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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代都市連載
“鐘離先生”的《軍爺,自閉癥嬌妻是科研巨能》小說內(nèi)容豐富。精彩章節(jié)節(jié)選:她是星際科研大佬,一次意外穿越到了七零年代。開局就被定罪,還是死刑。地獄開局?不怕,科技在手,她可以自救一下……只是下一秒,她被人撈了,還被娶回家,成了軍嫂。那人陰晴不定,心狠手辣,任務(wù)從無失手,卻也重情重義。救她,只是情義所致,他發(fā)誓,絕不會動心??僧斔吹搅怂閷侠锏膱D紙……“嘶,這女人,真的是自閉癥?”...
主角:葉暮葉千鈞 更新:2024-01-28 18: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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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葉暮葉千鈞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軍爺,自閉癥嬌妻是科研巨能》,由網(wǎng)絡(luò)作家“鐘離先生”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鐘離先生”的《軍爺,自閉癥嬌妻是科研巨能》小說內(nèi)容豐富。精彩章節(jié)節(jié)選:她是星際科研大佬,一次意外穿越到了七零年代。開局就被定罪,還是死刑。地獄開局?不怕,科技在手,她可以自救一下……只是下一秒,她被人撈了,還被娶回家,成了軍嫂。那人陰晴不定,心狠手辣,任務(wù)從無失手,卻也重情重義。救她,只是情義所致,他發(fā)誓,絕不會動心??僧斔吹搅怂閷侠锏膱D紙……“嘶,這女人,真的是自閉癥?”...
軍區(qū)門口
葉暮他們剛離開,前兩天休假回家的吳月英就回來了。
在宋晏洲結(jié)婚之前,軍區(qū)一大半人都看好吳月英和宋晏洲這兩人。
畢竟吳月英可是文工團的團花,而且吳月英喜歡宋晏洲的事情,軍區(qū)大部分也都知道。
每次宋隊長出任務(wù)回來,吳月英那叫一個關(guān)心,雖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是女追男隔成紗,他倆成那是遲早的事。
好幾個文工團的女兵喜歡宋晏洲都沒堅持下來,就吳月英一直堅持了快一年了,眾人可不就看好他們?
也就是時間問題,男人哪有不動心的。
不少人都已經(jīng)默認宋晏洲和吳月英是一對了,心思活泛的還會主動撮合兩人呢。
可誰知道,會半路殺出來一個葉暮,毫無預(yù)兆的就和宋晏洲結(jié)婚了!
很多人都在說肯定是包辦婚姻,一時間又惋惜又替吳月英心疼。
吳月英在軍區(qū)人緣很好,人人和她關(guān)系都不錯。
她一路走到文工團,明顯感受到大家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樣,都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但是一路上也沒人跟她說什么,都是打招呼后就離開了。
吳月英以為自己多心了,剛回到文工團準備和她們一起練舞的時候,突然聽見她們講了起來。
陳婷婷一直和吳月英不對盤,兩人是文工團里最好看的兩個女兵,平時也會有較勁,她從來不覺得吳月英是什么好人。
加上,巧合的是他們兩個都喜歡宋晏洲,陳婷婷被拒絕之后沒臉繼續(xù)往宋晏洲身邊湊,就對吳月英臉皮厚的行為十分不恥,更加看不慣了。
現(xiàn)在宋晏洲結(jié)婚了,她也沒什么不舒服的,反正她得不到,也別讓吳月英得到就行。
見吳月英回來了,陳婷婷剛換好衣服,就立刻帶著自己的小姐妹開始明嘲暗諷:
“有的人整天不要臉往宋隊長身邊湊,整天想著怎么勾引宋隊長,跟打不死的蟑螂趕不走的蒼蠅似的,癡心妄想著做宋隊長的媳婦,現(xiàn)在宋隊長總算是有媳婦了,某些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前天天以宋隊長以后的媳婦自居,也不知道丟不丟臉,害不害臊。”
“我都替她羞死了,沒臉見人了。宋隊長早就拒絕你吳月英了,還整天往人家跟前湊,恬不知恥!”
陳婷婷其實也是四九城的,比吳月英清楚一點宋晏洲的家庭情況,吳月英這種H省的不就是想巴結(jié)上宋晏洲嗎?
反正她是瞧不起,所有想靠近宋晏洲的都是想巴結(jié)宋家,在那動蕩之中宋家雖然受到了波及,但到底還是屹立不倒。
陳婷婷也想攀上宋晏洲,但是更害怕惹怒宋晏洲,因此比這些不清楚宋晏洲背景的人更懂得知進退。
當然,當初她也有變一種方式在宋晏洲身邊找存在感。
吳月英不是喜歡往宋晏洲身邊湊嗎?她就干脆上去替宋晏洲罵她,趕她走,萬一宋晏洲就這樣對她有好感了呢?
誰知道,還沒等到那一天,宋晏洲突然結(jié)婚了。
陳婷婷的話引得四周一片笑聲,都是小聲的竊笑,吳月英追著宋晏洲的行為,女兵們都覺得她不知羞,不嫌害臊,早就在私底下討論過好幾次了。
她們才不管什么提倡自由戀愛,眾人心里多多少少對宋晏洲這樣優(yōu)秀的軍人都是有想法的,有的不敢做,便盯著有行動的陳婷婷和吳月英兩人。
吳月英的行為在她們眼里算出格,奈何軍區(qū)其他嫂子和男兵對吳月英的印象都極好,吳月英跳舞好看唱歌好聽,文工團上面的領(lǐng)導(dǎo)也看好吳月英。
她們這些整天和吳月英一起的,也就不敢在外面多說,只自己私底下討論討論。
吳月英聽見陳婷婷的話頓時愣在了原地,脫口而出道: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結(jié)婚?!”
明明這個時候宋晏洲根本沒有結(jié)婚!
“整個軍區(qū)的人都看見了,今天還帶媳婦出門了呢!你回來晚了 沒碰上,早一點沒準還能和兩個人遇上?!?br>
“對啊,宋隊長真的結(jié)婚了,回了一趟家,就結(jié)了婚了。”
“聽說是包辦婚姻,我今天看見他媳婦了,那叫一個瘦的,但是長得白,不像是農(nóng)村里來的?!?br>
“太白了,看起來有點病懨懨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宋隊長要娶她?!?br>
她們都已經(jīng)描述的這么具體了,吳月英不信也得信了,她頓時慌了起來,難道是……她重生一次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
是,她這次請假回家不小心受了傷,然后已經(jīng)走過前世的她重生到了現(xiàn)在的自己身上。
吳月英連忙問陳婷婷,也顧不上以前和陳婷婷不對頭了:
“他和誰結(jié)婚了?他媳婦叫什么?”
陳婷婷覺得她的反應(yīng)也太大了點,但是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舒服極了,她不介意把事情說的再清楚一點:
“我知道,叫葉暮。聽說是娃娃親。”
而且還是宋家和葉家的娃娃親,這兩家可沒一個好惹的,陳婷婷不敢起任何心思。
但吳月英野心大,她巴不得吳月英以后就去針對葉暮,到時候鬧出什么事來,反正她不會吃虧,都是葉暮和吳月英的事情,她沒準還可以撿漏。
于是她又道:
“今天我也看見了,葉暮跟在宋隊長身邊,那叫一個般配,雖然長得瘦,但是人家也好看,要是養(yǎng)起來了,那肯定更好看,就跟書上說的郎才女貌一樣。宋隊長對她溫柔又體貼,我還看見他親自把葉暮牽上車,生怕她磕著碰著了?!?br>
“沒想到宋隊長結(jié)婚之后這么好,平時看著那么冷的一個人,結(jié)婚了竟然這么體貼……”
其他人心里也忍不住泛酸起來,要是宋晏洲結(jié)婚之后一直那么冷淡,對媳婦冷的不行,她們還可以說不如不嫁。
可宋晏洲越體貼,她們越難受好男人被別人搶走了,心里忍不住升起妒忌。
吳月英一些恍惚,她轉(zhuǎn)身離開,不打算和她們一起練舞,她需要理一理這些事。
陳婷婷笑的得意,帶著人去練舞去了。
葉暮。
這個名字,吳月英記得,因為前世她和宋晏洲結(jié)婚之后,離開文工團就聽宋晏洲的媽媽趙玉玲提過。
說是宋晏洲差點娶了一個叫葉暮的特務(wù),幸好特務(wù)死在了審訊室里,不然宋晏洲一生可能就要這么毀了。
當時她因為宋晏洲帶回來那兩個戰(zhàn)友遺孤而和宋晏洲鬧離婚,趙玉玲是來勸說的,她當然聽不進去。
前世她和宋晏洲就是在七月,也就是這個月結(jié)的婚…她追了他很久,過幾天張同民因為家里的媳婦來了軍區(qū),請大家吃頓飯,她悄悄在幫王江玲做飯的時候,在菜里和酒里放了點迷藥。
結(jié)果宋晏洲發(fā)現(xiàn)的比其他人及時,沒有倒下,但是卻又正好。
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她給王江玲下了那種藥,打算宋晏洲昏迷之后帶著他去臥房在吃下一點王江玲那樣的藥假裝大家都被害了。
誰知道宋晏洲連在戰(zhàn)友家吃飯都這么警覺和敏銳,而且也比其他軍人的身體素質(zhì)更好一點,不難迷倒她。
眼看著藥效發(fā)作的王江玲朝著要出門的宋晏洲撲過去,吳月英也假裝成那樣一邊扯自己衣服一邊撲過去,政委妻子趕來,過程雖然丟臉,但是她還是如愿嫁給宋晏洲了。
但她怎么也沒想到,他們這個月月底剛結(jié)婚,他當天晚上就自己從四九城回軍區(qū)了。
吳月英沒有繼續(xù)在文工團待下去,而是離開文工團,又隨軍去了軍區(qū)。
宋晏洲不待見她跑去和新兵蛋子擠宿舍就算了,他第二個月出任務(wù)回來,還帶回兩個小拖油瓶。
吳月英前世犯傻,嫁給宋晏洲之后宋晏洲除了給她錢和票,再也沒給她其他任何東西。
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怎么愿意帶兩個三四歲的娃。
當即和宋晏洲鬧了起來,這才聽見了葉暮的事情。
她討厭那兩個小孩,整天惹她生氣,根本不聽話,又鬧騰,鬧著鬧著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用離婚逼他,那兩個孩子他根本就不用收養(yǎng)。
但是后來宋晏洲竟然真的和她離婚了,而且?guī)е鴥蓚€孩子終身未娶,她中年時已經(jīng)熬的像是七老八十一樣,但是電視上出現(xiàn)的宋晏洲卻依舊那樣英俊帥氣,而他的養(yǎng)子養(yǎng)女都大有出息,一個是大明星,一個是鋼琴家。
死前看到這些,她才后悔不已,當初幸福就在她手中,她卻沒有抓住。
沒想到老天又給了她一次機會,這次她不打算用那種手段了,宋晏洲那么聰明,肯定查到了什么,后來才對她不待見。
她要一直對他好,等他帶了兩個遺孤,孩子會需要媽媽,她從兩個小孩身上下手就好。
可是……
怎么會他突然就結(jié)婚了?葉暮的事情雖然她婆婆只給她提了一嘴,但是因為一些意外,她其實知道的還不少。
想到這,吳月英眼底露出幾分厭惡。
那是前世在今年年底的時候她為了讓宋晏洲妥協(xié),沒有回四九城,而是回了H省娘家。
大概也是巧吧,在H省她居然遇到了葉暮的親人。
像瘋子一樣。
那時她還在大街上走著,剛從供銷社買了東西,就被一個瘋瘋癲癲的男子攔住,嚇了她一跳,緊接著就聽見那男的不停的問她:
“你有沒有看見我妹妹?她叫葉暮,是我妹妹。她不愛說話,她很乖的。我妹妹她長大了比你還好看,她在大街上肯定很顯眼的,你有沒有看見我妹妹?!!”
