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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小公主就得放心尖上寵全文章節(jié)

月小彎 著

現(xiàn)代都市連載

古代言情《豪門:小公主就得放心尖上寵》目前已經(jīng)迎來尾聲,本文是作者“月小彎”的精選作品之一,主人公安檀容宴西的人設(shè)十分討喜,主要內(nèi)容講述的是:她的父母只有她這么一個獨(dú)生女,從小就百般疼愛!可以說除了高三那一段悲催的過往,這姑娘幾乎吃過什么虧……時(shí)過荏苒,再度路過高三遇見意外的那個公寓時(shí),她臉色煞白。身邊朋友卻說:“你別回那個公寓了,也別住酒店,去我那住一陣,就當(dāng)是陪我。”這句話好像誰同她說過?她腦海里一陣不好的回憶襲來.........

主角:安檀容宴西   更新:2024-07-12 1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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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安檀容宴西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豪門:小公主就得放心尖上寵全文章節(jié)》,由網(wǎng)絡(luò)作家“月小彎”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古代言情《豪門:小公主就得放心尖上寵》目前已經(jīng)迎來尾聲,本文是作者“月小彎”的精選作品之一,主人公安檀容宴西的人設(shè)十分討喜,主要內(nèi)容講述的是:她的父母只有她這么一個獨(dú)生女,從小就百般疼愛!可以說除了高三那一段悲催的過往,這姑娘幾乎吃過什么虧……時(shí)過荏苒,再度路過高三遇見意外的那個公寓時(shí),她臉色煞白。身邊朋友卻說:“你別回那個公寓了,也別住酒店,去我那住一陣,就當(dāng)是陪我?!边@句話好像誰同她說過?她腦海里一陣不好的回憶襲來.........

《豪門:小公主就得放心尖上寵全文章節(jié)》精彩片段


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在他們?nèi)齻€人的糾纏中,她并沒有做錯任何事。

對安曇,她盡到了一個醫(yī)生的職責(zé),幫她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對容宴西,她也沒有糾纏他,大方放手成全他和他愛的人。

她沒有錯,又為什么要躲?

司機(jī)聽到聲音,回頭問道:“怎么了?”

“腰疼,躺躺?!?br>
“你是醫(yī)生嗎?”

“對。”

“怪不得,你們醫(yī)生常年站著做手術(shù),腰不疼才怪呢,你躺吧,前面有交警指揮交通了,很快就能走?!?br>
“嗯。”

另一邊,容宴西和安曇緩緩從車窗外經(jīng)過,目不斜視,并沒有看到她。

他們緩緩上了人行道,站在路邊的樹蔭下,容宴西抽出紙巾,幫她擦頭發(fā)上的水珠。

車廂里安靜地出奇,她能聽到他們的交談聲。

“你怎么不在家等我回去接你?大著肚子一個人就跑來了?!?br>
安曇在他懷里嘻嘻笑:“你公司在另一邊,回家接我多麻煩呀,我們直接醫(yī)院門口見就行了,省得你跑冤枉路?!?br>
“過來點(diǎn),那邊頭發(fā)還有點(diǎn)濕?!?br>
安曇乖乖轉(zhuǎn)了個身,任他幫自己擦干另一側(cè)的濕發(fā)。

“宴西。”

“嗯?”

“你放心,我沒有那么嬌氣,上下班還得讓你車接車送的,我自己可以的?!?br>
“……嗯。”

“你上了一天班已經(jīng)夠累了,而且你堂堂容氏集團(tuán)的總裁,不能把你當(dāng)司機(jī)使喚啊,那不是殺雞用牛刀么?!?br>
容宴西似乎聽出來了她的言外之意,沒有搭話。

