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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夫人,奴婢真不明白,老夫人和世子明顯就疑心您,您還真心實意幫他們推薦好老師?!?br>
回垂絲堂的路上,萍葉一努嘴,道:“依著奴婢的意思,您就該撒手不管才是!”
藺云婉卻是笑了:“即便我推薦了,陸家看中了,也得陸家請得來才行?!?br>
她說:“想都不用不想,那名冊上的幾位名師,只要見了勛爵人家的名頭,避之不及?!?br>
萍葉驚訝道:“那世子親自過去一趟豈不是……”
豈不是自取其辱?
藺云婉冷笑:“正是。”
萍葉不知道怎么回事,聽到世子在外受辱,她居然還有些開心興奮。
她捂著唇笑出聲。
桃葉看了她一眼,讓她收斂些。
萍葉小聲道:“我忍不住嘛。”
藺云婉并沒斥責丫鬟。
自從嫁到武定侯府之后,陸家人端著架子慣了,她做什么,他們都覺得理所當然,甚至還要懷疑一番她的用心。
陸家?guī)缀醵纪水敵鹾罡窃趺幢O戮粑坏摹?br>
不給點顏色他們看看,還真的以為她嫁到陸家是高攀了。
藺云婉猜的沒錯。
陸爭流親自去拜見了那五位老師,情況不樂觀。
日落西山回到家,一身鐵骨錚錚的男兒郎,竟然有些狼狽模樣。
陸老夫人滿臉憂心:“爭流,你這是怎么了?”
陸爭流唇色發(fā)白,一開口聲音都是啞的:“祖母,先傳晚膳吧?!?br>
跑了一天,他都餓壞了。
等陸爭流吃飽了飯,老夫人才問:“今天出去,為慶哥兒請到老師沒有?”
陸爭流覺得難堪:“我今日去,只見到了其中三位?!?br>
陸老夫人連忙問:“另兩個呢?”
陸爭流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門房說武定侯沒有下帖子,主人恰好不在家。我看到他們家的馬車明明還在家中。壓根就是不肯見我?!?br>
陸老夫人啞然,竟這般明著就不給他武定侯世子面子!
她怒拍桌子道:“欺人太甚!”
陸爭流出京七年,在軍營里不說多有威望,但正經(jīng)請封過世子的人,身份擺在那兒,從沒受過這種輕慢。
這還是頭一遭。
滋味兒十分難受。
“祖母,您和父親、母親這些年在京中,和他們打起交道,也這樣受辱?”
陸老夫人想說她早就習慣了,那些文官家里的人,一向看不起他們武將世家。
何況陸家早就式微,但凡有點家底的,那都敢蹬鼻子上臉了。
一開口,千言萬語化成一句嘆息:“哎……還好大小事,有云婉在前面擋著。”
這幾年,真虧了藺云婉。
陸爭流心里生出一絲內(nèi)疚。
陸老夫人又問道:“見到的那三個,怎么說?可愿意過府來給兩個哥兒開蒙?”
陸爭流搖搖頭,說:“雖然見到了三位先生,其中有兩位都當場婉拒了?!?br>
“剩下的那個呢?”
陸爭流想到那副讀書人的嘴臉,說:“不提也罷?!?br>
陸老夫人了然,頗有些沮喪:“也就是說,五位老師,一位都不肯到武定侯來?”
陸爭流用沉默回答。
祖孫兩人,心里都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爭強了,藺云婉提出讓藺氏族人去幫忙請老師,就該一口答應了的。
“要不……”
重孫子念書的事情上,陸老夫人還是不矯情的,既然陸家請不到好老師,就讓藺云婉請她娘家人出面幫忙算了。
也就是這一次而已。
陸爭流覺得不可,道:“祖母,已經(jīng)回絕過她,算了吧?!?br>
陸老夫人堅持還是要再試試,她吩咐嚴媽媽:“你親自去請世子夫人過來?!?br>
嚴媽媽去的時候,藺云婉都準備安寢了。
萍葉出來小聲道:“媽媽,要是沒有急事,趕明兒再說吧!”
