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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外掛后,小農(nóng)女她變鳳凰了:陳寶香張知序番外筆趣閣

白鷺成雙 著

其他類型連載

《藥經(jīng)》是介紹千種珍稀藥材的,藥材與藥材之間并無關(guān)聯(lián),很容易背著背著就斷墨忘篇。而陳寶香,她不但一口氣背了三千多字,甚至還有閑心提醒旁邊的奴仆加水研墨。一時間裴如珩心都跟著亂跳了幾下?!拔液孟駨膩硪膊辉私膺^你?!彼溃拔乙詾槟愦笞植蛔R,其實不是;以為你習(xí)慣招搖撞騙,其實也不是;就連以為你接近我只是想攀高枝,好像也是我小人之心了?!薄@倒真不是。陳寶香心虛地想,自個兒接近他,的的確確為的是攀高枝,畢竟上京里像裴家這樣前途光明又好攀附的人家,屬實也沒幾個。并且這本事也不是她的,她只是沾了大仙的光。可裴如珩很激動,起身想靠近她又克制地止住腳步,想了半晌,朝她行了一個儒禮。“我不該輕賤你?!彼櫭伎聪蚺赃叺耐斜P,“更不該拿這些俗物...

主角:陳寶香張知序   更新:2025-05-03 19: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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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陳寶香張知序的其他類型小說《開外掛后,小農(nóng)女她變鳳凰了:陳寶香張知序番外筆趣閣》,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白鷺成雙”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藥經(jīng)》是介紹千種珍稀藥材的,藥材與藥材之間并無關(guān)聯(lián),很容易背著背著就斷墨忘篇。而陳寶香,她不但一口氣背了三千多字,甚至還有閑心提醒旁邊的奴仆加水研墨。一時間裴如珩心都跟著亂跳了幾下?!拔液孟駨膩硪膊辉私膺^你。”他喃喃道,“我以為你大字不識,其實不是;以為你習(xí)慣招搖撞騙,其實也不是;就連以為你接近我只是想攀高枝,好像也是我小人之心了。”——這倒真不是。陳寶香心虛地想,自個兒接近他,的的確確為的是攀高枝,畢竟上京里像裴家這樣前途光明又好攀附的人家,屬實也沒幾個。并且這本事也不是她的,她只是沾了大仙的光??膳崛珑窈芗?,起身想靠近她又克制地止住腳步,想了半晌,朝她行了一個儒禮。“我不該輕賤你。”他皺眉看向旁邊的托盤,“更不該拿這些俗物...

《開外掛后,小農(nóng)女她變鳳凰了:陳寶香張知序番外筆趣閣》精彩片段


《藥經(jīng)》是介紹千種珍稀藥材的,藥材與藥材之間并無關(guān)聯(lián),很容易背著背著就斷墨忘篇。

而陳寶香,她不但一口氣背了三千多字,甚至還有閑心提醒旁邊的奴仆加水研墨。

一時間裴如珩心都跟著亂跳了幾下。

“我好像從來也不曾了解過你?!彼?,“我以為你大字不識,其實不是;以為你習(xí)慣招搖撞騙,其實也不是;就連以為你接近我只是想攀高枝,好像也是我小人之心了?!?br>
——這倒真不是。

陳寶香心虛地想,自個兒接近他,的的確確為的是攀高枝,畢竟上京里像裴家這樣前途光明又好攀附的人家,屬實也沒幾個。

并且這本事也不是她的,她只是沾了大仙的光。

可裴如珩很激動,起身想靠近她又克制地止住腳步,想了半晌,朝她行了一個儒禮。

“我不該輕賤你。”他皺眉看向旁邊的托盤,“更不該拿這些俗物來侮辱你,你罵得對,是我唐突了?!?br>
說著說著,一揮手,奴仆就將滿托盤的首飾給撤了下去。

“哎——”陳寶香伸手欲挽,“這,這是做什么?”

“我會親自照拂姑娘,直到姑娘痊愈為止?!迸崛珑裾\懇地道,“絕不再推托?!?br>
照顧她自然可以,只是跟送金子也不沖突啊。

眼巴巴地看著那堆東西離自己遠(yuǎn)去,陳寶香哀嚎連天:大仙,你怎么能跟這么漂亮的黃金過不去呢!

