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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quán)王全文小說

禮午 著

現(xiàn)代都市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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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藺云婉齊令珩   更新:2024-08-04 2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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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藺云婉齊令珩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quán)王全文小說》,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禮午”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今天安利的全新小說叫做《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quán)王》,是以藺云婉齊令珩為主要角色的,原創(chuàng)作者“禮午”,精彩內(nèi)容無彈窗版本簡述:”這聲“曾祖母”融化了老太太的心,也就不忍再說什么。罷了。七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只好委屈云婉再遲些時候回門。她悄悄叮囑陸爭流:“慶哥兒以后要在云婉跟前教養(yǎng),只當(dāng)是看在她將為慶哥兒辛勞一場的份上,今晚你親自去和云婉交代回門的事,別讓她心里有氣?!薄昂??!标憼幜髟敢庾鲂┍砻婀Ψ驈浹a(bǔ)些許藺云婉,維護(hù)她正室夫人的......

《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quán)王全文小說》精彩片段


第四章

“還快過來!都是你惹了云婉?!?br>
陸老夫人瞪了陸爭流一眼。

他走過來,給老夫人行禮:“祖母。”

陸老夫人想把兩人拉到一起去。

藺云婉后退了一步,態(tài)度疏離:“世子。”

一點(diǎn)都不買賬。

陸老夫人知道,這事不好交代了,她道:“不知道哪個混賬東西瞎傳的事情,既然說定了長弓是你的嫡子,怎么會變成你的養(yǎng)子。”

怕陸爭流沉不住氣,她看了他一眼,他臉色雖然冷淡,眼神卻很穩(wěn)重,沒有露餡兒。

她就安心地繼續(xù)安撫藺云婉:“長弓是你嫡子,放心吧,這點(diǎn)不會變了。”

外面有人進(jìn)來通傳:“老夫人,吉時快到了?!?br>
要去開宗祠過繼孩子了。

陸老夫人道:“好了,快別鬧了,一起去見祖宗。你們幾個沒眼色的丫頭,還不過來扶夫人過去?!?br>
藺云婉攥緊手心,自己走去的宗祠。

在陸家宗祠前,慶哥兒改名為陸長宗,和陸長弓一起,叫藺云婉和陸爭流為“父親”、“母親”。

武定侯和武定侯夫人衛(wèi)氏,則是兩人的“祖母”、“祖父”。

衛(wèi)氏待兩個孩子都很冷淡。

反正又不是親生的,她不像老夫人那么放在心上。

武定侯在戰(zhàn)場上丟了一條腿,僥幸活下來,接連中風(fēng)兩次,已經(jīng)神志不清,如今坐在輪椅上,咿咿呀呀說不出話來,口水流滿了衣襟。

孫子喊什么,他都沒反應(yīng)。

道士們在宗祠外面誦經(jīng)走步。

直到天黑了,藺云婉才回了自己住的垂絲堂。其他人也累了,能散的都散了。

陸老夫人回到與壽堂,特意留了陸爭流說話。

“長弓這孩子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若他爭氣得用,讓他成為慶哥兒的助力,將來最多給一份家財(cái)分出去單過就是。若他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孩子,處置干凈并不是什么難事。”

像他們這樣子的門戶,料理人的法子多得是,而且一點(diǎn)把柄都沒有。

陸爭流有些走神,但也猜到了祖母說的話。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祖母,既然家中事畢,孫兒想明日就去接寶兒回府。”

今天藺云婉發(fā)作起來,著實(shí)嚇到了陸老夫人。

她一口回絕了:“不行!”

