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齊在大啟的地位有多高?
大啟今天的太平,有一大半是他的功勞。
他進宮可以佩劍,面圣可以不用行跪拜禮。
他的性格和戰(zhàn)功,注定了他的高冷和孤傲。
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人看見他給別人行過禮了。
而他此時為了他母妃,很鄭重地給紀南汐行禮。
紀南汐很意外,眼中冷色微減,“救死扶傷,是我的使命,我會竭盡全力?!?br>
“多謝?!笔捑褒R客氣道。
“今天來得太匆忙,我沒有準備什么,三日以后,我會來給太妃治病。”紀南汐道。
“好,需要我做什么?”蕭景齊語氣很誠懇。
“留步。”紀南汐見蕭景齊要送她。
蕭景齊頓足,“南公子慢走?!?br>
紀南汐步伐很快,謝云初得加快腳步才跟上。
“師父,你等等我呀?!敝x云初道。
“年紀輕輕的連為師都走不贏,讓你多鍛煉身體,整天就知道窩在家里?!奔o南汐一副老母親的姿態(tài),敲了敲謝云初的頭。
“師父,您冤枉弟子了,不是您讓弟子在家好好背醫(yī)書的嗎?”謝云初摸著腦袋,一臉無辜。
“謝云初,你膽肥了!你怕是忘記了自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跟著我學醫(yī)這么多年了,那些醫(yī)書哪一頁上面講了什么你都已經(jīng)了如指掌了,還以背醫(yī)書為借口,欠揍么?”
紀南汐也就說說,也不會真動手。
謝云初是她最小的徒弟,卻也是最淘氣,最不讓人省心的。
“師父,您最近學會了變臉嗎?您現(xiàn)在對弟子,和剛剛對秦王爺,怎么像兩個人一樣?”謝云初十分好奇。
他是孤兒,紀南汐雖然是他師父,更多的像是姐姐,和她說話比起其他弟子來,要隨意很多。
“不該問的別問,為師怎么教你的?江湖復(fù)雜,惜命!”紀南汐語氣很認真。
謝云初沒有放在心上,仍舊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嘴上卻道,“是,弟子謹記師父教誨?!?br>
他其實自己沒有發(fā)覺,他在其他人面前,和在紀南汐面前,又何嘗不是兩幅面孔呢?
“一會兒去我那里拿點藥給太妃送來,是這三天要服用的,不然我擔心三天以后的治療太妃挺不過去。”紀南汐道。
“是,師父?!?br>
師徒二人邊說邊上了馬車離開。
秦風見二人離開了,忍不住道,“王爺,謝神醫(yī)師父好拽啊,氣場太大了?!?br>
“高人脾氣都怪,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別惹他生氣了,現(xiàn)在只有他能救我母妃了。”蕭景齊道。
“王爺,但我們沒有血魄啊。”秦風一臉擔心。
“他有?!笔捑褒R道。
秦風一臉愣,“王爺,您說謝神醫(yī)的師父有?但他也沒有說啊。”
蕭景齊一臉嫌棄,“笨!”
“他說三天以后來給我母妃治病,但他明知道三天以內(nèi)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拿到血魄,這只能說明他早有準備?!笔捑褒R解釋了一遍。
秦風恍然大悟,“這謝神醫(yī)的師父就是不一樣,連血魄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都有。王爺,那我們散出去尋找血魄買主的人,是不是可以撤回來了?”