世子夫人跟前的丫頭,嚴媽媽還是給些面子的,好言好語道:“要不是急事,老夫人也不會派我來跑一趟。辛苦姑娘,趕緊進去通傳一聲?!?br>
萍葉只好去了。
嚴媽媽心里卻有些不舒服,她可是老夫人跟前的老人,連藺云婉都對她敬著三分,這丫鬟怎么這么沒眼色,她的話竟都敢推三阻四。
“嚴媽媽?!?br>
“夫人?!?br>
藺云婉換了衣裳出來,嚴媽媽在路上大概說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聽得眉頭一蹙。
這個結果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一進與壽堂廳里,老夫人也是一臉愁容,藺云婉直接問陸爭流:“張逢安張先生,也沒有答應嗎?”
張逢安算是她推薦的人里面,不那么看重家世,更看重學生資質(zhì)的人。
在沒見到學生之前,他應該不會那么快拒絕陸家才是。
“張先生說要去別省旅居,我去的時候,他家里正在收拾東西?!?br>
提起張逢安,陸爭流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五位老師里面,張逢安不是最出名的一位,卻比較好說話,雖看得出他身上讀書人的毛病,倒還算尊重人。
也是陸爭流目前最想結交的一位。
只是可惜,人就要離京了。
陸老夫人臉色沉郁,心里暗暗哀嘆著。
陸家最有可能請到的人都正好要出京。
怪只能怪,陸家自己把事情弄得難辦了。
聽到老夫人問她:“云婉,你看,要不讓藺家再……”
藺云婉一口回絕:“不成?!?br>
陸老夫人臉色當時就難看了。
藺云婉還是不管,有話直說:“今日世子親自去請那五位先生,最遲明日消息就會傳出去。既然他們已經(jīng)拒了陸家,藺家再去一趟,他們?nèi)羰谴饝?,不是明著告訴世人——我就是瞧不起武定侯府,瞧不起侯爵的門第。他們雖不想和勛爵府邸打交道,但也不代表他們就要故意得罪陸家?!?br>
心里瞧不起,和公然打臉,那是兩回事。
文官清流雖然自詡身份些,可并不傻,不至于刻意得罪一幫武將,他們也怕,萬一哪天出門被人套麻袋揍了,都不知道是哪個粗蠻莽夫出的手。
陸老夫人著實惱火,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到底怎么辦才行?
孩子進學的事,可真叫人無能為力。
“云婉?!?br>
陸老夫人最后還是向藺云婉詢問。
藺云婉誠心道:“請名師,自然要費些功夫的,世子還是耐心再試試吧?!?br>
試試?
說得輕巧。
陸爭流想到那些人,和他們府里那些下人的嘴臉,臉色鐵青。
陸老夫人也不想重孫子再去受氣,就問:“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藺云婉淡淡道:“法子多得是。比如,換些尋常老師來教。陸家是武將世家,想走文官的路子,本來就比旁人阻力大得多,再說得通透些,以陸家的家底,其實兩個哥兒也不是非讀書不可?!?br>
“那不行,必須要讀書!”
“現(xiàn)在這太平世道,朝廷一切由文官把持,說粗鄙些,武將放個屁還要經(jīng)由文官同意。陸家子弟不讀書有什么出頭之路?”
她兒子就是最好的例子,半生都奉獻在軍營里,只因犯了一點錯誤,陸家差點被褫奪了爵位。
她甚至都后悔,沒讓陸爭流從小就開始讀書走科舉之路,慶哥兒絕對不能再走他爹和他祖父的老路。
想到了家里的處境,陸爭流心里也被激起了狠勁兒。
慶哥兒不止要好好讀書,還得跟著名師,走得更高更遠才行!
“祖母,我明日繼續(xù)去登門拜訪。人總有弱點?!?br>
有弱點,就有突破口。
陸爭流走了之后,藺云婉也走了。
回到垂絲堂,想到陸爭流臉上的堅決,和陸老夫人臉上的希冀,藺云婉覺得可笑。
他們根本不明白,那些讀書人恃才傲物,視錢財為糞土,與粗鄙武將涇渭分明。
覺得這樣子便是高風亮節(jié)有風骨。
雖她并不認為,這樣就算得上高潔,不過陸爭流想頂著武定侯府的名頭去打動他們,門都沒有。
“卓少爺又吐了!”
