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楊玄楊印的其他類型小說《完結(jié)版小說在人間by楊玄楊印》,由網(wǎng)絡(luò)作家“沖天的竹竿”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老師教得沒有錯,但是加上自己想的,那才是對的!”這是楊玄在離開阿瓦家的時候所想到,并極為自戀地想要將這句話作為以后楊玄事集開篇第一句。他覺得自己還不夠冷靜,不夠冷酷,不夠老練,這三個不夠會讓他不夠資格活下來,所以他甚至十分變態(tài)地想到以后應(yīng)該多多經(jīng)歷這樣的事,他不斷地著,企圖忘記那刺客飛撲而來的身影。那刺客見自己致命的偷襲并未致命,便不再發(fā)動進攻,但那雪白的刀尖卻始終指著楊玄,楊玄握著匕首,也在尋找合適的機會,這讓他有時間打量起刺客來,刺客一身黑衣,又是一身黑衣,僅此而已,額頭有汗流下,正在試圖酸麻他的眼睛,楊玄心里咒罵河州的鬼天氣,眼睛卻任憑汗水進入而不敢有絲毫的轉(zhuǎn)動,似乎老天也不耐煩于他們枯燥而冷漠的對峙,于是暴雨前的雷聲轟隆隆...
《完結(jié)版小說在人間by楊玄楊印》精彩片段
“老師教得沒有錯,但是加上自己想的,那才是對的!”
這是楊玄在離開阿瓦家的時候所想到,并極為自戀地想要將這句話作為以后楊玄事集開篇第一句。
他覺得自己還不夠冷靜,不夠冷酷,不夠老練,這三個不夠會讓他不夠資格活下來,所以他甚至十分變態(tài)地想到以后應(yīng)該多多經(jīng)歷這樣的事,
他不斷地著,企圖忘記那刺客飛撲而來的身影。
那刺客見自己致命的偷襲并未致命,便不再發(fā)動進攻,但那雪白的刀尖卻始終指著楊玄,楊玄握著匕首,也在尋找合適的機會,
這讓他有時間打量起刺客來,刺客一身黑衣,又是一身黑衣,僅此而已,額頭有汗流下,正在試圖酸麻他的眼睛,
楊玄心里咒罵河州的鬼天氣,眼睛卻任憑汗水進入而不敢有絲毫的轉(zhuǎn)動,
似乎老天也不耐煩于他們枯燥而冷漠的對峙,于是暴雨前的雷聲轟隆隆的響了起來,在一聲炸雷響起的同時,兩道身影同時沖向了對方,
只是由于一個身影竟只有另一個身影的一半大小,讓人不禁懷疑這個細(xì)小的身影會毫不猶豫地被撞碎,
兩個身影狠狠地撞在一起,刀和匕首更加狠狠撞在了一起,然后那把刀出現(xiàn)了裂痕,由小到大,由稀疏到密集,終于變成碎片,
爾后那把灌注雄厚真氣的匕首不可阻攔地刺透了刺客的肩胛骨,且余力不盡將他帶了起來直至釘在墻上,楊玄臉色蒼白,不知是消耗了過多的真氣,還是過多的心神,又或者就是嚇的,
在他將刺客摜進了墻上后,終于松了口氣,然后在他松口氣的一瞬間,刺客敏銳地把握住這最后的機會,將口中毒囊咬破,
在其中一部分毒液流入自己心臟時,用盡最后的力氣將剩下的毒液噴向了那張漂亮的臉,意識漸漸模糊地他聽到了最后一句話,“亂噴,是不對的”
便歸于黑暗。整個房間就剩下那個被噴的人箕坐于地上,像破風(fēng)箱一樣滴大口穿著氣,又如窒息的魚。
在楊玄回到侯府,并在廚房和老牛討論牛鞭怎樣做才更美味的時候,菜市走了水,阿瓦家被燒得沒剩下一片瓦,自然也沒剩下一絲痕跡,看著正在嚎啕大哭的老牛,
楊玄苦笑了起來,自己這事做得,真是破綻百出啊。
二山,在背上又被敲了幾百下之后,一天的“苦修”結(jié)束了,看著登高臺那又在擺酷的身影,楊玄反常地轉(zhuǎn)身就走,沒走幾步,卻又惡狠狠地折了回來,
看著那筆直冷漠的背影惡狠狠地說道:“您是不是覺得我很蠢,像個偷蜜吃卻又忘記擦嘴巴的小破孩兒?”
