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小說吧 > 現(xiàn)代都市 > 與姐姐雙重生,卻成了嬌養(yǎng)團(tuán)寵高質(zhì)量好文
現(xiàn)代都市連載
《與姐姐雙重生,卻成了嬌養(yǎng)團(tuán)寵》,是網(wǎng)絡(luò)作家“謝殷聞?wù)颜选眱A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熱更新中,小說內(nèi)容概括:重生前,在她嫁入東宮要成為太子妃當(dāng)天,親生父兄將她綁了,讓她姐姐去替嫁給太子。這些年來她對爹跟哥哥們掏心掏肺,為他們謀劃前程,助他們步步高升,得到的卻還是他們的厭惡和算計(jì)。重生后她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隨改嫁后的母親一起進(jìn)入了王府。她倒要好好看了,這一次沒了她的幫助,她的這些白眼狼爹爹和哥哥們還怎么出人頭地。而叫她意外的是,王府里的長輩跟幾位繼兄都是真心待她,她不過是回饋了一二,就迅速成了整個王府里被捧在手心上的團(tuán)寵。...
主角:謝殷聞?wù)颜?/span> 更新:2025-07-08 0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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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謝殷聞?wù)颜训默F(xiàn)代都市小說《與姐姐雙重生,卻成了嬌養(yǎng)團(tuán)寵高質(zhì)量好文》,由網(wǎng)絡(luò)作家“把酒敘”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與姐姐雙重生,卻成了嬌養(yǎng)團(tuán)寵》,是網(wǎng)絡(luò)作家“謝殷聞?wù)颜选眱A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熱更新中,小說內(nèi)容概括:重生前,在她嫁入東宮要成為太子妃當(dāng)天,親生父兄將她綁了,讓她姐姐去替嫁給太子。這些年來她對爹跟哥哥們掏心掏肺,為他們謀劃前程,助他們步步高升,得到的卻還是他們的厭惡和算計(jì)。重生后她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隨改嫁后的母親一起進(jìn)入了王府。她倒要好好看了,這一次沒了她的幫助,她的這些白眼狼爹爹和哥哥們還怎么出人頭地。而叫她意外的是,王府里的長輩跟幾位繼兄都是真心待她,她不過是回饋了一二,就迅速成了整個王府里被捧在手心上的團(tuán)寵。...
她說完,兩眼一黑,徑直暈厥了過去。
于是聞家兄弟除了照顧聞如雷,還得額外照顧聞俏俏,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狼狽的匆匆離開芳園。
另一邊。
聞?wù)颜训热艘呀?jīng)乘坐馬車返回王府。
府醫(yī)為謝澤重新包扎敷藥,恭聲道:“請?zhí)锬锓判?,四公子并無大礙,修養(yǎng)個把月也就能恢復(fù)如初了,絕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br>謝澤靠坐在床榻上,床頭擺著他今日贏來的那面幡旗。
他嗦著雞腿,含混道:“我都說了沒事的,祖母你也太小題大作了?!?br>老太妃瞪他一眼,又叮囑房中婢女仔細(xì)照顧謝澤。
聞?wù)颜褏s不放心她們。
因?yàn)樾睦锏睦⒕?,她事事親力親為,把謝澤照顧得無微不至。
已是夜半。
謝澤睡著之后,聞?wù)颜褳樗春帽唤遣烹x開寢屋。
剛走到院子里,卻見梨花樹下站著一人。
月色如水,樹影婆娑,簌簌吹落的梨花瓣好似春夜落雪。
花影里,青年負(fù)手而立,緋色錦袍襯得他金相玉質(zhì)秾麗清艷,眉眼間卻似凝結(jié)了霜雪的枯山野水,剪影猶如一把沉冷危險的狹刀,稍微觸碰,便會削骨斷腸萬劫不復(fù)。
聞?wù)颜汛怪酆?,沉默地福了一禮。
頂著那道冰冷攝人的視線,聞?wù)颜阎鲃诱J(rèn)錯:“是我錯了,我不該攛掇四哥哥參加演武比試。如果他沒有參加,今日就不會受傷。”
謝殷的目光愈發(fā)冷漠,一字一頓:“你也配稱呼他哥哥?你利用他對付聞如雷,你安的什么心?”
