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對方的要求,掌柜的也只能在心底嘆一口氣,
說罷,他又轉到陸余生這邊:
“小兄弟,我看你年輕,怕你吃虧,要不你還是照他說的做吧,只是陪酒而已,再鬧下去,丟的可就是命了。”
聽完掌柜的話,陸余生看著得意洋洋的老鼠眼,語氣開始變得生冷:
“掌柜的,你們有緣客棧就是招待客人的?”
掌柜的愣了一下,有些氣惱道:
“我是看你初出茅廬,既然都是混道上這碗飯的,都不容易,怕你年輕氣盛才好心幫你,你怎么還不領情呢?”
陸余生沒有理會他,而是提刀指向老鼠眼:
“贏家生死局,你們四個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贏家生死局這幾個字一出,老鼠眼頓時眼角一跳。
一般開在這種地方的黑店,為了接待來客,都會充當信息站,來販賣江湖朝堂里的消息。
做大的甚至還有人發(fā)表暗花來懸賞人或者物品。
來往的江湖人士多了,自然會有沖突,也就誕生了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
那就是贏家生死局。
所謂贏家生死局,就是在家店家的作證下到后面進行無規(guī)則無限制死斗。
贏者贏走一切,輸者輸?shù)粢磺小?br>
有的店甚至專門留出了后院充當擂臺。
因為賭注太大,且不論生死,所以敢提出的不是瘋子,就是對自己身手有極其自信的人。
那邊,在聽到贏家生死局后,老鼠眼的三個小弟則叫囂道:
“好小子,連生死局都知道還敢口出狂言?!?br>
“就是,用不著大哥出手,老子現(xiàn)在就弄死你!”
和手下小弟的躁動不同,能在官府通緝下仍然游刃有余的他雖然時常會小頭控制大頭。
但是關鍵時刻,他都是大頭占據(jù)理智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陸余生。
心中嘖嘖稱奇。
原本以為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鳥,但從對方身上不經(jīng)意間流出的氣質來看,對方絕對殺過人。
生死局這種贏家通吃,輸者輸一切的局,不是瘋子敢賭就是對自己的本事有絕對自信的人才敢下的。
老鼠眼不由得在心中腹誹。
媽的,好像碰到硬茬了。
“小子,你到底是誰,可敢報上名號?”
陸余生舉刀不放,仍然指著老鼠眼道:
“無名無號,離軍丘八而已?!?br>
離軍丘八?
聽到這話,老鼠眼算是明白了,對方身上那股殺氣是怎么回事了。
這里靠近邊塞,如果不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安西軍了。
安西軍出身的人啊……
算了,還是不要找他的麻煩了。
想到這里,老鼠眼突然哈哈一笑:
“哈哈,算你有種,看在掌柜的面子上,老子饒你這一回,弟兄們,咱們吃酒去?!?br>
說罷,帶著身邊不解的小弟,重新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
雖然掌故的不知道是為什么,但還是松了一口氣。
見對方離去,陸余生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
他的目的是護送莫楚楚安全回到江南湘北的白蓮教總壇。
既然現(xiàn)在對方退卻,那么自己沒必要不依不饒。
真要是走一路殺一路那也太高調了。
只要能平安送到就好。
起沖突的雙方就此罷休,店內氣氛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氛圍里。
不一會兒的工夫,店小二端著一屜包子上來。
莫楚楚有些餓了,剛要拿起筷子夾一個吃,卻被陸余生攔住。
她不解的看著陸余生。
而陸余生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一個包子,掰開看了看,又送到鼻尖嗅了嗅味道后,這才對莫楚楚說道:
“吃吧?!?br>
看到陸余生的動作,莫楚楚也就清楚了。
她倒是聽說過一些江湖傳聞,店家會在酒里下蒙汗藥來著,更有甚者還會殺人取肉做包子餡。
難道這里......
莫楚楚輕輕的拽了一下陸余生的胳膊,小聲問道:
“這里,難道是黑店?”
陸余生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
隨后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聽完陸余生的話后,莫楚楚大為震驚。
這店就開在官道不遠,并且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嶺的地方,來往客商這么多,居然都能是一家黑店。
這大魏是真該亡了。
說話間,店小二端著兩碗面走了過來,放在了陸余生和莫楚楚的面前。
莫楚楚有些感嘆,現(xiàn)在黑店都能名正言順的出現(xiàn)在大路上了。
想起黑店的那些惡心的人吃不下飯的傳聞,有些倒胃口她用一邊用筷子慢慢攪拌著面條,一邊看著陸余生在那里狼吞虎咽。
正在感嘆這人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這里是黑店時,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囻R蹄聲。
緊接著,店門上掛著的厚簾子被人掀開,二十幾個拿著各式刀槍棍棒的人走了進來,一下子就占滿了店內的空地。
領頭的人頭上一塊大疤瘌,提著一把環(huán)首刀掃視一圈在坐的人群后,咧開嘴角,露出一口黃澄澄的牙笑了起來。
“嘿嘿,來的人還真不少嘿?!?br>
正在服侍客人店小二有些驚奇的問道:
“徐爺,您怎么來我們小店了?”
被稱為徐爺?shù)陌甜^沒有理會店小二,而是指示手下的幾個小弟拿著布口袋向店內的客人走去。
店小二著急的湊過去好聲說道:
“徐爺,我們的東家不在,您這是什么意思?。俊?br>
疤瘌頭咧開大嘴哈哈大笑道:
“那正好,我還不知道該怎么跟你們東家說呢,免得臨走了跟他鬧不愉快?!?br>
“你轉告你們東家,咱們以后也別來往了,朝廷詔安俺們了,這次下山就是做最后一趟生意。”
“放心,不搶你們的,朝廷安排的差事有點遠,在金州,離這里上千里呢,我就是來要點路費。”
說話間,掌柜的也來了,但東家不在,他也拿這個疤瘌頭沒辦法。
只能寄希望于這家伙說話算話,只是拿點錢別亂殺人。
說著,那邊收錢的小弟已經(jīng)走到了之前的老鼠眼那桌。
雖然他們那桌有四個人,但面對二十幾個手持武器的彪悍馬匪,幾人還是乖乖的掏了錢。
收錢的小弟手持著破布口袋,繼續(xù)往前走。
屋內的人都很識相地將錢財給投進去。
陸余生也沒例外,將身上的銀子丟進了布口袋內。
莫楚楚將身子縮了縮,盡量貼近陸余生好不引起馬匪的注意。
等馬匪走到那位陸余生右邊那一桌時,那個和陸余生對視過的男人站了出來,拱手說道:
“興隆鏢局,陳子明,徐掌柜的發(fā)財。”
“興隆鏢局?”
莫楚楚探出頭,好奇的看著那位出面和馬匪交涉的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