戲臺子下,陸佳的兒子卓哥兒剛吃了幾顆花生,喝了一盅奶,上吐下瀉,臉色都變了。
他來京城幾天,因為水土不服,一直病懨懨的,今天剛好一些,這會兒又犯了病。
陸佳連忙過來呵斥兒子的乳母:“你怎么照顧孩子的!怎么能讓他喝奶?”
乳母抱著哥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夫人,奶是丫頭送上來的,我一錯眼沒看到,少爺就喝了?!?br>
“誰讓丫鬟放的奶!”
陸佳氣不過,瞪了周圍的陸家丫頭一眼。
大家都不敢說話,這奶是每個人桌上都有的,又沒有人知道卓哥兒不能喝奶,自己的乳母不看緊孩子,還怪到別人府里的丫頭來了,真是稀奇。
藺云婉走過來,說:“先把孩子送到房里去,請了大夫來看看。多耽擱一刻,哥兒就難受一刻?!庇址愿榔既~:“讓丫頭過來把地上收拾了?!?br>
“是?!?br>
萍葉索性親自去收拾。
陸家媽媽過來幫忙抱卓哥兒,夏老夫人和陸佳說:“只是吐奶,不大要緊,你安心坐下看戲?!逼鋵嵥睦镆彩翘蹖O子的,但畢竟是乳母失職,也不好為此鬧起來。
陸老夫人也說:“陸家胡同外面就有大夫坐堂,很快就來了?!?br>
陸佳心疼兒子,只好讓人趕緊抱了兒子去廂房,派了心腹跟過去。
她依舊要留在這里伺候婆婆,應酬妯娌、娘家人。
眼看著眾人又在看戲了,陸佳在藺云婉耳邊心有不甘地低聲說:“你沒養(yǎng)過自己的孩子,當然有許多事不知道,所以這次我不和你計較?!?br>
說的像是她很大方似的。
藺云婉淡淡一笑:“姑奶奶養(yǎng)的孩子多,自然什么都知道?!彼邮恢卸嗌賯€。
“你!”
戲子聲音嘹亮,把兩人說話聲遮掩了過去。
藺云婉臉色十分平靜,根本不管陸佳是不是在瞪自己。
她走到陸老夫人身邊坐下,繼續(xù)聽戲。
算著時辰,陸長弓也該見完了厲七老爺,陸爭流應該要帶著厲七老爺去藺家了吧。
“不知道母親的眼睛,還能不能治?!?br>
藺云婉心不在焉,低聲地和桃葉說話。
桃葉俯身道:“興許能的,不都說厲七老爺厲害嗎?!?br>
夸贊厲七老爺?shù)脑?,是陸佳說的,她難免會夸大自己夫家的人。
藺云婉不敢全信。
正說著,袁媽媽從發(fā)二門上來了,匆匆忙忙走到藺云婉身邊,行了禮,小聲說:“夫人!世子不見了。前院管事一直讓人到后院來找,找了兩遍都找不到?!?br>
“不見了?”
藺云婉覺得荒唐,什么叫不見了!
她皺著眉說:“先別管世子,讓前院管事直接帶厲七老爺去藺家?!?br>
袁媽媽臉色復雜地說:“夫人,來不及了。厲七老爺已經(jīng)等不及,先走了?!?br>
藺云婉臉一沉。
桃葉在旁邊都聽傻了,怎么回事!世子是怎么辦事的!怎么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陸佳看到這邊有情況,正好戲臺上剛唱完一出,靜了一會兒。
她高聲問道:“弟妹,出了什么錯漏?你臉色怎么這樣了?”
眾人都看了過來。
陸老夫人和夏老夫人一起回頭,包括衛(wèi)氏都放下了手里的瓜子,看著藺云婉和袁媽媽,關心道:“怎么回事?”
藺云婉是不想說什么了。
陸老夫人心里本來就不安,便問袁媽媽:“怎么了?”