安曇又繼續(xù)說道:“大概是沒什么感情吧,所以才能把你的付出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我這幾年接了好多離婚案都是這樣,老婆趾高氣昂的,把自己老公欺負(fù)的可慘了,簡直就是皇太后一樣,就這樣還不滿z足,最后逼得男方受z不了,非要離婚不可,結(jié)果這時(shí)候她后悔了,哭著認(rèn)錯,跟男方道歉,就硬拖著,反正死活不離婚?!?br>
容宴西微微蹙眉:“你不用這樣指桑罵槐,接送她上班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她并沒有要求我做什么?!?br>
安曇有些不高興:“是你提出來的,但她不是也接受了么?我都聽說了,兩年前H市那場特大臺風(fēng),她非要去醫(yī)院,你冒著生命危險(xiǎn)送她去了。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陌生人的生命重要,還是自己老公的生命重要呀?要是我,我可舍不得?!?br>
司機(jī)師傅一邊抽煙,一邊呵呵笑:“這小兩口可夠恩愛的啊,老公擔(dān)心老婆大著肚子一個人出門,老婆心疼老公跑冤枉路,真好?!?br>
安檀笑了一下:“是啊,真好。”

跟他們的恩愛相比,自己更像是一個小丑。

剛剛竟然還以為容宴西站在這里淋雨,是為了等她。

何其荒謬?。?br>
他要等的,是他真正愛的人。

安檀啊安檀,你什么時(shí)候才能真正意識到,你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這三年,你能過得溫馨平順,只是因?yàn)槟愕拿指粯恿T了。

說到底,還是安曇的功勞。

而當(dāng)正版安曇回歸的那一刻,你就早已經(jīng)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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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感覺,他好像在看我的車?。俊彼緳C(jī)師傅也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了,一時(shí)間有些驚訝。

安檀:“沒有吧?!?br>
“不對,他就是在看我這輛車,我蹭了他車了?不能呀,我開車技術(shù)很好的……”

安檀問:“師傅,您剛才來的時(shí)候看到他了嗎?”

“看到了呀!剛剛就在淋雨,現(xiàn)在我接了你,掉了個頭回來,他還在那淋雨,所以我才說他傻嘛?!?br>
安檀深吸了一口氣,收回視線:“師傅,您小心看路吧,別看他了?!?br>
“誒誒誒,他過來了!”

有一瞬間,安檀真的恨透了醫(yī)院門口為什么常年交通堵塞。

他來了之后要做什么?

敲車窗,還是直接拉開車門?

見了面之后他又想要說什么?

他們之間已經(jīng)結(jié)束的干干凈凈,他又來醫(yī)院門口做什么?

一連串的問題在她腦海中閃過,她蹙眉問道:“師傅,能繞開前面那輛車走嗎?”

“不行呀,堵死了,根本繞不出去的……”

他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隔著一層水霧,她看到他的身影緩緩走到了出租車前。

她幾乎都已經(jīng)擺好了一個冷漠的表情,以應(yīng)對接下來的遭遇戰(zhàn),可是……這樣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只見容宴西從這輛出租車前繞過,直直往另一側(cè)而去,最后在旁邊另一輛出租車身邊停下。

他躬下身,拉開車門,用手擋在車頂,然后……安曇扶著肚子從車上走了下來,把手搭在他早已準(zhǔn)備好的大掌上。

“害,原來是接老婆,嚇?biāo)牢伊??!?br>
出租車還被前后夾擊堵在中間,行人川流不息,好多等不及了的駕駛員把喇叭按得滴滴作響。

安檀收回視線,自嘲地笑了一下。

“姑娘,你笑什么呀?”

安檀道:“師傅,你為什么這么害怕他走過來?”

“他那個氣勢看著就很嚇人啊,你不覺得嗎?”

安檀搖了搖頭:“他不可怕的?!?br>
容宴西真的不可怕,至少三年婚姻里,她沒見過容宴西發(fā)過一次火。

不對,也是有一次的。

一周前在山上的度假酒店里,她站在二樓的露臺,聽到了他和安曇在八樓的爭吵聲。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容宴西說話那么不客氣,懟天懟地,錙銖必較。

這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親疏有別吧,安曇是他親近的人,也是他心里怨恨了好久了人,所以當(dāng)安曇突然想要不做朋友做z愛人的時(shí)候,他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情感根本不受控。

他怨她,怨她為什么一直給自己發(fā)了二十多年的“最佳朋友卡”,卻在他已經(jīng)放棄的時(shí)候突然回頭。

而容宴西跟自己,說的難聽一點(diǎn),不過就是硬湊作對,不愛,所以也根本不怨。

反正堵在這里走不了,司機(jī)師傅也干脆擺爛了,“介意我抽根煙嗎?”