“她不可能是特務(wù)的啊,她不可能是特務(wù),他們說的肯定不是我妹妹。”
吳月英嚇得連忙推開面前的人,那人一下子摔在地上,另外一個男的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對她不停道歉,說是什么前兩天那男子的爺爺奶奶在鄉(xiāng)下沒熬過去死了,專門回來找妹妹又聽見妹妹成了特務(wù),也已經(jīng)死了,受了刺激才成了這樣。
正逢大過年的,吳月英要不是看他瘦的快脫相了,都想狠狠踢他兩腳。
晦氣。
葉暮這名字讓她想起了趙玉玲的話,直接道:
“葉暮是特務(wù)的事情四九城的人都知道,特務(wù)死了就死了,大過年的發(fā)什么瘋!倒霉死了?!?br>
地上的似乎已經(jīng)一些精神錯亂的男子聽不得她的話,大喊著他妹妹不是特務(wù),竟然一下子暴起死死的捂住吳月英的口鼻,她甚至以為自己要被這樣捂死了。
另外一個男人力氣大,拉開發(fā)瘋的男子,大喊:
“葉晚生,你他娘的冷靜一點?。 ?br>
葉晚生張著嘴大口的喘著粗氣,嗓子眼像是漏風的風琴,喑喑咽咽的發(fā)不出聲,緩緩彎下腰去,直到血絲布滿的眼睛被眼淚浸染:“我冷靜不了…我冷靜不了?。?!”
他像是已經(jīng)崩潰絕望到了極點,引得四周圍觀指指點點的人都面露憐惜,搖著頭說聲可憐。
吳月英生怕他崩潰至極又打人,這種人就知道找人發(fā)泄自己的不滿,她連忙狼狽離開。
這件事她怎么也忘不掉。
她現(xiàn)在有一種手腳冰涼的感覺,葉暮既然死了,那為什么這次嫁給了宋晏洲?
難道是和她一樣……又活了?
吳月英不由得握緊雙拳,怒罵一聲:“賤人!”
就算葉暮是重新活了,她憑什么搶走她的人生?!
宋晏洲上一世明明是和她結(jié)婚了,葉暮憑什么搶了她的位置?!嫁給宋晏洲?!
只要爆出葉暮是個特務(wù)這個事,葉暮肯定要被組織上審查,她和宋晏洲的夫妻也就走到頭了。
但是……
吳月英又怕影響到宋晏洲的前途,和特務(wù)沾上關(guān)系,可能會讓宋晏洲從隊伍里退出去。
那他就不能繼續(xù)在軍隊里發(fā)展,成不了前世那樣的將軍高官了。
這件事還不能這么辦,吳月英只能按下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思,她不會向人生小偷妥協(xié)。
重活一世,她會好好愛宋晏洲和那兩個小家伙,改過自新,再也不像前世那樣豬油蒙了心一樣的犯蠢犯傻了。
陳婷婷說的宋晏洲結(jié)婚之后那樣,她可不相信,宋晏洲其實就是里外都冷,對孩子他也是那一張冷臉,都是給錢給票。
陳婷婷不過就是故意說著像氣她,吳月英早就把陳婷婷的性子摸清楚了。
每次她去宋晏洲身邊,陳婷婷就會故意上來貶低她,想得到宋晏洲的好感。
她惡心死陳婷婷了,遲早會收拾她!
但是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和那兩個小家伙打好關(guān)系,幸好他們都在一個軍區(qū)。
吳月英理清楚之后,也不著急慌張了,當即收拾了帶回宿舍的糖出門去……
*
這邊葉暮終于坐了一段相對平穩(wěn),不甩甩甩的路了,還是出了山里好。
可惜軍區(qū)在那么偏的地方。
等到了城里,宋晏洲先帶著葉暮下車,然后找到今天開車的小兵,嚴厲地批評了他一頓,冷著一張臉渾身好似都帶著在練兵場上的狠厲和冷肅。
氣場極強,氣勢逼人,四周的空氣落在肩上都好像沉重了幾分,其余軍嫂遠遠看著,本來有心想幫那小兵說話的都不敢插話。
小說《軍爺,自閉癥嬌妻是科研巨能》試讀結(jié)束,繼續(xù)閱讀請看下面?。?!
軍嫂們紛紛在心里想著,宋晏洲這模樣可真是嚇人,兇的不得了,比自家那男人還嚇人,看著叫人都怕。
她們又打量了一下葉暮,想著要是哪天葉暮不聽話,宋晏洲動手教訓(xùn)自己媳婦,葉暮怕是挨不住幾下。
被訓(xùn)的小兵在他面前頭都不敢抬,氣勢那是更沒有,要是抗壓能力差點,葉暮感覺他可能會被宋晏洲直接訓(xùn)哭。
眼看小兵要扛不住了,求救般地朝著葉暮遞眼神,葉暮愣了一下,宋晏洲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厲聲道:“你在看誰?!”
小兵連忙低下頭,他真沒覺得開的快了開的猛了,之前練車不都這么練?
他也是第一次開車拉軍嫂們出門,這都是換著來的,也聽了其他人說慢點,他明明慢點了也開的比練車的時候穩(wěn)。
小兵倒也是聽見了幾個軍嫂下車時,也開玩笑似的抱怨了幾句,他只能在心里怪路不平。
正巧這個兵,就是宋晏洲隊里剛進的新人,要是別人手下的兵,宋晏洲可能還不會這么嚴厲。
小兵今天都后悔為了送嫂子搶著開著車了。
葉暮揉了揉屁股,接收到小兵的眼神之后,她實在是難以忽視那眼里的求幫忙。
于是伸手拉住宋晏洲的衣角。
宋晏洲剛要繼續(xù)開口,衣服被扯了兩下,他不得不閉上嘴轉(zhuǎn)頭去看葉暮。
葉暮就這樣望著他,宋晏洲在她清澈的視線中沉默了,最后讓這小兵回去自罰跑圈。
小兵敬軍禮大聲回答,他寧愿自己加練,也不想面對宋晏洲冰冷的模樣,隊長也太可怕了。
小兵歡喜的上車開著車離開了。
心想有嫂子了隊長就是好說話,嫂子真好。
宋晏洲帶著葉暮直接先去買了葉暮需要的衣柜,然后又買了些她可能會用到的,比如他見過其他軍嫂會用的擦手擦臉的雪花膏,又重新買了新毛巾……
他看一眼葉暮披散的頭發(fā),買了一把梳子和幾根頭繩。
宋晏洲話不多,但是他一身軍裝看起來比較唬人,加上長得好看,雖然說話冷,但開口先問好,也十分有教養(yǎng)和禮貌。
他買的東西又多,售貨員簡直是一張臉對著宋晏洲笑的跟花開了似的。
人很多,葉暮緊跟著他,看著他買東西交出去的錢和那一張張票,有些咋舌。
她帶上了葉千鈞給她的那個信封,之前查看了一下,里面裝的除了這個世界的錢,還有一張張票證,葉暮本來還奇怪這些票用來干嘛。
現(xiàn)在知道買東西居然需要票。
聽一些其他人的問話和售貨員的回答,似乎沒有票就不能買。
宋晏洲要給她買衣服鞋子什么的,葉暮還是有點吃驚的,這人過于細心了,雖然她今天跟著出門也是為了看看能不能給自己買幾套衣服。
倆人是擠進去又擠出來,從百貨樓出來,葉暮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再看著依舊如潮水一般的人流朝著百貨大樓而去,門口的人擠成一堆,也有人專門維持秩序。
簡直太可怕了,買東西要這樣嗎?
大件的東西沒有現(xiàn)在就帶出來,宋晏洲和售貨員那邊登記了,定好下午的時候來取走。
現(xiàn)在他手上拎著的口袋里都是葉暮的衣服鞋子和日用品。
宋晏洲還專門給她買了自己的盆桶杯子等……可以說是應(yīng)有盡有,葉暮自己都沒考慮的這么周全。
他提著東西,葉暮跟在他身邊,以為今天就這么買完了,但是他把這些東西提到一個人家門前,敲了敲門,里面過了一會兒跑出來一個小孩子,這家人似乎和宋晏洲認識,孩子后面跟著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她驚喜的看了看宋晏洲身后的葉暮:
“這小姑娘是你對象?”
一個還不知道宋晏洲已經(jīng)結(jié)婚的人,宋晏洲默了一瞬,先把東西放下:
“是我媳婦。”
“韓婆婆,我先把東西放你這一會兒,她剛過來,還有些要買的。帶著不太方便。”
“行,你放這兒,老婆子給你看著,前兩天安國還在念叨你呢。今兒個吃了午飯再走?”
宋晏洲搖了搖頭:“時間緊,一會兒還要回去收拾家里。”
再說韓安國家里并不富裕,他和葉暮留下來吃飯,肯定要給他們添麻煩,宋晏洲自然不會答應(yīng)。
韓婆婆也不強求,承諾自己會看好這些東西,讓宋晏洲安心去辦事。
宋晏洲帶著葉暮離開,又去了供銷社,果然門口的人很多,葉暮看見那人山人海,當即就不愿意上前去擠了,宋晏洲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她沒跟上自己,微微皺眉:
“葉暮,要聽話?!?br>
他聲音有些冷,大概是想嚇嚇她讓她乖巧聽話的跟上。
葉暮搖了搖頭,不僅不繼續(xù)往前,還后退了一步。
“好多人?!?br>
她看著他,開口說了三個字。
而且太陽已經(jīng)到頂上了,陽光曬的人熱得不行,擠在里面的人幾乎是滿身大汗的,她看見好幾個衣服后背都打濕了。
真不想湊上去。
宋晏洲一身軍裝看起來也挺熱的,葉暮躲在陰涼里。
宋晏洲看了一眼,雖然有排隊,但是秩序也很差,進去難免不被擠到。
他有些為難,其實是想買一些給葉暮能夠補身體的吃的,比如罐頭什么的。
或許剛剛他應(yīng)該把葉暮留在韓婆婆那里,反正她衣服都買好了。
“那你站在這里,哪里都別去,等我出來,也不要跟別人走?!?br>
葉暮點了點頭,宋晏洲松了口氣,雖然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好在她跟著出門,雖然也不怎么說話,更不理會旁人,但是作為唯一一個和她認識的人,他跟她說話時,她會回應(yīng)自己。
相處不難,人也是真的聽話。
沒人敢插宋晏洲的隊,所以他進去的也還算快,葉暮在人群邊緣等著,突然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葉暮低頭一看,是一個小孩子。
瘦黃瘦黃的小女孩望著她,小聲地說:
“姐姐,你買花嗎?”