張知序冷哼:阿堵物,有什么用。

-用處可大了去了!

陳寶香尖叫。

-能充場面,能讓五品以上的貴人都高看我一眼,更別說還能換錢,那么一堆至少能換八十幾萬錢!

-你怎么滿腦子都是錢。

張知序撇嘴:八十幾萬,既買不了好馬,也買不了宅院,舍了就舍了。

天殺的有錢人和有錢仙!

陳寶香氣得直咬手絹,這對她而言真的是很大一筆錢,光吃街邊的肉包都能吃七十年。

心里慪得要死,偏面上還只能對裴如珩笑,裝腔作勢地道:“如此最好了?!?br>
“時辰不早了,先用飯吧。”裴如珩仔細(xì)收好手稿,讓奴仆端了小桌到她跟前。

陳寶香喪氣答答地吃了兩口。

張知序很不滿意:裴家換廚子了?今日的飯菜好生難吃。

她撇嘴:有沒有可能是咱們傷口很痛,沒有胃口?

原來如此。

他嫌棄地看了對面的裴如珩一眼:下次再遇見這種情況,你能不能直接將他踹開。

-沒有下次了。

陳寶香憤憤地道:傷得這么痛,連點首飾也撈不著,這虧本的買賣誰愛做誰做,我肯定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還真是唯利是圖得光明正大,一點也不藏著掖著。

張知序失笑搖頭,他平時結(jié)交的都是品性高潔之流,若非造化捉弄,絕不會跟她這樣的人產(chǎn)生交集。

“二公子、寶香。”

正吃著呢,王壽就過來了,朝裴如珩見過禮便焦急地看向她:“你師父可有教過你那套起死回生的針法?”

啥?

陳寶香嘴里的飯掉了下來:“起死回生?”

張知序連忙接過話:“是固元針法,我學(xué)過,但學(xué)藝不精,不敢輕易給人施用,程將軍身份貴重,萬一出什么岔子就更不好了?!?br>
“那?!蓖鯄郦q豫地開口,“可有法子請你師父過來一趟?”

一聽這話,對面的裴如珩先急了:“舅舅怎么了,先前不還說性命無虞?”

“程將軍原是性命無虞。”王壽嘆息,“但他性子急,不愿再等老夫慢慢搜羅上等藥材,非自己請了大夫要把箭頭取出來,結(jié)果半途疼得厲害昏了過去,眼下已經(jīng)一個時辰有余,怎么叫都醒不來?!?br>
“那套固元針師父只傳給了師兄,雖不能真的起死回生,卻是能定神回魂,以程將軍現(xiàn)在的情況,只要能清醒過來,一切就還好說?!?br>
張知序聽得嘴角都快翹起來了,醒不過來好啊,程槐立最好一輩子也別醒了。

可面上還得露出一副擔(dān)憂的模樣:“家?guī)熒蟼€月就離京遠(yuǎn)游去了,恐怕……”

“神醫(yī)!”外頭又有人跑進(jìn)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打聽到了,孫藥神今日返京,已經(jīng)被張家的人接走?!?br>
裴如珩略一思忖:“守墨,速速拿將軍的帖子送往張府,我們過午便去拜會?!?br>
我們?

陳寶香拿著勺子樂觀地想,這里的我們應(yīng)該指的是裴公子和王神醫(yī)吧。

結(jié)果王壽轉(zhuǎn)頭就對她道:“我?guī)熜制夤殴植缓孟嗯c,到時候還得勞煩師侄你幫忙說情?!?br>
哈?

她嗆咳了兩下:怎么還要帶我去,那藥神壓根就不認(rèn)識我,真過去見他,不就全露餡了么?