安檀本來想點(diǎn)頭的,想了想,爽快地?fù)u頭:“我無所謂?!?br>
“謝謝啊?!?br>
司機(jī)師傅點(diǎn)燃了一支煙,但還是把車窗降了下來,盡量把煙霧吐在車外。

但也因?yàn)檫@樣,外面的景色可以看得更清晰了。

容宴西扶著安曇慢慢往前走,在快要經(jīng)過車窗邊的時(shí)候,安檀快速調(diào)整了座椅靠背,整個人往后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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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呵呵笑了一下:“為什么叫她不叫你,你自己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

安曇咬著唇很不服氣:“沒關(guān)系,下次就是叫我來了。”

女警更無語了:“怎么,你還盼著容先生再來一趟???”

安曇吃癟,而且對方是警z察,她在外面再囂張跋扈,也不敢在警局里跟警z察叫板。

所以,她把目標(biāo)就轉(zhuǎn)移到了安檀身上。

“安醫(yī)生,”她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今天真是麻煩你了,宴西這個人不太愿意跟生人打交道,我替他來跟您道聲謝,你別跟他一般見識?!?br>
安檀扶著墻站著。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安曇多說一句話。

只恨今天自己的腿受傷了走得不夠快,要不然早就離開了,怎么還會被她逮著又說一些酸話。

“嗯?!卑蔡吹幕貞?yīng)淡淡的,繼續(xù)扶著墻往外走。

可安曇并沒有就此打住,她的目光一直在安檀的腿上來回掃著,有些懷疑,更有些輕蔑:“今天我記得那輛車只是輕輕碰了你一下,沒這么嚴(yán)重吧?”

安檀笑了:“安小姐?!?br>
“嗯?”

“我覺得,你這會兒應(yīng)該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br>
“怎么了,怕我又拉你去馬路上???”

“我怕我忍不住扇你?!?br>
安曇微愣,“你……”

“安曇,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里,以后你如果再敢來我面前犯賤,說一些有的沒的風(fēng)涼話,別怪我動手?!?br>
安曇完全不信,甚至還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我是個孕婦,安醫(yī)生, 你可是個婦產(chǎn)科醫(yī)生呀,你要是動了我,我這肚子里的孩子出點(diǎn)什么事,你可就說不清嘍……”

“這個你放心,我會打的很有技術(shù)性,既不會讓你流產(chǎn),也能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安檀眼神冷厲地看著她,忽而一轉(zhuǎn),看向了容宴西:“容先生,這話也是說給你聽的,你喜歡養(yǎng)狗我管不著,但是養(yǎng)狗不拴繩就是你的問題了。”

“你說誰是狗?!”

“你覺得呢?”

“這里可是警局,你敢罵我?!警z察同志,你們不管管嗎?這個女人也太囂張了,當(dāng)著你的面就敢辱罵我!這在法律上講就是誹謗,是污蔑,是人參公雞,我完全可以去法院告你的!”

“去吧,醫(yī)院的地址你知道,我等著你的傳票?!?br>
“好!安醫(yī)生,你可別后悔!”

安檀冷笑:“你可別不去,別讓我看不起你?!?br>
“你……”安曇氣得抬起腳就想往安檀受傷的膝蓋上踢。

這個女人是真的狠,專門挑她受傷最重的地方踢。

容宴西一個健步?jīng)_了過來,一把把安曇拉了回去,安曇一腳踢空了,頓時(shí)暴跳如雷:“你干什么!”

“你還要在警局打人嗎?”

“你沒聽到她剛剛罵我嗎!我安曇這輩子還沒被人這么羞辱過!”

容宴西也怒了,厲聲吼道:“這陣子你惹出來的事還不夠多嗎?!這里是警局,你安靜點(diǎn)!”

