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纏著厚重的紗布,身上散架般疼痛。
昏沉間,我被兩個護士說話聲吵醒。
“哎,這姑娘也是可憐,都傷成這副樣子了卻還被強制抽了一管血輸給那個只是手指擦傷的女人。”
莫煜庭的信息在手機里安安靜靜躺著。
“不要妄想我會去看你,這次你犯下的錯誤不可饒恕!”
“我為你準備了補品,記得吃。你的血型與阿瓷相同,她有貧血,未來可能還需要你?!?br>
我深呼吸,點進頭像將莫煜庭拉黑。
眼不見為凈,我忍著疼痛下床,只想將機票改簽到最近,立刻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
可上了計程車,一股奇怪的氣味竄入鼻腔。
我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再睜眼,我被五花大綁在一把破椅子上。
右手被禁錮在一個圓形平臺,上方的液壓機閃著駭人銀光。
“啪——”耳光重重扇在我臉上。
溫雨瓷癲狂大笑,“沈如枳,我早就說過你斗不過我的!”
“前天你傷了我的手指,那今天我把你的手壓碎也不算什么吧?”
“畢竟在煜庭眼里,你做什么都是錯的?!?br>
“而我,隨隨便便就能被原諒,疼愛?!?br>
說著,她眼神陰毒地按下手里的按鈕。
液壓機啟動的轟隆聲像厲鬼般趴在我耳邊低語。
“等著跟你那個短命鬼的媽一起下地獄去吧!”
我渾身驟然大汗淋漓。
千鈞一發(fā)之際,破舊的鐵門被一腳踹開!
莫煜庭逆光而立。
打手瞬間將溫雨瓷踹倒,拳頭雨點般落在她身上。
莫煜庭急切地向我跑來。
溫雨瓷哭喊:“煜庭!救救我!”
莫煜庭怔了下,看向我的眼神竟充斥著心疼。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抱起溫雨瓷。
任由液壓機壓碎我的手骨。
我疼的渾身抽搐,徹底昏厥過去。
消毒水刺得鼻腔生疼。
不用睜眼就知道我再次回到了醫(yī)院。
右手鉆心的疼,查房醫(yī)生說:
“你這只手損傷非常大,能保下來已經(jīng)是奇跡,至于功能——”
“聽說你是鋼琴家?考慮轉(zhuǎn)個行業(yè)吧。”
話落,莫煜庭推門而入。
他欲言又止,雙手包裹住我未受傷的左手問:
“還疼嗎?”
我不想看他,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他眼中閃過詫異,這幾天沒由來的煩躁一直縈繞于心。
“沈如枳,你不要以為受了傷就可以為所欲為的擺譜納喬。”
“阿瓷也傷的很重,身上很多青紫,她疼得哭了一晚上?!?br>
“如果不是因為想向你道歉,她根本不會受傷?!?br>
身旁的醫(yī)生忽地氣音笑了聲。
好笑吧。
我也覺得好笑。
我轉(zhuǎn)頭盯著莫煜庭,一字一頓道: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溫雨瓷做的,你信不信?”
他當然不會相信。
莫煜庭眼神重新被厭惡占據(jù)。
他咬牙切齒。
“為了挑撥離間,連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我看你真是瘋了!”
我淡淡笑了下,不再發(fā)聲。
莫煜庭心里忽然憋悶地透不過氣。
他擰眉,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隨即吩咐助理:
“去拍賣幾件珠寶奢侈品回來,就按照如枳的喜好?!?br>
擦干最后一滴眼淚,我忍痛出院直奔機場。
機翼撥開云霧。
莫煜庭,我如你所愿離開。
愿我們此生,再也不復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