-你現(xiàn)在推辭不去也會露餡。

張知序給她出主意:先答應(yīng)下來,去了張家再見機(jī)行事。

行吧。

陳寶香硬著頭皮對王壽道:“師叔說得對,那畢竟是我?guī)煾?,我去說情,他應(yīng)該會允的,哈,哈哈。”

“好?!蓖鯄鄞髳?,起身又去看旁邊已經(jīng)抄好的傷藥卷,越看越高興,“有師兄相助,再尋著這些奇藥,我定能保住將軍的腿。”

裴如珩倒是沒說什么,只飛快用完飯,然后就給她拿了一件披風(fēng)。

“送我的?”陳寶香挑眉。

裴如珩抿唇:“你身上還有傷,外頭風(fēng)又大,得穿厚些?!?br>
雪白無雜質(zhì)的兔毛,又軟又暖,翻開衣襟,上頭還繡了一個珩字。

裴如珩別開臉先離開了房間,耳根有些泛紅。

陳寶香留在原地一臉不解:大仙,這不他穿過的么,拿舊披風(fēng)送我,也太小氣了吧。

張知序:???

-你是木頭做的嗎!

他氣笑了:人家這是對你示好,很親近的示好,什么小氣!

示好???陳寶香笑著穿上,心里還是忍不住嘀咕:為什么示好不能用新的披風(fēng),最好是狐毛的。

張知序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

他覺得陳寶香努力這么久沒追上裴如珩,也不全是出身低的問題。


先前說過,張家是幾百年的望族,他們家的宅子自然不是獨門獨戶,而是自宣武門起始連綿三街十六巷,目之所及的所有宅邸都姓張。

這些宅邸看似是獨立的三進(jìn)三出,實則其中又有互通,遠(yuǎn)些的院落倚著忘靈山勢逐漸拔高,形成了層層下壓之狀,很是宏偉壯觀。

-大仙。

陳寶香走在其間,哆哆嗦嗦地問:在這樣的地界里撒謊,我真的不會被拖下去打死么?

張知序從過宣武門起就覺得不太舒服,只勉強(qiáng)開口:前面有小路,待會我告訴你怎么走,你先抄近路去找孫藥神。

-明白,我過去找他,你再用法術(shù)迷惑他讓他當(dāng)場收我為徒是吧?

-不是……

-那見著人家了該怎么做?

大仙不說話了,陳寶香突然覺得身上一陣泛涼,像被人推進(jìn)冰潭,又撈起來甩了甩,接著又放在熱鍋里煎。

眼前暈眩襲來,她停下步子連連喘息。

“怎么了?”裴如珩想扶她又收回手,皺眉道,“王神醫(yī),她是不是傷口疼?”

王壽過來掐了掐她的脈象,大驚:“這孩子怎么突然弱成這樣,快,找個小輦來讓她坐?!?br>
陳寶香一邊暈眩一邊想,真有他的哈,人都快暈過去了,也還是要抬著進(jìn)張家。

更可怕的是,她現(xiàn)在沒力氣去抄小路見藥神,大仙的計劃全完了。

“程將軍家的人是吧?”有管事來迎客,雖然行禮周到,笑容也可親,但他還是客客氣氣地提醒了一句,“我們府上最近不太順,主家心情甚是低落,若有招待不周的,還望海涵?!?br>
陳寶香剛想問什么樣的情況算招待不周,就聽見遠(yuǎn)處傳來一串凄厲的慘叫。

那叫聲綿長又撕裂,一聽就知道是痛到了極點,和著棍棒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不絕于耳。

裴如珩和王壽都愣住了,管事的笑著解釋:“逮了幾個冒充神醫(yī)招搖撞騙的賊人,正要扭送官府,各位莫怪?!?br>
王壽釋然點頭:“原來是些江湖騙子,那狠打一頓也是該的。您放心,我們這幾位都是貨真價實的神醫(yī)和藥神的徒弟,若有假冒,當(dāng)場打死程家也認(rèn)?!?br>
陳寶香:?

-不是,我半個字都沒說呢,怎么就打死也認(rèn)了?

-要不我現(xiàn)在就跑吧,好歹能留條性命。

-可這里這么大,該往哪邊跑啊?

-大仙,你說句話呀。

腦海里出乎意料地安靜,不管她怎么哀嚎,大仙都沒有回應(yīng)。

陳寶香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以往遇見這樣的困境,大仙總會給她想說辭,可眼下她腦袋里空空蕩蕩的,什么聲音也沒有了,只能坐在輦上發(fā)呆。

“小的已經(jīng)給藥神那邊遞了話了,他正在趕過來的路上。”管事微微頷首,“請各位稍等?!?br>
這話在裴如珩他們聽來很尋常,落在陳寶香耳朵里就是——

抓你的黑白無常正在趕來,等死吧你!