“很漂亮的花。我奶奶養(yǎng)的很好的。奶奶在那邊……”
葉暮看了看四周,在不遠處看見一個抱著一小盆薔薇花的老人。
她躲躲閃閃的,但是朝著葉暮看了看,然后又從她視線中消失了,躲進了一旁的巷子里。
薔薇確實好看,尤其是老太太那一盆薔薇開花多,遠遠的看著就很惹人眼。
但是葉暮估計這樣的年代,應(yīng)該不會有人拿錢買花,她看他們都是花在吃穿住行上面。
在她的“自閉癥”徹底痊愈之前,在家里養(yǎng)養(yǎng)花也倒是可以打發(fā)時間。
而且,她無法拒絕幼崽那幾乎乞求的視線。
葉暮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人擠人的供銷社門口,沒見宋晏洲出來,蹲下身來和小孩子說話:
“你去抱過來給我,我不過去了?!?br>
然后她摸出自己兜里的信封,從里面取出一張面額為二的紙幣遞給小女孩。
“這些夠了嗎?”
雖然面額在她看來很小,但是從宋晏洲一上午的購買情況來看,這兩元已經(jīng)不是小錢了。
這個時代的錢十分值錢,顯然還沒因為通貨膨脹而貶值。
小女孩慌里慌張的看了看四周,拉著葉暮往前走。
葉暮有些奇怪,她朝著供銷社里面看了看,想著宋晏洲買什么呢,怎么買了這么久。
而后跟著小女孩往前走了。
雖然已經(jīng)了解到因為時代發(fā)展落后,這個世界的人販子犯罪率比較高,但是葉暮能確保自己的安全。
在星際學的武術(shù)自然不是白學的,科研工作者中,越是優(yōu)秀拔尖的人,也就越危險,葉暮不得不學一些防身自保的東西。
要是能弄把槍在手上就好了,等她找機會弄點材料自制試試。
小女孩把葉暮帶到了那老婆婆面前,然后又跑了出去,像是在街上瘋跑玩耍。
葉暮看起來卻更像是放風。
她警惕了起來,看著眼前的老太太道:
“賣花?”
“對、對,丫頭你看著給點……”老太太的聲音聽起來又干又澀,像是扯著嗓子說的。
十分卑微的朝著葉暮開口,抱著那盆花的手在顫抖,葉暮沉默了一下,老太太急了連忙解釋:“家里的老頭子生病了,這花不值錢,你看著給,一毛也行?!?br>
這花確實不值錢,但是家里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她看著開的好看,想拿出來試試,萬一有小姑娘喜歡。
不過她去了黑市,都沒一個看得上的,那些人自然都是去買糧食買肉買菜,哪兒會花錢買這東西。
連換都換不到。
這是她女兒早年精心種的。
葉暮依舊是遞出那一張二元的紙幣,然后接過她手上的花轉(zhuǎn)身離開。
在她身后的老太太激動不已,雙眼被打濕了,千恩萬謝之后竟然迷信又小聲的念了句女菩薩。
這下子一家人都能過一陣子的好日子了。至少能熬得過去。
宋晏洲買了東西出來,沒找到葉暮心里頓時一個咯噔,臉上露出幾分凝重和寒意,正要去問附近的人,眼角余光又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烈日下,葉暮抱著一小盆花走在街邊的陰涼之中,宋晏洲從供銷社出來幾乎是滿頭大汗了,當即提著東西走了過去。
熱浪在街道上流竄,葉暮給自己扇了扇風,看見宋晏洲過來了,她干脆站定等他過來,自己不走了。
宋晏洲顯然是很生氣:
“為什么亂跑?”
葉暮看向他,然后把手里的花舉到他面前,薔薇的花香在街上的熱氣中竄進鼻子里,宋晏洲微微側(cè)過頭,葉暮道:
“花?!?br>
宋晏洲抿著唇,想訓(xùn)她兩句,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又不好開口,何況她的樣子估計根本不會聽自己的訓(xùn)斥。
沒準還把人嚇跑了,到時候他更麻煩。
他已經(jīng)不想再說話,只得道:“走吧?!?br>
下次不帶她出來了。
宋晏洲帶著葉暮往前走,葉暮抱著一盆花跟在他身邊,也不知道要去哪,反正都是他在安排。
她有點餓了,一個上午了呢。
剛這樣想著,宋晏洲就出聲道:
“先去國營飯店吃飯,然后我們就回去。”
他估計葉暮應(yīng)該餓了,雖然他沒餓,但是時間也不早了,該吃午飯了。
葉暮想起自己要買的東西還沒買:
“信?!?br>
宋晏洲轉(zhuǎn)頭看著她,“什么信?”
葉暮道:“寫信,紙,還有郵票?!?br>
她把話簡略了一下,聽起來似乎是自閉癥不會交流,但實際上把所有的關(guān)鍵信息都給了對方。
宋晏洲自然能直接聽懂,愣了一下,她會寫信?
寫給誰?
“那先去郵局?!?br>
從這里去國營飯店的路上可以順便去郵局。
不管她要寫給誰,宋晏洲都不會過問,除非……她還要做之前那些特務(wù)讓她做的事情。
不排除這種可能,宋晏洲很擔心她會不會已經(jīng)形成了習慣,給他們送信?或者是傳遞消息?
他會警惕和注意,葉暮寫的信,他會親自寄出去。
不過她識字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在郵局買完需要的郵票信封信紙之后,剛出來天上忽地下起了陣雨。
夏日的陣雨來的又急又快,并且雨還不小,噼里啪啦的打在建筑物上,在雨里呆了不到一分鐘,葉暮就被淋成落湯雞。
宋晏洲也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情況,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脫了軍裝外套搭在她頭上,然后提起東西,一只手攬著她的肩膀往前面的店里跑去。
街上都是跑著躲雨的人,葉暮被宋晏洲有力的大手攬著,速度也是他帶起來的,跑的很快,躲在房檐下之后有點氣喘吁吁。
宋晏洲看著她衣衫緊貼在身上,將身體的曲線都勾勒出來,連忙把自己的外套拉了拉替她遮住。
葉暮:“……”
其實他這一身白襯衫被打濕之后比她還露,附近一起躲雨的姑娘們都看紅了臉。
這雨噼里啪啦下了十幾分鐘,然后才停了,太陽從云層中鉆出來,街道上空出現(xiàn)一道彩虹橋。
“有彩虹?。 ?br>
小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葉暮看了幾眼,看向宋晏洲。
宋晏洲往前走,葉暮跟上,兩人剛走到國營飯店門口,就遇到了一個熟人。
也算不上是熟人,而是在火車上和葉暮有一面之緣的人。
那個在火車上差點被挾持的公文包斯文眼鏡男子。
看見葉暮,斯文男人驚喜不已,對著葉暮打招呼:
“好巧啊,之前在車上還沒好好感謝你呢,今天我請你吃飯作為答謝!”
和他一起的男人看著年紀稍大,但是宋晏洲居然認識,斯文男人和葉暮打招呼,宋晏洲和斯文男人身后的老先生打招呼:
“許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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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軟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固執(zhí),音色好聽極了,因為太軟,總像是在無形的撒嬌,讓人心頭也跟著一軟。
雖然葉暮不會洗衣服,但是宋晏洲又不是她的家政機器人,他這一天下來,簡直像是成了她的專屬機器人了。
她還真不好意思就這樣站著看著他給自己做事。
畢竟她發(fā)不出來工資,他也不是她發(fā)明制造的機器人助手,她還得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
原來如此……
宋晏洲這才徹底弄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的在這里不肯離開了。
宋晏洲瞧著她的小臉,她抬眸盯著他的眼底是不可動搖的堅定,但看在宋晏洲眼里卻莫名乖巧。
知道幫人做事不就是乖巧嗎,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葉暮的發(fā)頂,然后道:
“你洗不干凈,放手?!?br>
這句話,打敗了葉暮。
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洗的干凈,而且她開始懷疑宋晏洲能不能洗的干凈。
在星際都是機器洗的衣服,在這些方面,她有點不相信人類了,她更相信科技勞動力。
她果然放手了,但是蹲在一旁看著,時不時幫個小忙。
宋晏洲也不再趕走她,只是在她面前洗她的衣裙稍微有些別扭。
晾衣服的時候,葉暮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他去了陽臺,宋晏洲擔心她到陽臺邊緣趴著玩什么的,沒想到葉暮卻是乖巧的在自己身邊給他遞衣架。
他接過葉暮遞過來的衣架,視線從衣架上移到了她的臉上…
他做什么,她都能最快的找到從旁協(xié)助的方式…以往這些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現(xiàn)在突然多了個人,宋晏洲不知道如何形容心底的感覺。
這種小事他一般不會讓人幫忙,可是讓葉暮參與進來,他除了剛開始在廚房感覺有點怪異,到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完全習慣了。
她沉默無聲,卻恰到好處的融入了他的世界。
或許也有他要照顧她,主動接納的原因。
晾完衣服,葉暮就一溜煙回了自己的房間,宋晏洲跟了過去,看她直接擺弄起了那些零件,靠在門邊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只是提醒道:
“小心別劃傷了手。”
他轉(zhuǎn)身去燒水了,燒水時宋晏洲想了想,多燒了一些,其實軍區(qū)有女澡堂,但是讓葉暮去澡堂?
他實在不放心,何況也有不少軍嫂都是自己在家里洗澡了。
澡堂主要是文工團的女兵和部隊里的女兵用。
宋晏洲這邊燒水花了大概半個小時,等他再走到葉暮房間去時,葉暮頓時把自己的東西噼里啪啦的收起來了,嘭地一聲蓋上箱子的蓋子,在地上坐著轉(zhuǎn)頭看向他。
宋晏洲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她手壓著的箱子,她這是在干什么?
還生怕他發(fā)現(xiàn)了?
見他盯著自己的箱子,葉暮連忙道:
“我的。”
宋晏洲哭笑不得,難不成她以為他會跟她搶這些東西?
他把視線從那箱子上挪開,在面前蹲下,看著她坐在地上,皺眉冷聲道:
“不可以隨便坐在地上?!?br>
一是容易感冒,二是會沾上很多灰。
地板是水泥地面,就算掃過地了灰也不是一般的多,葉暮坐在地上只是這樣比較方便她從箱子里取東西,并且地面的空間大,他買的書桌太小了,不夠她施展身手,只能用來寫個字。
零件都堆不了幾個。
宋晏洲伸手將她直接架起來,葉暮站直了雙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宋晏洲想了想,要不然還是在她的房間貼點地磚?
要貼地磚,就得看他的存款夠不夠了,這方面宋晏洲倒是不擔心,他在軍隊多年的津貼都在自己這里,家里暫時還用不上他的錢,畢竟他父親也在軍中,他寄回去,又被趙玉玲寄了回來。
趙玉玲的想法很簡單,雖然宋晏洲是她的兒子,但是兒子長大成人了,她也還沒老,自己也有工作,自然用不著兒子的錢。
宋晏洲沒有結(jié)婚,他的錢就該他自己管著,結(jié)婚了那就給他媳婦管著,總之都不是她這個當娘的該拿著的。
何況她知道宋晏洲什么性子,也不擔心他亂花。
自己女兒的津貼,趙玉玲反倒是每個月要要幾塊過來存著,免得那沒什么分寸的女兒把自己的錢花完了,一點存款都沒有。
女人沒有錢,嫁人了也不會有多少底氣。
宋晏洲這樣想著,便也計劃了起來。
“洗澡。”他直接對葉暮道,葉暮取出自己之前的衣服,跟著他走到了衛(wèi)生間去,宋晏洲已經(jīng)給她兌好了水,然后出去拉上門。
穿越這么幾天,總算是洗了個澡了,葉暮心滿意足,出來時臉上帶著微笑,心情極好,臉頰被熱氣蒸的帶著幾分紅意,宋晏洲就在客廳沙發(fā)上坐著,聽見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愣了愣。
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
看著葉暮進了自己的房間,宋晏洲去取出今天給她買的毛巾拿著跟了進去,放到她頭上。
“頭發(fā)擦干。”
葉暮抓著毛巾擦著頭發(fā),擦干了就繼續(xù)搗鼓自己的東西。
不過這次她坐在椅子上了,把需要的零件都翻找出來放到桌上,堆著占了不少面積。
她剛洗了澡換的衣服,身上干干凈凈的,當然舍不得在地上坐著了。
宋晏洲將兩人換下的衣服洗了晾好,此時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宋晏洲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書來一邊看書一邊寫東西。
等到十點左右,他就去了葉暮的房間,敲了敲門走進去,葉暮轉(zhuǎn)頭看著他,她剛把手上的東西放進抽屜,有點困了想睡覺。
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葉暮想著,現(xiàn)在可能有十點了。
一到點她就犯困。
她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到他面前,宋晏洲道:“去床上睡覺。”
原來是提醒自己睡覺的?
