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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囚寵:將軍夫人要休夫素歌顧靖風后續(xù)+完結(jié)

白衣素雪 著

其他類型連載

正月初八黃道大吉天愿、成日、五富日,宜開市!滿京城中貼滿了南絮樓開業(yè)的告示,且開業(yè)當日,但凡進店用餐的,水酒一律免費。而更勾人的則是沈輕舞命衛(wèi)良在南絮樓的門前擺置了一攤的各色美酒,新豐酒、竹葉青、藍尾酒、羅浮春、葡萄春、芳春酒、春酒、花雕、什么貴擺什么,凡路過的,想喝的,不亂貧賤,自取就是。酒香醇馥充斥著整條長街,南絮樓的門前排滿了長隊前來要酒喝的,一下子便又成了這京中的一大話題,自裝修的那一日起便成了京中話題的南絮樓便一直制造著熱度吊足了旁人的胃口,到之后的皇帝親筆手書匾額,便已經(jīng)讓京城之中的老少爺們存了許多的心思,初八開業(yè),自有好奇的人,早早的打算前去一探究竟。而南絮樓卻也不是常人說進就進,入內(nèi)需交押金,預約排號,各地的銀子不同...

主角:素歌顧靖風   更新:2024-12-22 10: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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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素歌顧靖風的其他類型小說《天下囚寵:將軍夫人要休夫素歌顧靖風后續(xù)+完結(jié)》,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白衣素雪”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正月初八黃道大吉天愿、成日、五富日,宜開市!滿京城中貼滿了南絮樓開業(yè)的告示,且開業(yè)當日,但凡進店用餐的,水酒一律免費。而更勾人的則是沈輕舞命衛(wèi)良在南絮樓的門前擺置了一攤的各色美酒,新豐酒、竹葉青、藍尾酒、羅浮春、葡萄春、芳春酒、春酒、花雕、什么貴擺什么,凡路過的,想喝的,不亂貧賤,自取就是。酒香醇馥充斥著整條長街,南絮樓的門前排滿了長隊前來要酒喝的,一下子便又成了這京中的一大話題,自裝修的那一日起便成了京中話題的南絮樓便一直制造著熱度吊足了旁人的胃口,到之后的皇帝親筆手書匾額,便已經(jīng)讓京城之中的老少爺們存了許多的心思,初八開業(yè),自有好奇的人,早早的打算前去一探究竟。而南絮樓卻也不是常人說進就進,入內(nèi)需交押金,預約排號,各地的銀子不同...

《天下囚寵:將軍夫人要休夫素歌顧靖風后續(xù)+完結(jié)》精彩片段


正月初八黃道大吉

天愿、成日、五富日,宜開市!

滿京城中貼滿了南絮樓開業(yè)的告示,且開業(yè)當日,但凡進店用餐的,水酒一律免費。

而更勾人的則是沈輕舞命衛(wèi)良在南絮樓的門前擺置了一攤的各色美酒,新豐酒、竹葉青、藍尾酒、羅浮春、葡萄春、芳春酒、春酒、花雕、什么貴擺什么,凡路過的,想喝的,不亂貧賤,自取就是。

酒香醇馥充斥著整條長街,南絮樓的門前排滿了長隊前來要酒喝的,一下子便又成了這京中的一大話題,自裝修的那一日起便成了京中話題的南絮樓便一直制造著熱度吊足了旁人的胃口,到之后的皇帝親筆手書匾額,便已經(jīng)讓京城之中的老少爺們存了許多的心思,初八開業(yè),自有好奇的人,早早的打算前去一探究竟。

而南絮樓卻也不是常人說進就進,入內(nèi)需交押金,預約排號,各地的銀子不同,大堂有大堂的定金,雅間有雅間的定金,而那后頭的小院,價格更是不一樣,比之對面的五芳齋,價格有過之而無不及。

初八那日要想進樓,需憑手中請柬方可入內(nèi),不然,便是一個腳都踏不進去,這樣的要求,又是讓這京城之中的人滿是稀罕,這請柬在發(fā)售的那一日,便搶購一空,一柬難求!

“這什么?”看著案幾之上燙金的紅色請柬,一身玄色深衣長袍的蘇衡坐于身后的紫檀木雕云龍紋寶座上不住的皺眉道。

“小店開業(yè),還請表兄光臨,給點面子,讓我日進斗金!”沈輕舞揚眉,滿是討好的對著面前的帝王開口嬉皮道,開業(yè)當天皇帝親臨,這樣不要錢的宣傳,到哪里去找,這些個愛花銀子買面子的富人們,一旦知道這里是皇帝親臨過的地方,還不上趕著拿著錢來往她的南絮樓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這丫頭怎么好主意不往我身上打,成天的就這些個心思,你是把我當成了百獸園的奇珍異獸,想起來便拉出去遛一把,是不是?”

眼前見著沈輕舞看著自己的那副眼冒精光的模樣,蘇衡便知道她心內(nèi)打的各種思量,止不住的抿唇,伸手點著半趴在她案幾上的沈輕舞額頭笑著說道。

“表兄不要這么說啊,畢竟我掙了銀子也是要繳稅的,說到底還不都是促進了您的經(jīng)濟發(fā)展,我們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懂得嗎,反正朝廷封印,您老人家又閑的沒事做,就當出去散散心唄,您看如何???”

沈輕舞不屈不撓的對著蘇衡插科打諢著讓其在初八那日出馬,道理一番一番的,好像十分充足,蘇衡只看著她無賴的模樣,不住的搖頭“你這張嘴快趕上菜市口的三姑六婆了,感情這朝廷一封印,我這皇帝就跟沒事人似得,成天享樂了不是,先不說旁的,阿靖要回來的事情你總知道了吧?”

