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詩凌的心臟驟停一瞬。
她攥緊手,在顧清塵開口之前一把推開門。
空氣剎那間凝固。
顧婂的眼睫狠狠震顫,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母親……”
顧清塵卻依舊神色清凜。
凡詩凌平靜地看著父女兩人,什么都沒說,直接轉(zhuǎn)身下樓走出老宅大門。
關(guān)上門,她立刻從通訊錄找出好友林璟柏的號碼撥打過去。
對面很快接通,林璟柏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里扯開嗓子:“凡詩凌?我不是做夢吧,你竟然聯(lián)系我?”
因?yàn)轭櫱鍓m不喜歡,結(jié)婚后凡詩凌再沒出去泡吧賽車過,跟朋友們也漸行漸遠(yuǎn)。
她忽略他的調(diào)侃,望著路燈淡然出聲:“林璟柏,我要飆車?!?/p>
林璟柏沉默了幾秒:“你來真的?”
凡詩凌沒說話,林璟柏生怕她后悔似的,連忙答應(yīng):“沒問題,我來安排,半小時(shí)后老地方見?!?/p>
剛掛斷電話,身后傳來管家的聲音:“少夫人,少爺請您回去?!?/p>
凡詩凌循聲回頭,一抬眼看見二樓陽臺上居高臨下睥睨著自己的顧清塵。
她迎視著他的目光,提高聲音:“告訴他,我不回去?!?/p>
管家怔了怔,也看向顧清塵。
而凡詩凌已經(jīng)轉(zhuǎn)回身,叫了輛車在原地等。
緊接管家手機(jī)響起,顧清塵淡聲吩咐:“把電話給她。”
管家依言照做。
凡詩凌不明所以的接過,就聽男人冷冽的語氣:“今天是家宴,你擅自離開,很沒規(guī)矩。”
“家宴?”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顧清塵,你們真的有把我當(dāng)過家人嗎?”
顧清塵沉默片刻:“凡詩凌,婂婂還小,你是她母親,至于和她計(jì)較嗎?”
他的話讓凡詩凌心頭一澀。
所以這一切到底還是她的錯?
這時(shí)正好車到。
顧清塵眸光微沉:“你要去哪兒?”
“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凡詩凌悶著氣說完,把手機(jī)往管家懷里一丟,就轉(zhuǎn)身打開車門上了車。
既然覺得她不配做他的妻子,顧婂的母親,她又何必伏低討好?
車子絕塵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陽臺上,顧清塵看著車子的殘影,漆黑的眼里閃動不明情緒。
站在他身后的顧婂抿了抿唇:“父親,母親……是不是在怪我?”
顧清塵收回視線淡漠看她:“剛剛那句話,你的確不該說。”
顧婂垂下眼眸,緘默不語。
另一邊,封閉的廢棄國道。
凡詩凌穿著颯爽的皮衣皮褲接過林璟柏遞來的頭盔。
他戲謔開口:“七八年不玩了,能行嗎凡大小姐?”
凡詩凌的身體是十年后的她,靈魂可不是。
穿越過來之前她就剛和林璟柏等人賽車完在酒吧玩了一晚。
她利落翻身上車,沖林璟柏比了個(gè)中指:“再過十年你也不夠看?!?/p>
下一秒,引擎轟鳴。
凡詩凌騎著機(jī)車如同一道閃電穿過黑夜!
……
一小時(shí)后,夜色酒吧。
“干杯!”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凡詩凌一杯飲盡,悶堵整晚的心緒終于感覺到些許暢快。
“行啊凡詩凌,寶刀不老。”林璟柏笑著看她,“所以你和顧清塵怎么了?你不是說他不喜歡這些,以后再不出來玩了嗎?”
一提起顧清塵,凡詩凌臉上的笑就淡了下去。
她想起晚上在顧家經(jīng)歷的一切,心底漫上潮水般的苦澀。
她就不該去自討苦吃。
凡詩凌擱下酒杯,神色認(rèn)真地看向林璟柏:“你說,我和顧清塵離婚的幾率有多大?”
林璟柏愕然:“什么?”
“我說——”她一把將他拉近,湊近他耳邊提高聲音,“我要和顧清塵離婚!”
酒吧里一瞬間雅雀無聲。
凡詩凌沉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注意到周圍的不對勁。
而林璟柏不知道看見了什么,突然神色一怔,然后朝她使了使眼色。
凡詩凌皺起眉:“你眼睛有病啊?”
林璟柏?zé)o奈扶額,別開了頭。
凡詩凌這才發(fā)現(xiàn)酒吧里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著自己。
她沒來由感覺到一股心慌,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斑駁燈光下,顧清塵眸光幽暗,臉色沉冷。
“凡詩凌,你剛剛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