“我沒有教你什么,不過馬連卻是用心得教,你要是連這種小事都算不上的事也處理不好,那你死了便也應(yīng)當(dāng)”
楊玄被噎的難受,有種朝那背影的腦殼扔石子的沖動,不過終究克制下來,因為背上的劇痛無數(shù)次提醒他,他,必將悲劇!
正準(zhǔn)備下山,那聲音復(fù)響起,”昨天你有三個不是!
今早天氣似乎不太好,居民們看著天空中密布的烏云,遺憾地放棄了將自家床被拿出來暴曬的打算,然后準(zhǔn)備搬出自己的桌椅,看看在這糟糕的天氣下,苦酒和酸梅子會不會變得更加美味一些,
然后他們照例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只是那個身影如今已經(jīng)長高了許多,并且也不經(jīng)常去釣魚了。
“少爺,又去買菜了?”
“少爺,今天的蘆蒿新鮮,你拿些嘗嘗?”
“少爺又買一堆黃瓜啊”,走在街道上的少年淺淺地笑著,禮貌而又羞澀地回應(yīng)著如往常一樣的招呼,
跟在身后如今已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念君同樣拎著一堆菜,居民們對此早已習(xí)以為常
侯府的少爺自從很少釣魚窩在自家一年之后,便開始了買菜的生涯,到如今,也有三年了吧....
“少爺,這種事情讓我們這些下人做便是了,您跟這買菜也就是了,怎的讓您去做切菜那些腌臜活兒”
念君看著前面的身影,禁不住還是如三年前一樣抱怨著,楊玄早已習(xí)慣了自己這位貼身打丫鬟的抱怨,
也如往常一樣回答道:“沒事,我覺著喜歡”,然后心里又不禁開始腹誹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叔,
在被毆打一年之后,楊玄的課程里又多了一項,切菜,對,就是切菜,只要可以切的蔬菜瓜果都由他來切,
當(dāng)他看到叔將一截指頭長短的胡蘿卜切成數(shù)百段長短粗細(xì)盡皆相同的晶瑩蘿卜絲之后,便不再言語,而是默默地拿起來菜刀。
然后他便發(fā)現(xiàn)者真是變態(tài)的課程,切菜這個事,換誰也都是會的,
但是如果不管你切什么,都要極致的細(xì),極致的均勻,那便不是個人做的事了,
從最初的每天手都在不停地抽筋,連吃個飯拿個筷子都是問題,到現(xiàn)在的游刃有余,中間所經(jīng)歷的苦難那便是不足道也,
然而與叔那神乎其技地刀法比起來,楊玄知道自己有差距,很大的差距,“但是,我還小啊”,楊軒看著眼前的黃瓜,一邊嘟嚷著,一邊手起刀落舞不停。
侯府里的下人們早已習(xí)慣了廚房里傳來的厚實的“敦敦”聲,那是菜刀和菜板最親密,最有力的接觸,
在老祖宗發(fā)話之后,便再也沒有任何人對少爺?shù)娜魏涡袨檫M行勸阻,只有念君還在頑固地不時抱怨幾句,
而侯府的廚師老牛卻是感到了熱淚盈眶的幸福,還是少爺知道俺,一個人手也沒有,俺一個人要搗鼓全府上下幾十口人的伙食,忙得來么,
那些丫頭也真是跳,成天就知道嬉耍,也不知道來給俺搭把手,
還是少爺實在,念到此處,廚師老??聪蚰乔胁说纳碛暗哪抗鈳缀跻绯鰷I來。
俯視大地的二山頂上,此時有二個人正在俯視,一大一小,大的那個仍然筆直地站立著看向遠(yuǎn)方,
因為面朝大海,誰也不知道此時他的眼中是怎樣的情緒,抑或是沒有情緒?