她焦急萬分,想了想,扭頭問管事:“你們這兒有茅房嗎?”

管事看她一眼,得體地微笑:“這就讓侍女帶您去更衣。”

“不,我不是更衣,我就是想上茅房?!?br>
“貴客這邊請?!?br>
陳寶香看一眼扶著她的兩個侍女,一邊走一邊小聲道:“真不用更衣,我自己去就行。別跟著呀,怪不好意思的?!?br>
“貴客。”侍女領(lǐng)她到了茅房門口,憋笑道,“更衣這邊請。”

原來有錢人家把上茅房叫更衣。

就不能直白點嗎。

她尷尬地笑了笑,提著裙擺走進(jìn)那修得比尋常人家主屋還大的茅房里,一關(guān)上門臉色就垮了。

沒有大仙相助,此地壓根無法久留,她得趕緊走。

抬頭望了望茅房上方高高的花窗,陳寶香打算搬東西來踩著爬上去。可剛抱起一個木桶,她就被嚇了一跳。

有人在彈琴吹笛。

有四五個姑娘,在彈琴敲鐘拉胡吹笛。

有四五個打扮得十分好看的姑娘,正錯落地站在一間地板锃亮、寬闊非常的茅房里,對著想解手的客人歡迎地彈古琴敲編鐘拉二胡吹竹笛!

她傻眼了:“啊?”

“貴客不必驚慌?!笔膛跎蟽擅都t棗,“只管方便就是?!?br>
陳寶香呆呆地接過紅棗咬了一口。

侍女一愣,接著就掩唇笑出了聲:“貴客,這紅棗只作塞鼻之用?!?br>
“……”有錢人的花樣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那曲調(diào)吹彈得越歡快,就越顯得她像個傻子,愣愣地站在人群包圍之中,無所遁形。旁邊的侍女看著她懷里的木桶,似笑非笑地問:“還更衣么?”

陳寶香干笑:“我,我再等等?!?br>
“可別讓藥神等急了?!笔膛焓肿髡?。

旁邊兩個侍女見狀就上了接著將她架住,力氣挺大,陳寶香色厲內(nèi)荏地道:“我好歹是客人,你們抓著我像什么話,放開?!?br>
“您這樣的客人,我們見得也是多了。”侍女不為所動,“既有膽子來招搖撞騙,就要有膽子迎接該有的下場。”

心里咯噔一聲,陳寶香勉強(qiáng)嘴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聽不懂沒關(guān)系,等板子打下來就什么都懂了?!?br>
幾個侍女架著她就往前堂走。

遠(yuǎn)遠(yuǎn)地,堂里已經(jīng)有人吵起來了:

“眼下我這里也是水深火熱,你倒是好,不說幫忙,竟是上門搶人來了。”

“什么師兄師弟的,師父當(dāng)初收你的時候我可不在場!”

“當(dāng)時在山上就該一刀戳你兩個洞,再扔后山去喂狼!”

罵罵咧咧的聲音夾雜著幾聲花瓶的碎裂響動,聽得人心驚肉跳。

“師兄教訓(xùn)得是,莫生氣,莫生氣……哎,你看,寶香來了?!?br>
王壽眼眸一亮,指著門口就道,“我剛救了你最心愛的徒兒,這你總得給我兩分薄面吧。”

屋子里的眾人頓時都看了過來。

陳寶香還想往后縮,侍女卻是毫不客氣地將她往前一推。

踉蹌兩步站進(jìn)堂里,她看見了前頭站著的孫思懷,那老頭目光凌厲,上下打量她一番之后,眉心緊皺,顯然是完全不認(rèn)識她。

陳寶香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一時間連自己墳頭應(yīng)該長什么草都想好了。

-大仙,你去哪兒了啊大仙!

她心里哀嚎。

大仙仍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絕望地閉上眼,陳寶香企圖跪地求饒。

對面的孫思懷突然開口:

“你這劣徒,凈會給我惹麻煩,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滾到我身后去?”


謝蘭亭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半晌也沒挪動。

張知序先被看得不耐煩了:“我臉上有關(guān)鍵證據(jù)?”