又怕孫子鬧出什么事來,溫聲勸道:“接她進(jìn)府,不差這一日兩日的功夫。你七年都不在家,實(shí)在該陪云婉先回門一趟。”

陸爭流皺了眉頭。

不行——從小到大,他想做什么,都總是不行。

娶妻想娶個自己中意的也不行。

他冷聲道:“寶兒現(xiàn)在一個人留在外面,和慶哥兒母子分離,十分煎熬?;亻T隨時都行,我一定要先接了寶兒回來?!?br>
祖孫兩個誰都不肯讓步。

最后是慶哥兒來了,拉著陸老夫人的衣袖,眼淚嘩嘩地問:“我什么時候能見到我娘?曾祖母?!?br>
這聲“曾祖母”融化了老太太的心,也就不忍再說什么。

罷了。

七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只好委屈云婉再遲些時候回門。

她悄悄叮囑陸爭流:“慶哥兒以后要在云婉跟前教養(yǎng),只當(dāng)是看在她將為慶哥兒辛勞一場的份上,今晚你親自去和云婉交代回門的事,別讓她心里有氣。”

“好?!?br>
陸爭流愿意做些表面功夫彌補(bǔ)些許藺云婉,維護(hù)她正室夫人的臉面。

但也僅此而已。

她要是奢求別的,他會拒絕的。

娶藺云婉,畢竟不是他自愿。

垂絲堂。

陸爭流過去跟她直說:“祖母的一個侄孫女剛出了孝,家里沒有一個長輩照顧,祖母憐她孤苦,想讓我明日去接她過府。等我接了她回來,再同你回門?!?br>
說話的時候,卻一直看著藺云婉明艷的臉頰。

她臉色淡淡的,居然當(dāng)場就答應(yīng)了:“好?!?br>
陸爭流有些詫異。

還以為她多少會不高興,或有些受傷的模樣,卻一點(diǎn)都沒想到她會是這般風(fēng)輕云淡。

藺云婉抬眼,冷淡問道:“世子還有事?”

“……沒事?!?br>
藺云婉也很直接下了逐客令:“既無事,世子請回吧?!?br>
陸爭流也算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身份又貴重,從小養(yǎng)得心高氣傲。

還沒見哪個女子敢這樣對他甩臉子!

二話不說就走了。

藺云婉緊緊地攥住了手里的茶杯,暗暗切齒。

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早早一家團(tuán)聚,她自然要成全!

不光要成全,還要他們一家三口聚得光明正大,人盡皆知!

萍葉沒看出兩人的交鋒。

她只顧著抱怨道:“什么了不得的侄孫女,竟還要世子親自去接,連夫人回門都要往后推一推。”

桃葉則憂心道:“夫人,世子難得過來一趟……”

藺云婉明白她的憂慮,內(nèi)宅女子一生的依仗,不過是枕邊男人而已,沒有別路可走。

前一世她便是這般想,所以不論陸爭流怎么冷落她,她始終看在他是她丈夫的份上,主動與他求和,為武定侯府鞠躬盡瘁,照顧慶哥兒盡心盡力,將自己一生的心血都付諸于和他有關(guān)的事,結(jié)果卻落那般凄苦下場。

她斷不會再重蹈覆轍!

怎么過都是一輩子,她不會再將精力耗費(fèi)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藺云婉溫聲安撫丫鬟:“我能在夫家立足,靠的又不是夫婿?!?br>
萍葉很自豪地笑:“那當(dāng)然,夫人靠的是您自己。世子不在家的時候,您就能夠?yàn)樽约簰暌环蒹w面尊榮,這武定侯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哪個不敬重夫人?”

事實(shí)確實(shí)如此,目前是陸家離不開夫人,而不是夫人離不開陸家。

桃葉心里鎮(zhèn)定了許多。

次日,陸爭流出發(fā)去京外接人,藺云婉沒有去相送。

早上睡足了起來,丫鬟過來回稟:“夫人,二少爺昨夜歇在了老夫人院里,大少爺在前院?!?br>
“慶哥兒已經(jīng)宿在與壽堂了?”

“是?!?br>
陸長弓和陸長宗進(jìn)府之后,陸家一直沒正經(jīng)管他們。

藺云婉前世一直以為,慶哥兒性格活潑,為人機(jī)靈,很合老夫人的眼緣,這才受寵。她這個當(dāng)養(yǎng)母的還十分為養(yǎng)子高興。

如今才看明白,什么合眼緣,老夫人那是打心眼里疼自己嫡親的重孫,卻將她傻子一樣蒙在鼓里!