而小的那個,正在看著大的那個,似乎大的那個比這所有的風(fēng)景加起來還要好看些。
“叔,過了今年我就九歲了”,偷窺狂報喜似得說道,而他的那個叔,呃,還是沒反應(yīng)。楊玄心中無來由地有些憋悶,
于是他起身,站到崖邊,對著大海吼了起來,這吼聲里有著對前世的訣別,有著對這個世界的期待,還有許多道不明說不清的情緒,
黑衣人仍立于側(cè),毫無反應(yīng)。
“叔,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楊玄知道這人定然不會搭理他,便徑自訴說起來,他知道他一定在聽著,所以說的聲情并茂,全心全意,
“最后,肖申克在海上的小島上找到了那個黑人牢友,從此以后甜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叔,你覺著這故事怎么樣”,還是一如往常的沉默,楊軒惱火地甩了甩頭發(fā)說道:“叔,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您也早些休息”
在他走出登高臺的一瞬間,黑衣人的聲音使他?
停下了腳步,“這個肖申克既然篤信律法且被冤枉入獄,為何不等待律法裁決給予其公道,而是公然違反律法逃出監(jiān)獄,這豈不是知行相左?”
“這個嘛,叔,我也不太懂,但我是這樣想的,這人啊,一旦被自己最信任的事或人背叛,便會生出一股最強烈的憤怒和毀滅
這肖申克也許是如此想著,我一向篤信律法,律法卻冤枉于我,律法不能公道,我便自己給我公道,我不曾犯法,法卻犯我,既如此,我的違法豈是違法?
老人將書遞了過來,徑自說道:這本書,你拿去練,語氣簡單,直接,甚至有一些粗暴,充滿了命令和不容質(zhì)疑,
楊玄并不認(rèn)為奶奶會謀害自己,他有些疑惑地問道:練什么?,功夫,保命的功夫,依然是直接的回答。
既然你也明白不可能一輩子窩在河州這破地方,那我總不能讓我的孫兒不明不白便讓人給害了,這本書的功夫,你父親也會。
楊玄默然地接過了那本書,心里沒有對奶奶毫不憐惜自己僅僅四歲便累自己的埋怨,只是有些惘然,暗想自己的悠哉日子才過了幾年,這就到頭了?
既然到頭了,自己便為以后的悠哉日子拼搏些。
看著飯桌上平日自己極為中意的飯菜,楊玄感到了罕見地沒胃口,練念君也罕見地?fù)?dān)心起自己少爺?shù)氖秤?br>
奶奶夾了一根苦筍放進了楊玄的碗里,緩緩對他說道,:這苦筍,初時苦,細(xì)嚼慢咽之后,甘甜便來了,爾后又夾了一根苦筍放在自己碗里
說道:這世上的事,大多便是先苦后甜了,莫非你還想著先甜后苦?
楊玄聽罷,便展顏笑了起來,于是奶奶也笑了起來,奶奶以為自己心煩練武,卻不知楊玄心憂的是練武的背后,沒那么簡單啊,楊玄心里想到,然后將那苦筍夾如嘴里細(xì)嚼慢咽。
那本破書只有寥寥幾十頁,書的兩張皮竟比頁數(shù)還厚許多,真是霸氣的書,楊玄百無聊賴地翻著書頁,早已通讀了幾遍,但內(nèi)容艱澀難懂好不容易有了些許進展便停滯不前,
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那為數(shù)不多的真氣,能吹滅個蠟燭給我看看么,楊玄無奈地想著。
當(dāng)楊玄去問奶奶怎么修煉時,奶奶說道:我這輩子大半時間都在奶那三個孩子了,這書到我這兒才幾年?你問我,奶奶問誰去?不會練就瞎練,死不了就成
楊玄被這霸氣四溢得回答噎得啞口無言,但他并沒有沮喪地把那破書燒了,他覺著這書對自己會有巨大的益處和用處,所以看不懂也沒關(guān)系,瞎練就是了,死不了就成。
所以府里的下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一向好動的少爺最近不怎么愛出門了,連極為喜歡的釣魚也變得極少,少爺不會真得變成花癡了吧?下人們憂心忡忡地想著。
只有念君知道,自家少爺老師旁坐在床上說些神神叨叨的話,做些古怪的動作,當(dāng)他好奇地問少爺這是在做什么時,少爺雙目含光地說道:一切為了美好的生活。
再雜亂無章的事也會慢慢被理出頭緒,那本破書在困擾了楊玄許多夜晚之后,也終于開始慢慢露出它羞怯的腳趾頭,
雖然只是腳趾頭,但楊玄堅信總有一天會看到它的全貌,而這一天相信不會太過地遙遠(yuǎn)。
今天晚上非常悶熱,雖然還未入夏,但夏天特有地悶意和文字卻已經(jīng)悄悄地蔓延,楊玄有些煩躁地一口氣喝了半杯苦艾茶,爾后繼續(xù)他的修煉大業(yè),他今晚有些心神不寧,無法靜下心,這是比較罕見的事,
他覺著代表今晚應(yīng)該有著一些不同尋常的事,然后在他睜開眼睛的一剎那,他的覺著被證實了,一個全身黑色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只有一雙眼露在外面,閃著綠油油的光,要不是隱約可以看出人形,楊玄會以為是一只黑狼趴到了他的床前
楊玄?,如果是在大街上,有人問到自己的身份,楊玄一定會禮貌地回答,:是,你是哪位?
