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br>
裴昭那關心的聲音,輕柔的呼吸,激蕩起蕭云祈心湖中無數(shù)漣漪。
他忍不住控制著自己的心跳,呼吸。
可眼神卻如絲線一樣纏繞在裴昭的身上,耳后也不受控制地泛起了可疑的暗紅。
并且那抹暗紅,隨著裴昭略帶薄繭的指尖,涂藥碰觸傷口以及周邊的皮膚,越來越紅,蔓延到了耳朵和臉頰,甚至是肩膀。
裴昭很認真地處理傷口,仔仔細細地包扎好了,才淡笑著說:“害羞啦?”
蕭云祈硬邦邦地說:“沒有,我是有些冷了。”
為了配合自己說的話,他還咳嗽了兩聲,一把拉起了中衣裹住身體。
“我們家阿祁長大了?!迸嵴研Σ[瞇地說:“再過兩年就該給你物色王妃了。”
蕭云祈:“……”
他心中激蕩的漣漪瞬間消失,心頭一片郁悶:“我才不要?!?br>
“怎么可以不要?”裴昭皺了皺眉,伸手撫了撫他的頭發(fā):“你已經(jīng)到了議親的年歲了?!?br>
“早早打算,自己籌謀,以后才不至于被別人算計你的婚事,給你搞個歪瓜裂棗?!?br>
“不需要。”蕭云祈不喜歡她用這種對待孩子的動作和語氣對待自己,偏頭躲開了裴昭的手,自己起身穿衣。
裴昭揚了揚眉:“你有喜歡的人了?”
“對。”
蕭云祈轉(zhuǎn)頭看向她,眼神相對,不閃不避,“我知道自己要什么,裴姐姐放心吧?!?br>
“……”裴昭怔了怔,一向乖巧聽話的小尾巴,忽然像個大人一樣跟自己說話,讓她不適應。
好像還有點兒……她多管閑事的意思。
裴昭有點兒尷尬,咳嗽了一聲岔開了話題。
“嗯,你知道就好。”她往外面走,“你中的這種菱形鏢一看就不是江湖人,是誰傷的你,知道嗎?”
蕭云祈也跟了出來,坐在裴昭身側(cè):“寧王的人。”
裴昭神色轉(zhuǎn)冷:“寒江關的事情也和他脫不了干系?!?br>
蕭云祈緩緩說:“裴姐姐,我們一起報仇!”
“嗯?!迸嵴腰c點頭。
當下,二人就當前局勢簡單地討論了一下。
當今皇上既沒有開國太祖皇帝的雄才偉略,也沒有先帝肅清官場改革吏治的鐵血手腕。
他甚至對朝政的事情并不上心,更多的是醉心于書畫和詩詞。
在太子十五歲那年,皇帝便逐漸放權,讓太子監(jiān)國。
太子蕭云謹是皇后的嫡長子,生來尊貴,然而性格仁善,再加上皇后母族前些年因為貪腐案被牽連之后逐漸衰落。
太子沒了母族的支撐,而寧王就恰巧相反。
他有協(xié)理六宮的貴妃母親,有權傾朝野的宰輔舅父。
在當今皇上所有的皇子之中,可謂是勢力最強勁的。
寧王一黨勢頭如日中天,把控半邊朝政。
如今想要撼動寧王,太子和皇帝都不太能靠得住,只能靠他們自己。
“裴姐姐,你在軍中可查到什么了嗎?”
“沒有?!迸嵴褤u頭:“寧王做的太干凈了,我從邊關到京城,這兩個月來派人暗中盤查,卻根本抓不住一點蛛絲馬跡?!?br>
“已經(jīng)抓出的內(nèi)奸無論如何嚴刑拷打,全部撬不開嘴巴。”
“裴子衡若活著,應該是最好的突破點……”
話到此處,裴昭臉色有些難看。
當時裴昭喪父,急怒攻心之下,將裴子衡當場給砍了,這會兒她多少有些后悔當初的沖動。
蕭云祈溫聲說:“以寧王現(xiàn)在的權勢,就算裴子衡活著,還供出寧王,他隨便找個借口、找個替罪羔羊就能脫罪。”
“裴子衡就該當場處死,以告慰裴伯伯的英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