只怕慶哥兒被偏寵的日子,還在后頭。

“這些日子,長弓少爺在前院都在干什么?”

“回夫人,長弓少爺每天都清早起來練字?!?br>
藺云婉十分驚訝:“練字?”

小丫鬟道:“是。管事們給兩位少爺備了筆墨紙硯,長弓少爺已經(jīng)自己開始練上字,這會兒都練小半個時辰了。”

府里都是捧高踩低的主,慶哥兒這么快就得寵,底下的人不知道正怎么捧著他,哄著他,在這種落差下,陸長弓居然還能不動搖地堅(jiān)持練字。

“這孩子心性倒是堅(jiān)韌。”

藺云婉喃喃一句,不禁想起前世的事。

她挑陸長弓做養(yǎng)子,并非毫無緣由。

上輩子病入膏肓之后,掌家大權(quán)全都交了出去,身邊得力的人,也被清除干凈,她成了一個失勢的主母。

陸家雖讓她住在偏遠(yuǎn)清凈的大院落里,不過是份鮮花著景的體面而已,伺候的人早就不盡心,她在下人面前都說不上什么話了。

那時的陸長弓剛過弱冠的年紀(jì),沒讀過書,憑著一個陸姓,在陸家謀了個翻修花草樹木的差事,在她院子里也植了幾株寒梅,正好對著她的窗戶。

她知道那不是巧合。

身上疼得睡不著的時候,她便看著迎風(fēng)的寒梅,借著它的傲骨,一日日熬下去。

后來寒梅開敗,她也被陸爭流一家三口z活活氣死,再也不知道為她種梅花的孩子后來過得怎么樣了。

只當(dāng)是還前世幾株寒梅的情誼好了。

藺云婉去了一趟與壽堂。

陸老夫人早上得知陸爭流昨夜還是在前院過夜,覺得他太昏聵,臉色很難看,拉著藺云婉的手時,很快又改換了面容,和善地問:“云婉你剛說想去拜訪郭娘子?”

“是。從前她與我祖母頗有往來,孫媳婦在閨中的時候,也得過郭娘子指點(diǎn),娘子算是我的老師。聽聞老師身體欠安,我想去探望一下?!?br>
陸老夫人皺眉道:“可是我聽說那位郭娘子……好像終身未嫁?”

女子自梳不嫁,有違人倫綱常,為常理所不容。

甚至還有許多明面上說著不嫁的女子,背地里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像侯府這樣的人家,可不敢讓自家女眷和這種婦人來往。

藺云婉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淡淡道:“老師潔身自好,深居簡出,終身都在守護(hù)鉆研家祖留下來的書信,也偶爾指點(diǎn)官宦清流之家的女學(xué)生。雖然是未嫁之身,卻是忠孝高潔之人?!?br>
陸老夫人是勛爵人家出身,哪里懂得那些文人的事。

不過孫子總是這般冷待孫媳婦,她要是也過于嚴(yán)苛,難保藺云婉以后不生怨。偏偏她年紀(jì)大了,沒精力管家,兒媳婦衛(wèi)氏是個立不起來的人,陸家少不了藺云婉。

她松了口,笑道:“既是你老師,是該去探望?!边€吩咐人給了一份薄禮帶去。

藺云婉帶著仆婦,輕裝簡行出了武定侯府。

萍葉在馬車?yán)锛{悶地問:“夫人,郭娘子何時身體欠安了?”

藺云婉道:“沒有欠安?!?br>
萍葉一驚:“沒有?那咱們出府是……”

藺云婉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丈夫這般待我,難道我還要對他一心一意、忠貞不二嗎?”

萍葉更驚了,和桃葉兩人面面相覷。

“夫人,您、您想干什么?”

藺云婉只是閉目淺笑。

兩個丫鬟很快冷靜下來,她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不管夫人要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她們也得跟著,護(hù)著。


“怎么治?”


厲七老爺?shù)椭^忙活他的,嘴里還說著話:“能治,但不好治。你母親的眼睛壞的時間也太長了,不可能和以前一樣。最后能恢復(fù)成什么樣子,還要看你們的照顧?!?br>
“晚輩一定傾力照顧母親!”

