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雅站在原地,直直地看向他,她彎腰,將鞋脫了下來,換上室內(nèi)的拖鞋。
她深吸一口氣,邁步朝他走去,從他手中接過毛巾。
然后踮起腳尖,仔細(xì)地幫他擦拭著頭發(fā)。
而眼前的男人則十分順從地低下頭,任由她擺布。
房間里一片死寂,沒有人先開口打破沉默,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然而,兩人的心中卻都藏著各自的心思。
沈慕雅輕輕咬著嘴唇,竭盡全力抑制住內(nèi)心不斷涌現(xiàn)的悲傷。
傅涼川突然抬起頭來,緊接著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的手拉了下來。
當(dāng)感受到他那探索的目光時,沈慕雅迅速低下頭去,巧妙地隱藏起眼中的哀傷。
“沈慕雅?”
傅涼川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疑惑。
聽到這聲呼喊,她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并將手中的毛巾放在桌子上。
然后,她拿起放在沙發(fā)上的包包,朝著不遠(yuǎn)處的餐桌走去。
在坐下之后,沈慕雅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仍然呆立在原地的傅涼川。
傅涼川慢慢地邁開腳步,走到餐桌前坐下,與沈慕雅相對而坐。
此時此刻,兩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默之中,彼此默默對視著。
沈慕雅從包里取出離婚協(xié)議書,擺在桌面上,然后將它推到傅涼川面前。
傅涼川低著頭,使得她無法看清他眼神中的情感變化。
只看到他緩緩拿起離婚協(xié)議書,漫不經(jīng)心地翻閱了幾頁。
他緩緩地抬起雙眸,冷漠而無情地凝視著沈慕雅,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
他緊緊握住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毫不猶豫地將它撕成無數(shù)碎片,然后猛地?fù)P起手,讓那些碎紙片像雪花般飄落滿地。
瞬間,一片陰影籠罩下來,連帶著傅涼川那原本英俊的臉龐也增添了幾分冷冽的寒意。
他的聲音慵懶而隨意,似乎并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傅夫人,離婚協(xié)議書我是絕對不會簽的?!?br>
聽到他的話,沈慕雅不禁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滿。
她質(zhì)問著他,試圖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傅涼川——,你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怎么,還不夠嗎?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值得你去摧毀的了……”
“就請你放我一條生路,有那么難嗎?”
然而,傅涼川的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絲憤怒,也許是被她的話語激怒了。
但不知為何,他的神情突然放松下來,流露出一種得意洋洋的神色,宛如一個勝利的獵手一般說道:“當(dāng)然是為了折磨你啊?!?br>
沈慕雅勾唇輕笑了一聲,眼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淚光:“婚姻對你來說,難道僅僅是用來折磨我的工具嗎?”
“你已經(jīng)得償所愿了,干嘛還要緊緊抓住我不放!”
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法掩飾的痛苦和失望。
可話音落下,久久沒有回音傳來,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而他卻閃躲開視線。
只有她小聲的啜泣聲。
沈慕雅的眼中滿是絕望,她似是想到什么,苦澀地勾起唇角。
這笑容既是對傅涼川的不屑,也是對她自己的嘲笑。
因為即使到了現(xiàn)在,她依然深愛著傅涼川,對他還抱有一絲期待。
哪怕已經(jīng)撞得頭破血流,也沒有想過要回頭。
傅涼川的聲音終是響起,他的語氣無比堅定,似乎早就知道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一般,只聽見他說道:“對”。
突然之間,一股深深的疲憊感涌上心頭,仿佛有千斤重?fù)?dān)壓在身上,讓沈慕雅感到無力承受。
她什么都不想再去理會,也沒有心思繼續(xù)糾纏不休。
沈慕雅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
然而,就在她即將跨出門檻的瞬間,一只強有力的手如同鐵鉗般緊緊扼住了她的手腕。
與此同時,傅涼川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慕雅,你這是想要逃跑嗎?”
她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徑直對上他的雙眼。
她沒有絲毫退縮之意,不甘示弱地回應(yīng)道:“是又怎樣?”
聽到她的回答,傅涼川的眼神變得愈發(fā)凌厲。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似乎在向她傳遞一種無法逃脫的決心。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沈慕雅,我絕對不會讓你逃走的?!?br>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進沈慕雅的心臟,長久以來積壓在心底的情緒終于在此刻徹底爆發(fā)。
她失控地嘶嘶力竭起來,質(zhì)問的話語脫口而出:“傅涼川——,我們初次相見時……”
“你救了我,但那難道僅僅只是你復(fù)仇計劃中的一部分嗎?”
“從一開始就是算計?!?br>
面對沈慕雅的質(zhì)問,傅涼川并沒有立刻做出回應(yīng)。
他默默地凝視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感。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低頭,用沉悶的聲音承認(rèn)道:“對,那些小混混就是我特意找來的?!?br>
聽到這,她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毫無征兆地從眼眶滑落。
沈慕雅下意識地側(cè)過身子,試圖避開傅涼川的視線。
然而,越是想要擦拭掉這些淚水,它們就越是源源不斷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心痛到無法呼吸,像是有只大手緊緊扼住她的喉嚨,只有窒息。
原從一開始就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