聞?wù)颜岩琅f低著頭,指甲深深刺進(jìn)了掌心:“我不知道塔樓會塌?!?br>明明前世那座塔樓好好的。
怎么謝澤一參加比試,塔樓就塌了?
“蠢貨。”謝殷聲音極冷,“你以為就你知道四弟騎射功夫了得,你以為就你希望他不再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聞?wù)颜岩惑@,抬頭望向青年。
少女從這句話中,敏銳地捕捉到了別的意思。
鎮(zhèn)北王府的人知道謝澤在騎射方面頗有天賦,只是礙于某種原因,無法讓他參軍入伍建功立業(yè)。
她不禁聯(lián)想起謝殷在白鶴書院遭遇的事。
電光火石之間,她又想起了前世謝殷擁兵自立反了朝廷的事。
她眉尖輕蹙:“有人……要對付鎮(zhèn)北王府?”
不僅僅是對付謝殷和謝澤。"
“二哥去京城的那年只有七歲,姨娘不放心他,就跟著他一起去了。二哥生得好看,在京城交了許多朋友,聽說就連皇子公主都是他的好朋友??墒呛髞聿恢醯模首觽兣c他交惡,總是欺負(fù)他。他在京城待了七年,期間姨娘被燒死,打小伺候他的隨從和婢女也都死了,只他一個人在十四歲那年的冬天,獨(dú)自穿過大雪回到蓉城。”
謝澤替聞?wù)颜延质⒘艘煌胫啵骸皼]有人知道二哥在京城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反正他回家以后性情大變,整天和大夫藥郎為伍,不僅喜歡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藥物,還常常把尸體帶回院子觀察解剖,王府里面沒有婢女小廝敢去他身邊伺候?!?br>后面的事聞?wù)颜崖犝f過——謝厭臣心術(shù)不正,被鎮(zhèn)北王厭棄,攆出了王府。
謝澤走后,聞?wù)颜炎绞釆y臺前。
她沒猜錯,謝家擁兵自重,被京城的那位深深忌憚,于是他通過謀害謝家子嗣的方式,來達(dá)到削弱謝家的目的。
所以,謝殷和謝澤才會屢屢遭遇事故。
聞?wù)颜严耄苍S鎮(zhèn)北王沒有厭棄謝厭臣,將他逐出王府,只是保護(hù)他的一種手段。
看來鎮(zhèn)北王府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聞?wù)颜淹蜚~鏡。
銅鏡里的少女面容稚嫩,像是春日里初生的新芽。
重生歸來,除了報復(fù)父兄,她也考慮過自己的未來。
她想過再長大一些就離開這里自立門戶,但無疑,留在王府才能帶給她最大的利益,別說相看親事了,就算她什么也不干只是出門溜達(dá)一圈,旁人都要看在王府的權(quán)勢上敬她三分。
“先敬羅衣后敬人”,這世道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可是,謝殷會在將來擁兵自立反了朝廷。
她留在王府,那她就是叛賊家眷!
聞?wù)颜雅踝∧?,懊惱自己死的太早,不知道前世謝殷究竟有沒有殺進(jìn)京城臨朝稱帝。
她起身整理金銀細(xì)軟,決定這兩年多存一點(diǎn)錢。
謝殷贏了還好,要是他輸給了朝廷,她還能跑路不是?
謝殷也就罷了,他死不死的和她關(guān)系不大。
但祖母和謝澤對她很好,她很愿意在跑路的時候帶上他倆。
思及此,聞?wù)颜褯Q心還要再多存一點(diǎn)錢,存到足夠他們祖孫仨揮霍一輩子為止。
是夜。
聞?wù)颜褤е约旱腻X匣子,趴在床榻上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忽然有人推她。
她睜開惺忪睡眼。
房中燭火黯淡。
白衣勝雪松姿鶴逸的公子端坐在她的床榻邊,眉心一點(diǎn)朱砂,笑起來的樣子好似高坐蓮臺的觀音。
他柔聲道:“昭昭妹妹,快起來?!?br>聞?wù)颜眩骸啊?br>沉默了片刻,她才猛然坐起,緊緊擁住小被子:“你怎么在我的房間里?!”"