袁媽媽有些為難,這種事不好在親戚們面前說啊!
陸佳呵斥道:“老夫人問你話,還不說!我看你是當差當?shù)秘i油蒙了心!分不清究竟誰是主子了!”
她一個外嫁媳婦,原不該在娘家這樣。
不過藺云婉臉色難看,顯然出了大事,莫說陸佳了,夏老夫人都是好奇的。
陸老夫人放了茶盞,站起來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支支吾吾的?”
她看看袁媽媽,又看看藺云婉,覺得以藺云婉的能力,操辦這種小宴席根本不在話下。
能有什么錯漏?
袁媽媽忐忑地說:“不是宴席有什么錯漏,是、是世子不見了。”
“不見了?”
陸老夫人一臉茫然,這么大的人還能不見了?
“世子不知去了哪里。厲七老爺?shù)劝胩觳灰娛雷樱呀?jīng)……”袁媽媽越說聲音越低:“已經(jīng)先走了……”
陸老夫人和衛(wèi)氏臉色頓時黑了。
陸爭流是分不清輕重嗎?這個時候,有什么事比他岳母的眼疾還重要?
眾人默然,難怪藺云婉臉色不好,早就聽說世子陸爭流冷落嫡妻,還以為只是傳聞……
陸老夫人連忙為陸爭流找補,催著袁媽媽:“人肯定剛走不久,還不去把厲七老爺追回來!”
“別追了。”
夏老夫人無可奈何地站出來說:“老夫人,我這個弟弟倔牛一樣,說要走就不會再回頭了。而且……我弟弟這回要看診的病人,耽擱不得。今天就算了吧?!?br>
藺云婉忍著怒氣,恭恭敬敬地問:“老夫人,不知舅父近日還有沒有空再走一趟?”
她說:“若是有空,我寫信讓我親弟弟去接舅父過府。”
夏老夫人和顏悅色地說:“我再派人去和他說說,一個兩個時辰功夫,總還是擠得出來的。不過你母親可得等幾天了?!?br>
“到時候我讓他直接跟著你弟弟去藺家,就……不必來陸家再去你娘家那么麻煩了?!?br>
“多謝老夫人?!?br>
藺云婉十分的真誠。
陸老夫人和衛(wèi)氏站在那里,面子實在掛不住。當年陸家是怎么保住爵位的,陸家就對待藺氏女兒?
陸佳心虛地過來安慰陸老夫人:“祖母,您坐下看戲吧?!?br>
陸老夫人坐下了,卻推開了她的手。
連衛(wèi)氏那么粗心的人,都白了陸佳一眼。
都怪她多嘴!
臺上的戲又唱到激烈處,藺云婉的臉色卻平淡如水,陸爭流應該要在葛寶兒那兒吧。
“了不得!大少爺和二少爺打起來了!”
婆子嚇得大驚失色,從外面跑進院子,連滾帶爬地進來大聲喊著:“老夫人,太太,奶奶,大少爺和二少爺打得見血了!”
今天這臺戲是沒法看了。
陸老夫人直接讓唱戲的都停下了,問那婆子:“把人分開了沒有!二少爺傷著哪里了?誰準長弓和慶哥兒動手的?!”
這心眼偏的!
藺云婉走過去問婆子:“他們是在哪里打起來?”
婆子往身后指了指,就在抄手游廊外面呢,打得不可開交。
陸老夫人緊繃著臉,親手去翻看那些宣紙。
該說不說,有的人還真就是有天賦,單單是一條橫線,都畫得很有美感,而且一張張宣紙翻下去,幾乎是眼睛看得見的進步。
她囁嚅著,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藺云婉又淡淡地道:“老夫人再看看慶哥兒寫的作業(yè)?!?br>
陸老夫人當然也得翻一翻……
寥寥不到十張,也眼睛看得見的不同——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畫出來的橫線。大年紀小廝寫的東西,怎么可能和孩子一樣呢。
慶哥兒居然讓小廝代寫作業(yè)!
