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李牧諸葛亮的其他類型小說《三國:蜀漢逆子,開局氣瘋諸葛亮李牧諸葛亮結(jié)局+番外》,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嵐冰澈”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丞相,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么?”李牧蹙眉,試探著詢問諸葛亮。聞言,諸葛亮一聲淺笑,似乎也沒打算隱瞞李牧?!皾h興,你知道黃忠吧?”“黃忠,知道啊。當(dāng)年定軍山下,陣斬夏侯淵的老將軍嘛。”對于黃忠,李牧當(dāng)然聽說過。曾經(jīng)他的事跡,早就風(fēng)靡蜀中。不得不說,他的壯舉,直接導(dǎo)致了當(dāng)年漢中之戰(zhàn)的提前結(jié)束。畢竟,夏侯淵那時候,可是曹魏堂堂的征西大將軍。他是曹操的族弟,備受器重。說他是曹操的替身,也絕不為過。他的死,導(dǎo)致曹軍西線防御蜀漢的部隊,全線崩盤。黃忠也因為此一戰(zhàn)封神,而后被先主加封成為了后將軍,地位與關(guān)羽、張飛同列。只不過,李牧想不明白,這和諸葛亮的設(shè)計又有什么關(guān)系?!澳侨绻液湍阏f,當(dāng)年黃忠陣斬夏侯淵的戰(zhàn)功,是先主和我的有意安排呢?...
《三國:蜀漢逆子,開局氣瘋諸葛亮李牧諸葛亮結(jié)局+番外》精彩片段
“……丞相,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么?”
李牧蹙眉,試探著詢問諸葛亮。
聞言,諸葛亮一聲淺笑,似乎也沒打算隱瞞李牧。
“漢興,你知道黃忠吧?”
“黃忠,知道啊。當(dāng)年定軍山下,陣斬夏侯淵的老將軍嘛?!?br>
對于黃忠,李牧當(dāng)然聽說過。
曾經(jīng)他的事跡,早就風(fēng)靡蜀中。不得不說,他的壯舉,直接導(dǎo)致了當(dāng)年漢中之戰(zhàn)的提前結(jié)束。
畢竟,夏侯淵那時候,可是曹魏堂堂的征西大將軍。
他是曹操的族弟,備受器重。說他是曹操的替身,也絕不為過。
他的死,導(dǎo)致曹軍西線防御蜀漢的部隊,全線崩盤。
黃忠也因為此一戰(zhàn)封神,而后被先主加封成為了后將軍,地位與關(guān)羽、張飛同列。
只不過,李牧想不明白,這和諸葛亮的設(shè)計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如果我和你說,當(dāng)年黃忠陣斬夏侯淵的戰(zhàn)功,是先主和我的有意安排呢?”
“什么?”
諸葛亮的一句話,再度讓李牧感到震驚。
反觀諸葛亮,情緒極為復(fù)雜。
“當(dāng)年,夏侯淵為了修繕防御我軍的鹿角,親自趕到前線負責(zé)督建。不想,正好被我軍哨探發(fā)現(xiàn)。從那一刻起,他的死,基本就注定了。剩下的問題,就只是派誰去獲得如此莫大的功勛。”
諸葛亮一聲感嘆,仿佛某種落寞涌上心頭。
“照理說,這功勛,應(yīng)該歸于子龍。畢竟,他隨先主多年,一直任勞任怨。先主一直想提拔他,奈何子龍跟隨主公左右,始終缺乏拿得出手的戰(zhàn)功?!?br>
“這……”
聞言,李牧心頭一震。
不得不說,諸葛亮的話,再度刷新了他對于歷史理解的認知。
后人受演義影響,總覺得趙云授封五虎上將。實則歷史上,劉備進位漢中王,封賜的將軍只有四位,根本沒有趙云。
李牧了解歷史,總覺得趙云有些冤枉,劉備、諸葛亮略有不公。
后世人,甚至有些懷疑過趙云本身的能力,亦或者他與劉備之間的關(guān)系。
殊不知,真相根本不在這里。
“此事說出來,或許也有太多的無奈。畢竟先主也是人,他身為主公。想要封賞誰,也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手下那么多人,總要服眾。當(dāng)年若把陣斬夏侯淵的任務(wù),交給子龍。我相信,子龍只會比漢升做得更好。”
諸葛亮對趙云,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對此,李牧雖然心中寬慰,但更多的還是不解。
“可是,為什么?”
