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司機(jī)身上得了一種皮膚病,看著比較嚇人,但人居然還挺憨厚的,賠了錢后語氣又變得親切了:“不不不,大兄弟,把你嚇壞了真不好意思。”
聲音又變得機(jī)械化。
鄭曲知抽了抽嘴角,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不過我就是想問,你前座上放著的肉到底是什么鬼?”
司機(jī)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滯,只是幾秒又恢復(fù)如常:“豬肉,拿回家喂狗的?!?br>
鄭曲知點(diǎn)點(diǎn)頭,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外面,魏魘還沒走。
“啊呀,魏先生?!编嵡詠硎斓淖哌^去,瞇著眼睛直笑:“你看,這大半夜的,我那么好看一男人游蕩在街上多不安全,要不魏先生送佛送到西先把我送到酒店去?”
蔡亣磨了磨牙,正想罵句不要臉,就聽見先生低磁的嗓音。
“好。”魏魘點(diǎn)頭,彎腰上了車。
得到魏魘的應(yīng)允,鄭曲知朝蔡亣挑挑眉,滿臉的欠揍。
蔡亣的臉色一直不大好,見鄭曲知朝自己挑釁后,更是氣得磨牙。但奈何,先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送他去酒店,便只能忍著脾氣道:“鄭先生,請吧?!?br>
魏魘的車很獨(dú)特,車身盡是黑色,就連里面都是黑色的。坐在后車座半響,鄭曲知終是忍不住的開口:“魏先生,您這車這樣設(shè)計(jì)不會覺得看起來不大舒服嗎?”
“不會。”魏魘闔著眸子,語氣淡淡。
鄭曲知:“……”
車廂很長,也很寬闊。蔡亣坐在前面,鄭曲知跟魏魘坐在后車座,兩人之間隔了很長一段距離。
鄭曲知轉(zhuǎn)頭盯著魏魘看了半響,開口道:“魏先生,其實(shí)我今晚又遇見臟東西了?!?br>
“哈!”蔡亣一聽,整個人都樂了:“叫你舍不得那二十萬吧!”
鄭曲知不理蔡亣,開始敘述起今天晚上的事。
“洗澡的時候?”蔡亣笑得愈加歡快了:“說不定是個覬覦你美貌的粉絲呢,鄭先生,怎么還不給人家簽個名就跑出來了?。 ?br>
相比與蔡亣的幸災(zāi)樂禍,昏黑的車廂內(nèi),魏魘的表情看的不大真切。
“去鄭先生公寓?!避噹麅?nèi),魏魘的聲音有些低沉。
蔡亣的笑止住,詫異的看向先生。
怎么感覺先生不大高興???
“等等。”鄭曲知連忙出聲,“魏先生,我們還是先談一下價錢的問題吧?!?br>
要是去趟公寓又得來個二十萬,那他是真的要去賣腎了。
“嗯?!蔽呼|微怔后應(yīng)了一聲。
見魏魘肯搭理自己,鄭曲知有了些底氣,繼續(xù)道:“二十萬實(shí)在貴了些,但好歹是關(guān)乎性命的事,錢還是要給的。但您說我陰氣太重,易招臟東西,要是我遇一次請您一次,我還不得傾家蕩產(chǎn)?。Π??”
鄭曲知雖然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他也不是傻。這要是個死循環(huán),他還不真得把自己抵給魏魘了,賣身的事他才不干。
車廂里安靜了半響,只聽見外面颯颯的風(fēng)聲。
“你想如何?”魏魘的聲音依舊淡定。
“你告訴我個解決的法子,別說是二十萬,就是兩百萬我砸鍋賣鐵都給您湊出來!”鄭曲知說的義正言辭。
“解決的法子么……”黑暗中,魏魘唇角微勾,“已經(jīng)告訴你了。”
“告訴我了?什么時候?”鄭曲知皺眉,在大腦里仔細(xì)回憶著魏魘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把你抵給我?!蔽呼|道。
一道突兀的吸氣聲響起。
蔡亣捂住嘴,他他他他他他……他聽見了什么?
“大哥,老子賣藝不賣身?!编嵡赃吪擦伺玻次呼|的表情瞬間變了。
“你覺得剛剛那個司機(jī)如何?”魏魘突然轉(zhuǎn)開話題。
“司機(jī)……雖然長的惡心了點(diǎn),但是個實(shí)在人。”鄭曲知點(diǎn)評道,雖然賠了點(diǎn)錢,至少沒纏著他。
“實(shí)在人?”魏魘偏頭看向窗外,眸底蘊(yùn)著意味不明的情緒,聲音平緩:“我們生活的世界中有種怪物叫腐人,鄭曲知,你知道為什么叫腐人嗎?”
被突然灌輸不科學(xué)的知識,還被突然點(diǎn)名,鄭曲知表示有點(diǎn)懵逼。
“先生,那個司機(jī)是腐人?”前座的蔡亣卻是變了臉色。
“什么是腐人?”鄭曲知眼皮跳了跳。
“腐人,顧名思義便是腐爛的人。腐人要想在陽光下活下去,就必須生吃腐肉。而那腐肉則必須是新鮮的,所以腐人要么在事故多發(fā)地出現(xiàn),要么在停尸間出現(xiàn)。”蔡亣解釋。
鄭曲知額上不斷冒汗,“呵呵,你可真會開玩笑,腐肉又怎么會是新鮮的呢?”
“腐人自然有辦法讓新鮮的尸體腐爛?!蔽呼|淡淡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聞一下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有股腐臭味。”
鄭曲知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嗅到那股揮之不去的淡淡的腐臭味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腐人喜歡在自己食物上做標(biāo)記?!蔽呼|看向鄭曲知,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你被他看上了?!?br>
鄭曲知默了默,不聲不響的往魏魘那邊挪了挪,“大哥,還需要暖床的嗎?”
蔡亣:“你離我們家先生遠(yuǎn)點(diǎn)!”
鄭曲知看了眼魏魘,見他神色淡淡沒有排斥,便朝蔡亣挑挑眉:“哎,你家先生都沒說話,你說個屁啊!”
蔡亣噎住,恨恨的瞪了眼鄭曲知不再說話了。
“先生,到了。”前面一直默默開車的人突然回頭道。
“齊麁,你也下車?!毕萝嚽?,魏魘朝前面的人道。
喚作齊麁的男人立馬咧開了嘴,笑著應(yīng)了句:“好嘞!”
下車的鄭曲知滿臉復(fù)雜的盯著魏魘,欲言又止。
“怎么?”察覺到鄭曲知的視線,魏魘凝眉。
“魏先生肯定很有錢吧?”鄭曲知唏噓,“連手下取個名字都要叫財大氣粗?!?br>
魏魘:“……”
“去你的!你爺爺?shù)拿质怯H爸親媽取的!我跟齊麁那混蛋也不熟!別瞎幾把起勁給我們拉CP!”蔡亣立馬怒了。
“誰給你們拉CP了?你該不會是心虛吧?”鄭曲知嘴欠,說著就不想停下來,“哎,看你那慫包樣就是暗戀人家吧?可惜人家是鋼鐵直男,傷心了吧?難過了吧?”
說著,鄭曲知把視線放在那個叫齊麁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