“老師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長弓寫得好,是他應得的結果。要是慶哥兒也能寫得和長弓一樣好……如此天賦,該讓他做我的老師。”
藺云婉明艷的眼眸,波平浪靜。
陸老夫人卻感覺到了一種嘲諷。
她的氣焰短了一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你也不該累病了慶哥兒,他畢竟只是一個孩子?!?br>
藺云婉覺得可笑:“才寫這么點兒作業(yè)就累病了?真是聞所未聞!”
二門上的婆子正好過來傳話:“老夫人,大夫已為慶少爺把完了脈象?!?br>
“他怎么樣了?”
陸老夫人心里一緊。
葛寶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婆子支支吾吾:“慶少爺他、他……”
陸老夫人不耐道:“你快說,他怎么樣了!要不要緊?是累病了還是受了風寒風熱?”
“回老夫人,慶少爺他沒病。大夫說的,不是奴婢說的!”
婆子說完都覺得汗顏。
陸家一聽說慶少爺生病,前院后院忙亂成什么樣子,請了五個大夫過來看診,結果他卻是裝病!
眾人都無言了。
“那他的小廝怎么說他是累病的?”
陸老夫人皺著眉頭,完全想不通,區(qū)區(qū)一個小廝,還敢欺騙她不成?
婆子提了小廝過來,小廝兩股戰(zhàn)戰(zhàn)地回話:“老、老夫人,是慶少爺自己這么說的……小的就是……就是……”就是照著慶少爺?shù)脑捇兀睦镏缿c少爺是真病還是假病啊。
老夫人臉色鐵青。
躲懶裝病,還冤到嫡母身上。
她的兒子和孫子,從來沒有哪個像這樣子!就是庶子也沒有這么頑劣的。
葛寶兒以前到底是怎么教慶哥兒的?怎么把他教成了這個樣子!
聽到這里,葛寶兒實在沉不住氣了。
好個厲害的主母,說來說去,居然全是在說慶哥兒一個小孩子的不是!
她藺云婉竟一點錯都沒有?
明明慶哥兒以前在鄉(xiāng)下讀書的時候,表現(xiàn)十分卓越,偏偏到藺云婉手底下就變了不成?
葛寶兒上前一步,道:“學生本就各有不同,年紀小的學生性格頑皮,那也不算什么。我倒是曾聽人說過,教不同的學生要用不同的方法,只要老師肯上心,就沒有教不好的學生?!?br>
說穿了就是藺云婉不肯盡心教罷了。
這個鄉(xiāng)下女子,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
堂堂侯府的主母,哪里輪得到她一個外人來指責?
屋里的下人們都詫異地看著葛寶兒。
陸老夫人雖然也不喜歡葛寶兒這時候出頭,可葛寶兒卻說出了她的心里話。
藺云婉微勾著唇角笑了。
這就按捺不住了?
她甚至還沒有在他們母子身上用什么手段!
藺云婉問得頗為好奇:“表姑娘待嫁之身,又沒有兄弟姐妹,倒是頗通教養(yǎng)孩子的事,不知從何處耳濡目染?”
“我……我……”
葛寶兒抿了抿唇,不知所措。
陸老夫人黑著臉責備了一句:“這哪有你說話的份,退下去!”
桃葉:“夫人,成事了。世子昨晚睡在了雨杏閣?!?br>
藺云婉點點頭,一點不覺得意外。
陸爭流哪會有心上人呢?
“竹青要過來請安的,你給她備一份禮吧,去拿一支釵?!?br>
桃葉去她的妝奩最下層,挑了一支釵。
竹青果然很早就過來請安,藺云婉把釵賞給了她,親手為她簪上,說:“以后就好好服侍世子,不用常常過來請安了。少爺在我這里讀書,你現(xiàn)在是正經(jīng)的姨娘,要避嫌?!?br>
“妾身知道,不過妾身……”一切來得太快,太順利,她還有點不安。
竹青說:“妾身想要一碗避子湯。”
藺云婉淡笑著說:“我說過的,不用。除非你自己不想生。”
她怎么會不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呢!
竹青說:“謝夫人開恩!”
不過今天還是要服侍夫人的,她在旁邊伺候藺云婉用早膳。
“夫人……”
竹青欲言又止。
藺云婉抬眸問她:“怎么了?”
