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曲笑王蕓的其他類型小說《重生八零俏辣媳無刪減全文》,由網(wǎng)絡作家“非一”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忽然,天有些陰了,黑云滾滾而來。像是隨時會下場暴雨。所有人都開始收攤子,曲笑也不例外。她還沒帶傘,當下更是加快了腳步,悶頭趕路。前面有人影擋路?!皠跓┳尅痹掃€沒說完,一只手就要去搶她的籃子。曲笑下意識地手一收,抬眼望去。卻是她那個便宜二叔的女兒,她的堂妹,曲蓉?;蠲撁摰囊粋€“小桂娥”。不僅長的像,性子更是復制的。否則,也做不出當街搶她東西這事。曲蓉在縣里上初中,最近聽班里同學說,買到了一款好聞又好用的洗頭膏,甚至都以能用上這洗頭膏為榮呢。不甘被比下去,曲蓉嘴上不屑,卻悄摸著前去,到了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直被她踩在腳底下的人在賣。之前聽說她們母女被趕出了家,她還幸災樂禍,想等著放假回家看看她們活的不如狗的慘狀呢。誰曾想,不僅比之前漂亮...
《重生八零俏辣媳無刪減全文》精彩片段
忽然,天有些陰了,黑云滾滾而來。
像是隨時會下場暴雨。
所有人都開始收攤子,曲笑也不例外。
她還沒帶傘,當下更是加快了腳步,悶頭趕路。
前面有人影擋路。
“勞煩讓……”
話還沒說完,一只手就要去搶她的籃子。
曲笑下意識地手一收,抬眼望去。
卻是她那個便宜二叔的女兒,她的堂妹,曲蓉。
活脫脫的一個“小桂娥”。
不僅長的像,性子更是復制的。
否則,也做不出當街搶她東西這事。
曲蓉在縣里上初中,最近聽班里同學說,買到了一款好聞又好用的洗頭膏,甚至都以能用上這洗頭膏為榮呢。
不甘被比下去,曲蓉嘴上不屑,卻悄摸著前去,到了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直被她踩在腳底下的人在賣。
之前聽說她們母女被趕出了家,她還幸災樂禍,想等著放假回家看看她們活的不如狗的慘狀呢。
誰曾想,不僅比之前漂亮,還賺上錢了!
曲蓉嫉妒的噴火,更覺得只是這洗頭膏的功勞,又要去搶:“你哪來的東西,肯定是從家里偷的,快給我!”
嘿!
曲笑這暴脾氣!
揪頭發(fā)扇巴掌這手段太low,太自降身價了。
她便從籃子里抄出一個中瓶的,直接向曲蓉腦袋上招呼了過去!
雖然砸不傷人,瓶子硬度在那里,也夠她喝兩壺的!
曲笑想到之前還沒離開曲家的時候,每次桂娥和曲棟打她,遞棍棒、柳條的永遠都是曲蓉。
她還在一旁煽風點火,生怕他們打不死曲笑。
小小年紀,心就這么黑,不好好教訓,長大還不成了墨魚了!
“嗡!”
曲蓉有點懵,眼里冒金星。
放開了曲笑的籃子后,就直接晃悠著坐到了地上。
“轟?。 ?br>
突然,電閃雷雨。
緊接著,嘩啦啦……
大雨瓢潑,說下就下。
咳,這倒霉催的!
曲笑正想先找個地方避避雨,驀地,一抹軍綠色已經(jīng)停在了她的面前。
這下,換她有些懵了。
直到,車窗被降下,駕駛座位上的薛世騰看向她道:“快上車?!?br>
來不及去想,他怎么會恰好出現(xiàn)在這里,曲笑已經(jīng)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車上總比淋雨好,她又沒自虐癥。
她把曲蓉拋到了九霄云外,對于惹她動手,現(xiàn)在還在車后罵罵咧咧的人,薛世騰更是不會多看一眼。
忽然變天,即便是坐在車內(nèi),氣溫是降了的,曲笑還是覺得有些冷,寒毛都豎起來了。
透過后視鏡,見她不停地搓胳膊,嘴唇都凍白了,薛世騰便從副駕駛上拿起自己的外套,遞給了她:“先穿上吧?!?br>
前世也發(fā)生過這一幕,當時她沒拒絕,眼下也很自然地就接過了,而接到了手中,感覺到了那柔軟的面料,她才醒神,這不是前世啊,他們也只是第二次見面啊。
但是接過了再放下,是不是有些太矯情了?