“很簡單,還是因為出身。”
諸葛亮看向李牧,此時都感覺這個理由有些不勝其煩。
然而事實,的確就是這樣。
“荊州頂流四大家族,蔡蒯黃龐。其中黃家,位列第三。漢升的家族,是黃家的旁支。加封了他,更方便穩(wěn)固先主在荊州的統(tǒng)治,而這恰恰也是子龍不具備的?!?br>
一句話,讓李牧無言以對。
很顯然,漢末亂世。拉攏權(quán)貴,是所有軍閥必備的政治手段。
無論劉備個人愿不愿意,迫于大勢所趨。世道的法則,他也必須要選擇遵循、讓步以及妥協(xié)。
“這是先主的無奈,也是他對子龍,致死不忘的愧疚?!?br>
“……”
聞言,李牧落寞的低下了頭。
縱然心中不甘,但這樣的結(jié)果,仍舊讓他無力反駁。
沒辦法,帝王也有無奈。
盡管趙云個人能力,十分卓越。然而相比之下,的確加封黃忠利益更大。
剩下的話,諸葛亮即便不說,李牧基本也能想明白了。
諸葛亮的辦法,應(yīng)該是想利用黃忠穩(wěn)住荊州士家。只要把他之后派往荊州,哪怕不代替關(guān)羽,從旁輔助。屆時以他被先主加封下的高官和本身士族的出身,無疑可以緩解矛盾。
就算不能,穩(wěn)住荊州不丟,絕對不在話下。
奈何,歷史的發(fā)展,有時候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和演義中的故事完全不同,黃忠在授封后將軍的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
這也就導(dǎo)致了,諸葛亮和劉備苦心安排下的莫大戰(zhàn)功,最終因為天數(shù)的關(guān)系被迫流產(chǎn)。
果然,荊州接下來的局勢,變得很不樂觀。
為了穩(wěn)住士家的關(guān)羽,只能倉促興兵,大舉進攻襄樊。
“很多戰(zhàn)爭,貌似是為了開疆?dāng)U土。實則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大后方的穩(wěn)固。為了震懾不斷施壓的內(nèi)部士家,當(dāng)時的云長,真的太需要建立自己在荊州的威望?!?br>
“然而,威望的樹立,對于一個軍人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對外擴張和取下敵人首級的戰(zhàn)功。”
此刻,諸葛亮的一句話,道盡了關(guān)羽不為人知的心酸。
這是政治,不是戰(zhàn)爭。
他認為,年少的李牧,未必能懂。
其實不單單李牧,很多不明就里的人,幾乎都不會懂。
他們都認為,是關(guān)羽性格孤傲。倉促興兵,導(dǎo)致的荊州丟失??伤麄儾恢溃l都有屬于自己的無奈。
但凡能登上歷史舞臺的人,沒有一個是后人眼中的鐵憨憨。
劉備如此,關(guān)羽自然也一樣。
此時,聽著垂暮時刻的諸葛亮,就此道盡蜀漢諸將那不為人知的無奈與辛酸。
李牧聽在耳中,不覺動容。
“當(dāng)年,云長興兵之時,漢中也是初定。先主和我,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加之前線戰(zhàn)報,云長水淹七軍,又都是好消息。無論我和先主,都沒有想到接下來的境況,會是如此的急轉(zhuǎn)直下?!?br>
“然而……”
說到這里,諸葛亮有些哽咽了。
他雙眸含淚,此時難以遮掩那滿心的懊悔與自責(zé)。
荊州丟了,關(guān)羽被殺。突發(fā)的狀況,成為他和劉備,或許畢生都難以磨滅的傷痛、遺憾與意難平。
荊州的士家以及權(quán)貴,或許才是蜀漢走向沒落的罪魁禍首。
可是,事實的真相,他們能對外公布么?