而在這深更半夜的臥房里,一名黑衣人,懷間揣著一把匕首,腰間掛著許多布包,
然后問楊玄的身份時,可以很顯然地明白這黑衣人定是不懷好意的主兒,所幸楊玄并不是真正的四歲小寶寶,他是有個幼兒身體大叔心的怪胎,所以他沒有尖聲喊叫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須臾轉(zhuǎn)變成欣喜,激動的表情,猶如真的四歲幼兒一般,舉起雙手跳向了黑衣人,嘴里喊道:爹爹,爹爹你回來了,在撲到黑衣人身上的那一刻,
他的雙手猛然抓住黑衣人的腰間,但無奈地由于手掌過小,只是撕了一塊黑衣人腰上的衣服下來,問著黑衣人身上濃厚的藥味體味,
楊玄不禁氣苦,得,這下便是自投羅網(wǎng)了,但是楊玄預(yù)想中的辣手摧嬰并沒有出現(xiàn),黑衣人冷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楊玄少爺,你真的讓我很驚訝,居然這么小的年紀(jì)就知道保護自己,
但是我并不是侯爵大人,黑衣人頓了一頓說道:我是你父親派來教你防身技的老師,所以你不要害怕,楊玄并不相信一個深更半夜跑來床邊窺視自己的黑衣人會是自己的老師,他一面孩子氣地說道:
你不是爹爹,爹爹在哪里?,一面心里緊張無比地盤算如何逃生,這時,床上的瓷枕無比可愛無比及時地出現(xiàn)在他的眼角余光里,
然后他開始啜泣起來,黑衣人眉頭一皺,正準(zhǔn)備安慰一下自己這個私生子學(xué)生,爾后就感到后腦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看著眼前被自己的床單五花大綁的黑衣人,楊玄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xiàn)出烤乳豬的銷魂模樣,吃吃地笑了起來,然后就是隨之而來的苦惱,
到底要怎么處理這個人?看來危險已經(jīng)開始近了,楊玄的心中開始警惕起來,在這一瞬間,他的心冰冷起來,手中來自黑衣人的匕首正晃著瘆人的冷光,正當(dāng)他猶豫是不是該刺下去的時候,匕首上的一行小字映入他的眼簾
欽命大趙督政院轄三處特制,這一行小字他不知道代表什么,但是他知道此人應(yīng)該不是簡單的刺客了,所以他決定去找奶奶來,
當(dāng)奶奶走進他的房里看到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時,竟笑了起來,那笑很特別,像是一個相識的老友被自己的惡作劇作弄的笑,然后她對楊玄說:
孫兒,你打錯人了,他不是刺客,楊玄很無奈,委屈地說道:孫兒謹(jǐn)慎些,總是沒壞處的,
老人不置可否,繼續(xù)說道:他是大趙督政院三處的前任署理馬連馬大人,半年前就賦了閑,是元兒的好友,他應(yīng)該是你父親派來的,你打錯人了,
奶奶一連說了兩句打錯人了,但楊玄留意的并不是這個,而是奶奶將侯爵和父親的稱呼區(qū)分開來,
他俏皮地說道:還真像馬臉。
混賬話,他是你的長輩,怎能如此笑話長輩,奶奶聞聽此言,強忍笑意板著臉說了一句,爾后說道:還綁著,看他醒來打不死你,楊玄趕緊將馬連身上的床單解開,安靜并略帶不安地等待自己的老師醒來。