曲笑只好道:“你找個可以避雨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了?!?br>
雨停了她再自己回去。
“這雨一時半會的也停不了,我正好沒事,送你回去,你可以先在車里睡會。”
趙珍珠對曲笑的拒絕并不意外,知道她就是頭犟驢,卻還是罵她死心眼。
等她罵累了,曲笑用家里唯一的瓷缸子給她倒了杯水。
“就說讓你好好上學吧,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沒個新意?!?br>
“……”
趙珍珠立刻去撓她,這就叫揚長避短,能動手的,絕不再逼逼。
屋內(nèi)。
王蕓看著她們打鬧,笑著搖了搖頭,突然又覺得,搬出來似乎真的挺好。
至少,這個時候,不會有桂娥過來罵:“竟然有精力鬧,還是太閑了,去把墻角的那堆柴劈了!”
鬧了會,兩人都有些累了,便并排坐在屋門口。
見曲笑泡著之前從山上帶來的樹根、樹葉,趙珍珠眼里閃著光,甚至還咽了下口水:“這真能吃?好吃嗎?”
“……”
對著一堆樹根流口水,她怕是前無古人的第一人。
曲笑翻了個白眼:“不是我吃,是給頭發(fā)吃?!?br>
她也沒多解釋,畢竟還沒做出來,不知道成效咋樣呢,突然想到了什么,曲笑又忙問道:“趙叔在衛(wèi)生所上班,那衛(wèi)生所里有沒有廢棄的藥用玻璃瓶?能找到有塞子的最好?!?br>
“有裝膠囊和藥粉的,有透明瓶子的,也有棕色瓶子的?!?br>
曲笑面上一喜:“要透明瓶子的,不過,我可能得過幾天才能給你錢,你看能不能先賒給我?”
前世窮的只剩錢的曲總,已經(jīng)很多年沒提到“賒”這個字了,突然好難為情有沒有?
趙珍珠卻“咳”了聲:“那些都是廢棄的垃圾,要什么錢。而且也不是針頭這種,需要謹慎收集回收的,我之前還看到我爸的同事把玻璃瓶帶回家,說是家里小孩子想做風鈴玩呢。我明天就過去拿,但是木塞,不是很常見?!?br>
不等曲笑開口,她卻又道:“我盡量找吧,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頓了下,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真不跟我回去?”
曲笑把她往外推:“組織不是說過么,組織在哪,哪里就是家。”
“……”
組織說過這句話?
上輩子后世的時候,洗頭膏、沐浴露等這些日常的東西里,多多少少都增加了些化學藥劑,倪晨便時常懷念以前用的,很天然的那些東西。
那時候,她真是為倪晨死、為他狂、為他咣咣撞大墻,便立刻去卸了鑲鉆的美甲,報了個手工培訓班,洗發(fā)水則是最基礎的。
現(xiàn)在雖然材料沒前世的齊全,最基本的幾種卻是不缺的,曲笑有信心能熬制出來。
皂角和桑樹根比較難泡發(fā),曲笑便不斷地燒熱水,換了熱水去泡。
家里沒有鐘表,不知道時間,她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次熱水,等到遠處雞打鳴的聲音隱隱傳來,她才察覺,竟是熬了一夜了。
終于泡漲泡軟了。
曲笑的眼睛比生柿子還澀,把東西收拾好之后,就直接跨進了棺材里。
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直到中午才醒來。
王蕓正在外面洗土豆,時不時地就向小路上看一眼,似有期待,卻又有些擔心。
曲笑明白她的復雜心理,她們離開了家,住在這別人看來,都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如果曲棟都不來看一眼,眼里完全沒妻女,多少都讓人覺得寒心。
但是吧,王蕓也清楚他的尿性,知道他除了桂娥的話之外,誰的話都不聽,典型的愚孝到?jīng)]腦子,就算是來了,也只會是對她們一頓打罵。
王蕓或許還對曲棟抱有一絲幻想,但是在曲笑心里,她只有媽,沒有爸。
就算是重活一世,她也不會忘記,前世王蕓快死的時候,她去求曲棟給她錢去買藥,當時王蕓還沒死呢,曲棟就在桂娥的教唆下,要去與其它村的寡婦相親了。
曲棟當時被她纏的煩了,直接踹了她一腳出門了。
他只是行走的精子,哪里做過爸呢!
