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口大罵:
“這些賤婢丑八怪,也配和世子爺傳流言?我看就是她們想上位想瘋了,自個兒傳的!把她們叫來,讓我打死她們……”
聽得海棠背后都濕透了。
這件事最后以寧夫人出手,雷霆處置了一批嚼舌根的下人為終結(jié)。
但是消息到底從哪兒傳出來的,是死活也查不到。
始作俑者深藏功與名了。
最倒霉的是寧司昭。
本來,他是回府的事是悄悄兒的,丁姨娘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先安生、低調(diào)一段時間。
結(jié)果他一回來就鬧了這么一出大的,闔府皆知。
鬧的還是跟嫡兄、寧國府世子搶女人。
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他先是被寧夫人叫去斥責(zé)了一頓,然后又被寧國公罰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人都麻了。
其次是沈月柔。
按理說,這個流言沒有一個字提到她,但寧夫人也把她叫去,一通教訓(xùn)。
“若不是你專橫善妒,容不下人,寒兒怎么會到現(xiàn)在連個通房都沒有,還跟兄弟鬧出這樣的流言?”
“如今大家都笑話咱們寧國府眼皮子淺,堂堂世子沒見過女人似的,跟庶弟搶一個通房!”
“我不能任由你這般任性下去了,寒兒身邊多些人伺候是應(yīng)該的,你作為正妻,需擔(dān)起責(zé)任,趕緊為他物色幾個!”
沈月柔被罵得狗血淋頭,最后還得領(lǐng)個任務(wù)回去。
她銀牙都咬碎了。
流言的三位主人公撲了兩個,還有一個,寧司寒,卻絲毫不知情。
他這幾天心不在焉,在軍營里不斷同人比試,壓根沒有回過府。
等他回來的時候,流言已經(jīng)平息了。
林嫵在院子里給Jason梳毛,看起來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寧司寒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世子爺!”
林嫵發(fā)現(xiàn)他,輕快地給他行了個禮。
寧司寒?dāng)[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
“爺不在這幾日,可有人找我?”
“沒有?!绷謰痴f。
表情天真得,讓人心里麻麻的,說不出是疼惜還是疼痛。
寧司寒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問出口:
“那……可有人找你?”
林嫵眨了眨眼睛。
寧司寒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既想聽到答案,又不想聽。
“爺……”林嫵慢慢地開口。
寧司寒心跳如鼓。
“爺是有什么話想說嗎?”林嫵卻沒有回答,把問題拋給他。
寧司寒長長出了一口氣。
“五兒,你想嫁人嗎?”
“奴婢尚未想過婚嫁之事?!绷謰痴f。
寧司寒又問:
“那如果……如果有人想娶你,你愿意嗎?”
林嫵抬眼,專注地望著寧司寒,眼神清澈無比。
“爺說的,是誰?”
寧司寒差點脫口而出一個“我”字,但在齒縫間硬是剎住了。
“是寧司昭,他跟我說喜歡你,想討你去做個通房?!?br>
林嫵的表情霎時變得脆弱,雙眸流露出淡淡憂傷。
她垂下眼睛。
“那,爺是怎么跟他說的?”
“爺說,看你自己的意思?!?br>
“爺希望奴婢是什么意思?”
“我……”
寧司寒搞不清自己的想法。
他內(nèi)心拉扯得厲害。
一邊,他很努力地想要遵守與柔娘的約定。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隨口說說的。
可另一邊,他又總是不由自主地被嫵兒吸引。
他曾經(jīng)以為,嫵兒不過是個發(fā)泄欲望的玩物,用過就算了。
一個丫鬟,卑微如塵埃,即便在他的世界里占據(jù)方寸之地,又能影響到什么?
可是他漸漸發(fā)現(xiàn),她出現(xiàn)在自己腦海里的時候越來越多,有的時候,他甚至只看得到她,連柔娘都忘了。
他一再告誡自己,不要越過那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