藺云逸著急地說。

厲七老爺點(diǎn)著頭,道:“好好,是個孝順的。這幾味藥不好得,我先寫了,你按我的要求讓你家管事去收來?!?br>
藺云逸這邊一一應(yīng)了。

最后覺得冷待了陸爭流,送走了厲七老爺和陸爭流道歉:“失禮了……”

藺夫人站起來,摸索著走過來。

陸爭流一把扶住了她,藺夫人問:“是姑爺嗎?”

藺云逸一張嘴,陸爭流抬手打斷他,讓他先不要聲張,大夫才剛交代,夫人以后不能再流淚了,還是不要說陸家的事刺激她了。

藺云逸也沒說是,或者不是,只吩咐丫鬟先扶著藺夫人回去。

他親自送陸爭流離開。

陸爭流和他說:“要是缺藥,就派人去桓王府里取?!?br>
藺云逸嘴上說好,心里卻不想再麻煩王爺。

兩家畢竟沒有交情,父親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不好讓王爺幫太多忙。

送走了陸爭流,藺云逸著急忙慌地回書房去給藺云婉回一封信。

“母親的眼睛能治了,長姐聽了一定很高興!”

寫好信,他讓小廝趕緊送去武定侯府。

厲七老爺也坐上那輛裝滿了酒的馬車?yán)?,急忙趕著回去洗澡喝酒,還打發(fā)了人去和夏老夫人說,不用再叫人來,他已經(jīng)為藺夫人看過眼睛了。

藺云婉很快就收到了弟弟的信。

桃葉也看完,哭了起來:“咱們夫人的眼睛有的治了!”

萍葉看完也哭了:“阿彌陀佛,一定是菩薩、是老爺顯靈了。”

藺云婉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想起來道:“真奇怪,沒有人引過去,舅父是怎么知道藺府所在?”

信里面藺云逸還沒有提桓王的事,他認(rèn)為這是藺家欠的恩情,他以后長大了自己會還。

他是家里的頂梁柱,不能讓姐姐再為了報恩做出犧牲。

夏老夫人那邊也跟著派了丫頭過來,笑瞇瞇地說:“夫人,我們家老太太說,七老爺今兒看完了頭先的那位病人,立刻就去了藺家看藺夫人的眼睛,讓您放心。”

藺云婉說她也收到了家書,還要去當(dāng)面謝夏老夫人,換了衣服就過去了。

夏老夫人很高興弟弟幫得上藺家人,她拉著藺云婉的手,說:“你母親的眼睛要是好了,我以后可是要親自去見一見的?!?br>
藺云婉道:“一定,等母親眼睛好了,一定要來謝您的。”

夏老夫人倒是不指著藺家的謝。

兩人說著,藺云婉還謝夏老夫人的細(xì)心:“要不是您留了人在舅父身邊,他都不知道藺家在哪里,恐怕今天還看不了我母親的眼睛。”

夏老夫人一愣:“我未曾留人給他啊。”

藺云婉更愣。

那是誰帶舅父過去的?

肯定不是陸家人,陸家連厲七老爺去哪里、住哪里都不知道。

藺云婉問道:“不知老夫人方不方便說,舅父入京究竟是給哪位貴人看眼疾?”

夏老夫人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媳婦陸佳。

陸佳偷偷翻了個白眼,她們倆倒才像是親兒媳婦似的!

夏老夫人也沒說明白,只是很隱晦地說:“你舅父也只單獨(dú)跟我提了一句,說是……”她指了指天。

陸佳萬分吃驚,皇帝?!

夏老夫人警告她不要出去嚼舌根。

藺云婉也十分驚詫,厲七老爺是為皇上看眼疾的?

那帶舅父去藺家的,難道是……

桓王。

小說《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quán)王》試讀結(jié)束,繼續(xù)閱讀請看下面?。?!



藺夫人送別的時候,還很關(guān)心他:“我聽世子嗓音有異,可是回京艱難,路上受了風(fēng)寒?”