“哎呦喂,瞧瞧這小人兒,多水嫩,倒也奇了,這娃娃不嚎啊,還沒見過不哭的娃子啊”
這是楊印醒過來后聽到的第一句話,然后他費力睜開了雙眼,
入眼是一張無比巨大的臉孔,這張臉充滿了溝壑,一條皺紋仿佛要一百年才能凝結(jié),唯有那雙滄桑深邃而又精光四射的雙眼在告訴人們擁有這張臉的人還活著,此時這張臉正在笑,猶如一朵全力盛開的老菊花。
楊印覺得這張老臉距離自己太近了,本能性地想要抬起手將這張老臉推開,卻愕然發(fā)現(xiàn)未能如愿,
他感覺到自己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雙手,好不容易這手到了自己的眼前,
這是怎樣的一雙手啊,白白胖胖,吹彈可破,可以清晰地看到皮膚下的毛細(xì)血管,這絕不是我的手,楊印下意識地開口想要詢問,
為什么給自己配一個這么可怕的護士,而醫(yī)院又對自己的手做了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到了口中卻變成了一聲聲咿咿呀呀的嬰兒囈語,“這娃子,終于出聲了,哈哈!”
楊印卻看到他的眼角有淚溢出,古怪地老妖,楊印心里如是想著。
趙歷四年的春天,午后的河州港口氣里充滿了咸濕的腥味和酸梅子的酸味,居民們坐在自己院子里的老槐樹下,一邊喝著自釀的苦酒,
一邊看著自己的崽子們在樹下嬉鬧,又或者約上三五好友,來到唯一一條主街上的涼茶鋪子,喝著便宜卻又霸道的濃茶,磕著瓜子兒,天南海北地胡吹亂侃,好不愜意。
河州港的重要地位已經(jīng)被它南邊五百余里的江州取代,港口的繁忙和喧囂已經(jīng)成為過去,
居民們的收入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日子并不過的如何緊巴,這當(dāng)然要感謝偉大的陛下,陛下免除了河州三十年的賦稅,
所以居民們想喝酒就喝酒,想吃肉就吃肉,魚嘛,這可是家常便飯,餐餐不少啊。至于三十年后嘛,誰管它,畢竟還有二十來年不是?
比起對相距于此三千余里的皇帝陛下感恩戴德,居民們更愿意對楊府的那位老太君保持敬意,這位老太君是當(dāng)今陛下的奶媽,
當(dāng)年陛下還是福王世子的時候他就在王府里,一手奶大了陛下和他的弟弟,也就是現(xiàn)任福王,
而楊府的現(xiàn)任家主楊元也是皇帝陛下和福王的玩伴,陛下感念老楊家的情分,不僅封了楊元靖南候,留在京都做事,就連姆媽養(yǎng)老的河州也免了三十年賦稅,歸根結(jié)底,還是老太君的恩義啊!
所以當(dāng)人們看到那位候爵府的私生子時常在大街上無所事事地游蕩并且聚攏自家崽子胡作非為時,始終保持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
而且這位少爺沒什么架子,人又可親,天天都是一張花兒般的笑臉,人又長地極俊,人們在保持尊敬地同時心里不無惋惜,畢竟是私生子啊......
“小少爺,又去釣魚了啊”,
“少爺,崖溝那兒浪大,您可悠著點”
“您今兒收獲不錯啊,那是大鱸么?”
