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租房的路上,傅鴦一直在罵季凜。
說翻臉就翻臉的貨!
不是已經(jīng)告訴他了么,就算他睡多少女人,白玖凝也不會悔婚。
季凜生不生氣無所謂,只要能氣到白玖凝就夠了。
白玖凝的來電和語音輪番轟炸過來,即便沒點開,傅鴦也知道她會罵什么。
回到租房,傅鴦洗完澡蒙頭就睡。
一覺醒來,外面已經(jīng)艷陽高照,還好今天是周六,她不用上班。
下身的疼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疼得更狠了。一走路,兩條腿好像不是自己的。
季凜看似衣冠楚楚,在床上簡直就是禽獸!
后天要交房租,她昨晚賭氣給了季凜二百塊紅包,現(xiàn)在三張銀行卡的錢加一起交房租都不夠。
醫(yī)院她是不敢去的,還是找個藥店買點藥膏自己涂一下得了。
傅鴦又慰問了一遍季凜的十八輩祖宗。
找遍廚房,只找到一袋臨期方便面。傅鴦燒了壺?zé)崴?,正?zhǔn)備泡面,季凜的電話打來。
“陸律師,這么早就想起我了——”
對傅鴦來說,季凜是她報復(fù)白玖凝的利器。即便昨晚被他三更半夜攆出來,她現(xiàn)在還是一副舔狗的姿態(tài)。
“馬上給我發(fā)個定位。等我電話,記得拿著車鑰匙下樓。”季凜的態(tài)度既冷又硬。
傅鴦還沒回過味來,他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
呵,就這提上褲子不認(rèn)人的態(tài)度,傅鴦決定必須馬上折騰折騰他!
傅鴦回?fù)苋?,季凜才接聽,不耐煩地“喂”了聲。
傅鴦瞬間來氣,但還是笑吟吟地說:“陸律師,別忘了幫我買事后藥?!?/p>
季凜低聲回了句“嗯”,傅鴦又道,“現(xiàn)在只要稍微一動,我下身就疼得要死,想去醫(yī)院也去不了。你幫我找個婦科醫(yī)生拿點藥吧,內(nèi)服的,涂抹的都行。還有,我冰箱空了,你再去超市幫我?guī)c雞蛋牛奶——”
“麻煩!”季凜沒等傅鴦?wù)f完,又提前結(jié)束了電話。
“去你大爺?shù)?!”傅鴦邊罵邊給季凜發(fā)了位置。
她不希望季凜知道自己的詳細(xì)住址,沒待他的電話打進(jìn)來,就拿起車鑰匙緩緩下樓。
岑天德的來電不停地響,她不勝其煩,做好挨罵的準(zhǔn)備后點了接聽鍵。
“笙笙,美麗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從京城回來了。我們已經(jīng)替你們安排好了,中午十一點半,藍(lán)雨西餐廳一樓,小伙子姓謝?!贬斓碌目跉饩谷粠Я藥追帧按葠邸薄?/p>
“不去?!备跌勔豢诨亟^。
“先見面聊一聊,說不定就聊出感情來了。”岑天德不知吃錯了什么藥,這次對傅鴦特別有耐心,“謝公子家里是做房地產(chǎn)的,家底厚著呢,又是獨子——”
聽到是做“房地產(chǎn)”的,傅鴦立馬來了興致,“把他手機號發(fā)我。”
岑天德那頭已笑得合不攏嘴,“一定要打扮得漂亮點兒,謝公子眼光很高的。”
昨晚和朱老板不歡而散,那個訂單指定要黃。
這月在市場部她一個訂單都沒簽上,下周一去設(shè)計部她想弄個開門紅。
像岑氏這種裝修公司,最好的合作伙伴是地產(chǎn)商。
很快,傅鴦收到岑天德發(fā)來的短信——
謝楚,后面是個牛叉叉的五連號。
錦城搞房地產(chǎn)的謝姓人并不多,傅鴦想知道謝楚屬于哪個段位,于是找出鄭沅的電話撥過去。
鄭沅是她閨蜜,曾做過幾個月房產(chǎn)銷售員,對錦城的的房地產(chǎn)公司門清。
傅鴦?wù)f出謝楚的名字,一向沉穩(wěn)的鄭沅聲音立馬拔高好幾度,“謝楚就是個愛沾花惹草的混不吝!仗著家里有幾個臭錢,女朋友幾乎是月拋!笙笙,誰把你介紹給他的,真是壞良心!”
呵呵,白美麗還真巴不得她嫁個爛人!
“放心吧姐們兒,愛情那玩意兒,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想了?!备跌?wù)Z氣酸澀,“姐姐現(xiàn)在活著的目的是搞錢!”
“這才是人間清醒!謝楚老爸是謝中衡,錦城最大的房地產(chǎn)公司是他開的。即便謝公子手里漏點毛毛雨,你就有得賺?!?/p>
鄭沅還不忘好心提醒,“千萬記住,風(fēng)流的男人不能睡!睡出病來可就麻煩了!”
“那是當(dāng)然?!备跌労鋈幌肫鸺緞C。
陸律師這朵高嶺之花被她睡了,她是不是撿到便宜了?