“知道,大將軍打了勝仗,神勇無敵,一路凱旋大勝大漠部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回來了也不就是加官進爵升官發(fā)財?shù)氖虑?,能有多忙?!?br>
借著沈輕舞的話,蘇衡有意的把話題帶到了顧靖風的身上,想要探聽一下沈輕舞此刻對顧靖風的想法,沈輕舞坦坦蕩蕩的對著蘇衡回答著,只做陌生的模樣,就像是百姓間茶余飯后提起這位大英雄時還有的反應(yīng)。

“你就沒有別的想說的?”蘇衡不放棄的繼續(xù)問道。

“那表兄想聽我說什么?難不成是潑婦罵街?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大家不要互相傷害,可以不?”雞同鴨講是沈輕舞現(xiàn)在最會的把戲,她門兒清的知道蘇衡到底想要問什么,不止是蘇衡,便是她身邊的許多人,在聽到顧靖風將要班師回朝的消息之后,都在或多或少的想要知道,她的態(tài)度是如何。

小半年的時間,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她心中依舊有執(zhí)念,執(zhí)念太深太難放下,便根本連想都不愿想起顧靖風,一想便會記起那個孩子,不是她太過矯情,而是當心被傷的無以復加時,逃避成了她唯一的選擇與出路,誰都不愿意承認顧靖風的那一張放妻書,可只要自己承認了,放妻書一直在自己的懷里就行。

“表兄,帖子,我已經(jīng)親自送到了,你老人家呢,抽個空,我呢找個最好的位置給你恭候你的光臨!”在蘇衡再想說話的時候,沈輕舞已經(jīng)用著最快的速度打斷了他的話音,隨后忙的福身離開了太和殿,而寶座之上的蘇衡看著那燙金的請柬,只皺著眉。

同樣皺著眉頭的尚有在五芳齋帶著女兒來吃糕點的季北宸,掌柜的手里也有一張與沈輕舞適才交給蘇衡一樣請柬,季北宸拿在手中略略的翻了一翻,隨后扔在了桌上開口道“你花了賬上五百兩的銀子,就去對面拿了一張這樣的請柬過來,做什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就皇帝親書了一個匾額,便把你急成這樣?”

“東家,話不是這么說,你可還記得上次我給你送去的那一份剩菜,那位姑娘的手藝了得,我擔心的是這對面開店的,是上次在這里露過廚藝的那位姑娘,若是這樣一來,那便是碰上了硬茬,十分的難對付。”

這對面路數(shù)不明,他打聽了許久,只知道這店里頭的老板是京城中最具盛名的虎威將軍夫人,那夫人長什么樣子,根本不曾見過,如今滿城的人都對這南絮樓充滿著好奇,就算是答疑解惑,這五百里銀子買個心安,他總想去瞧瞧,那兒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我定了二樓最好的包房,到時候東家與我只去瞧一瞧,嘗一嘗她家的菜品究竟如何,心中有個數(shù)也要有個應(yīng)對,我那天瞧見對面有南府的人親自送來了優(yōu)伶,爺就當是去看個消遣,帶著小小姐看看戲,聽聽曲兒圖個熱鬧也好的。”掌柜的不死心,抱拳對著季北宸開口道。

季北宸手下產(chǎn)業(yè)眾多,少這一個五芳齋對他而言也沒多大的差別,可掌柜的,卻接受不能,自打這五芳齋開業(yè)以來,他辛辛苦苦,兢兢業(yè)業(yè)的操持了那么久,怎么能夠就這么輕易的讓人取代了他京中第一食肆的位置。

季北宸未駁了掌柜的面子,而一旁閑來無聊的季念青卻已經(jīng)打開了面向臨街微開著透氣的窗戶,這個位置正對著對面的南絮樓,外頭街上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季念青正無聊時,手卻已經(jīng)伸長,直指著那兒矗立著與人對峙著的人影,高聲大喊道“爹爹,娘親……娘親在那兒……”

寬敞的青石板道兩旁,兩輛馬車迎面而行,本無關(guān)系的馬車,也不知怎么的,那趕車的車夫,手下動作重了些,一下便撞上了停下的那一輛馬車上,大葉黃花梨雕紫檀花的三匹馬車直接擋住了沈輕舞的去路,似故意的,逼停了沈輕舞原就要在南絮樓前停下的馬車,車上走下的是身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妝花緞對襟襖裙的云意初,滿身戾氣,橫眉冷眼的,不是善茬。

“大白天的不看路,果然主人不長眼,連帶著畜生也是瞎的,這么寬的路,你都能把馬車撞到我這兒來,沈輕舞,你什么意思?”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這世道你說第二,旁人不敢說第一,也不知道你家的畜生是不是也是只長了眼眶沒長眼烏子的,這么火急火燎的駕著馬車做什么?難不成又是去抓奸?真是可憐,一年到頭的沒得歇,苦了晉王妃了你了!”

“是,可沒你清閑,沒了男人死了孩子,腦子抽了瘋的開起了酒樓,是怕自己的風騷沒人瞧,打算掛羊頭賣狗肉不成!”

自馬車之上下來后的云意初便沒好氣的對著沈輕舞一通的指桑罵槐,沈輕舞知道她的段數(shù),只閑閑的回了過去,讓云意初好一陣的氣結(jié),沈輕舞的話音剛落,她便踩著沈輕舞的痛楚,故意的挖苦道。

刻薄的話音一落,讓陪在沈輕舞身邊的柳嬤嬤臉色聚變,原想上前的她,卻只讓沈輕舞推在了后頭,沈輕舞咧唇冷冷一笑,無畏無懼的直指著身旁的云意初回嘴道。

“我賣的出去,你管我賣什么,沒了男人死了孩子,到底也是擁有過,總比你有男人卻沒人瞧,連孩子都生不出,死不了的強,你這嘴巴里頭成天不是吃的飯,倒像是喝得糞坑水,張嘴的就能夠熏人的人十里遠,怪不得你的男人連年節(jié)都要在外面逍遙,娶了那么多嬌妾在家,也不夠他玩樂的非要到外頭去尋歡,就是因為你一個人,臭了一整個府。”

滿身貴氣的兩個女子就站在這京城最繁華的長街上,似潑婦罵街一般的你來我往毫不相讓著,周圍,早有看熱鬧的圍攏了上來,在一旁指指點點,沈輕舞滿不在乎,而云意初卻放不開面子,不想在這大街上丟人。

季北宸帶著季念青自自家的五芳齋下來時,人群已經(jīng)散去,云意初在上馬車的那一刻,只惡狠狠的對著沈輕舞說道“你給我等著!”

沈輕舞一笑“我恭候!”

彼時,季念青已經(jīng)掙脫了季北宸的懷抱,一下向前打算抱住沈輕舞的腿,季北宸伸手想要阻止時,沈輕舞的身子已經(jīng)轉(zhuǎn)了過來,不偏不倚,季北宸那只完好的右手正巧碰在了沈輕舞的胸前……

“啊……”

一聲大叫,季北宸兩次,在同一個地方,讓同一個女人,打折了一雙手!


“你倒不如直接放了雙喜,讓海棠與她自相殘殺去,稍稍動個手腳,放個人于你而言,不過是個輕而易舉的事情,反正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你在想把它圓回來,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倒不如徹底放手,以不變應(yīng)萬變,看她最壞,能夠壞到什么地步!”

動雙喜亦或者是海棠都不可取,既然如此,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海棠想借由顧靖風的手,殺了雙喜,顧靖風自然也可以通過雙喜的手,來解決了海棠,反正這兩個都不是好人!