陸爭流咳了一聲,道:“沒什么要緊。”和藺云婉一樣,也是這幾天冷冷熱熱的有些病了。

“身體無小事,世子還是要放在心上才好?!?br>
“我知道,謝岳母關(guān)心?!?br>
藺云婉垂眸,不疾不徐地用茶蓋撥著茶杯里的茶葉。

藺夫人還吩咐兒子:“逸哥兒,去送一送你的姐z夫?!?br>
“……是,母親。”

藺云逸不情不愿地去了。

藺夫人把藺云婉拉到房里說話,皺眉道:“和娘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過繼孩子到你名下?還是兩個!”

藺云婉無聲嘆息。

怎么說呢。

她勸母親:“娘,我這一生是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過繼來的嫡長子,倒是個好孩子,您要不是不討厭他,下回我?guī)貋硪娨灰娔?。?br>
藺夫人一下子就哭了,死死地攥著女兒的手,說:“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世子身體有疾?”

“沒有。”

“那……是你?”藺夫人的心更痛了。

“也不是。娘,您先別問了。女兒覺得這樣也很好,不必自己生育,也不會傷了身體?!彼秊槟赣H擦拭眼淚。

藺夫人心急如焚:“傻孩子,過繼的孩子哪里能和自己親生的一樣?”

藺云婉也沒辦法。

她這輩子絕不可能再和陸爭流發(fā)生什么。

但是郭娘子說的也沒有錯,女子沒有別的出路,便是嫁錯了人,也不可能有回頭路。

藺夫人最后說:“云婉,你一向懂事。不管有什么,我也不問了。你要是哪天想回家了……”

“娘,那弟弟怎么辦?”

藺云婉嘆息著,她要是也孤身一人,干凈利落地就走了,哪怕剪了頭發(fā),當(dāng)一輩子女尼又怎么樣?

可是弟弟就沒有辦法入仕。

“不說別的,逸哥兒以后科舉想找人交保具結(jié),族里叔叔伯伯們就不會幫忙了?!辈还馊绱?,外面的讀書人都不會幫忙。

“逸哥兒將來也要說親,他萬一生了女兒,名聲也要受我連累。您又舍得?”

藺夫人很傷心。

藺云婉安慰她:“女兒過得并不苦,長弓他——就是我的嫡子,性格很好,人也孝順。有時候我覺得他還有些我們藺氏族人的影子,您見過就知道了?!?br>
藺夫人只以為是寬慰她的話。

這些事她們都不想讓藺云逸知道,很快就不提了,藺夫人說:“你父親忌日快到了?!?br>
藺云婉說:“娘,您要是不介意,我想帶長弓去給父親掃墓點(diǎn)長明燈?!?br>
藺夫人還真想見一見他,就答應(yīng)了。

藺云逸跳出來說:“咦,我有大外甥了嗎?”

藺云婉笑:“只比你小五歲。”

藺云逸說:“那也是我外甥,要叫我舅舅?!?br>
等了多年,終于過上當(dāng)舅舅的癮了。

祭拜藺太傅的那日,藺云婉帶著陸長弓,約上了郭娘子,和娘家人一起上山了。

“這是你逸舅舅?!?br>
藺云婉把弟弟藺云逸拉到陸長弓面前。

陸長弓作揖喊了一聲:“舅舅?!?br>
藺云逸沒有弟弟妹妹,一下子成了舅舅輩的人,倒還有些拿喬,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長弓,起來吧?!?br>
陸長弓倒沒覺得不妥,直起了身子。

郭娘子和藺夫人卻笑了起來。

藺云婉也拿著帕子遮了遮自己的笑容,說了藺云逸一句:“你還擺譜起來了?!?br>
藺云逸挑了挑長眉,說:“那當(dāng)然,我是做舅舅的人?!?br>
漂亮的大公雞似的,昂首闊步跨上了石階。

藺云婉笑了笑,告訴陸長弓:“你舅舅好說話的,就是有些讀書人的臭脾氣,你別怕他。”




“云婉,這是你教長弓和慶哥兒練的字?”