人們看到遠(yuǎn)處那熟悉的身影,紛紛微笑地打招呼,
只見遠(yuǎn)處那小孩兒,穿著件無袖白褂,褲腳卷到膝蓋處,肩上搭著根極長的魚竿,竿上掛著一個比他還高的魚籠,頭上那碩大的斗笠卻遮不住他生的極為美麗的面孔和嘴角那微微的笑容,好一副和諧而又怪異的畫面啊,
人們雖已習(xí)慣卻不禁如此想著。
楊印今年四歲了,用這四年地時間他終于認(rèn)清并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他死了,爾后又華麗麗地穿越了,
他一直在疑惑,苦惱為何發(fā)生這樣的事,并且無比思念自己的父母,也僅僅是思念自己的父母,那個世界,并沒有其他值得他思念。
好在他一醒來就是嬰兒,有大把的時間思念和思考,用著數(shù)年的時間,他終于適應(yīng)并且接受了這個世界,并開始以主人而不是客人的身份來和這個世界接觸,他忘記了那個世界的自己,
現(xiàn)在,只有這個世界的自己,那將是全然不同的自己。他現(xiàn)在的名字叫楊玄,字守靜,是京都送來的名字,
他那時還開不了口,這事便定了,至少,還姓楊。他知道自己是父親的私生子,也就是靖南候的私生子,
而那位老人,便是自己的奶奶,老人家對他很嚴(yán)厲,但是也很好,是個外表堅硬內(nèi)心溫柔的人,楊玄把她當(dāng)自己的親生奶奶。
楊玄現(xiàn)在很快樂,做著前一世最大的愛好,他想到,如果一輩子這樣,想必也是不錯的吧?!
看著魚籠里的大鱸,楊玄涎著口水敲響了侯府的紅木大門,大門應(yīng)聲而開,
一名女孩兒走了出來,看到他這般模樣眉頭皺了起來,卻什么也沒說,只是無奈的笑了一下,將楊玄背后的魚籠提了起來,牽著這家伙的手走了進去,“少爺,您以后還是別......”
“念君姐,你說這大鱸是清蒸了還是紅燒了?”,念君是楊玄的貼身丫頭,八歲便被送進了侯府,如今也十二歲了,和楊玄甚是親睦,
在念君遞上來的毛巾上胡亂抹了一把之后,“如若重生,享受一生”,楊玄心里無比堅定地喊道。
奶奶住在后院一個不大的院子里,種滿了細(xì)竹和薔薇,老人家沒事就侍弄這些物事,楊玄每次來請安時都會把鼻子湊到薔薇跟前,雙眼閉上全神貫注地嗅上一嗅,惹得那些下人們竊笑不已,暗想自家少爺不會是個花癡吧?
楊玄卻是想著,
馬連的河州教師生涯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他開始喜歡上河州這個破地方,喜歡粗糙的苦酒,那霸道的酸梅子,咸濕的海風(fēng),還有侯爵府的小丫頭們,以及那個自己教的娃娃。
但是他也該走了,京都那邊也已經(jīng)來信,剩下的,就交給二爺了吧,二爺在的話,想必是沒什么問題的,
望著自己身后那個給自己那包裹的身影,那包裹里裝著老太君送他的酸梅子和一個大紅包,愛憐疼惜的目光一閃而過
他不禁開口說道:“要是二爺也沒有法子,你別練那勞什子真氣了,我這一身毒功傳給你,這天下你大可去得”
楊玄聽著老師喋喋不休地規(guī)勸,心中暖意流過,卻說道:“老師,只是些許小問題,若是真出了大事,我就停了”
“你這孩子,要是出了大事,那還來得及么?”
楊玄還是甜甜地笑著,并不作答,馬連看他這副樣子,搖了搖頭,在一只腳踏上馬車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要是想當(dāng)醫(yī)生,再來找我”
“好”,一老一少對望片刻,卻都無聲地笑了起來,那笑,有些無奈。
楊玄可以理解老師對自己練武的擔(dān)心,但是他卻又不得不練的苦衷,用毒誠然是一種很好的手段,不論是用來制敵還是保命,但用毒只是暗面的手段,
他還需要明面的手段,那便是武功,強大的武功,而用毒,那是用來出其不意的,也就是偷襲。
“老師,我想我以后的敵人會很多,不論是明面還是暗面,所以,技多方能護身啊”,望著馬車遠(yuǎn)去的身影,楊玄不無陰暗地想著。
楊玄回到臥房換上了練功用的黑色箭衫,和奶奶請安之后,便在念君擔(dān)憂關(guān)切的目光下離開了侯府,向著那座山,那座廟行去。
又是一個日上中天的時分,想來也許比上次要晚一些,因為這次沒有老師的吹促,楊玄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向那座廟走去,
這一次他小心翼翼,五感調(diào)整到最靈敏的狀態(tài),注視著周圍一切事物的一舉一動,片刻之后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在他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黑衣人默默地站在身后,似乎站了許久,這讓他更覺挫敗。
黑衣人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在作甚?”