“雙喜是一把雙刃劍,一旦掌握的不好,傷害的未必就只是海棠一個,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下,我不想走這樣一步!”

“可你也沒有旁的路好選,不是嗎?”

除卻讓這兩個人自相殘殺,來轉(zhuǎn)移大漠部族的注意,旁的,便是做的再多,也只是突然,除非,他不打算引尉遲吾上鉤!

尉遲吾手下的人一有風吹草動便開始有所動作,顯然,他們也不大相信顧靖風會為了海棠,深陷情網(wǎng),美人計這一招,或許從一開始,他們也是抱著遲疑的心態(tài)。

這一局中,估計也只有海棠一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將軍,雙喜剛才跑了!”在沈輕舞與顧靖風還在一同說話商議對策之時,王安已然急匆匆的從外頭入了內(nèi),滿是急色的對著顧靖風稟告道。

被關(guān)進地牢后不久,雙喜便故意的咬破了舌頭屏住氣息,做出一副自盡而死的模樣,守衛(wèi)的一見不對進去查探氣息時,卻讓雙喜掙脫了繩子,隨后守衛(wèi)的被其一把擰斷了脖子,雙喜一路就這么逃了出來,看守在地牢內(nèi)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得知消息后的王安,早讓人將里里外外大門緊鎖,自己則快步來此稟告!

“笨蛋,那么多人看一個人你們都看不住!無能!”

“小的知罪!”

顧靖風一聽雙喜逃走,氣的厲聲對著王安呵斥道,王安抱拳,下跪請罪!

“側(cè)院那兒你們?nèi)チ藛??想來,她若是逃出來,第一時間要找的人就會是海棠?!鄙蜉p舞原還在說服顧靖風放了雙喜,沒成想,人自己先逃出來了,思量間,以雙喜如今的心態(tài),不難想她會去找誰。

“已經(jīng)加派了人手,只……”

“顧靖風,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找我,我這會自己送上門來了!”王安聽得沈輕舞的話語,亦對著沈輕舞回答,只是話未說完,門外就有一道叫囂的聲音出現(xiàn)。

院內(nèi)的家丁此刻手持火把,一眾人將雙喜圍在圈內(nèi),手中的長刀長劍卻不敢輕易上前,生擒了雙喜,只因為此刻,雙喜的一把匕首之下,臉色蒼白的海棠正被要挾著,抵在雙喜的身前,二人的身上具是鮮血淋漓,衣衫斑駁的開滿了腥紅血花。

海棠亦未想到,雙喜的本事竟然那樣好,她正躺在床榻之上,忐忑不安著顧靖風的情緒之時,她已然滿身是血的將刀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刀入肉三分,割破了肉,卻未曾到血管與氣管,留了她的命,只讓她此刻看起來鮮血淋漓,滿是可怖,隨后,雙喜架著自己,朝著顧靖風的書院,毫不避人的就這樣到來。

四周圍攏著聚集而來的家丁,海棠特殊,他們輕易不敢亂來,只把雙喜團團包圍著。

“你想做什么?”忍著疼,海棠腳下虛浮,對著雙喜冷聲開口道。

“你信誓旦旦的認為那個男人是愛你的,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賭這一次,我要用你的命,來換顧靖風的命,他若當真在意你,一定會像當初救他的夫人那樣的,來救你,反之,你就隨我一道共赴黃泉吧。

反正你也已經(jīng)是個背叛者,在你選擇背叛大漠的那一天,死就是你唯一的出路!用你的命,賭一個男人的情義,算起來,也不虧,你贏我賺了顧靖風一條命,你輸,我拉著你一塊去死,怎么算,我都是贏家,顧靖風一死,沒有部兵圖,大周照樣會內(nèi)亂,你想與他雙宿雙棲的夢,也只有到了黃泉,才能夠?qū)崿F(xiàn)了!”

“瘋子,你這個瘋子!”在聽到雙喜計劃的那一刻,海棠提氣,厲聲大罵道。

“瘋?比起來我們兩個誰更瘋,你為了一個男人,出賣尉遲將軍,出賣大漠,現(xiàn)如今,你反過來說我是瘋子?”

雙喜毫不在意,滿身的傷口卻執(zhí)意的架著無力虛浮的海棠一路走著,一路嗤笑著,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海棠驚聲,厲聲大叫,而雙喜架在她脖頸之間的匕首越發(fā)的深陷入肉。

“你的尉遲將軍就是這樣教導你用一個弱質(zhì)女流,來威脅旁人的,怪不得他總會讓人打的抱頭鼠竄,愛當縮頭烏龜!”

火光沖天如同白晝,顧靖風將沈輕舞護在自己的身后,命王安小心保護后,看著無所畏懼的雙喜,架著奄奄一息的海棠,冷笑著揚聲。

“你少與我說這些旁的,當初,你顧大將軍對著這個女人信誓旦旦的表白承諾時,我可在場,現(xiàn)如今,她命懸一線,你也該履行諾言,我雙喜要的不多,一命換一命,用你的命,來換她的命,你不是說過,你不會讓你的女人,受一點的苦,履行吧!”

被匕首劃破的血肉此刻鮮血淋漓,海棠連還手都沒有力氣,眼前一片花白,耳邊亦是嗡嗡的在作響,一片混沌,在聽到顧靖風聲音的那一刻,她只覺得心下無比的安定,努力的強迫自己清醒,隨后用盡力氣,高聲大喊著“將軍,海棠死不足惜,請將軍不要救我,讓我隨著她一塊去了,將軍社身負家國天下,不可意氣用事……”

“閉嘴!”

海棠揚聲喊叫的話語在她未說完時,便被雙喜用力的一記手刀,打的吃痛的閉了嘴!

“怎么?顧將軍?原來你從前與這個女人說過的話,都只是過眼云煙啊,是了,想來你也是一開始就沒打算相信了她,是不是,我早說過,像虎威將軍這樣歷經(jīng)生死,金戈鐵馬的人,怎么會是個輕易對女人動心的人物,想來,咱們都是被騙了!”

見顧靖風不動,雙喜越發(fā)的得意,她不懼怕死,能夠帶著海棠這個叛徒去死,她越發(fā)覺得自己是賺了,尤其是在讓海棠死前,讓她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面目,將她原本所做的夢全部擊碎,那種感覺,當真痛快!

“一命換一命,你說話算話?”在雙喜尚在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之時,顧靖風的一句話,讓她的笑容就這樣僵直在了臉上,難以置信道“你說什么?”