葉暮當即轉(zhuǎn)身爬上床,蓋上新買的輕薄被子,枕著新的枕頭,舒服極了。
她側(cè)過身看著站在門口的宋晏洲,宋晏洲見她躺好了,點了蚊香放在柜子一旁,擔心她半夜起床踢到了。
她至少不會往柜子上撞,這樣安全些。
等他去關(guān)燈的時候,回頭發(fā)現(xiàn)葉暮已經(jīng)閉上眼睛睡著了,幾乎是秒睡,他將動作放的很輕,看著她的睡顏松了口氣。
又過了一天,和葉暮相處的日子也沒有他當初設(shè)想的那么麻煩。
這么說來他倒是挺幸運了,本來以為是接了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給他惹事的定時炸彈,但沒想到是個嬌嬌軟軟,聽話乖巧還會固執(zhí)的主動幫忙做事的小姑娘。
他將燈關(guān)上,出門時沒有關(guān)緊房門,只是拉上了,留了條縫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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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葉暮依舊是被起床號叫醒的,在起床號響起那一刻,有了昨天的事情,宋晏洲第一時間去了葉暮房里,推開門的同時伸手把燈打開了。
床上的葉暮今天沒有那么激動,但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坐在床上,一臉迷茫,一身的衣服有些凌亂,衣領(lǐng)被拉的很低,宋晏洲看過去便看見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他連忙別過臉移開視線。
葉暮瞇著眼看了看頂上的燈,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的宋晏洲。
宋晏洲清冷道:“該起床了?!?br>
他的話剛說完,葉暮一個倒頭就趴了下去。
宋晏洲:“……”
罷了,他去打飯回來,再叫她起床。
這樣想著,宋晏洲關(guān)了燈出了門。
等他打完飯回來,把兩盒飯放到桌上,又進了葉暮的房間,一開燈就看見葉暮躺在床上,被子在一旁,被踢開,側(cè)著身子,腰上的衣服都散亂了幾分,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暴露在了燈光之下。
肌膚如雪,白的發(fā)光。
被人打開燈,葉暮在光亮之下轉(zhuǎn)了個身,躺平了,平坦的小腹和腰側(cè)的曲線帶著幾分性感。
宋晏洲的視線沒敢亂看,催促道:
“起床吃飯了?!?br>
聽見吃飯兩個字,葉暮總算有了反應(yīng),一只手遮住眼睛,瞇了好一會兒,才坐起身,又看向門口的宋晏洲。
宋晏洲察覺到她的視線,這才抬眸看向她,衣衫都還正常,雖然依舊有點亂,但好歹沒有露出什么不該露的地方。
她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平時清澈的雙眸之中似乎寫滿了不滿和不悅。
顯然是沒睡夠,一臉被人打擾了好覺的表情,瞇著眼睛,感覺下一刻就會重新睡著了。
宋晏洲看著她那模樣,莫名覺得她似乎很是委屈,緊抿著的唇都寫滿了對此時起床的傷心和怒氣。
葉暮:雖然醒了,但也付出了相應(yīng)的代價。
她坐了一會兒,在宋晏洲的提醒和催促聲中,懶洋洋地下了床,打著呵欠去洗漱。
宋晏洲給她讓開路,看著她自然而然的動作,眸光閃了閃。
她看起來完全正常,可不像是自閉癥患者。
或許,許如霖說的是真的,葉暮不一定是自閉癥,她或許是那些不愛與人接觸的邊緣型人格。
但到她這種程度,也可以稱得上是有些自閉了,除了他這個“衣食父母”,葉暮是真的其他任何人都不關(guān)注和在意。
這樣一直下去也不好…宋晏洲愣了一下,不好似乎也和他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他在這段時間照顧好葉暮就可以了,到時候葉家會找醫(yī)生治療她的。
他關(guān)上她房間內(nèi)的燈,把多余的想法拋開,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其他人問起葉暮自閉癥的治療方面的話多了,他竟然剛把人接到自己這里一兩天,就考慮起了葉暮這方面的事情。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差點就把他的計劃打破了。
雖然許如霖那樣說,但他可不會認為引導(dǎo)一個相對自閉的人變得正常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這對葉暮和他而言都不輕松,一旦出了問題,讓葉暮排斥他了,他現(xiàn)在和葉暮之間的和諧就會不復(fù)存在。
到時候他照顧起葉暮來,可就不一定輕松了。
洗了個冷水臉,漱了口出來,葉暮算是徹底清醒了。
但腦子還在說它沒睡夠。
宋晏洲已經(jīng)在桌邊開吃了,葉暮生怕自己的飯冷了不好吃,連忙小跑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打開飯盒吃飯。
宋晏洲吃完飯就洗了飯盒,要準備出門去訓(xùn)練,對葉暮道:
“飯盒留著我中午回來洗。”
說完不等她回答,戴上軍帽就出去了,要不要鎖門這個事,宋晏洲想了想,還是先鎖上了。
葉暮對他鎖門沒什么看法,吃完了自己嘗試了一下洗飯盒,按照她看過他的步驟,洗完之后認真的擦干放到宋晏洲的飯盒旁邊。
她滿意的打了個響指,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挺簡單容易的,解決完這個,葉暮就又回了自己的房間了。
她沒急著弄自己的零件,而是先拿著信紙給父母那邊寫了一封信。
寫完之后,她將包裹翻了出來,找到上面寫的地址填了上去。
她在心里闡述了一些目前的現(xiàn)狀,沒有說那對特務(wù)夫妻的事情,只說了葉家的人找到了她,和她嫁給宋晏洲的事情。
這兩件事的更多內(nèi)情葉暮也不知道,所以能告知的內(nèi)容也不多。
而后葉暮關(guān)心了一下他們的生活條件和生存狀況。
以葉家為靠山,表示現(xiàn)在她有能力可以幫到被下放到鄉(xiāng)下的家人了。
希望能夠得知他們的情況,如果有人生病什么的,也好對癥下藥。
當然,一些可用性廣泛的藥她會提前為他們準備好。
她自己這具身體也需要,常年的挨餓讓她的身體不夠健康。
將信封好,葉暮看著手上的包裹,這才有了心思拆開。
寄信人是葉晚生,是她的便宜哥哥,于是她的收信人也寫的葉晚生。
包裹不是很大,但也不小。
拆開之后,里面大部分是一些粗糧,還有一小部分熏好的肉。
不多,另外就是一小袋米,和五毛錢。
里面還有一封信,是葉晚生寫的,葉暮拆開看了看。
信的內(nèi)容很簡單,信紙是重復(fù)利用的,背面上有字,像是別人扔了的書本。
葉晚生的信顯然不是寫給她的,而是寫給那對特務(wù)夫妻的,上面說這是葉暮這段時間的糧食。
看來當初他們離開市里,把葉暮留下之后,到了鄉(xiāng)下,他們還是每年給葉暮寄東西,保證她能夠在城里存活。
葉暮從原主的記憶里翻找出一些曾經(jīng)被留下的記憶,偶爾也會聽見旁人討論,葉晚生他們當年離開的時候,是留了錢財給那對夫妻的。
天底下沒白給人養(yǎng)孩子的人,葉暮猜測當年可能有更大的利益讓那對夫妻愿意留下葉暮。
而她的便宜父母和哥哥這么這么關(guān)心她,不安排妥當應(yīng)當也不會放心離開,那樣還不如帶著她一起下鄉(xiāng)。
只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現(xiàn)在一家人能好好活著,就是好事。
糧食什么的葉暮也用不上,她把東西抱到客廳放著,等著宋晏洲回來安排。
然后看著手中的五毛錢,葉暮陷入了沉默。
她這里有四十,這五毛對她而言很少。
但是她估計對葉晚生他們來說,恐怕不是小錢。
從王江玲的口中可以得知,下放的人過得很差勁。
再三思考,葉暮取出了二十塊,把剛封好的信封拆開,把這二十塊零五毛放了進去,又把票也放了進去,她看了,基本上都用不上。
她又在信上多寫了幾句,做了解釋,表示這是葉千鈞給他們的錢。
重新封好信封,葉暮將那封信放到床頭,然后回到桌邊,繼續(xù)昨天晚上沒完成的零件拆分和組裝。
上午十點多,軍區(qū)某棟家屬樓突然跳閘了。用著電器的軍嫂們還以為停電了,嚷嚷鬧騰了好一會,叫專業(yè)軍人來看才發(fā)現(xiàn)是跳閘了。
眾人疑惑,他們這家屬樓可沒修建十幾年,線路都是新拉的,怎么就跳閘了?
被叫來檢查線路的軍人也奇怪,軍嫂們用的電器,也就是小功率的風扇之類的,而且還沒幾家用的上 ,平時都是晚上點個燈才用得上電,怎么會跳閘?
只有葉暮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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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葉暮跟著葉千鈞上了火車。
那陣仗著實有點嚇到她了。
活這么多年,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上車要自己擠的。
這個時代的科技研發(fā)的落后超出她的預(yù)料。
在星際時代,就算是最專門給貧窮之人乘坐的免費公車,也沒有這種陣仗。
明明都有票,為什么還要拼命的往上擠。
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一瞬間呆愣住了,被葉千鈞拉著上了火車,手差點沒脫臼。
她有些笨手笨腳的樣子,跟在葉千鈞身后,震驚寫在臉上。
車內(nèi)的空氣十分渾濁,葉暮去過一些工業(yè)基地,去過專門的資源采集星球。
安裝了空氣凈化器的星球上,就是被號稱空氣污染最嚴重的地方,也沒渾濁到這種程度。
大概是空間太狹小,人又過多吧。
葉暮艱難的接受了這個時代的貧窮和落后,緊跟在葉千鈞身后,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
她的記憶力向來非凡,就算只是匆匆一面,她也能將自己視線內(nèi)的人記清。
只要她見過的,就不會有記不住的。
當視線從一對夫妻和他們的孩子上掃過時,她的視線停止了一瞬,那女人正哄著懷里悶聲哭泣的小家伙。
葉暮看清了那小男孩的模樣,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星際人的一生十分漫長,人類的體質(zhì)和基因都得到了各方面的提升,壽命已經(jīng)提升到一百五的平均壽命。
最長壽的星際人類活了四百九十年,在壽命的最后一百年,一直被星球政府當做寶貝一樣供起來。
她住過的地方,用過的東西,都成了博物館的東西,和著名旅游景點。
不管多么長壽,人類對壽命的增加永遠有需求和欲望。
因此生物基因研究從來不曾停止,漫長的生命代表著一個人的一生不只有一個選擇,不必一條路走到黑。
或許前幾十年從事一門行業(yè)后,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合適,也完全可以重新開啟另一領(lǐng)域不同的人生。
葉暮活了將近五十幾年,遭遇星系行星帶亂流的時候意外離世,在星際年齡劃分中,正處于青年時期。
她曾經(jīng)也對生物基因研究格外感興趣,輔修過這一方面,后來有所成就之后,察覺解開生命的意義對她而言有些過于無趣,于是轉(zhuǎn)身投入了發(fā)明制造之中。
創(chuàng)造對她而言更有意思。
生物基因研究方面,有關(guān)遺傳的研究是研究最為發(fā)達的一部分,葉暮也看過許多遺傳學的例子,尤其多的是根據(jù)不同的基因組,得出遺傳的新生代能達到的程度。
包括智商,外貌,體能,壽命等等各方面。
因此,從星際的遺傳學外貌科經(jīng)驗推斷,這一對夫妻懷里的小孩子,絕對不可能和他們有親屬關(guān)系。
他們之間不具備遺傳方面的任何特征。
她看一眼那小孩,就能預(yù)測他長大之后大概會是什么模樣,根據(jù)基因表現(xiàn)的外貌,也絕不可能和這一對夫妻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雖然不論是那個小孩,還是那一對男女,都長得極為普通。
她心生疑惑,難道和原主一樣,是被留在他人家里寄養(yǎng)的?