竹青笑著說:“就是覺得妾身以前太愚鈍,竟然會頂撞夫人?!?br>
“妾身回府了才到看,夫人您治家有道?!?br>
她低了低頭,還說:“夫人您心胸寬廣,為人通透,相貌又美麗,妾身夸大說您一句天下無雙也不過分?!?br>
“妾身想不通,當時怎么會心高氣傲地覺得,能比得過您呢……”
藺云婉淡淡一笑:“就算真的舉世無雙,又有什么用呢。還不是困在一方小小的宅院里。”
竹青一愣,很不理解:“夫人,武定侯府可不算小。”
藺云婉不再解釋了。
小半個月過去,天氣越來越炎熱。
藺云婉吩咐廚房里熬了綠豆湯、酸梅湯送往各處。
“長弓,你也學累了,休息五日吧。是真的休息,回了前院也不要偷偷用功了,記得我的話……”
“要勞逸結合。兒子記得?!标戦L弓抿唇笑著。
藺云婉假裝瞪著他說:“嫌我啰嗦了?”
陸長弓摸摸鼻子:“兒子不敢?!庇稚斐鍪?,說:“母親要是覺得兒子不乖,大可以打兒子掌心?!?br>
藺云婉“打”了他一下——用一雙鞋子。
陸長弓又驚又喜:“母親,這是您做的?”
藺云婉點頭:“夏日的鞋,底子薄鞋,秋冬的靴子我可沒功夫給你做的?!?br>
陸長弓小心收起來,和她一起去給老夫人、衛(wèi)氏請安。
路上碰到了慶哥兒。
“母親,大哥?!?br>
張逢安教了一段日子,他倒是老實了很多,眼神不亂瞟,人都穩(wěn)重了似的。
藺云婉還看到,他的掌心紅腫,仿佛傷痕一直未消下去。
張逢安還是說一不二,說揍就揍,一點都不手軟。
“弟弟?!?br>
陸長弓也瞥了一眼慶哥兒的掌心。
慶哥兒趕緊把手心收起來,不讓他們看到。
藺云婉:“走吧。太陽大,都別站著了。”
一起去了與壽堂。
慶哥兒在老夫人面前都乖巧了很多,等到要回前院去學習的時候,還特地跟每一個人都告辭,包括陸長弓。
陸老夫人都贊不絕口:“張先生果然是個會教孩子的,慶哥兒和之前真是不一樣了。”
藺云婉也說是。
但更讓她覺得可笑的是,慶哥兒比前世更尊重她。
“外面的蟬真是吵死了?!?br>
陸老夫人煩不過,眉頭擰著。
嚴媽媽說這就讓人去處理。
藺云婉帶著竹青、陸長弓準備告退,竹青起來的時候,忽然覺得惡心。
“嘔……”
“嘔……”
竹青沖了出去,怕弄臟了老夫人的屋子。
陸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有點語無倫次:“這,這……”
嚴媽媽也猜:“莫不是有喜了?”
這才多久,沒有這么快吧!
竹青緩過來,擦干凈嘴角說:“老夫人,妾身沒事,可能是最近把腸胃吃嬌氣了。”
第十三章
“什么!她……夫人來教慶哥兒念書?”
聽說自己兒子的老師從名師變成了藺云婉,葛寶兒手里的帕子都要擰爛了。
她委婉地問:“之前不是說好了到外面去請名師嗎?怎的忽然變了?”
陸爭流告訴她:“勛爵府邸,請名師艱難?!?br>
至于怎么個艱難,沒有詳細說給葛寶兒聽。
她不需要知道,他也不想讓她知道。
葛寶兒抿了抿唇。
她來武定侯府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說跟著老太太日子是過得寡淡了些,可就是這種寡淡,也是她以前想象不到的潑天富貴。
陸家怎么會連一位名師都請不到?
“夫人平常管著這么大的一個侯府,還要再教兩個孩子念書,我只怕……夫人會不會忙不過來?”