再看到他,曲笑只想把他綁到草船上去借箭好么!
溫暖是小火煨出來的,寒冷卻剛觸碰就能激到心里去。
王蕓把曲棟當成個屁放掉,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不再多想,曲笑直接把皂角等搗爛熬煮了。
太陽快完全下山時,趙珍珠沐著余暉小跑了過來。
身上衣服都汗透了,小臉也紅撲撲的。
來不及休息,直接把藍布小包袱輕放到了地上,里面?zhèn)鱽砬宕嗟呐鲎猜暋?br>
打開,里面各種大小不一的玻璃瓶。
小的一根手指長短粗細,最大的和瓷缸子差不多的容量。
還有近二十個木塞,用一截毛線捆著。
曲笑正覺得這木塞有些眼熟,趙珍珠已經(jīng)解釋道:“真是巧了,我正發(fā)愁找不到木塞呢,我爸一個朋友聽到了,就問我這樣的行不行,他說這是葡萄酒的備用木塞。但是這些都沒用過呢,你看合適不?!?br>
難怪會這么眼熟。
但是這個年代,一般家庭可喝不起葡萄酒,而且還是存儲著這么多葡萄酒的。
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條大金腿?
曲笑的嗓子有些干:“多,多少錢?”
“什么?木塞嗎?沒要錢,他送的,說反正也用不到?!?br>
送走趙珍珠后,曲笑就開始分瓶裝瓶了。
王蕓聽曲笑說,要把這些拿去縣城賣,登時愣住了。
她都快四十了,也只是在結婚前,因需要買東西才去過一次縣城。
縣城對于她來說,又遠又大,和國外一樣,都屬于外面的世界,對此,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的王蕓是畏怯大于好奇的。
但是,見曲笑興致勃勃的,想到她這兩天來的勞碌,終究沒說出拒絕的話。
賣不掉也沒事,就當是帶她去縣城轉轉了。
心里裝了事,就睡的不是很沉,雞還沒叫,曲笑就起床了,用她的自制洗發(fā)水洗了頭,隨后拎著碼著瓶瓶罐罐的竹籃子出了門。
始睢縣的發(fā)展自然不是一個小山村能比擬的,麻山村村民的閉塞,更是導致了村子成為了,把國家褲衩子都扯掉了的特級貧困村的存在。
而縣城里有國營紡織廠、服裝廠等,所以又有人說,始睢縣是女人建設起來的。
連續(xù)走了幾十里路,曲笑都要累嗝屁了,就近原則選擇了去紡織廠。
天剛麻麻亮,她們就到了。
曲笑正想著,先找個位置,突然就看到,路邊停了一輛客貨兩用的吉普車。
車牌號J開頭,是京都來的,而且尾號909,正好是她的生日。
額頭飽滿,鼻子翹挺,側臉輪廓完美的驚艷。
脖頸修長白凈。
傳說中的白天鵝,也不過如此了吧。
曲笑抬頭,看著眾人,滿眼的盈盈笑意。
這一瞬的抬眸,風情又仙氣,在眾人眼中自動成了濾鏡下的慢鏡頭。
眾人正在搶著買那發(fā)卡時,曲笑的視線卻越過眾人,落在了街道對面那人身上。
男人長了一張能混穿各種題材小說的男主臉,此時倚在吉普車上,雙手抱肩,姿勢悠閑慵散,卻又透著一股子邪氣。
好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映入眼瞼的又全部能一眼看穿。
薛世騰,這個前世給了她太多幫助,她卻無以為報的男人,這輩子她只要遠離他,是不是就不會再那么麻煩他了?