多看了兩眼,那女人和男人立刻看向葉暮,葉暮做多了研究,看人的第一步是通過表象對對方進行分析判斷。她從他們眼里分析出了防備。
隱藏的很深,但為了造出更為完美的機器人,葉暮研究了許多這方面的資料。
“妹子,你看啥?”那大哥沖著葉暮道。
他的眼角余光極其隱晦的看了葉暮前面的葉千鈞一眼。
葉千鈞一身的綠色軍裝,在車廂里走著,大部分人都會讓他和葉暮一步。
可見他們對葉千鈞這身軍裝的尊重。
葉暮沒有回答,直接轉(zhuǎn)頭跟著葉千鈞離開。
葉千鈞全程沒有回頭,只在一旁跟老鄉(xiāng)們道歉,說自己妹妹是自閉癥不會說話,一邊又道謝他們給自己讓路。
“走吧,別傻站著了?!备浇娜舜钤捦辏~千鈞才回頭,然后又對那大哥道了個歉,“大哥,不好意思,我妹妹自閉癥,沒出過遠門,看什么都稀奇。你這樣吼她可能會嚇到她?!?br>
“沒事,小姑娘還挺好看,一直盯著我,我媳婦要吃醋了。”那大哥憨厚一笑,還真是那么回事,他身邊的女人伸手擰了他胳膊一下,瞪著他大嗓門道,“老娘娃都給你生了,你還敢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說著狠狠剜了一眼葉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葉千鈞連忙道歉,拉著葉暮就往前走。
四周聽得四人的對話,哄笑成一片,本來就嘈雜的火車在葉暮印象里更亂了。
葉暮跟在葉千鈞身后,垂眸思索著,葉千鈞偶爾回頭看看她,只覺得她這樣乖巧至極。
除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不怎么管其他人,他這個堂妹簡直是太省心了。
看著這么乖巧,做事也這么乖巧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說話的樣子,莫名讓人覺得更省心。
可不是,一些人開口說話那就是災(zāi)難,長了一張嘴比不張嘴還要讓人不省心。
就是明明十八歲了,看著卻像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太嫩。
不知道多吃點能不能補回來。
最好臉上再養(yǎng)點肉出來,大概會更可愛一點。
他的視線往葉暮身后的列車車廂內(nèi)瞟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從剛剛那一對夫妻身上掃過,遠遠的任何人也察覺不到。
葉千鈞憐惜自己妹妹,定的是臥鋪的票,找到床位之后,把行李放好,對她道:
“在這等著哥回來,哪兒也別去知道嗎?”
葉暮只是抬眸看著他,不吭聲不說話,保持她的沉默。
這樣既符合一個自閉癥患者的行為,也能不動聲色的了解這個時代更多。
葉千鈞很是不放心,看了看旁邊床位的大姐,道:“大姐,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妹妹,我去趟廁所。行不?”
那大姐畏畏縮縮的,抱著自己懷里的軍綠色大包,然后看了一眼葉千鈞的軍裝,才點了點頭,道:
“軍人同志,你去吧。我看著你妹妹?!?br>
她看著這個白生生的少女像是有點傻的樣子,有的傻子好照看,有的傻子可不好照看。
因此她有些忌憚的看了葉暮一眼,葉暮依舊毫無反應(yīng)。
葉千鈞倒是松了一口氣,立刻離開,但他沒有去廁所,而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去找到了列車上為數(shù)不多的乘警。
葉千鈞先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然后道:
“我懷疑列車上有人販,希望你們的人能配合一下行動?!?br>
那乘警立刻對他敬了個禮,然后開始了解詳情……
葉千鈞去的時間有點太長了,葉暮對面那個女人開始惴惴不安,看著葉暮的樣子活像是葉暮會欺負她一樣。
葉暮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低垂著眼眸,看不清她平靜的眼瞳之后,到底潛藏著什么。
在葉暮抬起眼眸的一瞬間,女人嚇了一跳,有種莫名的直覺,眼前這個傻子比家里那個傻子還要可怕。
那一眼給她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和靈魂上的震懾。
她哪兒見過這種人,連忙低下頭抱緊自己身上的軍綠色包包。
又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坐不住了,附近都鬧哄哄的,上鋪的人討論著自己見過的各種八卦。
她們兩個一個畏畏縮縮一個看起來就不像正常人的樣子,剛剛還聽說有什么自閉癥,于是沒有人找他們搭話。
女人一站起來,葉暮撩起眼皮看向她。
那女人把包背上,見葉暮在看她,于是道:
“我、我去找你哥哥?!?br>
她相信軍人,但是那軍人離開的實在是太久了。
葉暮跟著站了起來,正好,她也好奇葉千鈞到底干什么去了。
女人急了,對著葉暮比劃著:“你要留下來看著你們的東西!”
葉暮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她,女人意識到這個傻子是不能溝通的,看了一眼葉暮和葉千鈞的行李,對上鋪的一個小伙子道:
“這個……這個軍人家屬的行李,你們、你們幫忙……”
她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有點黑黃的臉色漲的通紅。
那小伙子對著她擺了擺手:“你放心,我?guī)兔粗?。?br>
說著看了葉暮一眼,說這個少女是傻子,可她看起來又不傻。
說她是不傻子,可看起來又不太像正常人,主要是太沉默了,表情都沒一個,像是……像是啥人來著。
還是像傻了的人一樣。
小伙子一時間不知道用什么詞來形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跑回傻子上去了。
女人這才敢?guī)е~暮離開,結(jié)果沒在廁所外面等到人,當即就慌了。
此時火車剛開沒多久,有人在過道上站著,沒有票站的還挺滿的。
尤其是在非臥鋪車廂。
葉暮這就是第一節(jié)臥鋪車廂,和非臥鋪車廂相連。
正當女人慌得不行的時候,突然那邊的車廂內(nèi)傳來一聲聲哭喊,女人立刻擠著人往那邊去。
葉暮緊跟在她身后,擠出一條道的能力她沒有,但是憑借嬌小的身形和靈敏的行動力,前面又有女人開路,她倒是穿梭的十分容易。
還沒靠近坐票車廂,就聽見那邊嚎叫著什么錢被偷了,治病的救命錢之類的。
葉暮跟著女人鉆到了最前面,看見葉千鈞和幾個乘務(wù)員被一個老頭子拉著,那老頭痛哭流涕,已經(jīng)跪下來求他們了。
“反正不是我,我可沒有偷錢?。 ?br>
“老伯你總要說你裝在什么地方啊,上車的時候有沒有撞到什么人?!?br>
場面十分混亂。
所有人都看緊自己的東西,生怕被人打開檢查。
葉千鈞和乘警沒辦法,只能先勸慰老人,然后再一個一個的檢查。
他們更著急的是他們是打算去盯著那幾個疑似人販子的家伙的。
沒想到遇到這檔子事,好在已經(jīng)讓人提前過去看著了。
葉暮看著那痛哭流涕的老人,微微垂眸。
一家人。
這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巧合都是故意為之,從概率學上來講,多個巧合性事件同時聚集在一起發(fā)生,并圍繞著某個關(guān)鍵點或者關(guān)鍵人物時,足以說明這不是一起巧合。
而是計劃已久的陰謀。
葉暮想到了一種從帝朝紀時代開始,直到星際都不曾完全被遏制的犯罪行為——侵害及販賣同族生命安全罪。
在星際這是一項涵蓋面十分廣泛的罪行,最抽象方面可以判定為對一個死亡同族的生前留下的意識體數(shù)據(jù)的非法復(fù)制和販賣,最具體方面則是最為簡單粗暴的進行人及人體相關(guān)的違法買賣。
根據(jù)這個時代的落后性和特殊性,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正巧符合時代特色和發(fā)展缺陷。
侵害成年人的生命安全便已不容饒恕,更何況是對同族幼崽的傷害。
就算旁人說她魔怔了研究機械生命,在葉暮眼里人類幼崽也永遠是星際時代的未來。
放到這個時代依舊適用。
她對自己的判斷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便看向在想辦法搜查的葉千鈞,走了過去。
葉千鈞忙的滿頭汗水,車廂內(nèi)熱得不行,葉暮的額頭也有不少汗珠,將額前細軟的發(fā)絲打濕。
葉千鈞這才發(fā)現(xiàn)她來了,頓時嚇了一跳,她一個人過來,那也太嚇人了!
他這妹妹雖然瘦弱,但是還是有點姿色的,萬一讓人盯上了,下一站就要到了,到時候他都不一定能救回來。
畢竟這車上,似乎只有他這一個軍人,乘警也不多。
“你怎么在這?你跟好我,別亂跑,知道了嗎?”葉千鈞連忙道。
葉暮指了指那個老頭:“一家人?!?br>
她抿唇片刻后,直視著葉千鈞黑亮的雙眸:“剛剛車廂、男的和老頭,一家人?!?br>
從星際遺傳學外貌科的具體研究來看,這個老頭和那個男人屬于旁系關(guān)系,并非直屬親屬,但他們身上的遺傳特征在葉暮眼里也挺明顯的。
葉千鈞先是一愣,而后頓時瞪大了眼,那老頭一臉聽不懂的樣子,又哭喊起來,但他再剛剛?cè)~暮說出那句話時,一直抓住葉千鈞衣服的手收緊了幾分。
旁人可能不會注意這動作,但是葉千鈞會注意!
他來不及思考葉暮怎么知道的,當即轉(zhuǎn)頭要將老頭控制起來,結(jié)果那老頭動作竟然無比熟練,躲開了葉千鈞第一手控制。
但是火車內(nèi)空間狹小,他也沒時間跑開又被葉千鈞直接抓住了!
“行動??!”一旁的乘警都嚇了一跳,葉千鈞直接對著乘警道。
乘警一看那老頭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他們一過來還沒到葉千鈞說的有問題的車廂,就被攔住了!