“我說,一命換一命,你說話可算話?”在雙喜詫異之時,顧靖風再一次出聲,鎮(zhèn)定自若之下的言語,讓就差一點便要昏死過去的海棠,眼淚溢滿眼眶,這一刻,便是讓海棠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情愿,她堅信,自己所相信的這個男人,沒有辜負了自己。

雙喜不信,咬牙,眼中滿是怒火的對著顧靖風開口道“好一個憐香惜玉的虎威大將軍,既然,將軍想救你的小情人,那就請你,現(xiàn)在就割開了自己的喉嚨,我馬上就放人,反正我是注定逃不出去的,黃泉路上有咱們大名鼎鼎的虎威將軍做伴,那我這一輩子也算沒白活?!?br>
“王安,去找了弓箭手來,給我在這兒一字排開,朝著這兩個人射,給我把他們射到成了螞蜂窩為止!”

雙喜的話音一落,一直由王安護在身后,小心保護的沈輕舞,在一旁冷不丁的開了口,聲音之大,眾人足以聽見,護院家丁在聽到沈輕舞的話音之后,有的甚至是在歡喜,顧靖風這樣的人物,憑白去救那么海棠,這根本不可以,可他們身份低微,根本沒這個資格說這個話,如今正妻開了口,自然不言而喻。

“輕舞,你做什么?”沈輕舞的話音一落,顧靖風轉(zhuǎn)頭揚聲,厲聲道。

“難道不可以嗎?她一個孤女,這樣的死法,本就死得其所,若為你而死,死后,我準她以貴妾的位置入主家廟,并親自讓沈家認她為義女,而你至家國不顧,要為她抵命,是你腦子發(fā)了昏,你允許,我不允許?!?br>
“雙喜,我勸你還是麻利的一刀下去,割破了這小賤人的喉嚨,我一定放鞭炮慶祝,想讓我男人為她抵命,你在做夢!”

“王安,你還不給我去準備,你是死的嗎?”

渾然而成的貴氣,那種一聲令下不可不從的士氣,是沈輕舞與生俱來的,王安原還在呆愣著,在沈輕舞的一聲厲喝之下,忙的回轉(zhuǎn)了神色,不消多會,雙喜與海棠二人的身邊,已經(jīng)多了許多的弓箭手,搭弓拉箭,氣勢十足,一聲令下,根本不用他們抵擋,命便會沒了。

顧靖風此刻,已經(jīng)讓余下的護衛(wèi)盡數(shù)的攔住,不讓他動彈絲毫,此時此刻,沈輕舞立于人前,以氣吞山河之態(tài),凌然于眾人之上,挺直這背脊,不讓自己有絲毫的膽怯。

雙喜的手在看到四面圍攏的人群羽箭之時,竟有些顫抖,而海棠的心,亦蕩到了心底,沈輕舞這個突然而至的程咬金,摧毀了雙喜的打算,亦生生斷了海棠的命,若只顧靖風一人,海棠相信,顧靖風會救自己,可多了這位……

海棠根本不抱任何的希望!

“怎么了?你還在猶豫什么?割下去啊,對著她的喉嚨再下次三分,便到氣管,手起刀落,命就沒了,你不說她是你們的同伙嗎?你不是說她出賣了你?正好,殺了她,動手,就趁著現(xiàn)在,殺了她!”


沈夫人剛剛回府柳嬤嬤便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她,讓她去到沈輕舞那里一趟,沈夫人原本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進去一瞧卻見臘雪此刻正坐在一旁的春凳上,沈輕舞則手捧著杯盞,只悠閑的看著手中的雜記,便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丫頭,火急火燎的把我找來,是做什么呢?”沈夫人理了理衣衫對著燈光下的沈輕舞輕喚了一聲,故作不知道。

沈輕舞抬頭,微微一笑“母親……”

而被突然叫到沈輕舞房中的臘雪原還揣著糊涂,卻見她說是有急事找自己,可自來了后,她也只讓自己坐在一旁,全把自己當作透明的一樣,看不見,臘雪心下雖然著急,可也知道這個小姐在這府中的分量,自然在見到沈夫人的那一刻,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聽嬤嬤說這個臘雪是母親身邊的人,我瞧她挺順眼的,便想問母親要了來,母親可愿意?”

“傻話,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一個丫頭而已,不過這丫頭我已經(jīng)指給了你哥哥,你可與你哥哥說過了?”

“哥哥身邊侍奉的人還少嗎,而且他最是疼我的,自然不會與我計較,況且嫂嫂現(xiàn)如今懷著身孕,哥哥除卻上朝,回來便是片刻不離的陪著,嫂嫂身邊已經(jīng)有那么多丫頭伺候了,也不差這一個,想來也無妨?!?br>
沈輕舞未曾提一句通房不通房的話,只故作不知的對著自己的母親說笑著,沈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兒打的什么主意,臘雪如今在這兒,自然不捅破,只笑著繞著彎兒的與她說著,兩個人打著太極,知道女兒脾氣執(zhí)拗,最終答應(yīng)了把臘雪給了沈輕舞伺候,而沈輕舞又向著母親要來了臘雪的賣身契,只讓臘雪先到外頭等著,自己與母親有話要說。

那臘雪苦著一張臉,說不出的滋味,卻也無可奈何的只能夠乖乖的走出了屋子,等候在外頭的廊屋下,整個人仿若這里外相隔著的溫度一般,從原本暖榮的春日,一下跌入了寒冬臘月里的刺骨。

“嫂嫂如今有孕,母親本就不該動了那樣的心思,放個這樣的人在哥哥的身邊成天的晃蕩,孕中最忌諱多思,這個臘雪的心思全都堆在了臉上,你讓嫂嫂怎么想?母親,你怎么竟然也會有這種糊涂的時候?!?br>
屋內(nèi),沈輕舞端著新的沏茶,放在了母親的手中,對其不住嘆息道“母親忘了,我曾經(jīng)深受其害,從前的嫂嫂便是孕中多思導致的難產(chǎn),母親難道還想再重蹈覆轍一次,我知道母親擔心沈家的子嗣,可這樣的事情,讓哥哥自己決定就好,胡亂的插手,若錯了分毫,再傷了肚子里的小的,得不償失,又是何苦!”