想著,她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薛世騰也從她身上收回了神思,卻愈發(fā)覺得,那姑娘真像是聊齋里的小狐貍,唬小賊時狡黠,做生意又透著機靈,最重要的是,長的不媚,卻勾人,越看,越覺得心底涌著一股子熱意。
嗯,那洗頭膏也不錯。
他立刻邁著大長腿走了過去。
只是,還未靠近,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經(jīng)先跑到了她身邊。
小虎牙很惹眼。
他想起來了,不正是衛(wèi)生所趙大夫家的丫頭,叫趙珍珠的?
她似與那姑娘關系不錯,正笑說著什么。
他距離她們不遠,趙珍珠很快就看到了他,立刻“呀”了聲:“騰叔,你怎么也在這???”
曲笑身子僵了僵。
她不是沒察覺到走過來的薛世騰,只是沒想到,趙珍珠竟然認得他。
而這時,趙珍珠已經(jīng)晃著她胳膊道:“笑笑,這木塞就是他給我的,他就是我說的,我爸的朋友。騰叔,這是我好朋友,叫笑笑。”
“……”
剛才還想著不再麻煩他了,無形之中卻已經(jīng)受他恩惠了,她怎么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薛世騰只淡笑著糾正趙珍珠:“叫哥?!?br>
他也剛二十,比她們大不了幾歲,重要的是,他不是想成為曲笑的長輩吶!
趙珍珠吐了吐舌頭:“我不敢,怕我爸揍我?!?br>
其實她也覺得不該叫叔,畢竟他看著那么年輕帥氣,但是趙昌說對他要尊重。
“沒事,他聽不到?!?br>
趙珍珠頓時笑了,脆生生開口:“騰哥!”
薛世騰又看向曲笑,率先道:“笑笑同志,你好?!?br>
曲笑嘴角抽了抽。
同志?
他是那么正經(jīng)的淫兒?
扮豬吃虎呢!
這樣一來,她心底的那抹糾結反倒是煙消云散了,對他來說,反正是初次見面,以后,她只要避免和他接觸就是,而且,可能也不會再有接觸的機會。
這么想著,她頓時一臉燦爛,大方開口道:“騰哥好?!?br>
聲音清婉,尤其是“哥”這個字,說的比較輕,更有幾分呢喃軟語的感覺,薛世騰頓覺心里像是被什么撥動了下,眼底也有些沉浮。
曲笑把僅剩的大瓶洗頭膏遞給了他:“多謝你的木塞,無以為報,這個是自制的,送你吧?!?br>
薛世騰并不推辭:“那等我用完了,就把瓶子還給你。”
不不,曲笑抗拒,你用完了就直接扔了吧。
收拾東西,就要趕緊離開,卻聽到,他又道:“本來是隨手給珍珠的,現(xiàn)在收了你的東西,無功不受祿,那我請你們吃飯吧。”
曲笑還沒拒絕,趙珍珠已經(jīng)笑的沒了眼:“那敢情好,就去旁邊的早點鋪吧,她家的叉燒包我已經(jīng)饞了很長時間了,騰叔,不是,騰哥,就讓你破費了哈。”
左手挽曲笑,右手去拉王蕓,還擋不住她跑的飛快。
曲笑無奈,這個吃貨豬隊友??!
三人先進了店,老板娘正要招呼,又看到了她們后面的薛世騰,臉上都笑出了褶子:“小伙子,又是你啊,剛才包子沒吃完就走了,這會又餓了吧,她們幾位都是跟你一起的吧,要不還坐剛才這地方吧。”
曲笑聞言,正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被老板娘引著坐下了之后,看著視野開闊的窗外,好家伙,那吉普車周圍的情況能看的一清二楚!