他登時擠開人群朝著前面的車廂跑了過去,車廂內(nèi)更加混亂了。
葉千鈞顧不上其他,直接把老頭拷起來,這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
本來是要用來拷人販子的。
葉千鈞把人交給乘務(wù)員,然后對葉暮道:“你先回臥鋪車廂我要去前面看看?!?br>
這老頭這一出讓他總覺得這次不是簡單的人販子拐賣,其中沒準有其他什么危險的東西。
不能讓葉暮跟著自己冒險。
“大姐,麻煩你再帶我妹妹回去?!彼匆娔莻€之前自己交代的大姐,那女人看了葉暮一眼,然后點了點頭。
葉千鈞放下心來,轉(zhuǎn)身要走,葉暮抬腳跟了上去。
他回頭看著葉暮,抿唇片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時間不能耽誤:
“那你趕緊了,不準掉隊!”
說著拉著葉暮的手往前走,眾人都被這一出嚇傻了,一看就不對勁,這是軍人在抓犯罪分子呢!
剛剛那老頭那模樣,還有現(xiàn)在這面目可憎的樣子,哪里像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
所有人連忙給他們讓開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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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要出門的男人,當即關(guān)上門把自己的媳婦痛罵了一頓。
去別人家還罵人家媳婦是傻子,他看他自己這媳婦才是傻子!
更嚴重的是,還亂動別人家的東西!
“那雪花膏是不是你動的?”
女人連忙搖頭:“不是我,我也就看了一眼,哪兒敢動里面的東西,怕不是蔣嫂子動的,蔣嫂子還當著葉暮的面,把她的花給摘了!”
男人一聽,臉色更不好了。
蔣嫂子摘花,難道跟著去的她表現(xiàn)就好了?
反正,在宋晏洲這怕是把好感敗光了。
宋晏洲在訓(xùn)練前把昨天去自己家的人都跑了個遍,到了蔣嫂子家里,還特地提了一句薔薇花的事情。
很簡單,那天在城里,他后來問了葉暮那花是怎么來的,才知道是花了兩塊錢買來的,他沒說是葉暮買的,而是說自己給葉暮買的。
蔣嫂子摘了花就得賠錢。
蔣嫂子哪兒知道那盆花要兩塊錢!被自己丈夫壓著道了歉又賠了錢。
等訓(xùn)練的時候,被拜訪的軍人們不知道怎么的就都聊起了這件事。
一聽,都被宋晏洲給送了糖然后又堵了嘴。
眾人心里震驚,好家伙宋晏洲這一手先禮后兵,還真是護著他媳婦?。?br>
護犢子護的,都跟女人較勁了。
然后討論起宋晏洲擦雪花膏的事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不在一個隊,但宋晏洲特地路過聽見了,就找他們練練了。
眾人領(lǐng)教了一番特種小隊隊長的兇殘,表示再也不想和宋晏洲這種變態(tài)練練!
幾個人一起“練”不過宋晏洲一個!
以后看見,咱就各自練各自的兵,當做互不認識!
他那特種小隊,哪兒是正常人能承擔的訓(xùn)練程度?
其實要不是看在同在一個軍區(qū),都是戰(zhàn)友,軍嫂又不容易的份上,宋晏洲都不想有這份“禮”直接給他們上“兵”。
趙念喜一早得知了宋晏洲做的事情,不知為何就有些心慌和心虛……
她哪兒知道那些軍嫂,還去罵葉暮傻子,當著她的面那話說的可好聽了!
趙念喜不由得記恨起了那幾個軍嫂,又從沒其他軍嫂口中打聽到宋晏洲說雪花膏被人動了的事情,當即決定把這事兒給解決個漂亮。
不得不說,趙念喜還真有點本事,很快就找出了罪魁禍首,她是從小孩那里得到突破線索的。
說是昨天在王江玲身上聞到了和宋隊長手上一樣的香氣,趙念喜當即帶著兩個軍嫂去了王江玲家里……
王江玲嚇了一跳,看著趙念喜帶著兩個軍嫂,而且神情嚴肅,心頭一個咯噔,面上怯怯的,小聲地問趙念喜:
“政委嫂子,你這是?”
趙念喜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直接問:
“你昨天是不是去摳了葉暮的雪花膏?今天宋隊長可是在軍區(qū)都說了,葉暮的雪花膏被別人動了!害得他們浪費了一盒雪花膏,拿了個新的給葉暮用?!?br>
說起這件事,趙念喜就不免在心里再次給宋晏洲加上一個不會過日子,不會節(jié)省錢的印象了。
葉暮這個軍嫂那是更加不合格了,簡直是整天給軍人同志添麻煩,還帶頭鋪張浪費。
雪花膏給男人擦,在不少人眼里看來那就是浪費了,這本來就是女人才擦的東西。
男人那些爺們擦這玩意干嘛?
要不是葉暮不肯用了,宋晏洲能給她換一盒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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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nèi)一直都鬧哄哄的,而剛剛車廂里抓走人的事情,更是一傳十十傳百,抱著公文包的斯文男人聽著他們夸張的說法,沒有參與討論。
那是真的嚇到他了,他看了看時間,知道要抵達自己的目的地F省還早得很,而且F省是終點站,他打算在車上睡一會兒。
剛閉上眼,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他猛地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撥開在走道上的人,去找乘務(wù)員。
找了半天終于遇上一個,斯文男人連忙拉住那人道:
“同志你好,我是在H省上車的,能讓我看看那個被拐賣的孩子嗎?我好像見過,是我們領(lǐng)導(dǎo)家的孩子。”
乘務(wù)員一聽,正打算拒絕,這個時候孩子已經(jīng)要直接交給下一站的警察,誰也不能保證車廂上還有沒有別的人販子。
萬一這斯文男人心懷不軌怎么辦?
斯文男人一看他的表情,連忙打開公文包,給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證明和證件。
乘務(wù)員頓時重視了起來,帶著他往前走:“你跟我來同志。”
這件事有人專門來通知了葉千鈞,畢竟葉千鈞幫忙抓捕人販子,軍官證上職位也不低。
葉千鈞想了想,跟著一起去見到斯文男人,此時斯文男人正無比激動,對著葉千鈞千恩萬謝,又給他看了自己的介紹信和工作證等等資料。
上面寫著他是H省唯一的科研院的人,這次出差是代表科研院那邊去和F省的做交流。
“這是我們院里李老的孫子,我當時就覺得眼熟,但是沒怎么見過李老的孫子,所以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不過李老的孫子和他還挺像的,所以看見臉我就能認出來了?!彼刮哪腥烁~千鈞解釋,葉千鈞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所謂人販子拐賣,怕不是綁架。
但是綁匪為什么要帶走?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問那些動手的人了。
他轉(zhuǎn)頭對乘務(wù)員和車上的乘警道:“這不是普通的拐賣,他們恐怕還會冒險行動一次。不過應(yīng)該不是在車上了?!?br>
在車上要保護好這個小孩太容易了,他估計那些人如果是別有所圖,肯定會想辦法在他們把孩子移交給下一站的警方之后,再次行動。
“但是,也不排除那兩個剩下還沒找到的罪犯膽大包天,希望你們能保護好這個小孩的安全?!?br>
“你放心,我就在這里守著!”斯文男人開口道。乘務(wù)員和乘警也連忙保證。
綁架研究員的孫子,怕不是一些叛國分子,沒準還是特務(wù),他們立刻比之前更加警惕和小心了。
葉千鈞回了葉暮身邊,見葉暮熱得不行,又去接了一杯水來,但是葉暮沒喝。
她剛剛已經(jīng)喝過一些水了,現(xiàn)在抵達目的地不知道還要多久,她并不想進這落后的交通工具的廁所。
他坐下來一會兒,就對葉暮道:“我去前面的車廂轉(zhuǎn)一轉(zhuǎn)。你在這里不要走動,睡一覺也可以,我們在火車的終點站下車。”
“葉暮,聽見了嗎?”
葉暮輕輕點了一下頭,葉千鈞松了口氣,然后又拜托那個軍嫂照看葉暮。
他則是起身想去找出車廂內(nèi)藏著的那兩個人。
不然他放心不下。
葉暮沒有去管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她面前的女人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她。
然后開始跟葉暮自言自語起來,一會兒講她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樣的人,一會兒講自己為什么去找他。
順帶還講了一些十分亂七八糟的事情,葉暮聽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形容女人描述的村子。
感覺,把她腦子的CPU都干崩潰了。
把自己的女兒高價賣給別人,村里的知青鬧事或是被欺負,尤其是需要人類親自下田下地的農(nóng)業(yè),讓葉暮咂舌不已。
這世界農(nóng)業(yè)機械化那是一點沒有???
聽女人講完自己的事情,自己家里的極品親戚,嫁過去后婆家的極品小舅子——是個傻子。
她明白了為什么最初女人看她的眼神帶著畏懼了,被欺負慘了,甚至差點從弟妹變成嫂子。
于是女人背著自己的婆家偷了錢逃跑了,現(xiàn)在還惴惴不安,但也是做出反抗了。
聽她講了這些鄉(xiāng)村事情,葉暮深感如同在星際看了一部愛恨糾葛的星球大戲。
不過讓她更加在意的是,在農(nóng)村那邊似乎普遍吃的不太好,公分制什么的……
葉暮想起自己那一位便宜哥哥,和便宜父母下鄉(xiāng)后還往城里寄東西。
此時徹底感受到了身份的落差,她是真從星際眾人仰望的,從不缺任何資源的天才,變成了一家的累贅。
倒也不是她對原主的家人繼承了多么深厚的感情,只是突然成為負擔,聽讓她不舒服的。
到了軍區(qū)通知他們別再寄東西好了。
葉暮做好決定,想再仔細打聽一下有關(guān)被批斗的人下鄉(xiāng)時什么樣的。
她斟酌了一下詞句,還是決定直接問:
“我爸爸他們……和知青一樣嗎?”
女人特別驚喜的看了葉暮一眼,她只是自說自話,想要發(fā)泄一下心里的感受,沒想到葉暮會跟她說話。
她連忙開口:“你爸爸他們是知青?沒聽說過這么大年齡的知青啊?!?br>
葉暮微微搖頭,向她解釋:
“是……被批斗后,下放?!?br>
她剛說完,女人看她的眼神瞬間變了,變得警惕厭惡又復(fù)雜起來。
甚至還挪了挪位置,然后一把將葉暮咬了一口的那半個餅子搶了回來,態(tài)度和之前天差地別。
葉暮垂下眼眸,不對從她這里得知家人過得怎么樣抱希望。
但是對面的女人這時候卻是氣憤不已,用著厭惡至極恨不得罵她兩句的語氣開口:“你們這些被批斗下放的,就活該住牛棚,干最臟最累的活!不然你們永遠不會學好!永遠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還給你吃了一個餅子,就不該給你!”
葉暮:這就是你把我咬過的食物拿回去的原因?
想到自己啃了一口的東西,女人可能又會繼續(xù)吃,她心梗了。
但葉暮沒有說什么,只是坐在床位上,一言不發(fā)。
上鋪的小伙子和隔壁床位的人都還沒睡,這么熱的天誰能睡得著?