陸爭流看了她一眼,沉聲說:“是我和祖母極力央求,她才答應教慶哥兒?!?br>
葛寶兒覺得不可思議。
陸家怎么會讓藺云婉來教慶哥兒呢?
她難道能比名師還教得好?
知道葛寶兒不懂這些,陸爭流耐著性子,簡單解釋了兩句:“云婉寫得一手好字,從小熟讀四書五經(jīng)。做學問不比科舉入仕的男人差。這點你不用太擔心?!?br>
葛寶兒確實不懂。
但她知道,再說下去,他可能沒耐心了。
她扯了個笑出來:“世子,我不疑心夫人的學問。退一步說,我即便不明白夫人的厲害,我也信你和老夫人不會拿慶哥兒的前途開玩笑?!?br>
“嗯。”
兩人身在與壽堂的小佛堂里,一尊十五寸高的觀自在菩薩立在佛堂里。
一尊青銅的香爐,滿爐的香灰里面,三根燒盡的線香。
這般清凈隱秘的地方,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他是她的青梅竹馬,和她有一個可愛聰明的兒子。
葛寶兒低下頭,羞澀地勾了勾陸爭流的袖子。
這讓陸爭流一下子想起了他們小時候在澧陽的時候,田野里,山林里,朝陽夕陽下,她就是這副模樣。
只不過,他這幾天心力憔悴,唯獨今日了結兒子開蒙的事,才略輕松一些,但也確實累了。
他語氣很溫和:“老夫人一會兒會安排慶哥兒過來見你。”
“真的嗎?”
“真的。你跟慶哥兒好好聚一聚,我先回去了?!?br>
“阿正哥……”
葛寶兒的心情忽上忽下,依依不舍地看著陸爭流離開。
不多時,慶哥兒確實過來給老夫人請安。
母子倆在老夫人的上房里面相擁,陸老夫人到佛堂去上香,只留了嚴媽媽守在上房門口,稍微聽一下他們母子的對話。
多日未見,葛寶兒喜極而泣,最關心的,當然是兒子身體好不好。
“讓娘看看?!?br>
她捧著兒子的臉,仔細端詳,笑著說:“慶哥兒,你比以前長胖了,白了?!?br>
慶哥兒笑嘻嘻的。
葛寶兒開心過后,問慶哥兒:“在府里過得好不好?”
慶哥兒重重地點頭,提起前院的事,眉飛色舞。
前院的管事小廝們,都會看臉色,明知道老夫人和世子都疼愛小少爺,十分寵他。
他年紀小,一群人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還陪著他玩兒,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對一個孩子來說,這樣的日子,再快活也沒有了。
“你高興,娘也高興?!?br>
這一瞬間,葛寶兒覺得回到陸爭流身邊,值了。
窗外有一道人影,在燭火下很明顯。
葛寶兒認得出來,那是嚴媽媽。
所以她偷偷地在慶哥兒耳邊問及藺云婉。
慶哥兒頓時眉眼耷拉。
葛寶兒心都墜到冰窟,慌張地問:“夫人欺負你了?”
慶哥兒搖搖頭。
他心里清楚,好像那也不叫欺負。
“寶兒姑娘,老夫人禮完佛要回來了?!?br>
嚴媽媽在外面催。
葛寶兒應了一聲,沒多久,老夫人和嚴媽媽一起進來,她也得回自己的院子了。
她在廂房里輾轉反側。
藺云婉雖不知道慶哥兒真實身份,可她對慶哥兒的第一印象畢竟不好。
更叫人憂心的是,藺云婉真的能教好慶哥兒嗎?