沈夫人聽得女兒這樣說,自然也想起了那個滿身是血,讓她瞧著腳下發(fā)軟,已然逝去的外孫,原想反駁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不想徒惹了女兒傷心,只抿了唇,輕嘆道“罷了,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往后,你哥哥的事情,母親不再插手就是,憑白的讓你想起從前的事情,讓你傷心,是母親的不是?!?br>
“母親……”聽得母親這樣說的沈輕舞,只柔柔的靠近了她的懷中,依偎著輕喚了一聲道。

沈夫人留下了臘雪的賣身契在沈輕舞的手中,只讓臘雪聽從沈輕舞的話,在這里好好的侍奉,自云端落入地獄般的感覺,讓臘雪腳下虛浮,她原本,已經(jīng)是一只腳已經(jīng)夠到了云彩的人,現(xiàn)如今,卻又跌回了泥地。

臘雪不知道,沈夫人為何將她棄之不顧,明明是她許諾了讓自己做通房的,這府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現(xiàn)在再讓她成為丫頭,她還有何臉面見人!

臘雪整個人似置身在冰窟之中一般,而沈輕舞卻在此時已經(jīng)把她叫了進去,身子雖在里頭炭盆的灼熱之下,漸漸回暖,而心卻已經(jīng)冰冷。

“小姐……”臘雪跪倒在沈輕舞的面前,淚如雨下“求小姐放臘雪回到少爺?shù)纳磉?,臘雪感念小姐恩德,來世做牛做馬的報答了小姐?!?br>
“做通房真的有那么好嗎?”沈輕舞未回答她,只反問道。

沈輕舞讓柳嬤嬤查了記檔,臘雪并非家生,是后頭從人牙子那兒買來的,家里有父有母,還有個八歲的弟弟,因家境不好,才把自己賣了,貼補家里,算起來應(yīng)該是個心地善良的丫頭。

“你知道做通房的女子,往后便要住在外院,非召不得進內(nèi)院,逢年過節(jié),只能遠遠的參拜了自己的夫君與主母,便是有幸生了孩子抬了姨娘,那孩子也只能夠養(yǎng)在主母的膝下,喚你一聲姨娘,喚主母為母親。

當然那些當然只是個好的例子,若是不好的,開了臉不得寵,便是活的連你現(xiàn)在的日子都不如,你現(xiàn)在尚有余錢貼補你家中的父母兄弟,可做了通房,除了每月守著那幾個分例,旁的就沒了來源,宅門院子里的生活你在母親身邊伺候了那么多年,也該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繞,怎么富貴到了自己的眼前,反而還看花了眼?!?br>
“你跟在我哥哥身邊許久,他卻連心思都未動一下,你認為你能夠撼動得了主母的位置,能夠讓哥哥專寵你一人嗎?就是如此,你又能夠保證你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保證將來他前途無量,臘雪,我與你說這么多,不是為了告訴你旁的,只希望你認清了事實,回哥哥身邊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若你愿意,我給你兩條路,第一條,便是你在我這兒好好的,等過了年,我親自讓了媒婆來,為你說親,你這賣身契我直接撕了,只當沒有這回事,再在你出嫁時,為你添置妝奩,必不讓你委屈。第二條,那便是到了外頭直接做了粗使丫頭,在這院子里熬著,你若覺得哥哥身邊能夠容你,你也可以直接回到哥哥那兒去,看這日子過的如何!”

沈輕舞看在她為父母兄弟將自己賣了的份上,算作體諒了她的一片孝心,并不打算為難了臘雪,而臘雪此刻腦中混沌一片,根本聽不清沈輕舞到底與她說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唾手可得的富貴夢沒了,若再回去,也不過是受人恥笑奚落,什么兩條路,說到底,根本沒有她選擇的余地……

再也支撐不住的她直接就這么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而在雅月軒,深夜醒來口中發(fā)干的宋氏由著身邊的嬤嬤扶著她起身,舒活了下睡硬了的腰板,泯了兩口茶水潤了潤喉嚨,沈敬軒去了書房,未曾回來,那嬤嬤小聲的與宋氏道“臘雪讓小姐給扣下了?!?br>
“扣下了?”宋氏吃驚,不禁重復著,心中卻也帶著一絲絲的歡喜。

“大家都是明眼人,那小蹄子風騷的,什么都擺在臉上,小姐把她叫走,自然是知道了,體諒了少夫人你,才會如此的,本來,老奴就覺得夫人這次太不上道,您這肚子里才有了他們沈家的根,夫人就巴巴的送來了臘雪,這讓人怎么想?好在這府里還有個眼明心亮的,要不然,少夫人不定要委屈成什么樣子?!?br>
貼身的嬤嬤為宋氏揉了揉腰后稍顯僵硬的地上,止不住的說道,而宋氏在她的話音落下后,只一聲嘆息,這個臘雪在她的眼前晃悠也快一個月的時間,她雖瞧著不舒心,可到底是沈夫人送來的,她不能夠因為一個通房而駁了沈夫人的面子。

自己一樣是宋家的女兒,可身份上卻已經(jīng)懸殊了許多,她是繼室又是庶女,自己的母親只是個侍妾,底氣上便已經(jīng)十分的不足,自嫁過來后,她唯一的心愿便是生下一個兒子,好讓她挺直了腰桿在這沈府堂堂正正的做個少夫人。

就算那臘雪讓她瞧著心里頭不痛快,她也只能在臉上咧著笑,隨她在自己的面前如何,今兒個,也算是臘雪自己撞在了槍口上,沈輕舞在時,她便已經(jīng)瞧見沈輕舞瞧臘雪的臉色不對,不想見她出了門不久,那臘雪便被叫了去,直到她熄燈安寢都未曾回來。

心里頭原本也是揣了那樣的心思,希望著臘雪再也不在自己的眼前出現(xiàn),卻不曾想,當真沈輕舞為自己那樣做了,不禁的,宋氏的心里帶著滿滿的感動與感恩!

“這下好了,眼前可算清靜了,少夫人也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币娝问夏樕线种_懷的笑意,身旁的嬤嬤不覺的長舒了一口氣,暢快著笑道。

“出去了,不準那樣什么都放在臉上,既然臘雪小妹那兒留下了,那你便去給她把這里留著的行李全給她送了去,再給她從我的私房里拿兩錠銀子與她,也不枉主仆一場的情分!”

宋氏便是這樣一個謹小慎微的女子,哪怕心底里再怎么不喜歡臘雪,可面上卻依舊要裝著和善大度的模樣,讓這府中人都知道,她是個賢妻,大肚能容,并非是那種上不得臺面的女子!


掌柜的很是誠懇的模樣,沈輕舞只放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青布長衣的掌柜,四十左右,看做派談吐,是個識文斷字的斯文人,沈輕舞不禁的開口問道。

“這個店是你開的?還是你只是個管事的?”

