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的工作,劉夏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了。
這天早上,凌寒照例早早地起床,他瞥了一眼正在廚房忙碌的劉夏,只見劉夏像往常一樣,哼著歌搖頭晃腦地準備早餐。
凌寒不禁會心一笑,他從沒想過,有人做保姆做得這么開心,每天清晨,一起床就能看見她自在且灑脫的笑臉,聽見她走調(diào)但愉快的歌聲,讓他一整天天也倍感輕松。
運動回來,劉夏已經(jīng)擺放好了早餐,劉夏學(xué)習(xí)能力強,現(xiàn)在一日兩餐,已經(jīng)能很好地按他的要求和習(xí)慣完成,有時還非常用心地用食材擺出一些可愛的圖案來。比如今天,凌寒看了看盤子,里面食材擺成的笑臉正對著他咧嘴呢。
凌寒一叉子下去,把微笑的“大嘴”送進嘴里。他一邊舒心地享用早餐,一邊用余光觀察著劉夏。
今天,她似乎更忙碌,跑上跑下,累得氣喘吁吁。
“凌總,您吃完了吧,我收了啊!”劉夏見凌寒吃完,忙手忙腳地就要來收拾餐盤。
凌寒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你今天很趕時間嗎?”
“啊……不是?!?br>
劉夏頓了一下,她覺得這件喜事應(yīng)該告訴凌寒。畢竟,爸爸住院輕生那天,他雪中送炭。
“我爸有腎源!”
劉夏興奮地說道,“我哥今天就回來,讓我爸盡快做上手術(shù)。”
看著凌寒面無表情,劉夏趕緊補充,“您放心,我會按時回來,不會耽誤晚飯和家務(wù)的?!?br>
她生怕他又生出什么事不準她的假,畢竟,在她眼里,凌寒就是個萬惡且無情的資本家。
“我今天晚上加班。不用做我的飯?!?br>
凌寒說著,邊整理衣袖邊往外走去。
劉夏瞪大雙眼,這驚喜來得太是時候了。她立即綻開了笑臉,殷勤地跑去給他開門,然后一路護送他上車。
“您小心,小心磕著頭。”劉夏搶過一旁司機干的活。
都說顧客是上帝,此時,劉夏覺得給她放假的凌寒就是上帝,她要周到體貼地服務(wù)好。
看凌寒在車里坐好,劉夏這才轉(zhuǎn)過身對一旁的司機說道:“王哥,等凌總晚上加完班,回來前你打個電話告訴我吧。”
“加班?凌總晚上從來不加班?!?br>
司機疑惑不解,他給凌總當(dāng)了幾年司機,他知道這位總裁工作殺伐果斷,效率極高,再加上作息十分規(guī)律,從沒見過他晚上加班。不僅它自己不加班,他也不提倡公司員工加班。
沒等劉夏細問,就被車里冷峻的聲音打斷。
“走!”簡短卻有力。
司機趕緊轉(zhuǎn)身上車,駛車離去。
劉夏不解,他還在思考著司機的話,
“他從不加班,為什么說今晚要加班?難道是特意給我放假?”劉夏拼命搖了搖頭。他才不會發(fā)發(fā)慈悲呢,莫不是出去約會吧。
想到這,劉夏偷偷地笑起來。
她沒心思多想,只要能回家就行。她匆匆忙忙做完家務(wù),然后騎上電動車,往家奔去。
難得哥哥回來,劉爸跟醫(yī)院請了假,他們一家人已經(jīng)很久沒在家吃個飯了。
遠遠的,劉夏就看見在巷口等她的哥哥。她連忙向哥哥揮手,右手一加油門,在哥哥的身邊停下。
劉然高高瘦瘦,卻肌肉緊實,上身一件黑色背心,下身一條寬大的工裝短褲,腳踩一雙人字拖,皮膚被曬得黝黑,在太陽底下泛著古銅色的油光,襯得兩排牙齒雪白。
“哥,你載我?!焙透绺珧T車出門,從來都是哥哥騎,
劉然扶過車子坐了上去,劉夏往后座挪了挪屁股。開心地跟哥哥往家去。
“哥,你怎么曬這么黑啦?”劉夏太久沒見哥哥了。
“嗨,男人嘛,曬黑點更有魅力?!眲⑷凰实鼗卮?。
劉夏內(nèi)心明白,哥哥這些年東奔西跑,日曬雨淋,就是為了多賺些錢。可每次回來,他從不說在外的辛苦和委屈。就像上次,他和別人起沖突鬧到警局,她不知道最后哥哥是怎么解決的。哥哥不說,她也就不問。
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他們和同齡人不同,早早地背負起家里的責(zé)任,養(yǎng)成了獨立、堅強的個性。
“嗯,我哥最帥!”劉夏能做的就是堅定地和哥哥一起。她驕傲地夸贊道。
兄妹倆一路說笑著回到了家。
剛跨進院門,劉夏就聞見了香味。
久違的團聚讓劉夏感到安心且幸福。
“媽,是紅燒排骨吧!”沒等劉母回答,劉夏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用手捻了一塊塞進嘴里。嗯,媽媽的味道。
“小夏,把綠豆湯端出去,每人盛一碗,解解暑,你爸的少盛點,也別放糖啊,別等會血糖又超了?!眲屧趶N房念叨著。因為生病,劉爸的飲食要格外注意。
“好嘞!”劉夏應(yīng)道。說著,便利索地忙起來。
不一會,飯菜已經(jīng)上桌,一家四口圍坐在桌前,享受難得的快樂與溫馨。
劉然拿起冰可樂,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刺激的氣體拼命地往外頂,他打了個響嗝,然后說道:
“爸、媽,我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總在外面跑,你們在家也挺辛苦的。爸眼看著就要做手術(shù)了,醫(yī)生說也就這個月吧?!?br>
“爸打算不做手術(shù),”劉爸鎮(zhèn)定地說道,“手術(shù)費用太高,我不想再拖累你們了,你們倆兄妹有自己的人生,不應(yīng)該把最好的年紀花在給爸爸看病上,爸爸打算就吃點藥,做透析,能治到什么份上就治到什么份上……”
劉媽剛露出的笑容漸漸消失。
“哎呀,爸,別想這么多?!眲⑷淮驍喟职值脑?,他知道,爸爸再說下去,媽又該受不了了。爸的病有機會動手術(shù),那就一定得救,只要人在,一切都有希望。
他把手一揮,故作輕松地繼續(xù)說,
“手術(shù)費,您和小妹不用擔(dān)心,我這趟,小賺了一筆,其他地方再湊湊,沒問題?!?br>
說完,他滿懷信心地拍了拍胸膛。
劉媽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眼里充滿了希望。
劉夏趕緊配合道,
“是啊,爸,眼看有機會做手術(shù),您千萬別放棄呀,等換了腎,就再也不用整天透析了,您就完全好了。等您好了呀,我和哥該干嘛就干嘛去,耽誤不了什么的?!?br>
劉夏嘴上這樣輕松地說著,其實她很清楚,哥哥這次出去別說小賺一筆,說不定還賠了人家錢呢。醫(yī)院那邊72小時之內(nèi)要完成手術(shù),這么短時間,怎么湊的得齊呢,再說,她們家,哪有地方可湊?這年頭,誰家都沒有閑錢可借。
劉夏滿懷心事地吃著飯,想著待會再跟哥哥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