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兩個眼睛腫腫的,哭得聲音都啞了,李千聿一看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兒,就恨不能把那個罵她的秦舒玉剁成肉泥。
“月白,把東西搬進馬車?yán)?。”他吩咐身邊的侍衛(wèi)。
“是?!眱蓚€苦力把方才買的書搬進馬車。
李千聿一撩袍在姜紫衣身邊的臺階上坐下,遞了塊帕子給她:“依我看,賀長庚和那位秦姑娘之間應(yīng)該沒什么。”
看見小姑娘流淚,他的心就好像被細細的針扎了揉,揉了扎,這種感覺又酸又苦,說不上來。
“我知道?!苯弦戮髲姷卣f道,“現(xiàn)在是沒什么,以后就難說?!?br>
李千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未卜先知?”
“我厲害著呢,我還知道你兩年以后會……”一個“死”字在她舌頭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咽下了。
“本王兩年以后會如何?”李千聿蹙眉。
“沒事。”姜紫衣猶豫了,深吸了口氣道,“我的意思是‘女追男,隔層紗,’別看現(xiàn)在那個秦舒玉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一直這么追,堂姐夫以后難免變心?!?br>
“你怎么知道賀長庚會變心?”
“男人都一樣,早晚他都會變,至少會想納妾。”姜紫衣抬頭看看天上的日光,她還記得前世大堂姐投井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
“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天下還是有專情的好男人。賀長庚在上京城就是出了名的好郎君,”李千聿拍拍她的后腦勺,“放心吧,他不會負了你大堂姐。”
“他就是太好了,所以才會招蜂引蝶,我倒希望他狠心一點,方才他若是打了秦舒玉兩巴掌,以后那女人也不敢再糾纏他?!苯弦孪肫鹎笆赖慕荆蹨I又不爭氣地流出來,大堂姐投井的時候心一定是痛到心死吧?“他不肯打秦舒玉,甚至不肯責(zé)罵她,因為他是個好人!”
李千聿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竟不知如何安慰:“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夫君變了心?!?br>
“那不可能。”
“你就這么信我?”李千聿被逗笑了。
“我夫君沒有心,他是個佛修?!苯弦潞鷣y抹了一把臉。
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住。
“紫衣!”兩人正說著話,賀長庚和姜芫就找了過來。
“你怎么躲在這里抹眼淚呢?”姜芫將一個錦盒遞到她手里,“這是我和你姐夫送你的禮物,快別哭啦?!?br>
“大堂姐,我沒事?!苯弦陆舆^錦盒,又瞪了賀長庚一眼。
“方才……是我不對!我以后不會再和秦姑娘說話?!辟R長庚扯了扯姜芫的衣角,“芫兒,你快幫我求求情?!?br>
姜芫笑笑,又朝姜紫衣說道:“你姐夫沒理那個秦舒玉,你一走,我們就下樓來了?!?br>
“賀大人,紫衣方才同本王說了幾句話,本王想轉(zhuǎn)告你?!崩钋ы沧哌^來。
“王爺請說?!?br>
“她說你就是人太好,所以才會招蜂引蝶,倒希望你狠心一點,方才你若是打了秦舒玉兩巴掌,以后那女人也不敢再糾纏你?!崩钋ы舱f罷,看了一眼姜芫,“賀大人有賢妻在側(cè),還望珍惜?!?br>
莫要像他和蘇紫一樣,等到陰陽相隔,就算修行十年百年,也不知還有沒有相見的機會。
“多謝王爺提點,下官知道?!辟R長庚拱手道。
“時辰不早,我們告辭了,”李千聿說罷,折扇拍拍姜紫衣的肩膀,“二丫,走吧?!?br>
馬車?yán)铮弦律鷼獾氐芍骸安辉S叫我二丫!”
“那叫你什么?”李千聿笑問,“二小姐?生疏了。夫人?我叫不出口?!?br>
姜紫衣想了想:“叫老板。”
前世她開店開廠,就喜歡人家叫她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