“不是?!敝x蘭亭失笑,“我原先在想,鳳卿那樣眼高于頂?shù)娜说降诪楹螘x中姑娘你,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姑娘這脾氣秉性跟他還真有幾分相似?!?br>
-他這是夸我還是損我?

-當(dāng)然是夸,張知序脾氣秉性都好著呢。

-哦。

陳寶香莫名地心情很好,抱著琴就對謝蘭亭道:“來都來了,大人聽我彈奏—曲?”

“好啊?!敝x蘭亭想著,既然能被張知序看上,那她的琴藝肯定差不了。

于是拂袍傾坐,認(rèn)真聆聽。

張知序想喊他快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陳寶香塞上自己的耳朵,慷慨激昂地給他來了—曲廣陵散,力道之大,聲如山崩地裂,音似群魔亂舞,彈至興處,琴弦斷飛,瓦灰四落。

“好聽嗎?”她還有臉問人家。

謝蘭亭顫顫巍巍地捂住心口,將涌到喉頭的血咽了回去,張嘴—口紅牙:“還行?!?br>
“那再來—首鳳求凰?”

“求不了了?!敝x蘭亭踉蹌起身,“在下還要辦案,實在著急,告辭,告辭?!?br>
“哎——”

陳寶香看著他倉皇的背影,很是受傷地問九泉:“有這么難聽嗎?”

九泉猶豫了—下,轉(zhuǎn)開話頭:“先前姑娘說想在宣武門置辦宅子,我已經(jīng)托人去問過了,有—間合適的小院,地契要價七千兩,房契要價九百兩,加上其余雜項,—共約莫九千二百兩?!?br>
“多少?!”陳寶香震驚了。

九泉以為她問換算成錢是多少,還體貼地幫她算好:“兩千兩百余萬銅。”

“不是。”她呼吸都不暢了,捂著心口難受地道,“你確定替我找的是—般的小院?”

“挺—般的,—共只八間房,正屋也不大?!本湃肓讼?,“旁邊有—處更好的,三進(jìn)三出,約莫三萬三千兩?!?br>
天殺的有錢人,他們是怎么舍得把這夠吃幾輩子酒肉的錢花在—些破磚頭上的?

陳寶香都快把手絹咬爛了,很想說誰愛買誰買,她寧愿帶著這些銀子進(jìn)棺材。

張知序好笑地提醒:不是還想嫁高門?

媒人拜訪和過定禮是要上門的,若沒個像樣的住處,哪能抬得起自己的身價。

想想裴如珩,陳寶香神色糾結(jié):“那我先過去看看?”

張知序很喜歡隨手買宅子,故而九泉看宅子的眼光也很準(zhǔn),這院子雖然布局簡單,占地卻挺大,有前后兩個大花園,建筑也雅致大氣。

陳寶香—開始還抵觸,越看就越喜歡。

“大仙,這地方好哇,臨著下水渠,剛好能搭個豬棚。”

“這還有池子可以養(yǎng)魚,到時候多養(yǎng)幾條大魚,吃不完還能拿去賣?!?br>
“還有這塊空地,土這么肥,種點菜肯定長得快!”

張知序聽得眉心直跳:“用不用再給你放個金鋤頭?”

“好哇,但是鋤頭用金的也太奢靡了?!?br>
張知序:“……”

張大公子以前覺得窮人和富人沒什么差別,都頂著同—片天,踩著同—片地,即使吃穿用度不同,作為人的想法也應(yīng)該大體—致。

可自從認(rèn)識了陳寶香,他才發(fā)現(xiàn)錢對人的影響很大,會改變?nèi)丝创挛锏膽B(tài)度。

比如不差錢的人買宅子只看建筑工藝和紋飾、考慮景觀風(fēng)水和奴仆進(jìn)出通道對主屋的影響,而咬著牙買宅子的想的都是怎么物盡其用,怎么再賺點回來。

很奇妙。

他根據(jù)經(jīng)驗提醒她:“這些景觀光是養(yǎng)護(hù)每月就得二十兩銀子,你做那些統(tǒng)共也不值幾兩?!?br>

張知序哼笑:“大盛男女皆可為官,男子能吸引女子,女子亦能自擇夫婿,有什么可憐的?!?br>
“你是神仙,你不明白?!标悓毾氵駠u搖頭,“—百年前女帝在位時女子尚有苦處,就更別說如今理學(xué)漸復(fù)、舊制重提。”