想到自己之前的“忽悠”,應該還被這腹黑的男人全程目睹了,頓時糗紅了臉。
人家眼睛尖著呢,要你多事!
薛世騰見狀,又哪會看不出她已經(jīng)猜到了,逮著個機會微微湊近她,壓低了聲音:“剛才還沒謝你呢,有機會再回報你?!?br>
“不用不用,舉手之勞,組織說的,要弘揚見義勇為精神?!?br>
曲笑接的很溜。
薛世騰一本正經(jīng)臉:“笑笑同志說的很對,那改天我們一起探討下組織精神?!?br>
“……”
曲笑抬起屁股,換了張桌子。
早飯后,薛世騰要開車送她們回去,曲笑自然沒再麻煩他,趙珍珠也有些不好意思道:“騰哥,已經(jīng)耽誤你很久啦,你快去忙你的正經(jīng)事吧?!?br>
他剛離開,趙珍珠就有些迫不及待:“看你賣了不少錢?。俊?br>
數(shù)了數(shù),十塊兩角。
趙珍珠眼睛都直了。
“我爸一個月才賺三十多,你這一早晨就賺了十塊兩角,那叫啥來著,天賦異稟??!”
“……”
這個詞是這么用的嗎?
“不過,”緊接著,趙珍珠又感慨:“你這也都是辛苦錢,血汗錢。”
錢自然沒那么容易掙,而且她也不是天天都能賺,畢竟洗頭膏的制作是需要時間的,再者,制作用的材料也不是一年到頭都有。
就拿皂角來說,山上就四五棵野生皂角樹,數(shù)量有限,用完了,就得等到明年這時候才能采摘了。
這兩三個月賺的錢只是毛毛雨,可撐不住她們坐吃。
但是,曲笑素來是分喜不分憂的,頓時小手一揚:“走,買東西去?!?br>
趙珍珠是不放心她們,才趕了幾十里路前來,曲笑記著她這份情,看著她衣服上面的補丁,要給她買件新的,卻被她死活拒絕了,最終便給了她瓶洗發(fā)水。
反正她們的感情源遠流長,那就來日方長吧。
這件事之后,王蕓就把曲笑當成了主心骨。
王蕓見她一直盯著棺材,以為她是害怕,立刻放下東西上前去推:“笑笑別怕,媽現(xiàn)在就把這東西移走。”
好歹也是柏木的,至少幾百斤重,王蕓身子虛的一陣風都能刮跑,哪里推的動,當下臉憋的通紅,都快急哭了。
曲笑頓時去幫忙:“媽,我們把這移到避風的角落里,棺材蓋翻過來,放地上,晚上一個睡里面,一個睡蓋上,正好當床使。”
沒聽見回應,轉頭卻看到,王蕓的眼淚簌簌的。
額,好想扇自己一嘴巴子。
瞧她虎的!
她是被科學洗禮過的,不覺得啥,王蕓這個年代的人,又咋會不害怕,不覺得晦氣?
“媽……”
剛想解釋,王蕓突然悲哭出聲。
“笑笑,都是媽沒用,讓你跟著媽受苦,媽幫不了你,保護不了你,甚至連個像樣的家都給不了你,你怎么就攤上了我這個沒用的媽,以后可怎么辦啊……”
自責無助,又像是心底積壓了太久的心酸、凄愴、不安,終于有了發(fā)泄口,王蕓哭的像個孩子。
曲笑只是抱著她,拍著她的背。
哭吧。
陰云堆積的太深,自是該下雨的,否則天就被壓塌了。
許久之后,似是把這十多年的委屈都哭了出來,眼淚都哭干了,王蕓便擦了擦臉,不再哭了。
曲笑這才勸慰道:“媽,我不覺得苦,我覺得好日子這才剛開始呢,至少現(xiàn)在不用擔心,挨打挨罵被逼迫了?,F(xiàn)在又不是前幾十年,還沒聽說有誰好手好腳被餓死的,我們自己不泄勁,生活才會有奔頭。國家現(xiàn)在都越來越強了,我們就是順大流,也肯定會越來越有錢,過的越來越好的!”