“不瞞姑娘,小的是這個家店的掌柜,東家另有其人,姑娘廚藝了得,這后廚的幾個也想跟姑娘討教一番,不知道姑娘可愿意給小的們一個機會,小的誠意十足,請姑娘不用擔心。”掌柜的一笑,隨之躬身笑著與她說道。

沈輕舞一笑,未留一句話便離開了五芳齋,掌柜原想挽留的話,被堵在了沈府阻攔的幾個護衛(wèi)之中,眼看著沈輕舞離去,不禁的可惜……

“那個該死的沈輕舞,死了孩子還在外頭那樣招搖,活該她這輩子無兒無女斷子絕孫,八個月的孩子都能夠胎死腹中,那是她自己作得,賤人!”

館娃宮內(nèi),在沈輕舞那兒碰了一鼻子灰的云意初在自家姐姐那兒滿身戾氣的指天詛咒著,心有不甘的她,恨得不能自己。

麗妃云氏的容貌姣姣,姿色艷麗,賽后宮三千宮貌,一點朱唇,雙描秀眉,便是坐在那兒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萬千風情,入宮數(shù)十年,一直圣寵不衰,又協(xié)理后宮,與皇后不分伯仲。

聽著妹妹忿惱的話語,染著蔻丹的艷色指尖也只撿了冰盤之中的冰鎮(zhèn)葡萄,剝開了皮放在了妹妹面前的白玉小蝶之中,不做聲。

“姐姐,我與你說了這么多,你怎么不說話呀,你倒是也幫我想個法子,好好的治一治那小蹄子,為我出出氣?!?br>
眼瞧著面前碟子里的冰鎮(zhèn)葡萄越發(fā)的多了起來,自家姐姐又不說話,云意初急的直瞪眼,話音之中恨不得帶了哭腔。

“你這丫頭,這么多年和那沈輕舞抬杠,你最終得到了什么?你怨的不就是當初,你沒能夠嫁給顧靖風,照我看來,嫁給那顧靖風又有什么好的,五大三粗的莽漢,整日的只想著打仗,到最后還不是跌在了一個農(nóng)家女的手里,還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就這樣的,你吃味了這么多年還不夠?有那個心思,你倒是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晉王爺?shù)男慕o揪回來,兩個人好好的生個孩子出來,那才是頭等重要的,那沈輕舞算個什么,你偏與她非要爭個高低?!?br>
見妹妹氣結(jié),麗妃長嘆一聲之后,只用著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目光看著云意初,搖著頭。

“她沈家一輩子壓著我們云家,明明同朝為官,大家都是一品尚書,就憑著她家有個做太后的姨母,姐妹兩個便一飛沖天,我們哪里不如她們,卻偏偏總屈居人下,憑姐姐的風姿才華,做皇后根本就是綽綽有余的,而我為何非要嫁給蘇沐那個除了會和妓~女廝混,旁的什么都不會的廢物。你還讓我與他生孩子,我還嫌棄惡心怕得花柳……”

“啪……”巴掌聲脆耳的響起打斷了此刻云意初已被憤怒沖昏了頭的話語,云意初震驚,不敢相信了自幼疼愛自己的姐姐,竟突然伸手打了自己,不禁的嘟唇,不敢置信著。

眼中含著淚水之時,一旁的麗妃已經(jīng)冷了臉,怒目圓睜著“越發(fā)沒了規(guī)矩,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這一點你都忘記了,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非議自己的夫婿便算了,連皇后太后張嘴就敢出口,你把父母兄弟至于何地,把你身后的云氏一眾至于何地?”

麗妃的一通教訓讓云意初醒了神,忙的抽泣著止了淚不敢亂哭,委屈道“姐姐,對不起,是我錯了?!?br>
麗妃長嘆了一聲,扶著讓她打痛通紅的臉頰,亦是滿滿的心疼“到底是我把你給寵壞了,姐姐也知道你委屈,可人生來,哪里就能夠什么事情都如意順遂,相比起來,你總比過那些鄉(xiāng)野村婦要來的好,不用煮菜洗衣,不用為生計擔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算丈夫花天酒地,你也是當家主母,好過姐姐在這宮里,為人妾室,看人臉色要來的強,初兒,學會知足,別再看著遠處那些摸不著抓不到的,把心收攏收攏,和晉王爺好好的過日子,好好的,生個孩子,等有了孩子,你也就不會再去在意那個男人到底如何了,好嗎?”

捧著自家妹妹的臉,麗妃苦口婆心的勸著,思量之間,只覺自己心上亦是一樣的酸楚,不禁的眼中泛著淚水。

“姐姐,我不甘心!”見姐姐如此對著自己,憋屈了許久的云意初一下抱住了麗妃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沈輕舞就算現(xiàn)在沒了孩子,可她那幾年過的日子那樣安穩(wěn),人人都寵著她把她捧得跟個天上掛著的明月一樣,她嫁了我要嫁的人,還是在同一天出嫁,我們的日子過的天差地別,我在晉王府中收拾著蘇沐留下的爛攤子,與一幫子女人斗智斗勇的時候,沈輕舞在家安心的度日,就算為著顧靖風憂心,可她的日子過的那樣自在,是沈輕舞,是她搶走了我的幸福,沈輕舞沈靜嵐都不是好的,沈靜嵐搶了姐姐的皇后之位,沈輕舞搶了我將軍夫人的位置,害得我過的像個活死人一樣,她們都是賤人!”

這么多年,蘇沐從來沒正眼瞧過自己,連新婚那夜也是如此,洞房花燭他在新納的小妾那兒魚水之歡,把自己這個正妃晾在一邊,讓自己活生生的受著活寡,遭人恥笑,若不是她心狠,硬生生掰斷了那小妾的兩條腿,在那晉王府中還不定要怎么活著,這樣的男人,讓自己怎么與她生孩子,明明當初,是她先看上的顧靖風,就因為沈輕舞,才讓自己下嫁給了那樣的玩意兒,她惡心!