他們聽見批斗兩個字,紛紛都看了過來,落在葉暮身上的視線極為不善,對著葉暮指指點點。
葉暮腦海中浮現(xiàn)出原主年幼時被拉扯上批斗臺的情形,面無表情。
這些人的視線并不能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她只覺得他們竊竊私語有些吵鬧。
雖然不是預(yù)料之中的方式,但葉暮好歹從女人口中得知了那便宜家人們的情況。
聽起來很不好,當初一家人被下放,爺爺奶奶也都在,葉暮對他們沒有什么印象了,但是如果環(huán)境十分惡劣,還要干累活,她對他們的健康情況不抱樂觀態(tài)度。
等到了軍區(qū)想辦法問問情況,看看有沒有她能做的。
調(diào)理身體這方面,為了機械生命的發(fā)展和更多可能性,她參與了許多方面的研究。
生病受傷都不需要去醫(yī)院了。
她一個人思索著,其他人在一旁指指點點之后,沒有看到想看的反應(yīng),都有些無趣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直到葉千鈞回來,女人再沒有和葉暮說過一句話。
不過她對葉千鈞這個軍人,還是依舊那樣熱情,區(qū)別對待的一點不掩飾。
葉千鈞隱約也察覺到了,不過在他看來葉暮也不會和旁人說話,所以女人對葉暮態(tài)度冷淡,倒也無所謂。
火車不停的前進,正值盛夏,葉暮在車廂感覺快要熱虛脫了。
隨著火車跨越省份,氣溫似乎又升高了一些,盡管葉千鈞看表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但是太陽還不曾完全落山,此刻也是熱得不行。
他們抵達的時候晚上十二點多,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葉千鈞自從知道那女人是軍嫂后,在路上就對她多有照顧。
下車的時候還幫她扛了一下行李。
葉暮才知道原來女人不止懷里那一個背包的行李,還有一個大口袋呢。
下車后,三人分道揚鑣,葉千鈞在買好火車票之后給宋晏洲打過電話,所以出去沒多久就遇到了來接人的宋晏洲。
宋晏洲看了一眼跟在葉千鈞身邊的葉暮,沒有多余的目光,接過葉千鈞遞過來的行李,道:
“你什么時候回去?”
“我找個招待所睡一晚,明天早上就回H省了?!彼f著轉(zhuǎn)頭看向葉暮,依舊用一種永遠不會缺失耐心的語氣嘗試跟她溝通,“葉暮,你以后跟著這個哥哥行不行?我…我有空就來看你?!?br>
宋晏洲看著在他身邊異常安靜的少女,微微皺眉,看起來很難溝通的樣子,也許今晚還不能帶她走?
但他是請假出來的,沒有那么多時間可以在這里耗。
他們的就寢時間和起床時間都是嚴格規(guī)定,出軍區(qū)的時間也是有嚴格要求的。
就算是請假出來接人,也得在要求的時間內(nèi)回去。
葉千鈞當然也知道這個,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宋晏洲身上的衣服:
“你看,他和我穿的是一樣的,也是人民軍人,不會欺負你的?!?br>
說到這里,葉暮似乎才有了反應(yīng),抬眸朝著宋晏洲看了過去。
挺高,小帥。
不過比不上她離世前還在實驗室準備進行機械體生成的人形機械。
她覺得她的機械才是最帥的,人類見得太多了。
對人的第一眼是外貌評價,第二眼是氣質(zhì),眼前的人很是清冷。
第三眼,葉暮從他眼里看到了無動于衷的冷漠,然后轉(zhuǎn)頭看向葉千鈞,葉千鈞眼里的帶著一種責任感。
葉暮微微垂眸,從判斷上來說,留在葉千鈞身邊應(yīng)該會比留在這個男人身邊要好過一些。
她這個看向葉千鈞的動作太明顯了,葉千鈞和宋晏洲都看在眼里,猜出了她的心思,葉千鈞連忙道:
“快,表示一下。就這么來接媳婦?能接的走才怪了,我可是給她送了兩三天的飯,才能讓葉暮和我說幾句話?!?br>
宋晏洲想了想道:“既然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可以保證你一輩子不愁吃穿?!?br>
是的,一輩子。
雖然計劃里有和葉暮離婚的打算,但是在宋晏洲看來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利用婚姻本就是不對的。
離婚之后他變成二婚,葉暮更是如此,她的情況甚至會比他還嚴重一些。
他這樣是耽誤了她,因此就算和她離婚后,他也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他也不擔心自己的決定會影響自己將來找對象和媳婦,如果要和他在一起,至少得學會尊重他的決定。
葉千鈞被宋晏洲的話逗笑了,他說送了三天的飯,宋晏洲就說不會短了葉暮的吃穿?
這太離譜了,他忍不住吐槽道:
“學我做衣食父母???口頭承諾有沒有用?葉暮可不一定答應(yīng)。我看你怎么從我這接走這人?!?br>
他看著好友那略感為難的樣子,突然就成了樂子人看戲了起來。
宋晏洲盯著葉暮,真誠又鄭重的承諾道:“葉暮,我說話算話,跟我走吧?!?br>
葉千鈞看向葉暮,葉暮也沒為難眼前的人,本來跟他離開就是必須的,她抬腳走到宋晏洲身邊,宋晏洲和葉千鈞兩人都小小的松了口氣。
如果……如果葉暮真的不配合,他們只能把人打暈帶走了。
接到人,宋晏洲帶著葉暮往外走,用手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內(nèi)護著她,避免旁人沖撞到了身邊有些瘦弱的少女。
雖然沒有感情,也只是遲早會各奔東西的婚姻,但是除了丈夫應(yīng)該給妻子的東西,宋晏洲都能做到。
他會把葉千鈞的妹妹當做自己的妹妹照顧,或者……當成一個還沒長大的女兒也行。
他的動作里帶著幾分小心,似乎是很看重身邊的人,加上葉千鈞跟在兩人身后,許多人急急忙忙到了他們面前也下意識的放慢腳步,小心繞開。
三人剛到宋晏洲停在外面的車,一道女聲突然喊住了葉千鈞:
“你們也在這,這是軍區(qū)的小同志嗎?”
那個車上的女人拎著大包小包到了他們面前,手上提著的包裹一下子放到地上,宋晏洲將葉暮往身后擋了擋,面色微寒地看向女人。
這女人對葉暮的厭惡不帶半點掩飾,雖然只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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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和平的話宋晏洲聽出了其中隱含的意思,都是自己手下的人,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冷厲道:
“周和平,患病的人不是故意患病的,我娶了葉暮,就算她是個傻子,你們也得叫她一聲嫂子。知道了嗎?!”
周和平連忙大聲道:“是!”
到了城里把東西都從百貨大樓搬到車上之后,宋晏洲讓周和平在車上等著,他去打了個電話,聯(lián)系了在四九城的好友。
許如霖突然接到宋晏洲的電話,便問了一句:
“聽伯母說你回軍區(qū)了,你那媳婦怎么樣了?實在不行,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送到醫(yī)院來吧,我這邊應(yīng)該能幫點忙。”
目前國內(nèi)對自閉癥患者并沒有多少嚴謹有用的治療方法,但是許如霖是從國外回來的,許老去往F省,也有許如霖的原因,在那場動蕩之中許如霖剛十六歲,被送到國外留學了一年,然后因為這事兒被緊急叫回來了。
回來之后,許如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父親因為他被下放,而母親早已經(jīng)和他斷了關(guān)系,父親那邊的親人也都和他斷絕了親屬關(guān)系。
年僅十幾歲的少年突然間變得孤身一人,當時許老還在四九城研究院,研究院雖然動蕩了一下,但火到底是燒不到許老身上。
眼看著許如霖那孤零零的模樣,許老不忍心外孫受苦,主動請辭,帶著老伴和外孫一同離了四九城,到了F省。
許如霖曾經(jīng)不姓許,也是從跟了許老他們之后,才改了姓氏。
他和宋晏洲從小就是好友,本來兩家還是鄰家,當初宋晏洲進了軍隊,他聽從父母的安排到國外求學,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許如霖也是去年才回的四九城,因為一手極好的醫(yī)術(shù),被特召回去的,因為上面那位…身體有些不行了。
此時用人便沒有那么講究了,而且他外婆醫(yī)術(shù)卓絕,當初跟著許老一同離開四九城,本就有領(lǐng)導(dǎo)挽留。
許如霖覺得自己主要是沾了外婆的光,才會回到四九城。
現(xiàn)在他在醫(yī)院坐著,而他外婆則是在專門的地方,平時也見不到,許如霖每次去見人的時候,都會準備一些補藥和補品。
外婆年紀也不小了,她老人家的身體也還是要注意一些。
這段時間那位的身體好轉(zhuǎn)了些,外婆暫時得空,因此他也閑了下來,倒是可以幫宋晏洲看看能怎么治愈自閉癥患者。
之前在國外因為好奇了解了一些,現(xiàn)在從醫(yī)多年,他又有了自己的理解,應(yīng)該能夠幫到宋晏洲。
想到葉暮宋晏洲就道:
“她還好?!?br>
“和你說的情況有點出入,她挺聰明的……”
宋晏洲把葉暮的一些表現(xiàn),以及葉暮做了的事情如實的告訴許如霖,又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許如霖聽完后思考了一陣,道:
“你懷疑她是裝的?你之前應(yīng)該是偵察兵吧,你覺得她是真的拒絕和人交流來往,還是假的?”
“我沒見到人,但是你已經(jīng)接觸了人,問不問我你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斷吧?”
宋晏洲道:“不像假的,我的懷疑只是順口一提,她的表現(xiàn)和你說的自閉癥患者差距太大。我問你,自閉癥有特例嗎?”
許如霖道:“首先,自閉癥原因有很多,而你說的葉暮主要表現(xiàn)為拒絕和人溝通,時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聽說她是年幼的時候經(jīng)歷了那場風波變成這樣,但是這八九年間,她被那一對夫妻養(yǎng)著,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我們都不清楚?!?br>
“拒絕交流不一定就是自閉癥,你知道嗎,有一種邊緣型人格也會拒絕和旁人交流,你說她的觀察力很強,這讓我想到了一些情況,國外不少天才有這種邊緣型人格。在自閉癥的患者中,也出過一些方面的天才?!?br>
許如霖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可能有點太夸大了,都快直接說葉暮很可能就是這一類天才了,于是又留了些余地:
“她不一定是天才,但應(yīng)該比普通人要聰明許多。你不也說當她愿意溝通的時候,就算不怎么會說話,你們溝通起來也很方便,完全沒有障礙嗎?所以,我還是白擔心了,我還以為你媳婦就是發(fā)育遲緩的自閉癥大兒童呢?!?br>
宋晏洲道:“也就是說這是正常的?能不能說明,她的病情其實不嚴重?你覺得我有必要引導(dǎo)她和外界溝通交流嗎?”
