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啊,你們再抱會兒啊?!?br>
“當(dāng)我不存在就好?!?br>
“我就看看,不影響你們交流感情?!?br>
交流感情四個字宣珍刻意勾著尾音,帶著不正經(jīng)的戲謔。
人越尷尬地時候越顯得忙碌。
“宣珍,你閉嘴”,任燈彎著身去后座拿電腦和包,轉(zhuǎn)頭瞪了她一眼。
宣珍嘖了聲,“任燈燈你都多大了,談個戀愛有必要遮遮掩掩成這樣?”
隨軻散漫坐在主駕,淡淡撩起眼眸側(cè)看向任燈:“是我拿不出手。”
宣珍情緒激動指著隨軻,“你看看人這大長腿,還有這身材的黃金比例,五官更不用說了,就他這樣的還拿不出手,任燈燈你要是嫌棄——”
如果不是礙于隨軻是她初戀的弟弟,就他們這鄰居關(guān)系,她可能就下手了。
對上隨軻隨意看來的一眼,宣珍訕笑,不敢。
她不敢。
話到嘴邊轉(zhuǎn)了個彎,“我也沒辦法消化?!?br>
隨軻的話讓任燈真的生出好像是因為他拿不出手,所以她才遮遮掩掩。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個話?”
她看著車?yán)锏哪腥恕?br>
宣珍懶洋洋看戲,不光看戲還加入,“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不然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宣珍眼波微動,語出驚人:“你們是正經(jīng)男女朋友關(guān)系,還是在亂搞男女關(guān)系?”
不管是正經(jīng)男女朋友關(guān)系,還是亂搞男女關(guān)系,她都挺有經(jīng)驗的。
任燈夾著電腦去捂宣珍嘴,眼神警告。
隨軻黑眸靜而深看著任燈,嗓音清越低沉,“是我誤解你了,你不是覺得我拿不出手?!?br>
“對不起?!?br>
任燈被這話和這聲從善如流的道歉堵得愣是安靜的看了隨軻好一會兒。
她手還捂著宣珍嘴在,姿勢有點別扭。
宣珍張成o字形的嘴哈著熱氣。
隨軻像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身了。
宣珍在心里嘖嘆,小情侶這戀愛拌嘴的甜味齁死人了。
隨軻居然有這一面。
真是鬼媽媽見了他的鬼爹爹了。
宣珍撅起嘴啃任燈手心。
任燈倏地松開手,“你惡不惡心。”
宣珍被隨軻瞥來的眼神脊背發(fā)涼。
她無辜朝任燈眨眼,“你先動手捂我嘴的。”
“你們倆還沒說你們現(xiàn)在到底什么關(guān)系呢,休想敷衍過去?!?br>
隨軻睫毛在車內(nèi)昏暗光下線打出一片陰影,襯得眉眼深邃,他凝著任燈:“即將結(jié)婚的關(guān)系?!?br>
宣珍絲毫沒被這話打得措手不及,看任燈抱著電腦默認(rèn),十分平靜說了句:“你比你大哥有種?!?br>
任燈沒聽懂宣珍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她緊了緊手里的電腦,看車?yán)锏娜耍拔覀兩先チ?,外面堵得厲害,你可以晚點再從小區(qū)開出去。”
自覺話已經(jīng)說完,任燈不再等隨軻說話,預(yù)備轉(zhuǎn)身上樓。
宣珍指尖抵了抵卷翹的眼睫,步伐并不跟任燈一致。
“任燈燈,你等我一起上去嘛?!?br>
“馬上啦?!?br>
任燈無奈停下腳步看宣珍,“要不你們倆繼續(xù)聊,我先上去?!?br>
宣珍不干:“不要?!?br>
任燈:……
宣珍已經(jīng)徑直繞去主駕開,開門見山:“你們什么時候見父母?”
任燈這刻特別后悔沒帶根針線把宣珍嘴縫上。
宣珍這副姿態(tài)看似是甲方問乙方工作進(jìn)程姿態(tài),實際在給她挖坑。
一時讓人不知道宣珍是她這邊的還是隨軻那方的。
隨軻并未看宣珍,側(cè)眸看副駕那側(cè)站在原地的任燈:“我已經(jīng)知會了爺爺和大哥,這周六上門拜訪議親,時間方便么?”