館娃宮中云意初在自己的姐姐身上哭的天昏地暗,似要把這五年的委屈盡數(shù)的哭完,而在外面逛到巳時才回的沈輕舞,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直接絳雪齋看望自己的祖母,沈喬氏。

沈喬氏年逾七十,卻沒有那些老人一樣的老態(tài)龍鐘模樣,臉上皺眉已現(xiàn),卻依舊耳聰目明,喜靜的她一向獨居在絳雪齋中,禮佛吃素,不問世事。

“祖母,孫兒給祖母磕頭,愿祖母身康體健,福壽百年?!鄙蜉p舞拎著手中的吃食,將其一一打開后,擺置在了一旁的案幾上,又親自斟了一盞雨前龍井,奉在手中,對著沈喬氏下跪叩首道。

知道沈輕舞沒了孩子回來娘家,沈喬氏未去看過她,她自幼心疼當心尖兒一樣寶貝的孫女,見不得她受半點的委屈,若是看見她那副憔悴的容貌,她怕自己先受不住陪著她哭,故而就這么一直忍著,今兒個見到沈輕舞恢復以往的嬌俏,不禁的揚唇笑著對其招手,喝下了沈輕舞手中的一盞茶后,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握著她的手便在她的手心重重的打了一記。

“呀……祖母,您怎么還亂打人吶!”沈輕舞吃痛,不禁嬌俏道,搓著手。

“打你啊,是讓你長長記性,吃一塹長一智的。”沈喬氏見她裝模作勢的樣子,唬了她一眼道。沈喬氏輕點了沈輕舞的額頭,對著她唬了一眼,不禁笑著,滿是寶貝的將她摟在懷里,像是小時候那樣,摸著她的手,慢慢道

“乖囡囡,把身子養(yǎng)好了,孩子往后有的是,你要真走出來才好,可別強顏歡笑的,傷了自己就是,你呀,從小最不老實,又讓人護得太好,臨了了吃這么一個大虧,不過,吃虧是福,這后院里頭,哪個女人不是吃著虧長大起來的,從今往后,有了記性就好。”

“祖母,我曉得?!鄙蜉p舞輕靠在祖母的懷中,只覺得溫暖無比,心下發(fā)酸,便紅了眼眶,聽著祖母勸慰的話,只囔著鼻子對著祖母道。

“等顧家那臭小子回來,祖母拿著鳩杖好好的幫你敲打他兩下,為你出出氣,等出了這口氣便好好的與他過日子,不許在鬧了,你們兩個再祖母閉眼前,再給祖母添上個小的,那祖母便是走也覺得安心了。”

沈喬氏緊緊的抱著懷里的沈輕舞,淺聲低喃著與沈輕舞說著話,沈輕舞聽著,卻也在她說起顧靖風時,忙的擺手“祖母,我沒打算再和顧靖風和好,從今以后,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要生小的,我再找了好的生,保管這次找到的,一定是個天上有地下無的好孫女婿,到時候,一定讓您樂開了花,好馬不吃回頭草,況且還是個讓狗屎弄臟了的爛草,我可不稀罕?!?br>
“那爛草當初還不是你選的,這怎么就說不要就不要了,天下有地下無的,是什么?八臂那吒?還是托塔天王,你這孩子怎么老胡說!”

聽得沈輕舞一說,沈喬氏便急了眼兒,沈輕舞抿唇,撒起了嬌“祖母,人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誰的人生里沒有看走眼的時候,這次看錯了,下次再挑個好的就是,你總不能讓我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了,我總要長大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現(xiàn)在長大了?”

“對呀,我長大了”

“我看未必!”

“祖母……您怎么胳膊肘還往外拐的,您等著,等我再給你找個好的回來,這次,一定讓您滿意!”

沈輕舞這一套套的言論,聽得沈喬氏抿著唇一臉的嫌棄,在沈輕舞揚手叉腰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后,沈喬氏自心底里輕嘆著一聲,將她拉回道“祖母滿意有什么用,他又不陪祖母過一輩子,要的,還是你滿意……”


沈夫人一番長篇大論說完后,便讓兩個丫頭攙扶著便離開了將軍府,跨院外頭,打小伺候著沈夫人看著三兄妹長大的柳嬤嬤留了下來,一旁同來的還有素心。

素心原和素歌一樣,都是沈輕舞的陪嫁丫頭,前段日子,素心母親病重,沈輕舞便放素心回家照顧母親去了,如今素歌一見素心,自然也是想念的緊。

沈輕舞讓她們都下去,她要靜靜也需要自我消化一下,和離回娘家看來是沒希望了,唯一的法子,也就是讓顧靖風休妻,可偏偏,他死吊著,不讓自己離開,當真讓人十分的氣憤!

“母親,就顧靖風那渾的,都敢動手打輕舞,往后,還不定怎么樣呢,你怎么還讓她留在那兒,不把她帶回來。”

馬車里,沈敬軒氣憤,還是忍不住的問了自己的母親,而話音才落,沈夫人便狠厲的瞪了他一眼“你小妹糊涂,難不成你也糊涂了不成,虧你還在翰林院做學士,你這腦子怎么一下成了漿糊的。

你小妹肚子里還有著孩子呢?你這樣冒冒然的把她領(lǐng)回了家,你道旁人會如何說,那可是顧家的嫡孫,你把你小妹帶回沈府后,若那妖精吹個三兩句的枕邊風,顧靖風一旦不領(lǐng)回你妹妹,你還希望你妹妹在沈府產(chǎn)子嗎?糊涂!

你一旦把你小妹領(lǐng)回了家,那就是給那小丫頭機會,讓她在將軍府坐大,你懂不懂,我留下了柳嬤嬤,往后,自然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了你妹妹去,你且放心,說句不好聽的,顧靖風那樣在刀口舔血的,一旦出了事兒,這偌大的家業(yè),最后會歸了誰,你把你小妹接回來,這不是救她,是在害她。”

沈敬軒讓自己的母親給的訓斥了一頓后,便噤住了聲,卻還是忍不住的一聲長嘆,滿是不甘,只覺得自己揍顧靖風那一拳實在是太輕了。

知子莫若母,沈夫人只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沈敬軒的手“母親知道你心疼小妹,可你要知道,這女人家后府內(nèi)院的事情,本就是這樣的,就好比你與你父親在朝堂之中處事一樣,不可冒進,男人有男人的天下,女人亦然。

往后,你小妹的事情你少攙和,你媳婦如今好容易有了孩子,你這段日子多抽些日子陪著她,我瞧著她妊娠反應(yīng)的厲害,也算是苦了她了,心心念念的盼了那么久,這次可要照顧好了,別再像你從前的那個,一尸兩命的,讓人鬧心,害的你到三十五這歲數(shù)才有個子嗣,只盼著生個兒子才好啊。

你們這三個孩子啊,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嵐靜在宮里雖說做的是皇后,可那宮里的女的,哪一個是好對付的,本來想說你小妹總能夠省心,卻不想,又鬧了這一出,當真是……”

沈敬軒聽著母親如是說,也只抿了抿唇,兒行千里母擔憂,這就是做母親的,無論什么事兒總會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

直到夜深,沈輕舞還側(cè)躺在床上,心中郁悶著,尤其是聽著母親的那一番話,一尸兩命的事兒,好像太過造孽,可明顯,這樣的事兒在這樣的時代里,稀松平常,她就算在怎么作,也促不成和離或者休妻,想要帶球跑的念頭是無法完成了。

