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執(zhí)自然不可能聽到左樂的心聲,他覺得少年看自己的目光里滿滿都是傾慕與信任。
這種目光真是讓人覺得滿足又惡心。
顧執(zhí)微微蹙眉,洗漱完畢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并反鎖上了門。
男人一走,屋里的空氣好像都自由了許多。
左樂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一瘸一拐地慢慢挪進了洗手間。
衣裳沾染了血污,已經(jīng)粘在了皮膚上,脫下來的時候很不容易。
如果不是因為系統(tǒng)適時開啟了止痛功能,左樂光是脫個衣服都能疼得死去活來。
左樂把又臟又破的衣裳扔進了垃圾桶里。
洗完澡后,他就沒衣裳穿了。
左樂光著身子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一面用潔白的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面走向了衣柜。
柜子里的衣裳非黑即白,就沒有其他的顏色。
真是個無趣的男人。
左樂取了一件白襯衫出來。
穿在身上就像一條短款的連衣裙,正好能把整個臀部都包住。
長長的袖子已經(jīng)完全擋住了手,就像唱大戲的水袖一樣。
左樂把袖子挽到了胳膊肘,心說顧執(zhí)可真高大,這人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竟然能大這么多。
柜門上貼著鏡子,左樂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這副身體很纖弱,典型的營養(yǎng)不良。
皮膚很白,是那種常年宅在家里曬不到太陽的病態(tài)白。
模樣充其量只能算清秀,但好好打扮一下也能勉強夠到美男的門檻。
左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丫子,屋里連一雙多余的拖鞋都沒有,自己只能光著腳走來走去。
他想通知顧執(zhí)給他買一雙鞋回來,當然,也只敢想想了。畢竟就顧執(zhí)現(xiàn)在的詭異態(tài)度,誰知道這人會做出什么回應(yīng)。
左樂百無聊賴地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兒,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屋里根本沒有電話,電腦竟是也沒有一臺。
這等同于說完全切斷了他與外面的聯(lián)系。
這與囚禁有什么區(qū)別呀?
左樂心慌意亂,他確乎自己就是碰上了一個變態(tài)。
男主壓根兒就不正常。
他就不明白男主關(guān)著他究竟是想干嘛。
左樂拿起床頭柜上散落著的香煙盒,抽出一根煙含在嘴里,接著拿起打火機點燃了。
深吸一口,再吐出。
肺里都浸染了尼古丁的味道,焦躁的情緒也隨之淡了幾分。
可他現(xiàn)在仍然急需透透氣,被人囚禁的恐慌讓他心驚肉跳。
左樂拉開落地窗,走到了陽臺上。
這是個露天陽臺,很寬敞。
一張白色的躺椅,旁邊是一張同色系的矮腳小桌子。
簡簡單單,卻簡單得過于詭異。
左樂嚴重懷疑顧執(zhí)沒有什么愛好,對生活品質(zhì)也沒有什么較高的需求。
左樂躺到了躺椅上,兩條腿交叉疊放。
他抽了口煙,感慨地說:“大順,顧執(zhí)就是個神經(jīng)病,我治不了他?!?br>
系統(tǒng)666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宿主,你喊我什么?”
“大順呀?!弊髽防硭斎坏氐溃傲箜?,這名字很配你。”
好土哦!
系統(tǒng)666很嫌棄,但還是默認了宿主對自己的稱呼。
畢竟,自己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引導宿主完成任務(wù)。
“宿主,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這個任務(wù)你肯定能完成的?!?br>
左樂嗤笑道:“你就會說這些假大空?!?br>
系統(tǒng)666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長地問道:“顧執(zhí)長得那么好看,宿主你就一點兒不心動嗎?”
左樂譏笑道:“我對變態(tài)沒興趣?!?br>
系統(tǒng)666循循善誘道:“再變態(tài)的人,心里也總有柔軟的地方。宿主如果讓顧執(zhí)愛上你,讓他體會一下愛情的美好滋味,他那一堆的心理毛病說不準就不治而愈了?!?br>
左樂對于美男向來有很大的興趣,只要不是特別難下手的,他都會去撩一撩。
如今聽系統(tǒng)這么一說,他又燃起了對顧執(zhí)的興趣。他緩緩吐出一個煙圈,輕笑道:“你這主意很不錯。”
傍晚時分,顧執(zhí)回來了。
他推門而入,沒看到本應(yīng)該縮在沙發(fā)上的少年。
顧執(zhí)眉頭微微蹙起,往前走了幾步,看到陽臺的躺椅上躺著一個人。
落地窗緊閉著,顧執(zhí)推開窗戶就一腳踏進了陽臺。
“顧先生,你回來啦~”
少年躺在躺椅上也沒起身,而是微微抬起上半身來看他。
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看著青春又干凈。
可手上卻又夾著一根煙,似乎透露出這人原本就桀驁不馴的事實。
身上穿著一件寬寬大大的襯衣,扣子也沒好好扣,胸膛露出了一大片,鎖骨都清晰可見。
好好一件襯衣竟是被穿成了裙子一般,襯衣下便是兩條又長又直的腿,白得近乎病態(tài)。
這般干凈中又透著誘惑的模樣,再配上被晚霞渲染得瑰麗的蒼穹,竟是像一幅名家手下的絕世油畫。
顧執(zhí)確認自己之前從未對男人感興趣,但他現(xiàn)在卻喉嚨莫名有些干,他有些窘迫地問道:“你怎么不穿褲子?”
左樂把男人的這些細微反應(yīng)都看在了眼里,暗道自己這一通撩撥還是挺有用的。
氛圍感很重要。
就像蒙娜麗莎明明長得那么普通,但《蒙娜麗莎的微笑》卻讓人覺得美,就是美在整幅畫的氛圍上。
自己如今這張臉雖然算不上出眾,但有了氛圍加成,也能營造出美男子的錯覺,對顧執(zhí)的視覺沖擊力自然就大了。
左樂清醒得很,他仍舊沒有起身,故意豎起膝蓋曲起了一條腿,大腿處的襯衣就順勢往下落,一直落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了小半面潔白的臀部。
可更多的春色卻是看不到了,這種半遮半露的模樣最是撩人。
顧執(zhí)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接著把眼睛轉(zhuǎn)向了一邊。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對男人不感興趣,但為什么現(xiàn)在竟然會覺得眼前這個小混混有些誘人。
左樂饒有興致地勾起了唇角,這個男人的反應(yīng)真有趣。
竟是轉(zhuǎn)開了眼。
這是想看又不敢看,還是說敢看但故意忍著?
左樂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男人,故意委屈巴巴地說:“顧先生的褲子都太長太大了,我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