安曇氣得渾身發(fā)抖:“好,容宴西,你幫著一個外人對付你女人!警z察同志,你評評理,剛剛她明明是在罵我!”

女警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哦女士,我們這里是警局,又不是街道辦,我們只受理刑事案件和公共安全事件,不處理個人情感問題?!?br>
說著,女警走了過來,扶住了安檀:“你腿受傷了,我扶你出去吧?!?br>
這一次安檀沒有拒絕。

她實(shí)在是不想再攪和進(jìn)這個污糟事里了。

“謝謝?!?br>
“不用客氣,警z察為人民服務(wù)是應(yīng)該的?!?br>
女警送她到了門口,見門外沒有車在等,便問道:“沒有朋友來接你嗎?”

安檀道:“成年人了,哪兒能總麻煩朋友,我自己打車就行。”

“那我?guī)湍惆?。?br>
女警人很好,幫她打了出租車,扶著她坐在車上,才跟她揮手告別。

回到大廳里一看,卻著實(shí)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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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電話還沒接完,她的手機(jī)就又開始震動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安檀以為是某個患者有緊急情況,匆匆跟婆婆道了別,然后接了起來。

可是對面一開口卻讓她有些震驚:“安小姐你好,我們是H市公安局?!?br>
來到公安局的時(shí)候,安檀還是一瘸一拐的。

有個女警z察看到她的情況,連忙跑過來扶了一把:“怎么了,沒事吧?”

“沒事,我是來保釋容宴西的?!?br>
“你是他的……?”

安檀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現(xiàn)在她跟容宴西的關(guān)系。

從法律上,他們還沒有辦離婚手續(xù),還是法律保護(hù)的夫妻關(guān)系。

可是實(shí)際上,他們就跟陌生人沒什么區(qū)別了。

正說著,容宴西從旁邊一個房間里走了出來,身旁陪著一個男警員,看到一瘸一拐的安檀,問旁邊的女警員道:“這是來報(bào)案的?”

“是來保釋容先生的。”

男警員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容宴西:“這是你家人吧?妹妹?”

“……我太太?!?br>
男警員和女警員都有些震驚,互相對視了一下,“那個你讓我送回去的孕婦不是你老婆嗎?這個也是?”

安檀搶先道:“我是前妻,那個孕婦是現(xiàn)任?!?br>
“這樣啊,”男警員哼笑了一聲:“可是保釋也有規(guī)定的,必須是親屬。前妻的話已經(jīng)沒有法律關(guān)系了,不能幫你保釋?!?br>
“還沒領(lǐng)證?!?br>
男警員說道:“還沒領(lǐng)離婚證,那就是正經(jīng)夫妻?!?br>
女警員更驚愕:“這邊還沒離婚,那邊孩子都懷上啦?”

安檀嘆了口氣,不想解釋這么多:“請問,在哪里簽字?”

女警員給了她一張表格:“在這里?!?br>
安檀扶著墻壁,一下一下的慢慢往桌子的方向走,容宴西下意識跑了過來想扶她,安檀很禮貌地拒絕了:“不麻煩了容先生,一點(diǎn)小傷,我自己可以。”

安檀堅(jiān)持著走到桌子旁邊,接過女警員遞過來的簽字筆,在表格上簽下來自己的名字。

女警員指導(dǎo)她填寫手續(xù):“這里寫你的姓名,這里是你的身份證號,還有這里,是你跟他的關(guān)系?!?br>
安檀熟練地填好了名字和身份證號,在關(guān)系那一欄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咬咬牙填上了“夫妻”兩個字。

“好了。”

“好的,那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吧,拿一下回執(zhí)。”

“好。”

容宴西連忙道:“警官,我去拿吧,她受傷了,走路不方便?!?br>
男警員阻止了他:“你現(xiàn)在手續(xù)還沒辦法,暫時(shí)還不能自由活動。這樣吧,你們都在這等著,我去給你們拿?!?br>
容宴西看向安檀,安檀沒有再堅(jiān)持,只是含笑對男警員點(diǎn)了點(diǎn)頭:“謝謝?!?br>
兩個警員都去了后面辦公室。

