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渺傾在陸安晏開口的那一瞬間便知道了結(jié)果,別墅里所有保安都只聽從于陸安晏,她連跑都跑不掉。
陸安晏將臥室門關(guān)上前,才發(fā)覺她的小腿被劃了手掌長的一道血口,動(dòng)作一頓,隨后便取出傷藥。
周渺傾把藥瓶和棉簽打翻在地,陸安晏皺起眉想開口,卻被打斷:
“你想說,跟蔣念念的婚禮又是因?yàn)樗l(fā)病了想死了是嗎?”
周渺傾嗤笑一聲:
“陸安晏,我從沒見過這么能蹦的患者?!?br>陸安晏的臉色一下子便黑了:
“念念偶爾快樂已經(jīng)不容易,你難道想她抑郁而死?”
“一場婚禮和一條人命,你分不清誰輕誰重嗎?”
門被嘭地關(guān)上,周渺傾陷入黑暗里,半晌沒有動(dòng)彈。
她在昏昏沉沉間睡了過去,在夢里回到那間小小的心理室,將自己蜷縮在小床上,任安全的氣息包圍住自己。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半夜,隔壁臥室的床嘎吱作響。
“晏哥哥......你是真的愛我對(duì)嗎?”
陸安晏的聲音低沉喑?。?br>“別說話了,小心把小傾吵醒......疼不疼?我再用力點(diǎn)好不好?”
“不疼的,好喜歡晏哥哥......”
周渺傾用枕頭捂住自己腦袋,忽然想就這么捂死自己。
她該質(zhì)問,該憤怒,但過往的事情告訴她,就算真的問出口也只會(huì)得到一個(gè)答案——她生病了。
陸安晏借著這個(gè)由頭,心安理得地從蔣念念的好哥哥,變成好丈夫,心安理得地與蔣念念一起欺負(fù)周渺傾。
后面的對(duì)話周渺傾已經(jīng)聽不清,只隱約聽到蔣念念似乎又哭了一會(huì)兒。
第二天,周渺傾打開手機(jī),入目的便是蔣念念發(fā)來的照片。
照片里,她的鎖骨上滿是紅痕,陸安晏正在她身旁熟睡。
“姐姐,我都說了,我才是要陪晏哥哥一輩子的人。”
禁閉只持續(xù)了一天,第二天中午陸安晏就把周渺傾放了出來。
他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周渺傾瞥了眼他的臥室,不久前還在耀武揚(yáng)威的蔣念念此刻正在裝睡,她忍不住自嘲一笑。
不管睡覺還是生病,只要是蔣念念,陸安晏都信。
陸安晏抓住她,急聲道:
“你去哪兒?別生氣了,等念念好了,我們就辦婚禮......”
周渺傾沉默地甩開他的手。
陸安晏原本有些不安,但看著她的模樣,只當(dāng)是周渺傾因?yàn)槟羌卖[脾,溫聲道:
“我知道你不高興,我也知道都是因?yàn)槟銗畚?.....你去哪兒我不攔你,但吃頓飯?jiān)僮吆貌缓???br>周渺傾頭也不回地離開,陸安晏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喃喃自語:
“等念念病好了......”
周渺傾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太陽落山時(shí)才疲憊地回那間心理室。
至少還有個(gè)落腳的地方。
走著走著,她的腳步猛地一頓。
原本坐落著心理室的地方此刻只有滿地狼藉,幾個(gè)工人正用錘子一下下砸著剩下的墻體。
暖色的裝飾物混在土中,幾張布滿了灰塵的照片被壓在石下。
周渺傾腦子里“嗡”地一聲,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住手!誰讓你們拆的?!”
一個(gè)工人擦擦汗,奇怪地看著她:
“陸先生讓我們拆的啊。”
“說是他妹妹昨晚做噩夢,夢到自己被關(guān)在這兒,一直哭,今天一大早就讓我們?cè)伊耍@得多疼自己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