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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春向我鳴

相思意作者 著

女頻言情連載

為了成全哥哥的心愿,為了整個蘇家的安危,蘇歡顏女扮男裝,冒著欺君的罪名,替兄長入朝為官!終于等到可以回歸女兒身的這一天……哥哥的身體已然大好,今天當(dāng)值結(jié)束她便可以和哥哥各歸各位了;下朝之后,蘇歡顏卻單獨(dú)被霄明靖留了下來!

主角:蘇歡顏,霄明靖   更新:2023-01-31 15: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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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蘇歡顏,霄明靖的女頻言情小說《懷春向我鳴》,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相思意作者”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為了成全哥哥的心愿,為了整個蘇家的安危,蘇歡顏女扮男裝,冒著欺君的罪名,替兄長入朝為官!終于等到可以回歸女兒身的這一天……哥哥的身體已然大好,今天當(dāng)值結(jié)束她便可以和哥哥各歸各位了;下朝之后,蘇歡顏卻單獨(dú)被霄明靖留了下來!

《懷春向我鳴》精彩片段

大離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這天,是個極好的天氣,天空湛藍(lán),陽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yàn)槭侵星铮瑢m里特地給各位大臣放了假,準(zhǔn)許今日不用當(dāng)值,可以回家團(tuán)聚。

剛退了朝,蘇歡顏正準(zhǔn)備隨著眾人一同出宮回府,還未抵達(dá)宮門口,就被小太監(jiān)喚住了。

“蘇大人請留步。”

蘇歡顏抬眸瞧過去,認(rèn)出是太監(jiān)總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腳步,負(fù)手立在門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問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剛剛傳下口諭,宣大人御書房覲見。”小太監(jiān)對著這個昔日皇帝最寵愛的臣子,端的是客氣無比,說話語氣含笑,帶著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聽到是皇帝宣召,蘇歡顏不敢怠慢,忙道:“勞煩公公了,我們這便去吧。”

說著,便隨著小太監(jiān)的腳步,往內(nèi)宮行去。

一路上,走過熟悉的宮道,她的心中微緊,但是面上依舊泰然自若,讓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轉(zhuǎn)眼,她代替哥哥參與科舉,高中狀元,而后入朝為官,已經(jīng)近三年了。

從初時的忐忑,每一步的謹(jǐn)小慎微,但現(xiàn)在在宮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經(jīng)歷了多少次的危險。

好在,哥哥的病已經(jīng)快好了,再過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時,她就可以恢復(fù)本來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罷,終究是不用再混跡于朝堂,每日擔(dān)驚受怕了。

想到這里,她緊張的心情又放松了起來,步子也輕快了些。

小太監(jiān)將她帶到御書房,便站在門口,請她獨(dú)自進(jìn)去。

蘇歡顏理了理朝服,確認(rèn)衣著發(fā)髻皆整齊后,這才推開門躬身進(jìn)入。

殿內(nèi)的光線明亮,點(diǎn)著熟悉的龍涎香,風(fēng)吹來的時候,帶動滿室馨香。

“臣蘇若程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跪下,低著頭行禮。

“起來吧。”正前方的書岸后,傳來皇帝霄明靖淡漠的聲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為人。

以前在閨中時,蘇歡顏見過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親蘇章,是翰林院大學(xué)士,平日端肅嚴(yán)謹(jǐn),而她的哥哥蘇若程,常年體弱多病,是溫柔的男子。

但當(dāng)今皇帝則不同,他時而溫和懷慈,時而殺伐果斷,時而不發(fā)一語,讓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盡管已經(jīng)為官三年了,蘇歡顏每次見他,都還是本能地畏懼。

畏懼他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畏懼他那雙漠然的雙眸,更畏懼他能透過層層官服,看透她女兒身的面目。

一旦被發(fā)現(xiàn),不僅是她,就連她的父親、兄長,全家數(shù)十口,都將全無存活的可能。

畢竟,欺君之罪,當(dāng)誅九族。

“謝皇上。”

蘇歡顏起身后,聽到對面?zhèn)鱽砩成车穆曇?,知道他是在批閱奏折?/p>

也不敢問他宣她來是所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著,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

她的腳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腳,如今她身上這雙官靴,是她的娘親蘇夫人親自給她縫制的,外表看著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來十分舒適,完全不影響她走路。

