
“慕總說笑了,像我這樣的普通人,怎么敢和您和陸少爺這樣的貴人置氣,以前是我太天真太可笑了,才會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從現(xiàn)在起,我會時刻謹記我只是一個秘書,不會再打擾您的生活,您滿意了嗎?可以放我離開了嗎?”
他越是這樣說,慕晚夏就越生氣。
她冷了臉,情緒已然失控。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沒有輕視過你,說些那些話只是為了安撫青瑜而已,在我心里你和垣楓……”
她后面說了什么,顧硯廷一句也沒聽清。
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眼皮像灌了鉛一樣下墜著。
渾身的力氣都耗盡了,他身子一歪,就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再睜開時,顧硯廷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
濕衣都換了下來,身上的傷口也處理包扎過,床頭還放著藥和熱水。
護士在調(diào)著點滴,看到他醒了,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
“醒了?你女朋友昨天守了你一夜,剛剛走了?!?br>顧硯廷張開干枯的嘴唇,聲音嘶啞無比。
“她不是我女朋友,從來都不是。”
他和慕晚夏,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場意外。
除了秘書這個身份,她再沒有承認過他們之間有其他任何關(guān)系。
從前他自欺欺人,還幻想著未來。
但現(xiàn)在,他只想打醒自己。
然后永永遠遠離開這兒,永遠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