楊玄少有地?fù)狭藫项^,尷尬地說道:“叔來去悄無聲息,侄兒想看看叔有多厲害”
黑衣人對他叫他叔似乎并不反感,反而有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漠?dāng)然,他并沒有回應(yīng)楊玄的這句話,只是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著楊玄說道:“跟我來”
于是便走了去處,楊玄緊緊跟上,片刻兩人便來到了登高臺,站在登高臺上,俯視著大半河州,以及那片霧茫茫的海,還有那條穿州而過直至大海的大河,楊玄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快意,
正當(dāng)他要準(zhǔn)備登高一大呼以舒胸中情懷時,背上“啪”的一聲響所帶來的劇痛及時提醒著他,這里不只他一個人,
楊玄回身望去,只見自己的叔手上拿著一根禮佛的細(xì)香,站在三四步之外定定地看著他,楊玄不無哀怨的說道:“叔,侄兒要是做得哪里您看不過了,您說便是,何必作弄侄兒?”
黑衣人沒有被他哀怨的眼神和腔調(diào)所軟化,直直地說道:“你這練功的問題我不懂,因為我沒練過真氣,但是想來,那些真氣在你經(jīng)脈沖撞而又無處可去,那我就打一打,敲一敲,讓它們有處可去”
楊玄目瞪口呆,心想果然是簡單粗暴,這樣也敢?這樣也行?
不理會楊玄的表情,黑衣人繼續(xù)說道:“你們這些連真氣的,肉體太多破綻,太慢,太弱,今后我便用這根香敲打你,什么時候你躲得過這根香,咱們就什么時候去京城!”
楊玄耳朵立了起來,注意到了去京都,以及咱們?nèi)ゾ┒?,正待咧開嘴傻笑時,
“啪”的一聲,背后又是劇痛,又復(fù)哀怨。
“叔,你耍賴......
馬連的眉頭皺的極緊,
很早便知曉這孩子要練一門無名功法,早到這孩子還未出生時他便知道,
出于對孩子母親的信任,再加上還有人也練過這功法,在他教這個孩子的大半年里他并未如何過問,當(dāng)然這也有他本身武功并不高明的原因,所以他很放心地相信并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甚至都沒有想過這門功夫會有問題
但是今日一查,卻發(fā)現(xiàn)一些極古怪的痕跡。
???????
楊玄看到平日隨性的老師一臉慎重,知道自己所感覺到的一些問題果然是問題,便問道:“老師,可是有些不對?”
馬連嚴(yán)肅地說:“嗯,有點不對!”,“有多不對?”,“相當(dāng)不對!”,“老師,我們又在說廢話了”,“你這臭小子
馬連剛想駁斥一句,卻被這小子紛亂的脈搏搞得有些煩躁,不由連駁斥的心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知道這孩子的練功出了問題,但是卻不知道是什么問題,那真氣在他的經(jīng)脈里橫沖直撞,卻沒有可宣泄的去處,猶如那大壩里洶涌咆哮的洪水,蘊含巨大的能量卻又無處發(fā)泄,最終只能沖毀大壩然后肆虐下游
當(dāng)然,若是能給這無處發(fā)泄的洪水尋個去處,想來這個問題便能解決,只是這去處在哪里?馬連是用毒大家,但在修行方面卻沒什么建樹,所以他皺著眉頭對楊玄說:“先回去睡覺,明天咱們?nèi)フ依咸?br>
“???????????????????。
次日清晨,天邊剛露出魚肚白,楊玄的臥房就被推開,楊玄揉著眼睛看去,初升的陽光照在老師的身上,老師全身猶如散發(fā)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金光,
“猶如猥瑣而莊嚴(yán)的神明”,楊玄如是想著,不由笑了起來,
“笑,還笑得出來,趕緊洗洗,去你奶奶那兒”,馬連看到自己的徒兒出了這事后還是那憊懶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
“老師,事情雖然有些不對,但您來的也太早了些”,在去奶奶院子的路上,楊玄忍不住抱怨道。
馬連并不答話,來到院子里,敲響了奶奶的房門,那敲門聲,甚急!
