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都沒有,那她剛剛不會真見鬼了吧?
依稀記起那樣子,還是個外國鬼。
這個認知令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zhàn)。
“可是我剛剛真的聽到有敲門聲……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又……”
傅臨洲見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想搭理,轉身往自己房間里走,卻被一雙手死死拽住。
“傅叔叔!”
他扭過頭來,只見手臂上兩只纖巧白皙的手,又順著往上看。
那巴掌大的小臉上,隱約有未干的淚痕,秀眉擰成一個結,眼眶里還蓄著淚水,嘴唇緊緊抿著,身子還不停打顫。
明明恐懼萬分的模樣,眉眼之間卻攢著股倔意。
“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傅臨洲眼尾微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可憐兮兮的,單純,卻誘人。
山荷察覺到他的神色變化,才發(fā)覺自己方才那句話說得不太恰當,連忙改換措辭。
“我是說,可以去你房間睡嗎?我睡沙發(fā)——”
沒等她說完,傅臨洲抽出手臂,徑自走進自己的房間。
山荷愣了愣,見他進了屋,卻仍敞著門,當即便心領神會,松了口氣,回屋迅速捎上自己的衣服和房卡,小跑著沖進傅臨洲的套房里。
傅臨洲進客廳之后站在話機旁打了個電話,山荷隔了段距離,只聽得是用英文講的,具體說了些什么,沒有聽清。
她安安分分坐在沙發(fā)上,默認這是今晚的床。
拍了拍,還挺軟,也很寬。
傅臨洲掛斷電話,看著她在那打量那把沙發(fā)。
大晚上神神叨叨的,卻還真沒撒謊。
剛剛他打電話讓人調(diào)查了監(jiān)控,關于她說的有人敲她房門的事,得出的解釋是因為她那間房是臨時讓人騰出來的,興許是原來住那間的客人喝醉了酒忘記換了房間,才敲錯了門。
原本想著她不敢逃跑,把她自己單獨扔一個套房里,誰知道,她膽小得別出心裁。
逃是不逃,卻鉆他眼皮子底下來了。
傅臨洲收回目光,朝臥室走去,關門時,又交代了一句:“要睡這兒就安靜點,別來打擾我,不然就把你扔外面去?!?br>
山荷連連點頭,還不忘說:“謝謝傅叔叔?!?br>
等到臥室門關上,山荷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
其實提出到傅臨洲房間睡的請求,雖算不上深思熟慮的決定,但她的確是有過短瞬思考的。
她已經(jīng)十八歲了,不是什么沒有羞臊的小孩。
而傅臨洲雖年紀比她年長,卻也沒完完全全差到叔叔輩的年紀去。
共處一室,必然是不妥當。
可是傅臨洲平日里對她的態(tài)度,也算不上親近,甚至有點討厭她,于是她篤定傅臨洲對她肯定是沒有什么男女方面的心思的。
但凡有那么一點點其他想法,也不會給她單獨安排房間了。
而且傅臨洲殺人時雖然兇殘,但晚上經(jīng)過那拍賣會現(xiàn)場時,多少男人如狼似虎爭相競價,傅臨洲卻顯然不感興趣,說明他本身并不是貪色的人。
其他方面她不好下定論,但至少在男女方面,也稱得上作風端直,是個正人君子。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是真的害怕房門外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
相比于和鬼一起睡,她寧愿冒險找傅臨洲。
比起那只鬼丑陋可怖的模樣,她忽然覺得,傅臨洲看著,都和藹可親了好多。
這樣折騰了一番,終于有那么點睡意涌了上來。
山荷再也沒聽到什么敲門聲了,也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