想到娘親,蘇歡顏忽而覺得有些腹餓了,早晨上朝早,又議了不少的時間,她清晨起來時吃不下東西,到現(xiàn)在一粒米也未進(jìn)。

本來是準(zhǔn)備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齋喝一碗酒釀,再買一籠蝦餃帶回府的,沒想到卻又被招來了。

她就這么神游著,卻未發(fā)現(xiàn)書案后的皇帝已經(jīng)不知何止停了筆,正在淡淡地盯著她。

在霄明靖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了。

滿腹經(jīng)綸、才氣卓然,不論是史書,還是策論,都有自己獨(dú)到的見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蘇歡顏很多的觀點(diǎn)都更對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蘇歡顏高中狀元之后,霄明靖批閱奏折、起早各類誥敕時,便很喜歡招她隨侍在側(cè)。

但是過了一陣之后,朝中逐漸流言四起,都說為何當(dāng)今的圣上一直無子嗣,原來是喜好男色,不然為何每日都跟一個小小的七品編修整日同處一室。

初時,霄明靖聽到傳言后一陣大怒,立馬便頒布旨意,誰再妄傳不實(shí)流言,立降三級,同時罰俸一年。

如此一來,果真十分管用,見天子動怒,流言一夜間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時日之后,霄明靖自己便先感覺不妥起來。

因?yàn)槊棵刻K歡顏在他面前說話、整理奏折之時,他總是忍不住盯著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蘇歡顏支撐不住伏在案前睡著了,他還親上了她的唇。

雙唇相觸的那一瞬間,霄明靖腦中轟然巨響。

他想起了大離王朝輝煌的數(shù)百年歷史,想起了他過世的父皇對自己的殷殷教導(dǎo)。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夠……

對一個男子動心呢!

他這樣置大離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霄明靖再也未曾招過蘇歡顏單獨(dú)議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職。

如此一來,他雖悵然若失,但是蘇歡顏卻是松了一口氣。

每日對著翰林院上萬冊古髻,比對著君心莫測的帝王要輕松多了。

兩人各有心事,等到蘇歡顏感覺到霄明靖投遞過來的視線時,已經(jīng)是半刻鐘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霄明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淡淡道:“蘇卿何罪之有?”

蘇卿……

蘇歡顏每次聽到他這樣喚她,便是一陣心驚肉跳。

如果是蘇大人、蘇若程也就罷了,她會謹(jǐn)記自己現(xiàn)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蘇卿的話,因與她名字前兩個字同音,便讓她總是會忘卻了自己身處何地,自己現(xiàn)在代表的是誰。

“微臣方才一時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著頭道。

從當(dāng)初大半年的隨侍君側(cè),到后來每日早朝站在隊(duì)伍最末,蘇歡顏也自認(rèn)有幾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當(dāng)今天子是明君,錯了便是錯了,坦然承認(rèn)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會被寬待。

而若是想試圖欺瞞,那換來的將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說完這句話,霄明靖便笑了。

“蘇卿必是在憂心國事吧?朕又怎會怪卿?”

蘇歡顏聽聞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當(dāng)真是心憂國事也就罷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時此景,她也只能順著話應(yīng)了,“微臣謝皇上體恤。”


霄明靖也不知自己是為何發(fā)了失心瘋要召她來的。

明明當(dāng)年是他自己決定暗斷情絲,將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許,是今天早朝時看見她掩袖咳嗽了兩聲。

也許,是因?yàn)樗麑χ髮m妃嬪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對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樣的心思。

想到這里,他漠聲道:“上前一步。”

“是。”蘇歡顏忙往前邁了一步。

霄明靖卻猶嫌不夠,繼續(xù)道:“到我身畔來。”

身畔……

蘇歡顏嚇得一股寒氣從腳心冒至頭頂。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順從地繞過桌案,走至他的身側(cè)。

霄明靖坐著,但是蘇歡顏可不敢坐。

可是就這么站在他身旁,看著他明黃的龍袍和白玉的束發(fā)玉冠,她又覺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辦法,便只好跪了下去。

這樣,總算是和坐著的君王身子平齊了。

兩年多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離他如此之近。

近得霄明靖都能看得清她臉上細(xì)細(xì)的絨毛。

“把頭抬起來。”

“是,皇上。”

蘇歡顏微微抬頭,但是依舊垂著眸,不敢與他目光對視。

對于霄明靖來說,僅這樣便已經(jīng)足夠了。

他看著她,斜飛的眉,靈動的鳳眼,鼻子筆挺,唇很薄。

這樣一張臉,生得那般讓人驚艷。

單單是素顏,就讓人移不開眼。

倘若是上了妝,又該是何等模樣?!

