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醫(yī)院,院長和一眾陪同將凌寒送至門口,凌氏集團旗下業(yè)務(wù)眾多,其中包括醫(yī)療,尤其是凌寒回國后,加大了醫(yī)療器械、設(shè)備這方面的投入和研究。
正當(dāng)院長滔滔不絕地講述時,凌寒的目光卻被住院部樓前那抹身影吸引了。
劉夏停好小毛驢,匆匆脫下自己的外賣馬夾塞進后備箱里,接著卸下頭盔,隨手捋了捋額前的頭發(fā),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這才拿起飯盒小跑著進了住院大樓。
院長循著凌總的目光看去,
“凌總,您認(rèn)識的人?”
凌寒輕輕的扯了下嘴角,
“不熟!”
話音剛落,一旁的陪同里立馬鉆出一位醫(yī)生,湊上前,殷勤地說道:
“凌總,那姑娘的爸爸就在我們科室住院?!?br>
“哦,是嘛。”凌寒看了看那位主任醫(yī)生。
見眼前這位大總裁沒有打斷這個話題,醫(yī)生又興致勃勃地講起來,
“這姑娘,真挺不錯的,她爸爸腎衰竭也好幾年了,一直在透析,她有個哥哥,在外面做點小生意,估計也賺不到什么錢,她自己大學(xué)休學(xué)了,早早地出來打工給他爸治病,這不最近見她在跑外賣,好少有女孩吃得了這個苦,難得的是,她自己從來不叫苦,整天樂呵呵的······?!?br>
“我跟她不熟?!?br>
冰冷的幾個字打斷了正繪聲繪色講述的醫(yī)生。
病房里,劉夏給爸爸盛好飯菜,然后一邊利索地整理床單被罩,一邊熱情地跟同病房的家屬寒暄。
做完手里的事,劉夏也停不下來,
“我去開水房打水,我?guī)湍囊黄鸫蚧貋戆伞!?br>
說著拿起鄰床的熱水壺就向水房走去。
拐過走廊,就看到前面圍著一群人,劉夏趕緊湊上前瞧了瞧。
原來是一對中年夫婦在向大家哭訴,自己的父親得了絕癥,已經(jīng)沒錢治了,正打算放棄治療把父親接回家去。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看著兩個成年人,哭得這樣凄慘,旁觀的人也都為之動容,紛紛掏出錢,你一百,我一百地往男人手里塞。
劉夏也難過地抹了抹眼淚,同病相憐的她又何嘗不理解這種感受,面對重病的親人和高昂的費用,那種無奈她深有體會,她趕緊四處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她記得她身上應(yīng)該還有兩百塊錢的。
“同情心又泛濫了?”
頭頂傳來那熟悉的帶著輕蔑的聲音。
劉夏回頭一看,沒錯,是那個可惡的,無情的資本家。
此時,正傷感的劉夏沒心情和他斗嘴,她只想有人能幫幫眼前這個和她一樣的可憐人,或許眼前這個有錢人,大總裁能善心大發(fā),施予援手,她用期盼的眼神向他乞求著。
只見凌寒面無表情,冷冷地看了看,便轉(zhuǎn)身離開。
劉夏不由怒從心來,不幫就不幫,知道他冷血,可為什么還要來奚落自己一番。自己雖然窮,但至少不像他那么無情!
劉夏生氣地大喝一聲,
“喂!”然后三步并成兩步地追上去,
“怎么,萬惡的資本家來參觀人間疾苦啦?參觀完,繼續(xù)回去享受你的紙醉金迷了?”
凌寒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向前走。
凌夏急了,伸手一把拉住凌寒的衣袖,
“你為什么不幫幫他?”
凌寒停下腳步,凌厲的眼神看著凌夏拉著自己的手,他不喜歡跟人有肢體的接觸。
劉夏意識到自己的魯莽,趕緊收回了手。
凌寒轉(zhuǎn)過身,看著這個女人,瘦小的身子卻好像有用不完的能量,雙臂環(huán)抱在胸前,櫻桃小嘴微微撅起,帶著嘲笑和鄙視。
他本不想多說,可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由覺得可愛,哦不,是可笑,亦或是可憐?沒錯,應(yīng)該是出于同情,凌寒決定再好好給她上一課。
“我從來不多管閑事,你想幫他?你有能力幫嗎?”
“我是沒能力,但是我有同情心,總好過某些資本家,冷酷無情,還嘲笑別人的愛心。”劉夏不甘示弱。
“為什么要幫呢?對于這種階層的人,得了絕癥的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放棄治療,這樣勉強在醫(yī)院耗著,不僅病人遭受極大的痛苦,還拖累家人,那樣茍且地活著,也沒什么意義?!?br>
劉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種階層放棄治療拖累家人”!
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冷漠,理智得可怕的人,她想到自己就是他口中“這種階層”的人,而爸爸大概就是他口中的應(yīng)該要“放棄治療”,“不要拖累家人”的人吧!
劉夏不禁悲從中來,
“按你的意思,我們這種階層的人就不能生病,我們這種窮人就不配治病,是嗎?我們雖然窮,但也有感情,我們拼命守護自己的親人有錯嗎?像你這種人,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根本不了解人間疾苦,高高在上對著底層指手劃腳?!?br>
“你知道他拼命守護了?”
“嗯?”劉夏不明所以。
“剛才那兩人,那女的戴的首飾,價錢不會太低,那男人腰間掛的鑰匙扣里,有一把奧迪車鑰匙,你認(rèn)為他們拼盡所有去救了?自己舍不得付出,一味要求別人幫助,這不是消費愛心嗎?”
凌寒看著錯愕的劉夏,繼續(xù)冷冷地說道,
“他們比你有錢!”
劉夏再次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說的話似乎有道理,但太過無情,人跟人之間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呀,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就是說不上哪里不對勁。她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冷漠得可怕。
“無情的資本家!”
劉夏憤怒地從凌寒身旁擦肩而過,順便在他光鮮無比的手工鞋上踩上一腳。
“哼!”
上次是“可惡的資本家”,這次是“無情的資本家”,
上次是肉包,這次是鞋印,
凌寒低頭看看鞋,再看著劉夏遠(yuǎn)去的背影,無奈地?fù)u搖頭,這幼稚的女人,是跟我的鞋有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