“不用。”蕭景齊道,“找到血魄,作為診金?!?br>
秦風道,“是,王爺?!?br>
紀南汐回到家里,小圓圓已經(jīng)睡著了。她把制好的藥丸遞給謝云初。
“師父,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常來這里蹭飯了啊?”謝云初打量著四周,兩眼放光。
“來可以,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的行蹤,你就……”
“師父,弟子保證不泄露行蹤?!敝x云初舉著手保證。
“去吧。”紀南汐看著謝云初那單薄的身體,“晚上回來吃飯。”
謝云初喜歡紀南汐口中的“回”字,仿佛在告訴他,這里是他的家。
“弟子遵命,師父。”謝云初笑得像個孩子。
紀南汐被他的快樂感染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微微一笑。
秦風拿著謝云初送的藥給蕭景齊,“王爺,這是謝神醫(yī)送的藥?!?br>
他將謝云初交代的服用方法一并告訴了蕭景齊。
“王爺,屬下覺得這藥應(yīng)該是謝神醫(yī)他師父送的,沒有想到他師父想得如此周到?!?br>
“一天話多,你的事做完了?”蕭景齊聲音冰冰涼涼。
“屬下這就是做事?!鼻仫L像風一樣離開。
蕭景齊拿著瓷瓶往太妃的臥房走去,他伺候太妃服下一粒藥以后,原本想將瓷瓶遞給巧蘭,讓她按時給太妃服用。
但他的手突然一頓,腦海里閃過謝云初檢查太妃飲食的畫面,于是他將瓷瓶收入了自己袖中。
走出了房間,他來到書房,還有很多文書需要看。
“王爺,洛小姐來了。”管家突然來稟報。
蕭景齊放下文書,眉目舒展,“請她進來?!?br>
他聲音才落下,洛馨已經(jīng)到了書房門口。
“王爺?!甭遘耙簧硭{衣,高貴有余,靈氣不足,她作為先生常年威嚴慣了,這一身穿著就有點老氣。
蕭景齊見洛馨正要抬腿進書房,他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拉住洛馨衣袖,“馨兒,我們出去說?!?br>
洛馨看著自己一只腳已經(jīng)踩進了書房,又被蕭景齊給拽走了,她突然覺得心里有些梗,但面色依舊掛著端莊的笑。
管家知道二人的關(guān)系,沒有多停留就離開了。
蕭景齊見洛馨出來了以后就放開了她的衣袖。
“王爺,太妃病情惡化了嗎?”洛馨一臉關(guān)切。
“馨兒何故如此問?”
“我聽說謝神醫(yī)這兩日都出入王府,我擔心太妃,特意來看看?!甭遘暗?。
蕭景齊沒有說話,他心里有些不悅,洛馨的話仿佛在告訴他,王府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里。
他不喜歡被人監(jiān)視,即使這人是洛馨也不行。
洛馨和蕭景齊關(guān)系很親近,她行事說話也越來越隨意,也仿佛是在試探。
在見到蕭景齊不說話的時候,她知道自己越界了。
“王爺,抱歉,我……”
“我知道馨兒是好心?!笔捑褒R連忙道,他很自責,這么善良的馨兒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都怪自己常年征戰(zhàn),將戰(zhàn)場上的警惕心帶到了生活里來。
“我母妃的情況不容樂觀,昨日還吐血了,不過謝神醫(yī)師父來看過了,說他能治好我母妃?!?br>
“謝神醫(yī)師父來京城了?”洛馨心里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
蕭景齊點點頭。
“太好了,我祖父的病有希望了!”洛馨高興得有些失態(tài)。
她祖父癱瘓多年,不得不在家頤養(yǎng)天年。
如果她祖父的腿好了,就能重新入朝,得到皇帝的重用,他們太傅一府,又能崛起了。
“王爺,您知道謝神醫(yī)師父住哪里嗎?”
“不知,等他到時候來給我母妃看病時,你也可以過來,給他說說你祖父的情況?!笔捑褒R見洛馨沒有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那謝神醫(yī)師父何時來給太妃看病?”洛馨期待地問。
“三日以后?!?br>
“多謝王爺,我到時候一定來?!甭遘捌鹕?,“王爺,我想去看看太妃。”
“我陪你去?!?br>
蕭景齊陪著洛馨去了太妃臥房。
洛馨見到太妃,一抹眼淚,“看到太妃這樣子,我太心痛了,這一切都怪紀南汐,王爺,你說她怎么那么狠心?太妃對她那么好,她怎么下得了手的?”
蕭景齊一聽到紀南汐這個名字瞬間就炸毛了!
誠如洛馨所言,他之所以這么恨紀南汐,就是覺得他母妃對紀南汐的一片疼愛之心都喂了狗!
他覺得紀南汐不識好歹!狼心狗肺!
他恨極了她!
最可惡的是,他還不能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