隨軻的語氣并不強硬,是在認(rèn)真地和她協(xié)商時間。
任燈眉心微動。
嫁娶是大事,不管是家庭教養(yǎng)還是她自己這關(guān),都做不到瞞著父母偷偷領(lǐng)證。
隨軻不打算隱婚。
他們早晚會有這關(guān)。
一年之期是從結(jié)婚領(lǐng)證那日起算。
滿一年后他們便能離婚。
早點結(jié)婚,早點能離婚。
想通這個,任燈點頭,“方便,我明天晚上回家和父母說這件事?!?br>
似看透任燈此刻想法,隨軻唇邊的笑淡了下來,黑眸幽深凝著任燈良久。
宣珍不滿,“你答應(yīng)明天晚上下班陪我吃火鍋的。”
下一秒,她一副很好說話樣子,“既然你明天要回家談?wù)摻K身大事,我就不占用你時間一起吃火鍋?!?br>
“你新買的那條項鏈我戴著怪好看的?!?br>
任燈哪聽不懂宣珍在趁機敲詐她。
她想,這閨蜜可以扔了。
這一晚上胳膊肘全在往外拐。
“戴,喜歡就拿去。”
“你一個開珠寶公司的,我那些不值錢的項鏈能入你宣老板的眼,是它的榮幸?!?br>
宣珍得到想要的答案,嘴巴終于安靜了幾秒。
任燈站累了,她不想再等這倆人敘舊。
“上去了。”
宣珍垂在身側(cè)的手抬起搭在車門上,低頭朝隨軻輕語,“任家是書香名門,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重禮數(shù)也看重教養(yǎng),你別亂來?!?br>
隨軻漆黑眼瞳在月色下平添了幾分寡淡不羈。
自始至終沒分給她什么眼神的人抬了下眼。
宣珍這句話說得很輕,已經(jīng)轉(zhuǎn)身欲上樓的任燈并未聽見。
她垂眼看隨軻。
習(xí)慣了當(dāng)上位者的宣珍,自覺在氣場這塊很少輸給誰。
這會兒對上隨軻黑沉目光,她倚著車門的身體往后退開半步,“別慌著走,下車,我?guī)愫腿螣魺羯先タ磮龊脩颉!?br>
*
任燈如果知道宣珍說的好戲是關(guān)于沈音堯的,這個樓她一定不會上。
隔壁大門大敞著,女人破碎地躺在地上,赤著的雙足汩汩流著血。
宣珍看到隔壁門內(nèi)的場景,臉色突變,忙轉(zhuǎn)身去攔任燈。
任燈燈怕血。
宣珍動作晚了幾秒。
任燈已經(jīng)看清自家隔壁敞開大門里的場景。
視線里的血紅,刺得她腳下一軟。
頭暈、目眩、心慌、惡心、四肢無力。
她下意識去扶墻支撐。
下一秒,隨軻有力的手臂撐住了她腰,眼睛也被捂住。
宣珍先隨軻出聲:“任燈燈,你乖乖地別睜眼,出了點狀況?!?br>
“沈音堯這女人戲真他媽多——”
宣珍這聲話和突然開的電梯里的談知瀝對個正著。
談知瀝眉心鎖緊直視宣珍,帶著滔天的怒意,“音堯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宣珍難辭其咎?!?br>
他目光猛地滯住在任燈和隨軻身上。
男人捂著任燈眼睛,倆人的姿勢親密又透著幾分曖昧。
隨軻眸底沉著冷冽,漫不經(jīng)心對上談知瀝目光。
同一時間,他掌在任燈腰間的手貼緊,帶著她換了個方向。
“睜眼?!?br>
任燈睫毛顫得厲害,幾乎是隨軻聲落她就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堵瓷白墻壁。
談知瀝看隨軻故意帶著任燈背著身朝他,黑沉著臉也沒喊任燈,大步走向自己家。
任燈手有些顫,是看見血后控制不住的心慌。
談知瀝在看到躺在玻璃碎渣上的沈音堯時雙眼猩紅,“音堯?!?br>
宣珍停在原地,一臉晦氣。
聽著談知瀝在屋里內(nèi)怒吼她名字,她冷笑,整個人是肉眼可見的煩躁:“在呢,談知瀝你聲音小點,擾民了?!?br>
見談知瀝把昏迷不醒的沈音堯抱出來,她要往邊上退的動作在看到沈音堯指尖挑釁地朝她動了動停了下來。
盯著沈音堯還在流血的腳和玻璃劃破的傷口,她挑了挑眉。
無意踩到玻璃和自己動手劃的,別人分不清,她宣珍還真就分得清。
她似笑非笑看談知瀝懷里的人,“嘖,這地都被你們弄臟了?!?br>
“談知瀝,你看你要不先讓她這腳止血。”
“再晚點估計就流不出血了。”
談知瀝聽著耳邊宣珍的風(fēng)涼話,目光直直看向背著身朝她的任燈,“阿圓,宣珍今天做的這些事你——”
是你授意的,還是默許的。
他俊逸的五官閃過掙扎。
任燈聽懂了談知瀝后半截沒說出來的話。
她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宣珍氣炸了,“談知瀝,真他媽給你臉了,一言不合就準(zhǔn)備給任燈燈扣帽子?”
“她暈血你不知道啊,還抱著沈音堯往她那靠。”
“你懷里的人是真昏迷不醒還是裝的你判斷了嗎?”
談知瀝冷凝著眉眼,把宣珍的話當(dāng)成了空氣。
隨軻黑眸沁滿寒意,將任燈帶入懷中。
任燈額頭抵上堅硬的胸膛,她推了推隨軻沒推開。
“抱著你懷里的女人滾遠(yuǎn)點。”
男人冷戾嗓音和凌厲暴虐目光讓談知瀝腳步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