與壽堂里,誰都聽得出來,老夫人的語氣并不好。

“是。”

藺云婉臉上淡淡的,不怕也不慌張。

陸老夫人疑惑道:“我看尋常人學(xué)字,都是一筆一劃地寫,你怎么要他們?nèi)杖斩籍嫏M線?這是不是你們藺氏不外傳的特別寫法?”

“老夫人猜的不錯,雖不是我藺氏所創(chuàng),但的確是一套不輕易外傳的寫法?!?br>
陸老夫人半信半疑,語氣看似在向藺云婉請教:“這寫法到底有什么講究?”

藺云婉簡述了一遍《竹枝帖》的特點(diǎn)和最后的能達(dá)成的效果。

“從寫橫開始感受落筆的力度,之后還要訓(xùn)練手腕的平穩(wěn)性與靈活性,那才是最難的地方。”

還有更難的?

她還想怎么為難慶哥兒?

陸老夫人沉著臉問:“怎么個難?”

藺云婉娓娓道來:“先用木棍,再用木劍挽花,最后換成鐵鑄的劍,直到能用重劍如游龍,也就能運(yùn)筆如風(fēng)。這中間受傷流血,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br>
“但若能堅(jiān)持住日復(fù)一日練習(xí),不出十年,便可力透紙背,入木三分。”

“如老夫人所見,長弓寫的字已初見成效?!?br>
陸老夫人吸了口冷氣。

照藺云婉這么說,慶哥兒的苦練只不過是剛開了個頭,他苦日子還在后面。

可孩子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累病了,以后還要受傷流血,這怎么了得!

葛寶兒也嚇傻了。

這練習(xí)的方法根本聞所未聞,還要十年之久!

這哪兒是教孩子,這分明是找借口虐待。

她可不敢把兒子交給藺云婉這么折騰。

陸老夫人看了看陸長弓的字,又看了看慶哥兒寫的字,忍不住問:“那慶哥兒現(xiàn)在也能寫出像這樣漂亮的字了?”

“不能?!?br>
藺云婉答得太過干脆。

陸老夫人感覺到一種敷衍,心里頓時火氣上來,皺著眉頭說:“云婉,不管是把陸家交給你,還是把兩個孩子交給你,我一直都很放心?!?br>
“你要是實(shí)在不想教慶哥兒,府里也不會強(qiáng)迫你,再請個老師就是了。他是府里的哥兒,你這個做嫡母的,怎么能拐彎抹角地去傷他的身體,毀他的前程?”

藺云婉嫁到陸家這么多年,老夫人還是第一次在下人面前落這個孫媳婦的臉面!

老太太這回是真動怒了。

嚴(yán)媽媽怕事情沒辦法收場,趕緊過來低聲勸道:“老夫人,老奴上次深夜去給夫人送冊子,夫人都還在給兩位少爺批作業(y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陸老夫人的臉色并沒有好轉(zhuǎn)。

然而藺云婉只是冷靜地說:“老夫人先看看他們兩人的作業(yè)再說?!?br>
她朝外面看了一眼,兩個聰明丫鬟果然已經(jīng)候著了,還有……陸長弓!

這孩子怎么也來了?

她驚訝地看著他。

顧不得想太多,藺云婉喊道:“桃葉,進(jìn)來?!?br>
“奴婢在?!?br>
桃葉抱了滿懷的宣紙進(jìn)來,走到陸老夫人面前。

不同厚度的兩疊宣紙,分開放在桌子上。

陸老夫人不明所以:“這是什么?”

桃葉低頭道:“回老夫人,這是大少爺和二少爺往日一天里練習(xí)的作業(yè)?!?br>
陸老夫人瞠目結(jié)舌。

左邊的那一疊,厚得跟城墻似的,而右邊一疊,幾乎比手紙還薄。

陸老夫人先摁住那厚的一疊。

“這……”

桃葉:“這正是長弓少爺寫的?!?br>
陸老夫人瞪大了眼。

陸長弓一天里就寫了這么多張紙?

莫說是葛寶兒,嚴(yán)媽媽都不信,兩個人也是一臉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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