但偏偏,卻是男人,是男人!

不由自主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頜,霄明靖皺眉道:“怎地瘦成這樣了?”

他的指腹溫暖干躁,但是蘇歡顏卻感覺渾身如墜冰冷深淵之中。

她垂眸恭敬地道:“回皇上,不過是前陣子病了,過段時日就好了。”

其實(shí)哪里是病了,是她因?yàn)槿杖招⌒?,總是難以安寢,所以才比兩年前瘦了。

她的話恭謹(jǐn)又小心,霄明靖何嘗聽不出來?

為君者,自來便是與孤寡相伴的。

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完全信任之人。

他自懂事時起便知曉,也早已習(xí)慣。

但不知為何,當(dāng)蘇歡顏守著臣子的本分小心回復(fù)時,他的心中又涌起淡淡的不悅。

松開手,他問道:“家里可有侍奉的侍妾?”

蘇歡顏不知他怎會忽然問到這個,聞言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回道:“回皇上,微臣在家中一應(yīng)俱是由娘親和丫環(huán)照料。”

當(dāng)初本來是準(zhǔn)備給她哥哥蘇若程娶親的,但是他因?yàn)樯酥夭。碌⒄`了對方,便堅(jiān)持不肯。

蘇學(xué)士和蘇夫人見他如此堅(jiān)決,便也只得作罷了。

霄明靖聞得此言,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淡淡道:“你去稍坐一陣,等下陪朕一道用午膳吧。”

蘇歡顏聽了這句話,心中暗暗叫苦。

陪皇上吃飯,哪能吃好?

何況,她此刻就餓得不行了。

雖如此,她還是恭敬地應(yīng)了,起身走到書案下方的一張椅子上坐了,盼著時間快些過。

說是坐,也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隨意。

蘇歡顏一直繃著背,挺得筆直,好似幼年第一次上學(xué)時一般。

大離朝的官家小姐們,都是會讀些書、認(rèn)些字的,畢竟以后嫁了人,身為一家主母,還是需要管賬的。

但是相比其它人,蘇歡顏書讀得卻略多了些。

她雖學(xué)了《女則》、《女誡》,但是也喜歡史書、話本和一些雜書。

她爹爹蘇章是翰林大學(xué)士,見識不凡,見到女兒喜歡讀書,很是高興,便請了名師來家中,給蘇歡顏一對一講學(xué)。

也因此,在三年前皇帝登基后開科考之時,她才得以替代突然病重的哥哥報名。

這之后,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她竟然一路暢通無阻地過了鄉(xiāng)試、會試和殿試,被皇上欽點(diǎn)為狀元。

她就這么一直挺腰端正坐著,直到殿中傳來一聲聲的“咕嚕”聲方才忽然驚醒。

正奇怪是什么聲音,卻見案后的皇帝一直盯著她,眼神似笑非笑。

她這才幡然醒悟,原來,是她肚子在叫。

一瞬間,她臉漲得通紅,感覺自己的臉都在今日丟盡了。

“來人,擺膳。”霄明靖輕笑道。

*

直到各色精致的菜肴上桌,蘇歡顏臉上的紅霞都還沒褪去。

好在霄明靖是個善解人意的君主,他只字不提她剛剛丟人的事,只是夾箸慢條斯理地用膳。

眼見得蘇歡顏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極慢,霄明靖忽地將桌上的幾道菜每樣各夾了一大箸至她碗里。

“朕命蘇卿將這些都吃完。”

“皇上……”蘇歡顏看著自己碗中堆成小山高般的菜肴,略微有些無奈。

她是餓了。

可是,這些也太多了吧!

“怎么,”霄明靖瞧著她微微不情愿的神色,冷然道:“蘇卿可是嫌棄朕了?”

