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蘇家。
蘇伯伯和蘇伯母見到我,很是高興。
“月月,你來啦,哎呦,蘇晨那小子沒在家里,可是不巧了?!?br>
聽到蘇伯母的話,我有些心酸。
蘇伯父和蘇伯母對我一向很好,上輩子我嫁給蘇晨生了孩子,他們也沒少幫忙。
直到去世前,他們還叮囑蘇晨一定要好好待我。
可惜,我們就連開始都是一場錯誤。
我跟他們寒暄幾句,便找借口去了蘇晨的房間。
說來也是諷刺,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我?guī)缀跤浀锰K晨每一個小習(xí)慣。
他總是把重要的東西藏在枕頭下面,從小到大一直都沒變過。
這一次也是一樣,我從他的枕頭底下,摸出了那封早就準(zhǔn)備好的舉報信。
信上是熟悉的字跡,薄薄的一張紙,我卻總覺得有些拿不穩(wěn)。
手忙腳亂地把信塞進懷里后,我又看了一眼這房間。
整潔,干凈,是蘇晨一貫的作風(fēng)。
可小時候我親手做的那個布娃娃,此刻卻靜靜地躺在地上,像個垃圾一樣。
我還記得,當(dāng)初的我霸道地要蘇晨把它放在房間最顯眼的位置。
可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最顯眼的地方,擺著一只精致的玩偶。
是誰送的,顯而易見。
饒是已經(jīng)對蘇晨徹底死心,我也仍舊覺得有些難過。
為小時候我們的情誼,也為那個曾經(jīng)真心愛慕過蘇晨的自己。
有些東西,別人不珍惜,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我撿起那個布娃娃,隨手扔進垃圾桶,像沒事人一樣回了家。
看到坐在家里好端端的爸媽,我眼眶瞬間紅了一圈。
三十多年了,我從沒想過自己還有再見到他們的機會。
他們一向低調(diào)節(jié)儉,如果不是上一世我太愚蠢,被蘇晨欺騙陷害,我的爸媽本來也可以安穩(wěn)過上退休生活。
而不是被扣上資本家的帽子,活生生病死在黎明的前夕。
爸媽見我紅著眼,趕緊問我發(fā)生了什么,臉上的擔(dān)憂讓我更覺得心里酸酸的。
把蘇晨求婚的事告訴爸媽后,我心里有些忐忑。
印象里,爸媽似乎很看好蘇晨。
我也不清楚如果我想和蘇晨退婚,爸媽會不會同意。
可我沒想到,我剛說完蘇晨的行為,爸爸就氣憤地一拍桌子。
“蘇晨這個混賬東西,敢為了別人欺負(fù)我女兒?”
媽媽拉著我的手,滿眼心疼:“月月,你受委屈了,告訴媽媽,你還喜歡蘇晨嗎?”
也不怪她會這么問。
這么多年,我對蘇晨的心思,他們是看在眼里的。
可現(xiàn)在我只是搖頭。
“爸,媽,他心里有別人,我不想嫁他了?!?br>
媽媽更心疼了。
“好,那就不嫁,我們月月這么好,他不珍惜,是他眼瞎,你進了舞團,以后機會多著呢?!?br>
正說著,大門突然被敲響。
爸爸推開門,一見是蘇晨,登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你來干什么?”
蘇晨陰沉著臉,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伯父,我來找落月商量點事?!?br>
“商量什么事,就在這說吧!”
蘇晨的臉色更差勁了。
礙于我爸是長輩,他還是忍了怒意。
“我剛剛送婉清去醫(yī)務(wù)室,她額頭上傷了,可能會留疤?!?br>
“落月,你亂吃飛醋,害得人家女同志毀容,實在過分,我想了想,不如把你的舞團名額讓出來給她,就算是給她賠禮道歉了。”
我差點氣笑了。
“蘇晨,我看你是失心瘋了!
讓出舞團名額,這話你怎么說得出口的?”
“你知不知道為了進舞團,我偷偷練習(xí)了多長時間?”
蘇晨完全不在乎我的情緒。
“你都把人家害毀容了,一個名額而已,有那么重要嗎?
這是你欠婉清的!”
我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就那點傷口,去晚點早都愈合了?!?br>
“再說了,是我逼她撞墻的?
她就算真毀容,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蘇晨失望地看著我:“落月,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毒了,如果不是你隨意揣測我和婉清的關(guān)系,她怎么會撞墻?”
他攥緊了拳頭,隱忍至極的模樣。
“落月,你乖一些,我會這樣說,也是為了保全你的名聲?!?br>
“只要你肯把名額讓出來給婉清,這件事就只是誤會,三天后咱們就去打報告領(lǐng)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