“老師,奶奶向來起得早,若不然,豈不被您吵醒了?”
“這死孩子,全不上心啊”,馬連終于開口說道,并順道賞了楊玄一個暴栗,
片刻,丫頭開門將兩人迎了進來,并說道:“老祖宗在禮佛,少爺和先生小侯片刻便好”說了便福了一福退了下去。
一盞茶的功夫,老人便從里屋走了出來,看到這兩位便笑道:“呦,這一老一小同時進我的門兒倒是奇了”,
馬連不理會老人的言語,徑自問道:“老太君可知楊玄在練的那功夫?”
“知道”,“那您老既然知道,怎么還讓他練,現(xiàn)在出岔子了!”馬連焦急地說道,
“出岔子了啊,這不還活蹦亂跳著,死不了就成”,
馬連聽聞此言與楊玄的反應(yīng)如出一轍,那一口老血憋在喉嚨里好懸沒噴出來,
老人不待他說話便又說道:“這本書從來都沒有人教,迄今為止也有人練成,卻沒聽說有人練死的,要是練不好,是這小孩的問題”,真是簡單粗暴的解釋啊,一老一小同時想道。
“要是不放心,帶他去二山抱佛腳吧!”老人留下這句話,丟下一臉疑惑的兩人,徑自侍弄她的花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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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州靠海,大多是盆地丘陵,能稱之為山的便不多,這二山便是河州最出名也是最高的一座山,
這山有些奇特,孤零零地立在河州境內(nèi),猶如鶴立雞群一般,顯得與周圍的環(huán)境和地形格格不入,
其次便是這山的山形,猶如一根聳立的竹筍,很長,很尖,似一把刺天的利劍一般,想要將這無垠的天空狠狠地撕開一道口子,看看這天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楊玄站在山腳下看著那云霧繚繞的山巔,以及那曲曲環(huán)環(huán)修葺在山崖的羊腸小道,心里有些促狹地想著,這山之所以名為二山,大概是因為只有二百五才會想著登上去吧。
日上中天,日頭最毒辣的時分,一老一小終于在被曬成炭之前登上了山頂,放眼望去,數(shù)百見方的山頂非常平坦,沒有任何地突起,
顯然在很多年前,就被細(xì)心的整理過了,猶如被人一劍將那高聳的山頂削了去,唯有大石鋪就的登高臺依然聳立著,
在山頂不起眼的一個角落里,還耷拉著一座小廟,姑且稱它是一座廟吧,白墻灰瓦,瓦片多有剝落,墻面亦是水漬條條,
整個廟只有一進,就是一個小廳,中間供著藥師如來的泥塑坐像,那坐像已是斑駁繽紛了起來,馬連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便拉著楊玄的手走了進去。
進了廟里,楊玄才發(fā)現(xiàn)這廟遠(yuǎn)看很破敗,近看的話,更破敗,他甚至懷疑自己和老師會不會被倒塌的廟砸死,
他小心翼翼地站在老師的身邊,心中陰暗地想著,若是這廟塌了,老師個子高,還可以頂一下,
爾后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細(xì)節(jié),那就是不論供桌還是地面,都非常的干凈,甚至到了一塵不染的境界,供桌上的供品也不曾腐壞,而長明燈也在頑固地亮著,
種種跡象都在告訴他,這個廟子時常有人打掃著,不然以這廟的破敗程度,卻是早就塌了,
原本還以為奶奶真得是讓自己去抱抱廟中坐著的那位主兒的腳,
現(xiàn)在想來,卻是另有其人了,楊玄的心中不由好奇起來,既好奇這人是誰,又好奇奶奶和這人的關(guān)系,
心中更是隱隱約約地想到,這人也許和自己有些一些很深的聯(lián)系,沒有任何的事實作為依據(jù),
但是心中隱隱約約地預(yù)感卻清晰地告訴他這些,他向來相信自己的預(yù)感,或者說相信冥冥之中的那一絲感覺,因為他的這一次穿越,便是冥冥之中最大杰作,
他以前縱然不信,來到這個世界后,卻是深信不疑,畢竟,自己就是最鮮活,最真實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