大廳的角落里,有一排等候區(qū)的位置。

安檀又扶著墻慢慢往那邊走。

容宴西想扶她,但安檀拒絕的姿態(tài)很明顯,他也不敢貿(mào)然上手,只能站在她身邊,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以防她摔倒了自己可以第一時(shí)間扶住她。

但安檀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走的雖然慢,但是很穩(wěn)。

短短一段路,走了兩三分鐘才終于走到,她在最外面的位置坐下。

容宴西嘆了口氣,走到了另一邊,選了跟她隔了一個位置的座位,坐了下來。

“你的腿……”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沒事,皮外傷,你不用道歉,從我們決定離婚到現(xiàn)在,幾乎每一次見面我都要聽你說對不起,而且還不止一次,我耳朵都起繭子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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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面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全都是空白頁。


他確認(rèn)了好幾遍,最后發(fā)現(xiàn)后面的紙是被撕掉了,在根腳處還留下了一些紙張被撕開的痕跡,很潦草,很狂亂,一看就是在極其痛苦的情況下胡亂撕去的,根本沒有章法。

容宴西迫切地想要知道,安檀都寫過些什么。

他把筆記本拿起來湊近燈光,透過小夜燈昏黃的光線,隱隱約約能看到后面的空白紙張上,有淺淺的劃痕。

那是筆跡留下的劃痕!

他立刻抓起酒店的電話,給前臺打了一個:“送一根鉛筆上來,立刻!”

員工不敢怠慢,很快就送來了。

容宴西把鉛筆放倒,輕輕在紙張上一下一下掃過,上面的字跡漸漸顯露出來。

沒有什么太激烈的文字。

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寫滿了一整張紙。

巨大的無力感和痛楚感攫住了他。

這應(yīng)該是她下了決心,準(zhǔn)備要拿掉孩子那一天吧?

她在陽臺上,聽到了安曇跟他的對話,就如同她說的那樣,從安曇出現(xiàn)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那些三個人一起的日子里,她是名義上的容太太,卻親眼看著安曇在朋友的邊緣反復(fù)試探,強(qiáng)勢的侵入她的生活,反復(fù)告訴她:在他們?nèi)齻€人的世界里,安檀才是那個外人。

她也曾經(jīng)試圖想要爭取過,直到那一天,她親耳聽到安曇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那一晚,她是怎么樣度過的?

失魂落魄地枯坐到天明,還是內(nèi)心反復(fù)煎熬著,做思想斗爭?

她當(dāng)是就躺在自己身下的這張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最后終于做好了決定,然后哭著寫下了無數(shù)個對不起。

容宴西合上了日記本,用手捂住臉。

叮鈴鈴——

內(nèi)線電話響起。

他接起,是度假酒店前臺:“容先生,剛剛安小姐打來電話,問您在不在這里?!?br>
他的思緒還在混沌中,渾渾噩噩間重復(fù)了一遍:“安小姐?”

前臺以為是他對自己的稱呼不滿,立刻改了口:“哦,對不起對不起,是太太。”

容宴西反應(yīng)過來,是安曇。

“她不是太太,”容宴西道:“你怎么回答的?”

前臺聽出他的語氣不對勁,聲音都弱了幾分:“她很生氣,我也不敢說假話,就告訴她了?!?br>
“那她怎么說?”

“她讓我轉(zhuǎn)告您,她很快就到了,到時(shí)候讓您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這事沒完?!?br>
容宴西冷笑:“她想要什么解釋?”

“她沒說,可能是因?yàn)槟恢辈唤铀碾娫挵??!?br>
容宴西聽出來了一點(diǎn)異樣:“你哭了?”

“沒、沒有,”前臺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真的沒有?!?br>
“她罵你了?”

“……”

容宴西皺著眉坐了起來:“她還說了什么?”