畢竟他剛才用的是自己的筷子,而非公筷。

蘇歡顏被他嚇得一抖,慌忙起身跪下,低頭道:“微臣不敢。”

霄明靖瞧著她這樣子就是一陣生氣,卻又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氣什么。

眼見她低著頭,挽在梁冠里的發(fā)絲雅青濃密,襯得那一段脖頸愈發(fā)雪白如玉,他一下子就氣息又有些不穩(wěn)了。

罷了罷了……

跟她置什么氣!

“起來用膳。”他冷聲道。

“是。”

蘇歡顏忙從地上起身,再次在位子上坐好。

這次,她什么也不說了,認(rèn)真地吃起來。

吃了小半個時辰,她實(shí)在是吃不下了,而且,眼看著桌上居然有一盅酒釀小圓子,她忍不住有些饞。

霄明靖本就一直凝神看著她,自是將她的眼神一下不落地瞧在眼底。

于是示意一旁的太監(jiān)總管李茂全給她盛了一碗。

“吃不下就別吃了,把這個喝了吧。”

“謝皇上。”蘇歡顏忙小心地跟他笑著道謝。

看著她如玉的面容和那耀眼的一笑,霄明靖忍不住微微錯開眼,將眸光投向別處。

皇宮中的御廚,果然不是外頭能比的。

蘇歡顏覺得這是自己此生吃過的最好的酒釀了。

米酒醇香,湯圓軟糯,雖是簡單的食材,但是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居然比明芳齋的要香一百倍。

她就這么一口一個,不知不覺間,竟把一整碗都喝光了。

一時飯畢,漱了口,看著宮女們撤席,蘇歡顏忙起身讓出地方。

這一站起,她陡然間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皇上。”

看清抱住自己的人,蘇歡顏嚇了一大跳,瞬間清醒了一些。


霄明靖低眸看懷中的人,緋色的官服下,顯得她的腰肢纖細(xì),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還是略顯平坦了些。

最動人的是她的臉,本就瑩白的膚色,因?yàn)槌粤司漆劦木壒?,略微有些紅,如同傍晚日落時的煙霞,氤氳紅潤,令人想捏一捏。

看著蘇歡顏驚惶的眼神,他將她放開,皺眉道:“蘇卿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頭暈,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為自己說了這話,皇帝該讓她回府了,畢竟她等了這許久,看起來皇帝也沒什么要緊事找她。

哪知她話落,霄明靖卻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帶蘇卿去內(nèi)殿榻上躺兩個時辰吧。”

別提李茂全的震驚,就是蘇歡顏?zhàn)约?,都嚇得雙腿發(fā)軟。

她曾在此侍奉過,知道內(nèi)殿只有一張床,那是皇帝的龍榻。

別說是她一個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讀了,便是后宮的妃嬪們,亦是沒有在此侍寢的先例的。

這下,蘇歡顏是徹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標(biāo)準(zhǔn)的大禮,低頭道:“謝皇上洪恩,微臣卑賤之身,不敢有污皇上圣榻。”

她這樣子讓霄明靖看得又是一陣動怒。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偏偏在她面前,總是輕易便能生起氣來。

他霍地將案上的一堆奏折掃向地上,看著跪在那里的人,冷然道:“蘇卿敢抗旨?”

這個罪名是更大了。

蘇歡顏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

她正想著怎么讓他消氣,一旁的李茂全已經(jīng)笑道:“皇上,奴才看蘇大人是方才酒釀喝多了,這會兒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興胡涂了。蘇大人,快謝皇上隆恩,隨奴才去吧。”

說著,又眼神示意蘇歡顏,讓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氣了。

被李茂全這么一打圓場,蘇歡顏忙順著桿子爬下來,她又磕了個頭,比方才更加恭謹(jǐn)?shù)氐溃?ldquo;微臣謝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話落,只聽霄明靖冷冷地“哼”了一聲,卻未說別的話,心知此事便是過了。

蘇歡顏松了一口氣,慌忙與李德全一起將地上散亂的奏折都收起來理好放至案上,這才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一時到了里間,蘇歡顏忙笑著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剛才真是多謝您了。”

能在宮里混到這個位置,李茂全自然是個人精。

別人不知皇帝對蘇歡顏的心思,他這個總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yàn)榭吹们宄捞K歡顏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剛才才敢插話,緩和下二人間緊張的氣氛。