“笙笙,那個狗男人明天要結(jié)婚了,聽說婚禮還要進(jìn)行網(wǎng)絡(luò)直播,我雇幾個人去替你扔臭雞蛋吧?”鄭沅的話把傅鴦拉回現(xiàn)實。
“別——”傅鴦頹敗地坐到樓梯口臺階上,盯著自己淡綠的指甲笑了聲,“都過去了?!?/p>
幾滴眼淚卻不爭氣地落在膝蓋上。
季凜的電話忽然打進(jìn)來。
傅鴦忙與鄭沅說了再見,劃開接聽鍵,卻聽到季凜的腳步聲從對面?zhèn)鱽怼?/p>
今天的季凜穿了件灰色開衫,黑西褲,左袖管微微擼起,還帶了塊江詩丹頓。不得不說,此時的陸律師比穿有板有眼的西裝多了幾分溫度。
看到他,傅鴦的壞情緒立馬飛到了爪哇國,笑著喊了聲“陸律師?!?/p>
季凜把手中一大一小購物袋放地上,面無表情掃了傅鴦一眼,“藍(lán)色盒子里是事后藥,一次兩片。白色盒子是涂抹凝膠,每日早晚兩次,還有一包無菌手套——”
沒待他說完,傅鴦已在裝滿食品的大袋子中看到酸奶,拿出一盒擰開就喝。
季凜有些無語,朝她伸手,“車鑰匙?”
傅鴦把車鑰匙遞過去,季凜拿起就走。
昨晚在床上他可熱情得很!
傅鴦有些心理落差,又喊了聲“陸律師”。
季凜輕輕“嗯”了聲止步,但沒轉(zhuǎn)身。
“把心放肚里,我不會讓你負(fù)責(zé)的。”傅鴦的口氣帶著明顯的調(diào)侃,“我還要吐槽一下,你挑女人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差勁兒!”
“確實?!奔緞C抬腳便走,“但凡有一點眼光,昨晚也不會和你睡一起。”
“我說的是白玖凝!”傅鴦氣得把喝干的酸奶瓶投過去。
季凜已找到車子,上了駕駛座。
車子漸行漸遠(yuǎn),傅鴦翻了下購物袋,干面條,雞蛋,牛奶,速食麥片,還有幾樣水果。
季凜這人嘴巴是毒了點,但她想要的東西都給送來了,還是蠻有良心的!
傅鴦上樓先吃了兩片事后藥,又對著鏡子化了個精致的妝容,十一點半準(zhǔn)時來到藍(lán)雨西餐廳。
岑天德早就在微信中把桌牌發(fā)過來,還附了句“乖女兒,一定要準(zhǔn)時”。
看岑天德對她的態(tài)度,十有八九還不知道她睡了季凜。
傅鴦喝完一杯卡布奇諾,謝楚還沒出現(xiàn)。
白美麗和岑天德為她物色的相親對象,不靠譜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不是想拿到好的房產(chǎn)資源,她才不會來這里浪費時間。
傅鴦肚子有些餓,又點了份慕斯蛋糕,邊吃邊刷手機。
“叩叩——”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敲在她的餐桌上。
抬眸,一個身穿淺粉西裝的年輕男子已坐到對面,并笑著說:“我是謝楚?!?/p>
謝楚個子高,戴著枚閃亮的鉆石耳釘,皮相和舉止屬于鶴立雞群那種。
但他那雙電光四射的桃花眼,在傅鴦心里減分不少。
傅鴦很快對他做出評價:不如季凜沉穩(wěn)。
“美女,別含情脈脈看著我。我只談戀愛不結(jié)婚,看你長得漂亮,玩玩還可以,千萬別當(dāng)真?!?/p>
含情脈脈?
她只是在好奇,明明沒見過面,謝楚怎么一眼就認(rèn)出她來了!
傅鴦差點笑出聲,“跟你玩?大哥,你想多了。”
“難道你也是被家人逼著來相親的?”謝楚說完打個響指,向服務(wù)生點了杯黑咖啡。
“不然呢?”
就憑謝公子風(fēng)流不羈的渣渣名聲,我有病才會坐在這里!
出于禮貌,后面的話被傅鴦咽在肚里。
謝楚瞇著眼眸已經(jīng)把傅鴦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笑著咬了咬下唇,“我未婚你未嫁,單純的玩一玩還是可以的?!?/p>
傅鴦咯咯笑起來,“姐姐現(xiàn)在只對高冷男神感興趣,你,不及格?!?/p>
謝楚也不惱,拿起菜單慢悠悠看起來,“你也就臉蛋和身材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說話太直白,令我很沒面子?!?/p>
“彼此彼此。謝公子見面就說玩玩,我也很沒面子。”傅鴦笑回。
謝楚盯著傅鴦看了幾秒鐘,挑眉,“我為自己的口不擇言道歉?!?/p>
“那就既往不咎?!备跌勊α讼挛⒕淼拈L發(fā),探尋地笑了笑,“我是做室內(nèi)設(shè)計的,謝公子能不能幫忙給幾個樓層,由我們來做展示樣板間?!?/p>
“做房地產(chǎn)的是我爸,他的事兒我不插手?!敝x楚翹起二郎腿,伸手摸了下耳釘。
“那謝公子是做什么的?”傅鴦不想放過任何簽單的機會,再問。
“做網(wǎng)絡(luò)游戲的,不值一提?!敝x楚一笑帶過,“前陣子入手了一套二層別墅,還沒裝修,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我隨時都可以,看謝公子的時間吧?!备跌劻ⅠR樂了。
謝楚看了眼腕表,定了下午五點。
點完餐,傅鴦去了趟衛(wèi)生間。
折返回來,竟然看到季凜坐在她的位子上與謝楚聊天。
她故意咳嗽了聲,季凜和謝楚的目光同時朝她投過來。
季凜眸色看似平靜如水,實則已暗潮洶涌。
傅鴦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冷戰(zhàn)。
謝楚起身為傅鴦拉過一把椅子,笑著對季凜說,“琮哥,這是我的相親對象,傅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