聞?wù)颜岩а?,本想翻窗離開,哪知剛轉(zhuǎn)過身就撞上了謝厭臣的胸膛。
青年戴著半張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昏暗的佛殿里危險瘆人。
聞?wù)颜褔樍艘惶?,纖薄的脊背緊緊貼在門上:“你……你這人走路怎么沒聲音的?!”
“簽文尚未解完,昭昭妹妹急什么?”
謝厭臣的視線如同利刃,一寸寸凌遲過少女頸間的淡青色血管:“雖然昭昭妹妹的簽文上顯示浮云蔽月前路暗淡,但簽文還說,妹妹將來總有得遇貴人,撥云見月的時候?!?br>聞?wù)颜殉聊肷?,問道:“二哥哥該不會是想說,你就是我的貴人吧?”
謝厭臣將那支簽文抵在聞?wù)颜训南骂€線邊緣,癡迷地盯著她的臉:“只要妹妹出得起價,我愿意幫你懲治聞家四兄妹?!?br>“二哥哥心儀的價碼,是什么?”
青竹木制成的簽文削薄如片,刮過少女的臉頰,像是玉匠小心翼翼地輕撫世上最珍貴的玉料。
謝厭臣傾身低頭,湊近聞?wù)颜眩骸爱?dāng)然是你的臉?!?br>多好看的一張臉呀。
若是剝下來珍藏,每日閑暇時觀看賞玩,豈不是美事一樁?
聞?wù)颜褱喩砗姑关Q。
難怪前世姐姐每次回家,一提起謝厭臣就會面露驚恐之色。
她隱約記得,有一次姐姐是哭著跑回家的,央著父兄為她延請蜀郡神醫(yī),說她身上被謝厭臣縫了一塊黑狗皮,她怎么也弄不掉。
佛殿燭火被風(fēng)吹熄幾盞。
黑暗如有實(shí)質(zhì),從角角落落蔓延而來,涼意鉆出地磚的縫隙,順著聞?wù)颜训哪_踝攀援而上,仿佛是要把她困在這里的絞索。
聞?wù)颜洋@懼地咽了咽口水。
聞?wù)颜殉赃吪矂由眢w,盡量與謝厭臣保持距離:“你要價太貴,我付不起。”
謝厭臣:“可是——”
“沒有可是!”
聞?wù)颜堰B忙打斷他,人已經(jīng)挪到了佛殿的紅漆方格窗邊。
好在木窗沒上鎖。
她推開窗,果斷挽起裙裾翻了出去。
謝厭臣孤零零站在佛殿里。
春夜的風(fēng)從大開的窗戶吹進(jìn)來,青年的白衣層疊搖曳,青面獠牙惡鬼面具與那張溫潤如玉的半張臉形成鮮明對比,眉心朱砂鮮紅欲滴。
他含笑揀起聞?wù)颜褋G在地上的魚燈。
聞?wù)颜岩呀?jīng)逃到了人多的地方。
她朝佛殿的方向望了一眼,驚懼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老太妃又質(zhì)問他:“你覺得昭昭漂不漂亮?!”
謝殷:“……漂亮。”
老太妃:“哪里漂亮?!”
謝殷:“哪里都漂亮?!?br>老太妃氣得敲了敲龍頭拐杖:“敷衍!”
聞?wù)颜褵o所適從地起身,不知如何平息老人的怒火:“祖母……”
老太妃擺擺手:“你別說話,我只問他!”
