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聯(lián)系羊城紀委,通知羊城官方,讓他們立刻派人到羊城第一中學(xué)校長辦公室。”趙建軍的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像一顆釘子,釘進了梅梁興和王靶丹的骨頭里。“就說,駐羊城海軍,有涉及軍人榮譽和烈士家屬權(quán)益的重大緊急公務(wù),需要他們協(xié)同處理?!?br>小王立刻掏出加密的軍用通訊器,撥通了號碼。
他的聲音清晰而標準,在死寂的辦公室里回蕩。
“這里是駐羊城海軍,現(xiàn)根據(jù)《軍人地位和權(quán)益保障法》相關(guān)條例,向你單位通報一起嚴重侵害烈士家屬權(quán)益及侮辱軍人榮譽事件。請立即指派負責人,前來羊城第一中學(xué)……”
梅梁興的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
王靶丹則是靠著墻壁,身體緩緩滑落,最后跌坐在地毯上。
電話里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審判的鐘聲,敲碎了他們最后一點僥幸。
完了。
天,塌了。
十幾分鐘后,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兩撥人走了進來,一撥人神情嚴肅,亮出了紀委的工作證。另一撥人則氣質(zhì)干練,自報是市官方辦公室的。
為首的紀委劉主任和市辦張科長,看到辦公室里坐著的趙建軍,以及他肩上那兩杠四星的軍銜時,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遠超他們的想象。
“趙政委?!眲⒅魅沃鲃由斐鍪郑拔沂莿⒔▏?,負責紀委工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趙建軍沒有起身,也沒有和他們握手。
他只是抬手,指了指桌上那個深紅色的木盒。
然后,他用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語調(diào),開始講述。
“林默。我軍在冊烈士林建國同志的獨子。其父,陸軍邊防一級戰(zhàn)斗英雄,為國捐軀。”
“其母,羊城中心醫(yī)院呼吸科醫(yī)生,在三年前的疫情中,因公殉職?!?br>“其兄,林鋒,省公安廳緝毒總隊臥底探員,數(shù)月前,在收網(wǎng)行動中犧牲。”
他每說一句,辦公室里的溫度就仿佛下降一度。
劉主任和張科長的臉色,從凝重變成了鐵青。
“滿門忠烈,只留下這一個獨苗?!壁w建軍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但那平靜之下,是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他拿著重點高中的錄取通知書,拿著他父親用命換來的勛章,來到這所號稱教書育人的地方?!?br>“然后呢?”
“他的勛章,被同學(xué)搶走,扔在地上,用腳反復(fù)踩踏。施暴者,毫發(fā)無傷。而他這個受害者,卻被校方要求‘顧全大局’,‘不要惹事’?!?br>“另一位幫他說話的同學(xué),被記了處分?!?br>趙建軍緩緩抬起頭,視線掃過癱在地上的梅梁興和王靶丹,最后落在劉主任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