“容總……”小姑娘沒忍住,徹底哭了出來:“求求您給她回一個電話吧,她說如果您三分鐘之內(nèi)不給她回電話的話,就……就要開除我?!?br>
容宴西聽完只覺得憤怒:“你是容氏的員工,我沒發(fā)話,她憑什么開除你?”

“可是您事事都聽她的呀!她是您的太太,而我只是個打工的,她如果鬧著一定要開除我,您也不會為了我一個小員工去跟自己太太吵架吧……”

容宴西放在身側(cè)的拳頭握緊。

“容總,我求求您了,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我妹妹還在上大學(xué),我得供她呀……”

“好了,你放心,容氏現(xiàn)在還是我說了算,沒人會開除你,你好好工作就是?!?br>
“……是,容總?!?br>
話音剛落,聽筒那頭就傳來了一個熟悉又尖銳的聲音:“容宴西人呢!怎么還沒給我回電話?他來了這里了為什么沒人告訴我?你們記住了,下次如果看到容總來這里,第一時(shí)間通知我,否則我把你們?nèi)奸_了!”

前臺小姑娘的聲音瞬間變得慌亂起來:“容總,安、安小姐來了?!?br>
“我聽見了?!?br>
“那我……要帶她上去嗎?”

容宴西道:“你把電話給她?!?br>


送了母親和陳媽上去休息,容宴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雖然知道這一個月里面,這個房間已經(jīng)住過了好多個客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想起安檀曾經(jīng)在這里住過,他就覺得心上仿佛空了一塊。

尤其是……

一想到她就是在這個房間里做了要拿掉孩子徹底離開他的決定,他就覺得有點(diǎn)喘不過氣來。

手上拿著的這本寶貝日記,他從來沒見過。

他跟安檀朝夕相處近三年,同吃同睡,但他一次都沒有見過這個筆記本。

天色已經(jīng)漸暗,手機(jī)的屏幕依然亮著,安曇還在孜孜不倦的打電話,而他已經(jīng)設(shè)置了靜音。

容宴西不禁苦笑,兩個人都叫安tan,但是性格好像天差地別。

安檀有多溫柔成熟,安曇就有多極端。

他不禁微微蹙眉。

之前二十多年的相處,他真的沒覺得安曇的本性居然是這樣的。

以前他只是覺得,安曇就是外向一些,霸道一些,但為什么真的在一起了之后,卻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

手機(jī)的屏幕終于黑了下去——

沒電了。

容宴西只感覺到如釋重負(fù),仿佛勒在頸間的套索終于被松開。

他沉沉吐出了一口氣,打開了床頭的小夜燈,靠在床頭靜靜地翻看著這本寶貝日記。

翻開第一頁,就是安檀娟秀的簪花小楷——

【愿上蒼為你指引平坦的道路

愿命運(yùn)讓你遇見善良的人們

愿遠(yuǎn)方的陽光和璀璨的燈火

為你照亮每一片未來的天空

——給我的寶貝】

她的字很好看,娟秀中透著一股堅(jiān)韌的力量。

怪不得別人說字如其人,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看起來溫柔可人,但卻有著極其強(qiáng)大的內(nèi)在。

只可惜,后面這一點(diǎn),他一直沒能看明白。

翻開第一頁,她的文字還有些迷茫:

【今天我自己去做了檢查,是真的有寶寶了。我該怎么告訴他?正式一點(diǎn),還是隨意一些?我得再好好想一想。】

往后翻。

【當(dāng)了好多年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第一次親自體驗(yàn)懷孕的感覺,真的好奇妙。這兩天總是下意識的護(hù)住肚子,他還問我是不是肚子疼。哈哈,三十一歲的容先生,你有點(diǎn)幼稚。我得記錄下來,以后讓你的崽好好笑話你。】

【盡管知道你還只是個小細(xì)胞,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渾身都充滿了愛意,忍不住想要隔著肚子摸摸你。怎么樣?媽媽的這個房子你還喜歡嗎?雖然只是個單間,但是媽媽會好好保護(hù)你的,我的小朋友。】