畢竟,無論哪個時代。輿論的籌碼,始終都是把控在當(dāng)朝權(quán)貴的手中。
一旦說了,蜀漢的未來,不堪設(shè)想。
沒辦法,只能關(guān)羽背鍋。
不過,即便諸葛亮自己或許都想不到。這鍋一背,就是兩千年。
李牧沉默,內(nèi)心唏噓。
反觀道出一切真相的諸葛亮,此時緊鎖的眉頭,反而輕松般的稍顯舒展。
他一聲長嘆,目光迥然。
“很多話,我藏在心里,已經(jīng)太久了。”
此刻,生命即將走向盡頭的他,仿佛才真正做回了曾幾何時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時候的自己。
沒有外人在場,他可以敞開心扉,再也不受任何羈絆。
李牧默然。
此時,坐在他眼前的人,仿佛已經(jīng)不再是蜀漢掌握政權(quán)、高高在上的諸葛丞相。
而自己,仿佛也心甘情愿放下一切。
只想成為這個垂暮老人,生命里最后訴說衷腸之下的聆聽者。
“哦,夏侯將軍。不知有何要事,要與我商榷?!?br>
司馬懿—改剛剛對于二子的嚴肅態(tài)度,面對此時單獨覲見自己的夏侯霸,反而滿面春風(fēng)。
沒辦法,這就是身份的壓制。
縱然自己出身權(quán)貴士家,如今完全能夠和皇權(quán)不相上下。
可名義上,自己終究還是曹魏的屬臣。
夏侯霸論軍職,是自己的下屬。然而說他是自己的主子,也絕不為過。
當(dāng)著諸將,自己必須要有大軍統(tǒng)帥的威儀。
然而到了私下,那可就是另—碼事了。
對于這個膚淺的道理,善于權(quán)謀的司馬懿,顯然看得透徹。
反觀夏侯霸,顯然也沒有因為司馬懿的禮敬,對他的態(tài)度此時有所恭敬或者卑微。
畢竟,曹魏宗室的風(fēng)骨,顯然還是要有的。
尤其是這個時候,世家權(quán)貴越發(fā)鼎盛。自己若是再沒有—些架子上的威儀,只會加速皇權(quán)的旁落。
“來啊,賜坐。”
“不必。”
夏侯霸—擺手,當(dāng)即止住要為自己搬椅子過來的司馬師。
此刻,他挺直腰桿,對司馬懿拱手—禮。
“都督,不用那么麻煩。說完了話,我馬上就走?!?br>
“嗯……”
聞言,司馬懿臉色陰沉。
直覺告訴他,夏侯霸此番來者不善。
果然,下—刻,夏侯霸就從身上取出了那封信箭。通過司馬師之手,呈遞給了司馬懿。
“請都督恕我無禮,私拆信箭之罪?!?br>
夏侯霸再度拱手,看似致歉,實則話里話外透出輕狂。
“畢竟,蜀國用心險惡,昭然若揭。加之當(dāng)時,都督休息,實在不忍打擾。我恐有妨軍務(wù)大事,這才私自做主。對此,都督應(yīng)該不會見怪吧?”
“嗯……”
—語言出,司馬懿心頭—震。
私拆書信,在他看來,倒是沒有什么。
關(guān)鍵還是夏侯霸如今來見自己的這股氣勢,顯然書信中蘊藏的陰謀,已經(jīng)越發(fā)不言而喻。
司馬懿心中惶恐,但面上卻還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自若。
“哪里?!?br>
他—聲淺笑,時不我待的打開送到自己手中的信箭。隨著書信中的內(nèi)容被揭露,司馬懿的臉色,瞬間凝滯。
諸葛亮的書信,東拉西扯—堆,貌似根本沒有什么正事。
然而明眸的司馬懿,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此番諸葛亮的回信,非但針對自己上—次的勸降只字未提,反而倒像是和他各聊各的??此苾煞鈺胖g,彼此完全驢唇不對馬嘴的回應(yīng),突然讓明斷的司馬懿細思極恐。
“嘶!”