王蕓被說的眼里也有了光,雖然覺得曲笑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可能是之前被桂娥氣倒,昏迷了一天一夜后,心性也變了些吧。
不過,她自己不也做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么!
不再多想,心里又有了勁兒,王蕓便捋了捋袖子,開始收拾屋子了。
畢竟晚上還要住呢。
曲笑見她不再暮氣沉沉,稍微安了心。
和王蕓說了下,便出了屋。
她得想法子賺錢。
現(xiàn)在太窮了,兜比臉干凈,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像是在裸奔,太沒安全感了。
窮的狗帶的村子叫麻山村,三面環(huán)山,以前村民都是靠山吃山的,后來順應大包干的潮流,家家都有了田地,現(xiàn)在除了撿柴會上山,沒人再肯浪費那個腳力。
老虔婆等著看她們笑話,自然不會給她們田地啃。
所以,曲笑只能試試,能不能乘一把改革開放的春風。
八月份,秋老虎。
山上郁郁蔥蔥,遮陽卻不透風,燥悶的很。
曲笑糊了把臉上的汗,左找又找,在看到一條小河之后,頓時覺得久旱逢甘露,奔了過去。
現(xiàn)在工業(yè)化才露尖尖角,一切都還是原生態(tài)。
一口清涼下肚,透心涼,心飛揚!
正要再掬一捧,看著清澈河水里映出的那張臉,怔了怔。
幾十年沒見到這張青春洋溢,滿滿膠原蛋白的小臉了,她都要忘了,她竟然這么美。
標準的鵝蛋臉,不及巴掌大,一雙杏眼又黑又潤,要是用后世的話說,那就是眼里有星辰大海,眼尾一點淡痣,轉眸顧盼時,不嫵媚,卻別有風情。
鼻子秀挺,櫻唇更襯得皮膚嫩白像牛乳。
精致大氣,知性清婉。
她都要被自己美哭了好么!
不過,她并沒有過多的沉迷在自己的美色中,因為她素來是,明明可以靠顏值,卻偏偏要靠才華吃飯的人。
畢竟,歲月能雕琢顏值,卻偷不走內(nèi)在。
眼下,她只是把關注點放在,垂在身前的及腰麻花辮上。
扯下發(fā)尾的紅頭繩,一頭烏黑水亮的長發(fā)頓時如鋪開的綢緞,又滑又軟。
想到剛才在山上看到的,她已經(jīng)有了主意。
一個小時后。
曲笑向山下走去,懷中抱著的短袖里,被比較堅硬的東西塞的鼓鼓囊囊的。
現(xiàn)在她只穿著淺色背心,胳膊上已經(jīng)被夏蟲咬了好幾個紅包,癢的很,卻空不出手去抓,只能加快了腳步。
“笑笑!”
突然,有人喊她。
曲笑抬頭望去,卻沒注意到腳下有截凸生出來的樹根,腳上被絆了下,整個身子都向前撲了去。
“這是干啥,想我想的要投懷送抱?”
來人已經(jīng)拖住了她的胳膊,曲笑這才沒倒下,但是懷中的東西掉下了一些。
曲笑看著來人。
小姑娘比她還小一歲,圓臉圓眼圓鼻頭,小嘴里的小虎牙又白又亮,長相很甜美,有些嬰兒肥的圓臉也很喜慶。
但是隨意扎在頭頂上的道姑頭,卻顯得她整個人都莫名的中二。
倒不是因為流行道姑頭,而是她有些天生的自來卷,如果短發(fā)或者散發(fā),那就是女版的金毛獅王,而她又手殘,只會把頭發(fā)抓在一起,用皮筋隨意綁著。
她是曲笑小時候最好的玩伴,但是前世過的凄苦,結局也很慘,被家里逼成了“樊勝美”,最后得抑郁癥自殺了。
趙珍珠從地上撿起皂角、幾段新鮮的樹根、一些樹葉等東西,玩笑道:“你這是落魄的家雞不如山雞,窮的只能吃這些了?”