謝殷只得又看了一眼聞?wù)颜眩骸叭棺雍芷??!?br>“裙子?!”老人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她生得白,蓮紫色很襯她的膚色?!敝x殷絞盡腦汁,“眉眼很漂亮,鼻子很漂亮,嘴唇也很漂亮……”
他的視線落在少女的唇瓣上。
她唇紅如櫻,唇形飽滿秾艷,好似一顆嬌俏惹眼的櫻桃。
因?yàn)槟橆a捎帶著還未褪去的嬰兒肥,她看起來便嫵媚而又稚嫩,令人想起春夏之交尚未熟透的櫻桃,咬下去時唇齒間溢滿了酸甜汁水。
聞?wù)颜训哪抗夂退蛔采稀?br>謝殷收回視線,淡淡捻了捻指腹。
老太妃很滿意謝殷的這番作答,念叨道:“咱們王府的姑娘,是一定要嫁到好人家的!雖說我不拘出身,但若能挑個出身錦繡的那是更好不過,起碼不會在吃穿上虧待了你妹妹。人品相貌才華,三者缺一不可,那些個長得丑的,是萬萬不能往你妹妹跟前領(lǐng)的,不然每日瞧著都得少食兩碗飯,夜里醒來都得丑的嚇一跳。”
聞?wù)颜讶炭〔唤?,望向老太妃的目光更加溫柔依賴?br>她的親生父兄只想把她嫁給一個傻子,好叫她伺候那傻子一輩子。
可是在太妃娘娘眼里,她卻配得上世間最好的男兒。
至親至疏,可見一斑。
屋子里鬧完這一出戲,謝澤打著呵欠走進(jìn)來:“祖母,孫兒來給你請安啰!我想吃您院子里的棗泥糕——咦,大哥、昭昭,你倆來的可真早!”
聞?wù)颜讯似鹨坏c(diǎn)心送到他面前:“喏,棗泥糕,祖母一早就吩咐小廚房給你預(yù)備上了?!?br>“嘻嘻!”謝澤往嘴里扔了一塊糕點(diǎn),余光瞥見她書案上攤開的字帖,“你在祖母這里練字呢?”
“嗯!”聞?wù)颜褟澠鹈佳?,“再過兩個月,就是春日游園盛會,先生說要從學(xué)堂里挑幾副字,掛在羲和廊展示。四哥哥,我想被先生選中!”
每逢陽春四月,官府為了慶祝萬物復(fù)蘇,會在芳園舉辦踏青盛會。
盛會當(dāng)日,不僅有通宵達(dá)旦表演百戲的伶人,而且還有從各地蜂擁而至的商販,叫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不止如此,游園盛會還有演武比賽,不拘貧富出身,十幾歲的少年們在演武場上策馬疾馳,比試刀槍棍棒兵法謀略,若能展現(xiàn)出絕佳天賦,甚至當(dāng)場就會被一些位高權(quán)重的將領(lǐng)選中,當(dāng)成下一代將軍培養(yǎng)。
前世聞如雷就是在演武比賽中脫穎而出的。
他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相中,要他去他帳下歷練,保他兩年內(nèi)建功立業(yè)受封軍銜,可惜他嫌參軍辛苦,又嫌武將不如文臣風(fēng)光,是死活不愿意。"
聞家三兄弟驚呆了。
聞如云后知后覺,惡狠狠推了聞?wù)颜岩话眩骸澳惘偭耸遣皇??!竟然敢動手打你姐姐?!不過就是一盞燈而已,滅了再點(diǎn)起來就是了,何至于發(fā)瘋?!”
聞?wù)颜驯煌频乖诘亍?br>
她垂著頭,隱在昏暗里的面容幽冷清寒,雙手更是攥緊成拳。
她只是想為前世的自己供奉一盞燈。
為那個從生到死都不曾得到過至親愛憐的小姑娘,照亮來路,祈福歸途。
卻沒料到,聞俏俏這么賤,竟敢吹她的燈!
聞如雷氣急敗壞地護(hù)在聞俏俏身前,怒罵道:“虧俏俏還讓我們過來給你道歉,我看根本就沒這個必要!像你這種狼心狗肺忘恩負(fù)義的東西,對你好還不如對一條狗好!”
“大哥、三哥,你們別說了……”聞俏俏哽咽開口,“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主張傷害了昭昭,她打我也是情有可原,你們別怪她了?!?br>
聞家三兄弟見她小臉慘白,清瘦嬌弱的身體顫抖如風(fēng)中落葉,頓時心疼的不行。
聞如云憐惜地抱起她:“你就是太善良,才會被聞?wù)颜哑圬?fù)!”
他又冷冷瞥向聞?wù)颜眩骸澳氵@種人,活該大家都不喜歡你!我把話撂在這里,從今往后,我聞如云只有俏俏一個妹妹。你是生是死是福是禍,都與我無關(guān)!”