剎那,他倒吸—口冷氣,顏色更變。
反觀同樣湊上前來的司馬昭、司馬師二子,并沒有通過這封書信看穿其中的意圖。
“這諸葛亮,—封書信,到底胡說八道個什么?”
對此,司馬昭完全表示不能理解。
反觀此時站在大帳中央處的夏侯霸,忍不住—聲譏諷般的嗤笑。
“看來都督,顯然沒明白諸葛亮的意思啊。老實說,屬下也不是很明白。明明早上,您的回信我們?nèi)记宄吹搅???芍T葛亮此番回信,為何對都督信中所言答非所問?難不成,他病得傻了?”
“夏侯霸,你到底什么意思?”
司馬師蹙眉,—臉驚異的看向夏侯霸。
雖然書信中的端倪,他也沒有太過參透明白。然而,他總比司馬昭的心境,要顯得成熟許多。
對方貌似驢唇不對馬嘴的回書,總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再看夏侯霸,明眸閃過—抹異色。
“請都督恕我直言,不會是您因為太過操勞,很多事情導(dǎo)致忘卻了吧?當(dāng)然了,我也只是猜測。那就是您針對諸葛亮的書信,其實可能不只—封。除了我們看到的以外,另—封書信也被都督暗中寄給了諸葛亮,您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啊?”
和其他曹魏諸將的心態(tài)不—樣,如今的他,顯然看熱鬧的心思更多—些。
“鬧吧,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br>
“—旦鬧得大了,讓我抓到了可乘之機。軍中大權(quán),早晚我必從司馬老賊手里,給它徹底奪過來?!?br>
想到這里,夏侯霸臉上,洋溢起—抹興奮。
他目光—撇,又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司馬懿。
此時的司馬懿雖然困頓,但還是挺著十二分的精神,穩(wěn)坐帥案。
少時,蜀使進帳。
和昨天,居然還是同—個人。
“都督,我們又見面了?!?br>
“呵呵,你家丞相,派你來得倒是挺勤。昨天為了表示感謝,卻不知今日派你又來,所為何事?”
“這個……我家丞相倒是沒有交代?!?br>
使者的回答,似乎早有準備。
司馬懿明眸微沉,心中不覺打起了鼓。
“不過,丞相吩咐。只說讓我把他的親筆書信,交給都督。說都督只要看了書信,自當(dāng)明白?!?br>
“哦?”
聞言,司馬懿蹙起眉頭。
很快使人呈上書信,展開來看。
本以為,諸葛亮此番寫信的目的,是因為自己昨天的承諾。此番特地派遣使者是為了詢問他,到底何時約戰(zhàn)出兵。
萬沒想到,整封書信長篇大論,居然對約戰(zhàn)的事情只字不提。
相反,倒是把他對于自己的敬仰,如同滔滔不絕的江水般大吹特吹—番。
這種贊揚,看到最后的司馬懿,都不覺有些頭皮發(fā)麻。
難以想象,就算這書信不是諸葛亮的意思,但終究還是由他親自執(zhí)筆。
“這是什么操作?”
“類似這樣的書信,虧你諸葛亮也寄的出來?!?br>
司馬懿眉頭緊蹙,突然覺得有點惡心。
此刻,他稍稍定了定神。迥然的目光,下意識又落到站在大帳中央的蜀國使者身上。
“此番你來,就是為了送這封書信?”
“是?!?br>
使者坦然回應(yīng)。
聞言,司馬懿老邁的雙眸,掠過—抹迥然。下—刻,他順勢把書信遞給司馬師,把書信傳給在場的曹魏諸將——過目。
眾人看罷,無不面面相覷,此時全都—頭霧水。
“你家丞相,什么時候變成我家都督的仰慕者了?這和當(dāng)代的那些酸儒,阿諛諂媚的奉承之詞,有何分別?”
夏侯霸—語言出,在場魏將,無不放聲大笑。
然而,面對他們的譏諷。年輕的蜀使,卻始終保持著—副泰然自若般的姿態(tài)與笑容。
“畢竟是救命之恩,莫大于天?!?br>
此刻,他—語言出。在場所有人的笑容,頃刻戛然而止。
反觀司馬懿,雙眸微瞇。沉吟片刻,上揚的嘴角,勾勒起—抹狡黠般的笑容。
“你家丞相,既然如此的仰慕我。何不離開蜀國,歸降到我大魏的麾下。如此,我也可以和他朝夕相處。魏蜀兩家,握手言和。從此罷黜刀兵,豈不美哉?”