他重新考慮和審視這一點,如果葉暮這么聰明,讓她就這樣把自己封閉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許如霖拿著筆在桌上敲了敲,思考了一陣道:
“聽你的描述她現(xiàn)在對你十分信任,你要做應(yīng)該能做得到,不過先別著急?!?br>
“現(xiàn)在對葉暮而言,她生活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完全改變了,她或許就會因為環(huán)境的改變慢慢轉(zhuǎn)變。她愿意和你交流溝通,沒準漸漸的自己就好轉(zhuǎn)起來了?!?br>
“你著急的做引導(dǎo),反倒是可能起反作用。你先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封閉,再考慮帶她和人多交流?!?br>
許如霖說完之后又道:“我覺得,這個突破口可能在你身上,你現(xiàn)在在那邊,是她最親近和信任的人。”
宋晏洲垂下眼眸,遮住深邃的眼瞳,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弄清楚葉暮的情況之后,宋晏洲和許如霖說了說許老的情況,然后掛斷電話往回走。
兩人帶著東西抵達軍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落黃昏了,將柜子椅子搬上樓,宋晏洲開門沒看見葉暮的身影。
他和周和平慢慢的把柜子順了進來,弄到葉暮的臥房門前,宋晏洲打開臥房的門,也沒看見葉暮。
他愣了愣,連忙去自己的房間看,只見葉暮正坐在自己那半箱零件前,手里拿著他書架上的書看著呢。
他的書都是和槍械等有關(guān)的,是軍區(qū)內(nèi)部書籍,但也不是什么秘密級別的資料。也就是普通槍械介紹等等。
這些書目前其他出版社和書店都不能印發(fā)售賣,但是軍人得了解,所以才是軍區(qū)內(nèi)部的資料。
她沒像小孩子一樣撕書,宋晏洲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和周和平一起把柜子慢慢放到她屋內(nèi)。
剩下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大件,也就是一些椅子桌子。
因為葉暮要寫信,所以宋晏洲在后來又買了桌子。
他還買了一臺電風扇,葉暮今天那熱的不行,走路都蹭陰涼地的樣子,讓他心里起了這個念頭,下午重新進百貨大樓的時候看見了,想了想還是買了。
他們這搬東西,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紛紛探頭出來看,當看見宋晏洲拎著一臺新的電風扇上來的時候,看著的軍嫂們都忍不住酸了。
看看這宋隊長多疼愛自己的媳婦,怕是存的津貼都花的差不多了吧,去了一趟城里,大件小件的往家里搬,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拎。
她們哪兒能不羨慕。
宋晏洲給自己小媳婦買了電風扇的事情瞬間就傳出去了,甚至還有宋晏洲給葉暮買的其他東西都傳的有聲有色的。
誰聽了都得說一句宋隊長那是真的好,葉暮嫁給他簡直是一步登天了。
上哪兒去找這么好的男人,這么舍得給媳婦花錢!
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這些話傳到吳月英耳中,吳月英當場把自己的搪瓷杯子摔在了地上,摔破了里面的白瓷,還多了個鼓包。
搪瓷杯子都是鐵皮外面燒了白瓷在上面,現(xiàn)在破了一點,看著格外難看。
“月英,沒事吧?!”她的好友連忙關(guān)心問道,吳月英搖了搖頭,“沒事,沒拿穩(wěn)。”
宋晏洲把葉暮的東西安置好,又去自己的房間看了看,葉暮還在看書,但是已經(jīng)換了一本了。
他書架上書不是很多,但是一本本的也不是只有十幾頁那么薄,有的甚至還有半個指節(jié)那么厚,她看的這么快,看來是只看了一些圖片,把槍械書當做圖畫書看了。
現(xiàn)在時辰也不晚了,宋晏洲打掃了一下屋內(nèi)的衛(wèi)生,然后拿著飯盒要出門去打飯,對葉暮道:
“葉暮,我去打飯。你在家里別亂跑?!?br>
他打算試一試不鎖門。
葉暮頭都沒抬,看著書上的文字,宋晏洲沒多說,拿著飯盒出門,正巧遇上對門的王江玲出來,王江玲那視線落在他身上,緊接著就看向他身后的屋內(nèi)。
還沒看見葉暮呢,眼底的厭惡都已經(jīng)不掩飾了。
宋晏洲頓時劍眉微蹙,還是把門鎖上了。
和許如霖聊完他不擔心葉暮做什么傷害自己的傻事了,但看見王江玲,他又擔心有人趁他不在欺負葉暮。
尤其是,王江玲知道葉暮家里被批斗過,長輩都被下放了的事情。
她對葉暮的惡意,就像是那些人對批斗臺上的人的惡意。
有的人根本不認識臺上之人,沒有任何其他理由,只是因為他們在批斗臺上。
當時太亂了,難免會有被架著脖子推上去的好人,葉家一家顯然就是如此。
他不得不防著。
王江玲對著宋晏洲笑,笑容里還有些討好,宋晏洲神情冰冷,禮貌性的點了點頭,而后冷然的轉(zhuǎn)身下樓。
王江玲看了一眼宋晏洲鎖上的門,心里有些奇怪。但想了想又明白了,大概是害怕屋里的傻子亂跑。
她丈夫那個哥哥,就是整天被關(guān)在家里的,平時農(nóng)忙就用一根繩子套著。
免得他亂跑,跑到山上被野狗咬了。
想到宋晏洲那么好的男人,娶了個傻子,王江玲就忍不住可惜。
她是出來串門的,也是要和其他軍嫂打好關(guān)系,于是上門去的時候,就忍不住說起了宋晏洲的家事。
八卦別人家事不少人都喜歡,聽別人的八卦誰不感興趣呢?
尤其還是宋晏洲的。
于是葉暮是傻子這個消息不知不覺就在軍嫂們之間徹底傳開了,自閉癥就等于傻子。
葉暮自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嚼她舌根,打了個噴嚏看了看天色,她將書合上,然后把半箱零件哼哧哼哧抱到自己的房間里去。
看見屋內(nèi)的衣柜和書桌,葉暮當即翻了翻。
自己今天買的衣服都在衣柜里了掛著了,郵票信紙和信封也在桌上,還有一只嶄新的筆在桌上放著。
宋晏洲竟然把這些東西都是收拾好了。
她臥室門口還有掃帚,屋內(nèi)的地板顯然是他離開前掃了一遍的。
她剛看完自己臥房的新布置,外面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是宋晏洲打飯回來了,葉暮當即朝著門口跑了過去。
她看了一下午的書,還真有點餓了。
剛開門就看見葉暮朝著自己跑過來,然后拿走了他手上的盒飯。
宋晏洲關(guān)上門跟了上去,葉暮已經(jīng)把自己那份拿著開吃了。
宋晏洲也沒說什么,沉默的吃完飯,而后起身去洗了飯盒。
之后他又在洗什么,葉暮沒注意,而是慢悠悠地吃完自己的飯,拿著飯盒去找到了宋晏洲。
一看宋晏洲面前盆里那些衣服,她傻眼了,那不是她剛剛在衣柜里看見的,今天才在百貨大樓挑選出來的衣服嗎?
裙衫褲子等等,葉暮全都挑了幾件。
宋晏洲起身時擦了擦臉側(cè)的汗珠,清冷的容貌也壓不住他此刻很熱的事實。
搓洗衣服當然會很熱,葉暮吃個飯都快熱死了。
他將她手上的盒飯接了過來洗干凈放好。
在廚房接水比較方便,宋晏洲給葉暮洗衣服也不好拿到軍嫂平日里洗衣服的地方去,只能在不算大的廚房里折騰。
葉暮沒洗過衣服,都是家政機器人在做。
她甚至沒見過洗衣服是什么場面,只見過烘干熨燙好的衣服,被家政機器人直接放到衣柜之中。
連晾衣服這個過程都沒有。
到底是自己的衣服,葉暮呆愣的在廚房門口看了一小會兒之后,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去幫忙。
宋晏洲本來以為她只是好奇,所以一直站在門口不走。
等她在自己身邊蹲下,雪白的手臂也伸進盆里來,宋晏洲立刻捉住了她的手道:
“這里不能玩?!?br>
“出去?!?br>
她看起來太弱了,夏天也容易生病,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黑了,雖然還熱但溫度已經(jīng)開始降了,宋晏洲可不想她今天在這里弄了一會兒冷水,明天就生病了。
他今天請了假,這段時間都沒什么假期,生病他照顧不了。
葉暮有點生氣,抓住盆里的衣服不肯放手,宋晏洲看著她垂著眼眸的倔強模樣,隱約察覺到了什么,看了看她手上抓著的衣服,道:
“你去玩吧,剛買回來的,隨便洗洗明天晾干,以后就能穿了?!?br>
葉暮道:“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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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玲嚇得連連后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渾身都在哆嗦著,蔣嫂子滿臉橫肉表情兇狠極了。
趙念喜來得及時,連忙上前抱住蔣嫂子的手,又幾個軍嫂上前按住她。
雖然是來看熱鬧看好戲的,但真要打人,倒還是有人出來阻止,萬一打出個好歹可就不好了。
“蔣嫂子,有什么話不能慢慢說,把人打進了衛(wèi)生室,你男人回來你也交代不了?!?br>
“是啊是啊,王妹子也才剛來沒幾天,你看看你把人嚇得?!?br>
“因為什么事兒鬧起來的啊,這人都在這,你一句我一句不就說開了?”
“我聽說是葉暮雪花膏的事兒?大家伙給你作證。你們倆把話說清楚了?!?br>
蔣嫂子張口就罵:
“王江玲這個爛屁眼黑心肝的女人,居然說我大寶二寶偷了葉暮的雪花膏,她mmp的這么大個人,怪在我們家小孩身上,臉都不要了!你個殺千刀的,老太婆犁田你媽拉個耙子的,你這叫造謠陷害,太陽照墳山日你先人板板。要大寶二寶真拿了葉暮的雪花膏,老娘明天就收拾東西離開部隊!”
“你個新來的也不打聽打聽我蔣娣芬,你也敢糞池里說話張開臭嘴就亂噴,老子由的你欺負?”
王江玲被罵的說不出來話,支支吾吾,畏畏縮縮的看著蔣嫂子,蔣嫂子雙手一插豐腴腰肢,火氣沖天手上還拎著掃帚:
“你媽照鏡子看你媽看,你有本事說啊!你再說我大寶二寶拿了葉暮的雪花膏啊!”
其他軍嫂一聽是說大寶二寶拿了葉暮的東西,神色也凝重了幾分,氣氛嚴肅了起來,偷東西這可不是小事。
小時偷針,大時偷金。
“你家大寶二寶平時就喜歡搗亂,沒準還真可能……”
“可能個屁,老子生的老子養(yǎng)的老子教的,老娘我不知道他們什么德性?我今天就把這話放這了,大寶二寶不可能拿葉暮的雪花膏,老子都沒拿,他倆一脫褲子光溜溜毛都沒長齊的屁大點娃敢偷東西?老娘打爛他們的手!”
蔣嫂子不分敵我的沖著圍觀的軍嫂吼了一通,氣的滿臉漲紅,激動的腰上的一圈肉在衣服下抖動,手上掃帚就跟神兵利器一樣,仿佛能取敵于千里之外,嚇得軍嫂們連連后退。
那開口的軍嫂不說話了,她也就是看王江玲可憐模樣,話都說不出來才幫了句嘴。
“一會兒老子一會兒老娘的,蔣嫂子你家男人知道不?”
“老娘在家是婆娘在外是老子,關(guān)你屁事!”
蔣娣芬男人不姓蔣,但軍嫂們都習慣叫她蔣嫂子,就是因為她在外那脾氣,硬的,沖的,誰也不敢多惹。
王江玲被單方面罵了一通,在氣勢強悍的蔣嫂子面前因為心虛完全不敢還嘴。
蔣嫂子罵完了歇會兒,趙念喜連忙找著機會開始勸說,其他軍嫂也你一句我一句,有人說好話,有人說中間話。
走廊上十分嘈雜,蔣嫂子的大嗓門穿透兩扇門落到了葉暮的耳中。
葉暮對看這種熱鬧還是很感興趣的,登時放下手中的東西,開了門到客廳,靠在門邊聽著這場單方面“凌虐”的罵戰(zhàn)。
聽完后,葉暮震驚的感嘆,罵的挺好,蔣嫂子身體好,罵人聲音洪亮透徹,中氣十足,語氣激烈,抑揚頓挫,還用了她不曾聽過的貼切形容。
就是含媽量極高,有點費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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