【寶寶,媽媽決定了,等你爸爸過生日的時(shí)候就告訴他你的存在。你就是上天送給媽媽最珍貴的禮物,相信對于你爸爸也是一樣的?!?br>
這幾篇日記都還算正常,初為人母,即便她是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可她終究也只是個第一個懷孕的新手。

慌張,不安,喜悅,忐忑。

該有的情緒,她都經(jīng)歷了一遍。

容宴西用手指摩挲著紙張,在“我的小朋友”幾個字上,來回摩擦了好幾遍,閉了閉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緩過神來,繼續(xù)往后翻。

【寶寶,你爸爸……好像有些別的事情要處理。他最好的朋友出了車禍,還懷著一個小哥哥,他最近都在照顧那個阿姨,媽媽晚一點(diǎn)再告訴他吧,你要乖乖成長,好嗎?】

容宴西心里一刺,急急往后翻去。



容宴西緩緩?fù)白吡藘刹剑拷?,目光一直凝在她手里的那一團(tuán)血紅色的紙巾上。

他伸出手,喉結(jié)艱難地上下滾了滾:“……我可以……摸一下嗎?”

安檀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外面的風(fēng)太冷,容宴西的手抖的厲害。

而且不止是手,他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一條一條遒結(jié)的樹根,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

但他的動作卻小心翼翼的,帶著內(nèi)疚,悔恨,還有……疼痛。

安檀全程都在冷漠地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越來越紅,牙關(guān)越來越緊,到了最后手抖的已經(jīng)有些控制不住,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死死抓著手腕,輕輕在那團(tuán)紙巾上觸碰了一下。

她快速合攏手掌,將紙團(tuán)收了回來。

容宴西方才仿佛陷入了一場噩夢,此刻如夢初醒。

“容先生?!?br>
“……”

“容先生。”

容宴西猛地反應(yīng)過來,安檀這句“容先生”是在叫他。

她連稱呼都換了。

他痛苦地蹙了蹙眉,沉聲道:“安檀,非得要這樣嗎?”

“那不然呢?”

“你應(yīng)該早點(diǎn)告訴我的,如果我知道你已經(jīng)有了我們的孩子,那我會……”

“你不會的?!卑蔡吹?fù)u了搖頭:“容先生,我也是一個獨(dú)立的個體,我不想一輩子都當(dāng)別人的替代品?!?br>
“那孩子呢?”容宴西的眉心死死擰著:“我是孩子的父親,你要打掉他,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笑了一下:“那我問你,如果我之前告訴你了,你會為了這個孩子,放棄跟安曇在一起嗎?”

容宴西咬緊牙關(guān):“我容宴西還不至于連自己的孩子都養(yǎng)不了!”

“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在逃避什么?”

“……”

“你是想著,你一邊可以跟你的白月光破鏡重圓再續(xù)前緣,一邊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是嗎?可是你有為孩子考慮過嗎?當(dāng)這個孩子長大了,他來問我,媽媽,為什么爸爸的妻子也叫安曇?我該怎么回答?因?yàn)榘职指静粙寢?,媽媽只是那個安曇阿姨的替代品,這樣嗎?”

“……”

“當(dāng)孩子需要父親的時(shí)候,他的父親再跟另一個阿姨看星星看月亮;當(dāng)孩子想要爸爸的擁抱時(shí),爸爸的懷里已經(jīng)抱著另一個阿姨生的小弟弟了;等他長大了,他的弟弟也長大了,他的爸爸會帶著弟弟和弟弟他的媽媽,一家三口一起去游樂場,去海洋館,去國外旅游,去任何弟弟想去的地方,而他呢?他看到這些畫面的時(shí)候心里會有多難過,你想過嗎?”

“……”

“還有我,如果我生下了這個孩子,我就會允許我?guī)е⒆蛹藿o別人嗎?”

“絕不可能!”

“那就是了,因?yàn)檫@個孩子,我的一輩子也得被綁在容家。我其實(shí)對婚姻并沒有什么向往,一輩子不結(jié)婚,一個人帶著孩子過日子我也不怕,但孩子想見爸爸,我就必須得跟你見面。”

“……”

“容宴西,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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