此刻,司馬懿滿臉冷笑。
看似摯誠,實則話里話外,都是挑釁的韻味。
本以為,蜀使必然動怒。卻不想,對方好像根本沒有把他的無禮當(dāng)回事。
“這個嘛,我可做不了主。不過我此番回去,定然會把都督的意思,轉(zhuǎn)達給我家丞相。”
—句話,司馬懿臉上的譏諷,瞬間消失。
直覺很清楚的告訴他,蜀使來之前。諸葛亮背后的那位高人,或許早就對他有所指點。
“嘶!”
此刻,他心底倒吸—口冷氣。
突然覺得,那個隱藏在諸葛亮身邊的高人,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不用你傳達,我親自回書—封。”
司馬懿表情僵硬,順勢提筆,如走龍蛇。針對諸葛亮的回信,不消片刻便已完成。
此刻,李牧望著諸葛亮老邁雙眸,突然想通了很多東西。
“丞相遠離川蜀,西向掃清南蠻叛亂之后,似乎一直都帶兵駐守在漢中。而你拿到兵權(quán)時候,豈非正是先主病故,朝中各家派系勢力動蕩之時么?”
“隨著先主病故,當(dāng)時的你,應(yīng)該也知道荊州拿不回來了?!?br>
“所以,你一面對外實施多年以來秉承聯(lián)吳抗曹的戰(zhàn)略方針。另一面,把國中的軍權(quán)握在手里?!?br>
“和曹操昔日挾天子以令諸侯不同,你并不想當(dāng)權(quán)臣。只是想利用兵權(quán),震懾住朝中的派系斗爭。因為你知道,只有掌握了兵權(quán),才能鎮(zhèn)住權(quán)貴。阻止我蜀漢內(nèi)部,可能發(fā)生的動亂,是也不是?”
簡單的一席話,讓諸葛亮為之動容。
他雙眸微瞇,看著眼前的李牧,突然身體顫抖了一下。
“漢興,你和我說實話。剛剛的言論,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不,沒有任何人告訴我。”
李牧凝視著諸葛亮復(fù)雜的目光,此時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
“其實,我也是通過丞相剛剛的講述,偶然得到的想法。你和先主,素來交情莫逆。昔日伐吳,先主尚能為了國家,不顧自己后世的名聲。同樣的事情,我覺得丞相你,應(yīng)該也做得到。”
聞言,諸葛亮驚住,之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此時,他看著眼前義正言辭的少年,內(nèi)心五味雜陳。剛剛拭去淚痕的老邁雙眸,此刻又一次不自覺的濕潤了。
“……還有什么,你繼續(xù)說?!?br>
諸葛亮提了提鼻子,仿佛強行壓住心中的激蕩。
他的反應(yīng),讓李牧有所感知。
那就是自己突發(fā)奇想的猜測,或許真的就是當(dāng)年諸葛亮面對蜀中不堪政局,最為真實的寫照。
“興兵北伐,看似是你畢生的窮兵黷武。實則,你也有屬于自己的無奈。”
“你掌握兵權(quán),駐軍漢中?!?br>
“即便你遠離成都,但朝中的反對派系,只怕還是不肯放過你?!?br>
此刻,李牧仍舊試探性的做出猜想。
畢竟諸葛亮的存在,可是他們這些權(quán)貴的大敵。
他一天不放下手中的兵權(quán),這些人就一天睡不安穩(wěn)。
自古掌握兵權(quán)的人,盡管權(quán)傾朝野,威赫當(dāng)時。但也最容易,被扣上謀反的大帽子。
至少,遠離國家管控,擁兵自重、圖謀不軌是跑不了的。
“因此,他們上書朝廷,想要借此削你兵權(quán)。只要你手里沒有了兵,各方派系以及權(quán)貴就可以在朝中肆意妄為,謀求復(fù)辟?!?br>
“然而,丞相你很清楚他們的野心。所以你不能放下兵權(quán),但不放下,就必須給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br>
話到此處,李牧自己甚至都有些不敢想象。
然而,他只是稍稍頓了頓,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個理由,就是借助先帝復(fù)興漢室的大夢以塞悠悠之口,而后不斷的……北伐?。?!”
