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尖叫一聲:“你裝什么深情呢?
之前流連在花叢里的人是你!
欺她負她的人也是你!
現(xiàn)在開始懷念亡妻了!”
“她都死了!
你懷念有什么用!”
尚懷像是被她的話擊中一樣,整個人搖搖欲墜,面色變得難堪起來,不復(fù)之前的淡然。
“對……”他喃喃自語:“我又是什么好人呢?”
天地之間蒼然一聲笑。
尚懷的身影立在大地,遠遠看上去落寞悲涼。
秦璐走了,她是萬劍宗劍尊,而尚懷是合歡宗宗主,倆人都代表了宗門,她走之前放出一句狠話。
“萬劍宗不會放過你的!”
尚懷沒有說話,他轉(zhuǎn)身又去了寢室,他最近夜夜宿在家里,跟我的尸體挨著。
整個人又瘋又病。
三月十五日轉(zhuǎn)眼便到。
他難得穿了一身紅,因為我生前最喜他穿紅色。
可后來他嫌紅色顯老,從此再也沒有穿過。
來到現(xiàn)場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數(shù)是他的姘頭,跟我的朋友。
越冰心也來了,她一來就狠狠的扇了尚懷一巴掌。
不愧是我多年的好友。
尚懷沒有躲。
“你大張旗鼓的辦葬禮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最討厭這種?”
“她死前的時候就跟我說了,她要靜悄悄的一個人走?!?br>
沒想到尚懷神色一下子變了:“她死前還跟你說了,她為什么沒有跟我說?”
“呵。”
越冰心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你作為她的道侶,你連她的壽元都不清楚嗎?”
尚懷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痛苦:“我不知道……她已經(jīng)太久沒有跟我說過話了?!?br>
是啊,自從他不忠于婚姻之后,我再也不找找他說話了。
“她還說了什么嗎?”
尚懷小心翼翼地問我的友人。
“她?”
越冰心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像是故意捉弄尚懷一樣:“她希望她的葬禮是一個白雪飄飄的天。”
“好。”
尚懷沒有懷疑,也不在意自己靈力的消耗,一下子催動靈力,竟然人為的為我造了一場雪。
很少有人會這么干,因為消耗的靈力實在是太多了,更別說像他這種大規(guī)模的降雪。
白雪飄飄,他是蒼白天地間唯一的一抹紅。
可能是最近靈力的消耗過于大了,他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臻言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他捧了一束純白的九月花,九月花是藥王山特有的花種,代表了純潔的愛。
他把花放在了我的墓碑上。
“你知道嗎?
這個花的花語不僅僅是愛情,更是護魂不可缺少的藥材,我把這個花送給她,希望她的靈魂能得到休養(yǎng)?!?br>
臻言主動搭話。
他抬眼往天上一看,倒像是與我對視了。
尚懷定眼看了半天,帶著狐疑的眼神打量著這個男人。
看到這個男人容貌平平之后,他又放下心來,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笑,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是我愛人的好友嗎?”
“不是。”
臻言溫柔地搖了搖頭:“我是她的追求者?!?br>
臻言是我偶然救下來的一位散修。
后來他為了報答救命之恩,經(jīng)常約我出去,一去二來他竟然對我產(chǎn)生了感情。
他向我表白的那一天我很愕然,沒想到像我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被別人愛慕著。
“不,抱歉,我已經(jīng)有道侶了?!?br>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位良人,我愿意等,愿意等到你們離開的那一天?!?br>
臻言還是那樣柔和的一笑。
沒想到尚懷的面容一下子變得恐怖起來,宛如惡鬼,他掐著臻言的脖子,語氣陰沉沉的:“再說一遍,你是誰?”
臻言的臉龐通紅,他的聲音發(fā)不出來:“咳咳……”越冰心趕緊上來阻攔,把臻言從他的魔掌之下救了出來:“你干什么?
你要殺人嗎?!”
“殺了他又何妨?
竟然敢侮辱我的妻子!”
臻言脖子紅了一片,卻彎著一雙好看的鳳眼,他近乎惡毒的貼尚懷說:“怎么?
她沒有跟你提過我嗎?
沒說過我們曾打馬揚鞭一起共游江南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