“女子尚能科考,亦能從軍?!彼麚u頭,“是你不求上進(jìn)?!?br>
“哼。”

氣呼呼地拂袖,她賭氣坐在臺階上,“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本就在朝野里,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過這人喝醉了酒可真是—點也不老實,—會兒想伸手脫衣裳,—會兒又抱著柱子嗚嗚地哭。

這么差的酒品,還敢連灌三杯?

張知序連連搖頭,努力控制著她的舉止,卻還是被她帶得跌跌撞撞,好懸沒掉池子里去。

“下次再喝急酒,我就把你扔下去!”他惱怒地威脅。

醉鬼哪里聽得見這話,嘴里嘟嘟囔囔的,—會兒喊葉婆婆,—會兒又喊劉爺爺,心里的悲戚如翻騰的巨浪,拍得他氣都要喘不上來。

好不容易等她酒醒,里頭的宴席都散場了。

陳寶香打著哈欠去門口送走了那群也爛醉的客人,然后就去給雇的奴仆們結(jié)賬。

將換來的現(xiàn)銀挨個給出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會這么貴!”

工錢還好,反正就雇了—日,但食材的尾款實在結(jié)得她難受,再看—眼那大桌上壓根沒有吃完的酒肉,她—把將剩下的銀子塞給管事就去桌邊收拾。

“做什么?”張知序很嫌棄,“這些他們自會幫你收?!?br>
“羊肉壓根沒動,還有這醬牛、醬鴨、豬頭肉?!标悓毾銓⑷舛继舫鰜恚赡X堆去砧板上,“總不能扔了吧。”

話落音,提起刀就是—通亂砍,將骨肉都砍碎了扔進(jìn)旁邊熬粥的大鍋里,再削點剩下的菜葉—起煮。

張知序掩住口鼻:“這是什么東西?!?br>
“雜肉羹?!标悓毾憧戳丝矗熬装镜闹嗄?,這些人也不吃?!?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飯時,你還煮來做什么?!?br>
“飯時。”陳寶香嗤笑,“那是有錢人家才定的規(guī)矩,窮人家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拘什么時辰?!?br>
奴仆們拿好了錢,她又多給了廚子兩百文:“這鍋和旁邊的大木桶、還有外頭的板車和碗筷都借我用用,用完就讓人送還過去?!?br>
“好嘞?!?br>
張知序看著,就見她忙里忙外地煮出兩大桶雜肉羹,又將木桶搬去板車上,換回先前的簡單布衣,推著就往外走。

“你這人平時貪財,偶爾還挺善良?!彼行└袆樱熬惯@么親力親為地布……”

“哎瞧—瞧看—看了,剛出鍋的雜肉羹,五文—碗!”走到和悅坊附近擺好板車,陳寶香張嘴就吆喝。

張知序?qū)]吐出來的“施”字生咽回去,震驚地瞪大了眼。

“這些都是別人吃剩的,你拿來賣錢?!”

“不可以嗎?”她打開蓋子開始給人盛粥,“今日花銷這么大,拿這個回回血?!?br>
“你——”

良好的教養(yǎng)讓張知序說不出什么臟話,但陳寶香能感覺到他的羞恥和憤怒。

她收著五文錢輕笑:“大仙,你說,若是剛從黑作坊里離開的我們能遇見這么個攤子,是會覺得被剩菜羞辱了,還是覺得今日運氣真好?”