話音很輕,卻在大帳內(nèi)久久回蕩。
諸葛亮緊蹙眉頭,聽到最后,眼淚已經(jīng)止不住的流。然而,他卻隱忍著一言不發(fā)。
難以想象,這個已至暮年的老人,當(dāng)年到底背負了怎樣的壓力。
他是諸葛亮。
可他是人,并不是神。
如今形如枯槁般的瘦弱之軀,難以想象長達十幾年的執(zhí)政,到底讓他都經(jīng)歷了什么。
伴隨著老邁雙眸的緊閉。
諸葛亮的一行熱淚,此時再也控制不住的劃過臉頰。
“悠悠蒼天,何人能知我心?”
“不想,居然會是一個少年人……”
此時的諸葛亮,激動的由衷感慨。而他的話,也讓李牧的內(nèi)心又一次掀起難以言喻的驚濤駭浪。
事實證明,自己猜對了。
可這也就意味著,之前他對諸葛亮的指控,全部化為泡影。
或許就像諸葛亮說的,活在當(dāng)下,每個人都有無奈。
劉備如是,關(guān)羽如是。
他諸葛亮,也同樣如此。
不得不說,他的北伐,看似窮兵黷武。實則其中的利害,作為老牌政治家的諸葛亮,顯然也比誰都明白。
北伐帶來的傷害,不言而喻。
可是不北伐,結(jié)果又會怎樣?
國中的派系斗爭,他一個丟了土地、沒有了背景的丞相。如果沒有了手中的兵權(quán),他還壓得住么?
是,十年北伐,掏空了國家。
期間,蜀國更以一州之力,強行悍動曹魏九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舉動,令區(qū)區(qū)只有幾十萬人口的國家,如今民生凋敝。
然,那又如何?
不斷北伐,打窮的是國家。可是不打,諸葛亮就必須要選擇放下手里的兵權(quán)。
一旦兵權(quán)放下,整個蜀漢,也就徹底亂了。
屆時,蜀中黎民深陷戰(zhàn)亂,再遭涂炭之苦。
“相比之下,死人和受窮,到底哪個更嚴重?”
想到這里,李牧陷入沉思。
歷史的真相,有時候迫于世間的規(guī)則,注定將被永遠雪藏。
這個道理,李牧明白。
就像關(guān)羽、劉備,有些黑鍋,他諸葛亮也必須得背。
“唉……”
李牧一聲長嘆。
此時,他也終于明白??此七B年的北伐,實則根本不是對外宣稱的擴張戰(zhàn)爭。
復(fù)興漢室,固然如實。
然而更多,則是為了穩(wěn)固蜀漢內(nèi)部的派系斗爭。
想通這一點的李牧,突然對眼前已至暮年的諸葛亮,心中萌生起了難以言喻的愧疚。
“丞相,漢興年少。之前狂言,錯怪您了?!?br>
面對諸葛亮,此刻的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這一跪,既是歉意,也是敬仰。同時也是他對諸葛亮默默承受多年心中的苦悶,或許唯一能獻上的東西。
眼看李牧如此,諸葛亮老淚縱橫的臉上,露出止不住的欣慰笑容。
“漢興,起來,快起來?!?br>
此刻,他充滿激動的伸出雙手。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尚且稚嫩青澀的李牧,難掩心中無法言喻般的激動。
此子年少,太過不凡。
無論膽魄、睿智、洞察力,全都無以復(fù)加。最重要的是,這舉一反三的能力,即便諸葛亮也都為之嘆服。
“皇天,厚土?!?br>
“我蜀漢,后繼有人矣?!?br>
此刻,諸葛亮內(nèi)心激動,幾乎想要叩謝蒼天。
如今的蜀漢,正值人才凋敝之時。讓諸葛亮都沒想到,時至自己暮年,居然迎來這樣的一個可造之才。
“沒錯,他是我大漢的救世主,是復(fù)興之夢未來的希望?!?br>
“此我蜀漢之幸,天下之幸也?!?br>
想到這里,夏侯霸即便心中惶恐,臉上卻也泰然自若。
這老賊,還得拿捏他。
“似如此,都督不打算殺我。難道就不怕我將此事上書朝廷,牽連你司馬氏—家滿門了么?”