說罷,沉著臉大步離開。
聞如風(fēng)嘆息,居高臨下地注視聞?wù)颜眩骸罢颜?,你太讓大哥失望了!我做主,你回去以后就寫一篇萬字檢討書,向你姐姐好好認(rèn)個錯。再附帶你這個幾月的月錢,一并交給我。大哥都是為了你好,你這么大的人了,也該分清是非好歹了!”
他們離開佛殿后,聞如云悄悄從外面鎖上了殿門。
他神情嚴(yán)肅:“俏俏是咱們捧在手掌心的珍寶,我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可是聞?wù)颜涯撬姥绢^竟然敢打她!咱們今夜就把她鎖在佛殿,叫她好好反省反省,想想自己到底錯在了哪里!”
“也好。”聞如風(fēng)沉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希望她能改過自新,重新做回從前的自己。否則,連我這做大哥的也不想再原諒她了?!?br>
佛殿里。
聞?wù)颜蜒劭敉t,卻沒掉眼淚。
她今夜沖動了。
動手打人的時候,大約和祖母期冀她成為的高門貴女大相徑庭。
但是,她不后悔。
她撿起長明燈,重新點(diǎn)燃,供奉在了佛殿里。
做完這些,她才平復(fù)了心情,安靜仔細(xì)地整理儀容,斂去那股子瘋勁兒,仿佛又變回了鎮(zhèn)北王府里那位從容溫婉八面玲瓏的聞姑娘。
角落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聞?wù)颜褜ぢ曂ァ?br>
角落里設(shè)了一張案臺,白衣勝雪松姿鶴逸的青年坐在案臺后,戴半張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頭頂懸掛的九重蓮花宮燈曳落光影,隱隱綽綽地照亮了他眉心的一點(diǎn)朱砂痣。
是鎮(zhèn)北王府的二公子,謝厭臣。
聞?wù)颜押芘滤?,可是今夜被他撞見自己的私事,少女骨子里的血液叛逆沸騰,沖淡了那份畏懼。
她道:“我竟不知,二哥哥有偷窺別人的習(xí)慣?!?br>
“我一直坐在這里問卦解簽,是你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怎么就成我偷窺你了?”謝厭臣的聲音清越動聽,“閑來無事,昭昭妹妹要不要來算一卦?”
聞?wù)颜芽粗?br>
這位王府二公子真是古怪。
不僅住在堆放尸體的義莊上,還在深更半夜跑到佛殿,給人問卦解簽。
她道:“你的卦很靈驗(yàn)嗎?”
謝厭臣抬手作請:“昭昭妹妹一試便知?!?br>
聞?wù)颜言谒麑γ孀?,認(rèn)真地?fù)u了搖簽筒,須臾掉下一支簽來。
謝厭臣拾起那支簽,念道:“‘東方月上正嬋娟,頃刻云遮月半邊。莫道圓時還又缺,須教缺處復(fù)重圓?!?br>
他把玩那支木簽,溫聲細(xì)語:“烏云蔽月,難見前程。看來昭昭妹妹如今的處境,迷惘而又艱難。”
聞?wù)颜衙鏌o表情。
聞家驅(qū)逐她,謝殷想殺她。
她的處境可不就是很艱難嗎?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我先告退。”
謝厭臣彎著眼睛,目送她走到佛殿門口。
聞?wù)颜焉焓秩ネ品鸬畹拇箝T,卻怎么也推不動。
聞如風(fēng)他們走的時候,竟然故意鎖了殿門!
聞?wù)颜岩а?,本想翻窗離開,哪知剛轉(zhuǎn)過身就撞上了謝厭臣的胸膛。
青年戴著半張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昏暗的佛殿里危險瘆人。
聞?wù)颜褔樍艘惶w薄的脊背緊緊貼在門上:“你……你這人走路怎么沒聲音的?!”
“簽文尚未解完,昭昭妹妹急什么?”