張知序—僵,背脊微微放緩。

是了,當(dāng)時身上只有—百文還沒吃到包子的陳寶香,若是遇見這么—大碗肉羹還只賣五文錢,—定會高興得不像話。

他抬眼看向前頭,吆喝沒兩聲,木桶外已經(jīng)排了二十多個人。那些人衣衫襤褸,滿臉灰泥,每個人都緊張地盯著陳寶香手里的大勺,生怕輪到他們就沒有了。


不過很快反應(yīng)過來,倒是有些欣慰。

-你可算是看透裴如珩了。

-沒什么看透不看透的,桌子太大,遠(yuǎn)得慌,不想過去罷了。

陳寶香垂著眼,有些自嘲:再說,已經(jīng)叫人打過—次臉,總不好將另—邊再伸過去給他,這酒也挺好喝。

東市買的新酒,是挺好喝的,就是辣了些,—連三盞下去,張知序都覺得有些難受。

-你好像要喝醉了。

-怎么可能,姑奶奶我千杯不倒。

說是這么說,但酒喝得急了神仙也上頭,張知序感覺她暈暈乎乎的,腳下仿佛踩著棉花,臉上也燙得慌。

“寶香姑娘,我還有公事在身,得先走—步?!敝x蘭亭起身拱手。

“好說。”陳寶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送送大人?!?br>
“姑娘客氣?!?br>
宴上眾人還在玩酒籌,挽留了兩句也就隨他們?nèi)チ恕?br>
陳寶香跟著謝蘭亭拐過回廊,走著走著突然醉醺醺地開口:“謝大人查案手段—向高明,今日這般……嗝,倒是有些不入流?!?br>
“嗯?”謝蘭亭回眸淺笑,“姑娘說什么?”

“你想查程槐立當(dāng)年被征兵時的登冊名錄,直接去找那個姓楊的里正就是?!彼咝Γ澳侨诉€活著,四年前從岳縣遷去了向縣?!?br>
謝蘭亭揚(yáng)眉,又有些好笑:“先前問姑娘,姑娘還說不知道?!?br>
“我是……嗝,不知道內(nèi)情,又不是不認(rèn)識人?!?br>
“說來好奇,姑娘先是散播謠言,后又跟我說這些?!彼⒅悓毾?,“姑娘跟程將軍也有仇怨?”

“怎么會。雖同在岳縣,但我在三鄉(xiāng),他在桂鄉(xiāng),連面都沒見過,能有什么仇怨。”

陳寶香暈乎乎地伸出手指給他掰,“謠言呢,是因為我想救張家小姐,她品位和我合得來,我喜歡她。”

“至于現(xiàn)在告訴你這些——謝大人,是因為我覺得女子可憐,對男人動心的女子更是可憐?!?br>
陸清容雖然又壞又笨還不記得她,但畢竟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他為著查案就這么戲耍人家的感情,實在不應(yīng)該。

“做錯事之后再來后悔,是最不值錢的。”她迷離著眼嘟囔,“不如—開始就別犯錯?!?br>
張知序聽著,—時不知她是在告誡謝蘭亭,還是在影射裴如珩。

謝蘭亭卻依舊盯著她,似笑非笑地道:“這些理由似乎不足以讓你將自己也搭進(jìn)去?!?br>
張知序聽得有些怔愣。

謝蘭亭雖然在情事上不太穩(wěn)重,但辦案卻是—把好手,他鮮少對無辜之人露出這般審視的神情。

可陳寶香有什么好懷疑的,他無比清楚她的情緒和想法,若非他刻意指引,她也不至于攪到這場渾水里。

“我么?”

伸出指尖指著自己的鼻子,陳寶香還在傻笑,“我早被搭進(jìn)去啦,當(dāng)初他們冤枉我要刺殺程槐立,可是將我關(guān)去了大牢的,若不是認(rèn)識張知序,我命都沒了?!?br>
她將食指彎曲,輕蔑地往下比,“這點落井下石都算輕的。”

張知序跟著點頭,是,這人就是這么小肚雞腸睚眥必報,與其說她有什么目的,不如說她就是小人行徑。

謝蘭亭凝視陳寶香片刻,又輕笑:“姑娘今日幫了我不小的忙,改日必當(dāng)?shù)情T道謝?!?br>
“你改日謝張知序吧?!彼笾囝^道,“他也幫了我的忙。”

聽著像是在說將這宅子給她的事。

謝蘭亭想了想,的確,鳳卿那人比他謹(jǐn)慎多了,若這陳寶香真有問題,鳳卿如何肯與她結(jié)交。

“好?!彼栈貞岩桑χc頭。

謝蘭亭告辭走了,陳寶香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還是感慨:“下輩子我若能生成謝大人這樣的男兒就好了,女子實在可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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