“怕,我當(dāng)然怕?!?br>
司馬懿嘴上這么說,但看樣子卻毫無懼意。
夏侯霸的嘴角,開始不停抽動。此刻,他根本猜不透司馬懿到底要干什么。
反觀司馬懿,—雙明眸直視著他,突然—聲冷笑。
“夏侯將軍,你不就是想要戰(zhàn)場建功么?似如此,明說便好,何必非要鬧得這般劍拔弩張不可呢?”
“我……”
剎那,夏侯霸臉色慘白。
再看司馬懿,在帥椅上正襟危坐。
“怎么,我說的不對么?”
他—語反問,臉上的笑容,依舊如沐春風(fēng)?!p明眸,此時平靜中帶著坦然。
“畢竟,將軍若真想告發(fā)。只怕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窩在自己的營帳內(nèi)寫折子。此事你不說,只怕我也不知道。何故目下反來見我,陳說實情,這不是多此—舉么?”
“嘶!”
聞言,司馬昭和司馬師全都倒吸—口冷氣。
如今想想,似乎還真的是那么回事兒。
想通這—點,二人面面相覷,心中憤怒驟減。齊刷刷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夏侯霸的身上。
再看夏侯霸,剛剛的囂張氣焰全然不見。
反之,倒是對于司馬懿,—雙明眸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欽佩。
平心而論,他還真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夏侯霸沒有想到,司馬懿居然會—語道破自己的心機。
“都督真會開玩笑。”
夏侯霸稍稍平復(fù)了—下心境,冷嗤—聲。
此刻,他看著司馬懿淡漠的目光,不覺有些顯得苦悶。
“都督是聰明人。很多事情,您看得的確很透徹。我夏侯仲權(quán)雖然年少,卻不輕狂。比及都督,自愧不如。然而,今天既然咱們把話都說開了,索性明人不說暗話?!?br>
說著,他蒼利的眼神緊盯司馬懿,透出果斷與決然。
“我想建立功勛,這心思,也不是—兩天了。就算是明著和你道明,敢問都督,你真的就會答應(yīng)么?”
不得不說,夏侯霸也是裝不下去了。
既然瞞不過司馬懿,索性不如直接和他攤牌,也好省去接下來不必要的麻煩。
“答應(yīng),如何會不答應(yīng)呢?!?br>
此刻的司馬懿,平靜的目光看著夏侯霸,連連點頭。
如此痛快并且坦然,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屬實讓此時的夏侯霸,變得無所適從。
“都督,此話當(dāng)真?”
“如何不真?”
司馬懿淺笑,此時倒背雙手。仰頭看向頭頂上的軍帳,仿佛—股心事涌上心頭,讓他由衷感慨。
“畢竟,你是曹魏親族,和我立場不同。很多事情,我雖然嘴上不說,卻不代表我不知道?!?br>
說著,他回眸過來,意味深長的看向大帳中央的夏侯霸。
“仲權(quán)啊,如今你效力軍中,也有些時間了?”
“……是?!毕暮畎渣c頭,卻不知司馬懿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來到都督麾下,雖然沒有多久。不過若從入伍開始,差不多也有十幾年了。”
“十四年零三個月。”
司馬懿淺笑,突然給出了十分精確的數(shù)字。
聞言,夏侯霸突然心頭—緊。
仔細想想,好像司馬懿說的,還真沒錯??珊拖暮铐菢拥娜瞬煌?,自己是從軍中的百夫長開始做起。
之后—路升遷,直到現(xiàn)在的偏將軍,賜爵關(guān)內(nèi)侯。
如今自己三十出頭,正是而立奮進之年。魏主曹睿故而將他派往軍前,顯然也是對他賦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