但是看向曲笑的面上卻閃過心疼。
曲笑回過神來,心里想著,這一生,一定會盡她所能的把她拉出上輩子的牢籠,嘴上卻無縫銜接了她們相愛相殺的模式。
“我這是響應號召,‘遠離害蟲,才能更好的進行建設工作’?!?br>
趙珍珠看著她身上的紅包,“嘖”了聲,很自然地從她懷中接過了“短袖包”:“那組織有沒有告訴你,同志之間要互幫互助?為啥不帶王嬸直接去我家?那破房子是人住的地方嗎?還把棺材當床,真是虧你想得出來!”
“你去看過我媽了?”
“嗯,等會你們就把東西收拾收拾,去我家,和我睡一個屋,嬸嬸睡床上,我們打地鋪?!?br>
先不說趙珍珠有個后媽,后媽又生了個男孩,好像六歲了,她后媽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前世把趙珍珠榨的一滴血都不剩。
再者,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記憶瞬間被拉扯出。
沒想到,這一世,又碰到這輛車了。
想到這輛車的主人,前世與他也只是海天一線的關系,看似海天之間無限靠近,融為了一線,但是,卻始終從未重合過。
曲笑抬腳就要離開。
卻突然聽到,里側靠近墻壁的地方傳來了細微的響動。
心中生疑,她立刻繞到了車后去看。
一眼就看出了,是個陌生的男人想偷輪轂上的螺絲。
路見不平,拔腿就跑?。?br>
幾秒鐘之后,一道焦急的聲音逐步向小偷逼近。
“警察同志,撒楞兒的吧,就擱前頭呢,爺們剛買的二八大杠,就不知道被哪個犢子給偷走了,這不瞎整么,這犢子逮到了是要被突突的吧……”
聲音比較大,至少波及方圓五六米。
那小偷都要被嚇尿了好么!
雖然一股大渣子味,卻也能聽懂大概,首尾更是聽的清楚明白,一想到“突突”,忽然覺得腦子好像有些漏風,溜了溜了……
曲笑聽著身后的動靜,轉頭,就看到那小偷已經(jīng)跑沒影了,頓松了一口氣。
怕被賊惦記,更怕小偷有團伙,她可不想出師未捷。
把散著的頭發(fā)撩到耳后,曲笑向已經(jīng)在紡織廠門口等著的王蕓走了過去。
她身后的早點鋪子里,一個吃包子的男人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包子都沒吃完,就結賬跟了出去。
王蕓一直站著,緊緊抓著竹籃子,神情拘謹緊張的不像是賣東西,更像是藏著啥東西。
在看到曲笑后,才覺得沒那么慌了。
曲笑見狀,從她手中接過籃子,溫聲道:“媽,你先靠著墻去歇會。”
她把所有瓶子按照大小依次擺放好,覺察到來自旁邊小攤子的目光,轉頭望過去,是個中年女人,大概三十出頭,賣的是皮筋發(fā)卡類的頭飾。
不算漂亮,但是眉眼帶笑,看著比較親和。
此時,那女人看向她的面上有打量、羨慕,并無排斥和敵意,畢竟賣的也不是一種東西,曲笑便對她笑了笑。
這一笑,李招娣頓時愣了愣。
真好看,她形容不出來,就覺得比開的花都美。
而且,見過很多女的,但凡不丑的能入眼的,大都揚著下巴走路的,這小姑娘又美又不傲,李招娣更生了親近,看著她那頭長發(fā),真誠道:“丫頭,你這頭發(fā)真漂亮,你看我這絨布發(fā)卡,就直接別在耳朵上面,那公放電影里的明星都是這么戴的,側面看好看,回頭這么一笑,哎呦,更是美的讓人流鼻血?!?br>
“……”
這是想做她的生意?