此刻聽見蘇歡顏道謝,知道自己的出手對方是領(lǐng)了情的,瞬間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蘇大人跟奴才客氣什么,咱們都是為皇上辦事的,皇上開心,就是咱們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說得是。”蘇歡顏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愛國、踏實(shí)勤干,還要學(xué)會哄皇上開心,這樣,才能節(jié)節(jié)高升,更進(jìn)一步。

當(dāng)今皇上雖是明君,可是順著他,總是比逆著他要安全的。

但蘇歡顏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里擔(dān)驚受怕也就罷了,至于攀登高位,她實(shí)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斗,等他病好了,讓他回來再一展宏圖也就是了。

龍榻上的床褥都是早就整理整齊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監(jiān)們:“快給蘇大人寬衣。”

“是。”

馬上便有兩個小太監(jiān)上前來,抬手準(zhǔn)備解蘇歡顏的衣物。

她見狀忙客氣地笑道:“李公公,我自己來吧,在家中習(xí)慣了自己寬衣。”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此刻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

李茂全也看出了她的緊張,卻以為她是因懾于皇帝威嚴(yán)的緣故,當(dāng)下體貼地道:“那蘇大人請自便吧,這兩個奴才我讓他們在外間候著,大人若是有事只管喚一聲。”

“好,多謝李公公。”

等到李茂全帶著人退了出去,蘇歡顏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四周掃視了一圈兒,然后視線停留在眼前的龍榻上。

這張龍床很大,床寬約摸有一丈,是她寢房內(nèi)的近兩倍。

材質(zhì)是上品的紫檀木,等閑人家不得使用的貴重之木。

床上的錦被看上去應(yīng)當(dāng)是浮光錦,瞧著光滑無比,又隱有暗紋浮動。

這樣的一張床,睡上去想必是極為舒適的。

可是看在蘇歡顏眸中,卻猶如長滿荊棘的陷阱一般。

掙扎了半響,她最終還是只脫去了鞋襪,解了梁冠,合衣躺了上去。

雙眸清亮地睜著,她看著頭頂明黃色的帳頂,暗暗地在期待著兩個時辰能快些過去。

她還要回家跟爹爹、娘親還有哥哥一起過中秋節(jié)呢。

瞧著瞧著,她就感覺眼皮逐漸沉重起來。

不,不能睡……

她拼命說服著自己。

可是到底還是敵不過,昨夜本就沒休息好,中午的那碗酒釀又加了些高純度的白酒,她喝的時候不覺得,現(xiàn)在只感覺渾身燥熱得厲害。

秋日的午后,日頭還是很毒。

霄明靖將案前緊急的公文奏折批閱完畢,忽地就想到了被他趕去了休息的人。

心里想著,腳下便動了。

他起身,朝內(nèi)殿走去。

到了殿門口,一眼便看到兩個小太監(jiān)站在那里,本來已經(jīng)有些睡意,看到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皇……”兩人忙要行禮,卻被霄明靖及時制止了。

他朝兩人做了個“噓”的動作,而后問道:“蘇大人呢?”

“回皇上,蘇大人正在安睡,奴才一刻鐘前剛進(jìn)去看過。”

霄明靖點(diǎn)點(diǎn)頭,“朕進(jìn)去看看。”

又命李茂全道:“你帶人在外頭守著,沒朕的吩咐,誰都不許進(jìn)去。”

“奴才遵旨。”

進(jìn)了門,繞過巨大的屏風(fēng),才走至了榻前。

霄明靖站在床側(cè),看著正在熟睡的人。

解了梁冠,蘇歡顏一頭青絲便盡數(shù)散落于枕間,她的頭發(fā)又厚又密,瞧著竟比女人的發(fā)質(zhì)還要好。

許是有些熱,被子被她掀開了一角,露出了緋色的官服。

霄明靖微微皺眉,穿得這樣多,也不嫌熱么?

他忍不住坐在床邊,一顆顆給她解頸側(cè)的紐扣。

替蘇歡顏脫掉了外衣,擱于一側(cè)龍門架上。

霄明靖復(fù)又手撐著下頜,仔仔細(xì)細(xì)地看她。

似是涼快了些,睡著的人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瞧得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他覺得好像是被她傳染了,竟然也開始覺得困倦,于是便脫去了龍袍,也翻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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