不管怎么樣,她絕不會坐以待斃。
第二日,葛寶兒依然早起,給陸老夫人做早膳。
她手藝確實好,從前能靠這一手廚藝,養(yǎng)活自己和兒子,拿到老夫人跟前也是夠看的。
“吃慣了府里重料的,偶爾吃一吃這些清淡的,胃里、心里倒還舒服了些?!?br>
陸老夫人吃好了,心情也好,隨口夸了葛寶兒一句。
葛寶兒抿唇笑了笑:“您要是喜歡,寶兒以后每天都給您做?!?br>
她本來就誠心侍奉老夫人,這也算得到了回饋,發(fā)自內(nèi)心地高興。
陸老夫人移步到另一處坐,手里拿著一串佛珠,心卻不靜,不由自主抬頭,朝垂絲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喃喃道:“這時候兩個哥兒都已經(jīng)過去了吧……”
嚴媽媽看了一眼時辰,說:“都過去快兩刻鐘了。”
葛寶兒也很緊張。
她送了茶進來,和陸老夫人說:“想必夫人會一視同仁的。您喝茶?!?br>
陸老夫人望著她,接了茶,淡淡地道:“你真這么想?”
“真的?!?br>
陸老夫人審視著她。
葛寶兒低頭不語,戴著面紗,安靜垂首立在一旁。
垂絲堂收拾了一間廂房出來,給兩人當做上課的地方。
里面紗簾飄逸,窗外綠竹幽幽,隱隱散發(fā)出墨香。
今天是上課的第一天,藺云婉并沒有和他們講太復雜的東西,不過是帶著他們認一認筆墨紙硯。
“湖筆、徽墨、宣紙、端硯?!?br>
這些是最出名的文房四寶。
“科舉場上雖然只允許學子們寫‘館閣體’,但想寫好字,必要五體兼修。篆書、隸書、楷書、行書、草書,都要學一學。”
這是基本的寫字知識。
藺云婉聲音沉靜溫和,說起話,不緊不慢。
陸長弓聽得十分認真,哪怕他很困。
想著第一日來夫人跟前上課,他們兩個昨晚上都沒睡好,按時過來了,卻是哈切連天。
慶哥兒眼里憋出了眼淚。
“今日就到這里?!?br>
藺云婉猜到他們困的原因,無意為難,提前結束了第一堂課。
陸長弓和慶哥兒同時起來,向她作揖。
“萍葉,桃葉?!?br>
兩個丫鬟拿著案盤過來。
藺云婉說:“這是送你們的開蒙禮?!?br>
兩人眼睛放光。
丫鬟們把東西放他們面前,兩件物事,一件用粽子做法做出來的毛筆,一塊雕了鴻鵠的玉佩。
“這筆粽,諧音‘必中’,預祝你們二人日后科舉必定取中,也希望你們?nèi)蘸笮挠续欩]之志?!?br>
慶哥兒一臉好奇,立刻把筆粽拿起來看。
真新鮮,可從來沒見過呢!
而且他五歲在鄉(xiāng)下開蒙的時候,可沒有什么開蒙禮,娘親和老師都沒送他開蒙禮物。
“鴻鵠之志……”
陸長弓拿起玉佩,雙手捧著。
他恭恭敬敬地和藺云婉說:“謝謝母親,兒子牢記于心?!?br>
藺云婉朝他輕輕頷首。
陸長弓回去之后,自己用繩子把玉佩串了起來,佩戴在身上。筆粽沒舍得吃,供在了房里。
慶哥兒淘氣,午膳不吃,跑去與壽堂里玩兒。
老夫人正在歇息。
葛寶兒到碧紗櫥里找到慶哥兒。
慶哥兒把筆粽拿出來,嘻嘻一笑:“娘,你猜,這是什么?!?br>
葛寶兒一笑:“這不是一支筆嗎?”
慶哥兒搖頭:“是粽子,娘,是母親給我的開蒙禮呢?!?br>
母親?他都叫得這樣順口了!
見兒子立刻要剝開粽子吃。
葛寶兒連忙按住他的手,說:“別吃!”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粽子,做個新鮮樣子就能討她兒子的喜歡了嗎?
慶哥兒一愣。
葛寶兒很有自信地說:“娘給你做比這個更好玩兒,更好吃的,這個不要?!?br>
慶哥兒雖然惋惜,還是把筆粽扔了。
他不敢扔與壽堂,扔在了回前院的路上,被管事?lián)斓剿偷搅岁憼幜髅媲啊?br>
“世子,筆粽——必中,多好的意頭啊。不知道哪位少爺竟扔了?!?br>
陸爭流轉頭去前院。
這還是他第一次去兒子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