曲笑面上笑意不減:“是嗎?我看看,我是用我自制的這洗頭膏,頭發(fā)才這么黑順的,頭發(fā)黑,戴上你這白發(fā)卡,襯的皮膚也白。我這洗頭膏用的材料多,皂角、側柏葉、黑芝麻等,好幾種呢……”
一句發(fā)卡、一句洗頭膏,最后李招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洗頭膏上了。
“你手真巧,洗頭膏、護發(fā)素,還有那啥,沐浴露,抹身上的?三合一呢?花一樣的錢,買三樣,那是省。這還放了早桂吶,好看又好聞,香哩。用了真能像你頭發(fā)這樣???你不知道,我有個女兒,都八歲了,就隨我,頭發(fā)干黃,看的人都沒精神氣,那我買瓶試試,多少錢?”
正要去腰包里摸錢,李招娣突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不是要賣她發(fā)卡嗎?怎么反被她推銷洗頭膏了?
但是吧,雖然有點莫名不甘,卻又很是心動啊。
咬咬牙,正準備買一瓶,曲笑已經(jīng)把小瓶的試用裝放到了她手里:“您比我媽小幾歲,我就叫您一聲李姨吧,這就是試用的,您直接帶回去給妹妹用?!?br>
“這……”
李招娣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到剛才心里的別扭,竟然還不如一個小孩子大氣,立刻就要給錢,曲笑只說:“不麻煩的話,到時候用完了把空瓶子帶給我就成,覺得好用的話再說?!?br>
不再推辭,李招娣收下了,卻捏了根皮筋給她:“咱們雖然是小本生意,也講究個開門紅,這就當我們是互相買的,今天肯定財源滾滾!”
見有路人不停地看向曲笑,李招娣頓時提高了聲音,似是詢問曲笑,實則在幫她做著產(chǎn)品介紹。
“你這是洗頭膏,護發(fā)素……”
小攤子前頓時擠滿了人。
“你這怎么賣的???”
“小瓶的一角兩分錢,也就是差不多一枚雞蛋的錢,長頭發(fā)能用兩次,短頭發(fā)用個四五次都沒問題,這一小瓶用完就能看出效果了?!?br>
眾人心里開始算賬了。
一只雞蛋吃了也就吃了,不管飽也長不了二兩肉,但是買了這洗頭膏,就算是不能和這姑娘一樣美,頭發(fā)也是清清爽爽的,多值啊!
已經(jīng)有人開始掏錢了。
又有人問:“這中瓶子的多少錢???”
“中瓶子的九角錢。”
“中瓶子的九角,那大瓶子的是一塊八嗎?”
好像有些貴了。
那些牌子的也才兩塊一瓶。
曲笑卻笑著搖了搖頭:“不,大瓶子的一塊錢?!?br>
“啥?一塊?比中瓶子的量多一半,咋就多了一角錢?”
“所以你多花一角錢,就能買到多一倍的量,是不是很劃算?”
“……”
有道理??!
“你們用完了之后把瓶子帶給我,我再給你們退兩分錢。”
反正這瓶子要了也沒啥用,還能退錢,好像又占便宜了?
掏錢的人頓時更多了。
廠里上班的工人還沒到完,曲笑這邊都快能收攤了。
隔壁李招娣看的眼熱,不忘把買過洗頭膏的客人往自己攤子上引。
“俗話說好馬配好鞍,頭發(fā)好看了,戴上我這發(fā)夾發(fā)箍,那更是錦上添花。這位姑娘,你皮膚白,你就戴上我這粉色櫻花的發(fā)卡,這樣戴……”
說著,李招娣正要向往常一樣往自己頭上招呼,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把那發(fā)卡遞給了曲笑,懇切道:“笑笑,你幫我戴了給這姑娘看看。”
發(fā)卡的確好看,她也比李招娣更適合試戴,就當是互惠互利了吧。
曲笑便接過發(fā)卡,戴在了耳后的頭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