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周圍,是一圈半人高的木柵欄,村民大多圍在柵欄外看熱鬧,沒有往里進(jìn)的意思。
往里看,房子門口,一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中年胖婦人盤腿坐著,二叔也在,他叼著一根煙,站在女人的斜側(cè)方,不急不慌的抽著。
讓我意外的是,我在二叔身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是黃玫。
她好似小媳婦一般,安靜的站在二叔身側(cè)。
“我不管,今天不讓老子吃夠咯咯噠,喝夠辣水,誰也不好使!”
我正看著,那個胖婦人開口了,只不過她嘴里發(fā)出的聲音不是女人的聲音,而是一個略顯尖細(xì)的男人聲音。
“哎,黃大仙開口了!”
隨著胖婦人開口,有村民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這會也看明白了,這大姨是被黃大仙附體了。
東北五仙,狐黃白柳灰,狐是狐貍,黃是黃皮子,也就是村民口中的黃大仙,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咯咯噠和辣水,算是仙家的術(shù)語。
咯咯噠指的是雞,辣水指的是酒,類似的還有黃條,指的是香;草卷,指的是香煙;圓圓,指的是雞蛋。
看這位黃大仙的意思,上這個大姨的身,是為了吃。
“吃了走嗎?”
二叔吐出一口煙圈,淡淡的問道。
“你管我走不走,不讓我吃,我就不讓她吃,我他媽餓死她!”
被黃皮子附身的大姨尖著嗓子喊道。
“給她燉雞!”
二叔也沒在意,只是對屋里的一個男人來了這么一句。
“哎!”
那男人應(yīng)該是大姨的丈夫,二叔一吩咐,他就應(yīng)了一聲,出門抓雞。
“二叔!”
趁著男人抓雞的功夫,我喊了一嗓子,二叔回頭看到我,沖我擺了擺手,道:“進(jìn)來!”
“哎!”
我點點頭,一邊喊著借果,一邊往里擠。
“敢問大仙在哪座山上修行啊?”
院子里,二叔叼著煙,半是調(diào)侃,半是認(rèn)真的問著,逗弄的意味很明顯。
“你他媽的管我在哪修行呢!你別他媽的自己享受,給我也點上草卷!”黃皮子得寸進(jìn)尺,罵罵咧咧的,唾沫星子亂飛。
“來,給你一根!”
二叔也不氣,摸出一根煙,點著了給黃皮子遞了過去。
黃皮子接過煙,狠狠抽了一口,許是抽美了,晃著腦袋說道:“咱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一會吃了咯咯噠,喝了辣水,再弄點圓圓,我滿意了就走!”
“老王,再煮幾個雞蛋!”
二叔聽了沖著正在殺雞的男人來了一嗓子。
“哎!”
老王連忙應(yīng)了一聲。
黃皮子見要求都被滿足了,越發(fā)得意,又狠抽了一口煙后,眼睛一陣亂轉(zhuǎn),開始罵人。
什么難聽,它罵什么。
說實話,潑婦我見得也不算少了,但沒有一個,能這么罵人的。
這個黃皮子頗有點人來瘋,越慣著它,它越來勁。
胖婦人在它的控制下,嘴罵的都起沫子了。
“二叔,就讓它這么罵下去?”
我聽的頭疼,湊到二叔身邊,小聲問道。
“五雷印帶了沒有?”二叔問道。
“帶了!”我點點頭。
“亮亮相,讓它知道知道厲害!”二叔朝被黃皮子附身的胖婦人努努嘴。
“哎!”
我摸出五雷印,來到胖婦人側(cè)面,對她道:“差不多行了啊,再罵,別怪我給你來一下狠的!”
我一邊說,一邊亮了一下五雷印。
看到五雷印,胖婦人不吭聲了,斜著眼睛盯著我看了半晌,轉(zhuǎn)身回屋了。
進(jìn)屋之后,消停了不到十秒鐘,又開始罵人。
罵就罵吧,只要不當(dāng)著我面罵就行。
二叔沒吭聲,只是陰沉的看了一眼屋里的胖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