“唉……”躺在床上,沈輕舞再一次的唉聲嘆氣著,素歌端來了晚膳,她草草的用了一碗,如今是什么心思都沒了。

黑沉沉的夜,似絹布之上潑就的濃墨重彩一般,夜里寂靜,跨院早早的熄了燈,如今將軍府內(nèi)只余下兩處還亮著燈,顧靖風的書房,海棠的側(cè)院。

海棠頭上的傷口未曾好,尚包著紗布,隱隱約約還能夠看到里頭的粉紅血色,冬春讓沈輕舞拔了牙,現(xiàn)下讓她打發(fā)了在側(cè)院的廊房休息,顧靖風身邊的王安今兒親自去人牙子那里買了兩個新的丫頭來伺候她,連帶著廚房內(nèi)的廚娘都都備至了全,只待著這幾日,把跨院內(nèi)的煙道打通了,便可辟了在此獨居,算起來,顧靖風對她確實用心。

海棠癡癡的坐在燈下,雙手托腮,這樣想著,又聽說,今兒個他更動手打了正妻,只想著海棠臉上的笑意越甚!

“把這個加進顧靖風的飲食之中,就算拿不到布兵圖,不出半年,顧靖風也會心悸而死?!钡綍r候?qū)④姲l(fā)兵攻境,大周臨陣換將,一定措手不及,兵敗如山倒,這樣對大漠攻取大周有著事半功倍之效。

燈下,青衣短襖的丫頭梳著雙丫髻,面容端正,算不上有姿色,只眉宇間十分的英氣,她是今兒個王安才從人牙子手里買來伺候的海棠的,名喚雙喜,還有一位名叫珊瑚,雙喜是大漠派出來的,正好尋了這個機會,進了將軍府,沖做海棠的幫手。

海棠一愣,手遲疑著不敢接過,顯然她的動作亦是把雙喜給驚動了,如霜的臉越發(fā)冰冷,抽回手,她不禁道“怎么?難不成你對顧靖風動了心,真想留下給她做姨娘?海棠,你可別忘記了,你是誰的人!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稟明了將軍,直接了斷了你!”

海棠回神,一把搶過了雙喜手中的瓷瓶,只狠厲的剜了她一眼“再敢胡亂說話,小心你的舌頭!”

“嗤……”雙喜一笑,只漠然的揚了揚唇角“算你是清醒的,我可告訴你,你少做夢了,別以為男人對著你說了三兩句的好話,你就以為他為你著迷的沒了三魂七魄,他現(xiàn)如今是連正妻都敢打,可往后指不定還會如何。

出來迎迎,姑娘快進去吧,更深露重的,雖說是在夏日,卻也別著了寒氣。”

“多謝王管事?!焙L暮苁强蜌獾膶χ醢哺A烁I?,王安忙不迭的擺手,示意不敢,隨后迎著她便入了內(nèi)。

書房內(nèi),顧靖風早已從書案前起身,立在門口等著海棠入內(nèi),海棠一見他,微微一笑,似三月春風拂面一般。

“將軍……”柔柔的一聲輕喚,叫的人,恨不得骨頭酥麻。

“這都入夜了,怎么這個點兒來,不早些安睡?!鳖櫨革L扶著她讓她坐在了一旁的春凳之上,隨后自己也坐了下來。

“將軍回來后便一直忙于公務(wù),奴怕將軍虧了身子,傷了胃,便讓雙喜去廚房做了些清粥小菜來,夏日里,吃些綠豆粥,下火氣。”盈盈一笑,海棠低頭滿是嬌媚的說道,隨后盛了一碗早已擺置好的綠豆粥,遞到了顧靖風的面前,心里有些猶豫與不忍,這樣的情緒,原不是一個細作該有的。

顧靖風微微一笑,接過手便當著海棠的面吃下了小半碗,又吃了些小菜,只笑道“難為你細心,你來前,我當真有些餓了,還準備吩咐了王全去廚房弄些吃的?!?br>
“將軍喜歡就好,若將軍愿意,往后我天天與將軍送就是?!甭牭妙櫨革L這般說,海棠只低著頭柔聲細語的開口,隨后身子便躲進了顧靖風的懷中。

“聽說將軍今兒受了打,奴一直提心吊膽到現(xiàn)在,將軍,海棠當真不需要什么名分,就是做個使喚丫頭一直陪著將軍,奴也甘愿,將軍不要再為了奴與夫人有任何的爭執(zhí),奴知道,夫人身份金貴,不是我們這樣的人物能夠撼動的,奴如今已經(jīng)過的很好的,就這樣子,已經(jīng)是活在云端的日子了。”

放大了氣量,擺正了態(tài)度,沈輕舞越作,她便越寬容,這樣才能夠在男人的心里留下個最好的印象,也能夠讓男人愛憐,恨不得掏心窩子似得把什么都給了你,海棠揣摩著男人的心意,說出了這世間男人最愛聽的話,微微笑著。

果不其然,男人輕聲一嘆,不禁道“到底還是你懂事,放心,海棠,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他的一句話,讓海棠與雙喜都笑了,海棠是滿足,雙喜是輕蔑,意義不同,可道理卻也差不多。

桌上尚剩下的他沒讓海棠帶走,只說等自己一會餓了,在用些……

兩人一起膩味了一會,海棠便帶著雙喜一道走了,臨走時,顧靖風讓護院親自送她們回去,隨后,對著王安早已備下的痰盂,把適才吃下去的東西,盡數(shù)的吐了出來。

在吐完了腹中所有的東西后,顧靖風把大夫早已準備好的清熱解毒丸吃了兩粒,隨后蹙眉著對王安道“取些這里頭的東西,交給了宋御醫(yī)去,讓他瞧瞧,這里頭的東西,到底都有些什么?!?br>
王安聽后點了點頭,又將這次招入府內(nèi)伺候海棠的仆婢的契放在了顧靖風的手中“這幾個是便是這次我從牙婆手上買來的,珊瑚是我們的人,至于廚娘都是京城中的,雇的是短期,家中都有老小,我會派人仔細的盯著,瞧那樣子,那位雙喜也該是他們的人,將軍打算如何應(yīng)對?”

“夫人身邊,事無巨細,讓人看住了,不準出任何一點的差錯,至于海棠,就讓她再沉醉些時日,等她徹底的相信了我,那么便是尉遲吾身死的那一日?!?br>
“是?!甭牭妙櫨革L如是說,王安應(yīng)聲,帶著適才海棠帶來的宵夜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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