謝厭臣的視線如同利刃,一寸寸凌遲過少女頸間的淡青色血管:“雖然昭昭妹妹的簽文上顯示浮云蔽月前路暗淡,但簽文還說,妹妹將來總有得遇貴人,撥云見月的時候。”
聞?wù)颜殉聊肷?,問道:“二哥哥該不會是想說,你就是我的貴人吧?”
謝厭臣將那支簽文抵在聞?wù)颜训南骂€線邊緣,癡迷地盯著她的臉:“只要妹妹出得起價,我愿意幫你懲治聞家四兄妹?!?br>
“二哥哥心儀的價碼,是什么?”
青竹木制成的簽文削薄如片,刮過少女的臉頰,像是玉匠小心翼翼地輕撫世上最珍貴的玉料。
謝厭臣傾身低頭,湊近聞?wù)颜眩骸爱?dāng)然是你的臉?!?br>
多好看的一張臉呀。
若是剝下來珍藏,每日閑暇時觀看賞玩,豈不是美事一樁?
聞?wù)颜褱喩砗姑关Q。
難怪前世姐姐每次回家,一提起謝厭臣就會面露驚恐之色。
她隱約記得,有一次姐姐是哭著跑回家的,央著父兄為她延請蜀郡神醫(yī),說她身上被謝厭臣縫了一塊黑狗皮,她怎么也弄不掉。
佛殿燭火被風(fēng)吹熄幾盞。
黑暗如有實(shí)質(zhì),從角角落落蔓延而來,涼意鉆出地磚的縫隙,順著聞?wù)颜训哪_踝攀援而上,仿佛是要把她困在這里的絞索。
聞?wù)颜洋@懼地咽了咽口水。
這個膽大包天的念頭,叫聞?wù)颜褔樍艘惶?br>
她飛快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語速極快:“我怎么沒有真心待你?我一向把你當(dāng)成大哥哥敬重愛戴,是世子爺自己厭棄我、疏遠(yuǎn)我!”
敬重愛戴……
這個詞令謝殷生出些戾氣。
他也就只比聞?wù)颜汛笏臍q而已。
聽她的語氣和形容,仿佛他們是兩輩人似的。
他拽著鎖銬,把聞?wù)颜淹系阶约焊啊?br>
他的身量過于高大挺拔,即便是坐著也要比聞?wù)颜迅咭恍?br>
他冷淡道:“談?wù)劊俊?br>
“談……談什么?”
“聞姑娘是聰明人,想必已經(jīng)猜到對鎮(zhèn)北王府動手的人是誰,也很清楚王府面對的是何種困境。某不想將來王府里出現(xiàn)有異心的人,聞姑娘可明白某的意思?”
聞?wù)颜蜒柿搜士谒?br>
明白啊。
她怎么不明白?
謝殷是怕她留在王府,將來會背叛他。
他要她和他一起謀反!
可是謀反是要掉腦袋、誅九族的……
聞?wù)颜研念^惴惴,又不敢說自己一點(diǎn)兒也不想?yún)⑴c謀反,只得硬著頭皮表忠心:“我既然隨母親進(jìn)了王府,那便是王府的一份子,豈有享了富貴卻不肯共患難的道理?世子爺放心,我一定與你們同舟共濟(jì),生死與共?!?br>
謝殷對她的態(tài)度不置可否。
修長的指尖慢條斯理地擺弄鎖拷,過了片刻,他道:“李老將軍有意栽培四弟。”
李老將軍便是前世傾盡全力培養(yǎng)聞如雷的貴人。
年輕時是聞名西南的先鋒大將,一手李家槍使得出神入化,因?yàn)橄ハ聸]有子嗣,所以才著急收個有天賦的徒弟,把家族槍法傳承下去。
聞?wù)颜训溃骸笆雷訝敳幌M母绺绱蟪鲲L(fēng)頭,引得京城那邊的注意,所以,世子爺打算回絕李將軍?”
謝殷不答反問:“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四哥哥斗雞走狗,不學(xué)無術(shù)了這么多年,朝廷也依舊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無論是金味齋還是校場塔樓,都是沖著他的命來的。既然遲早要有一爭,繼續(xù)偽裝又有什么意思?”
少女面白如雪,稚嫩純凈。
瀲滟烏潤的杏眼里,卻藏著一絲狠戾。
她從前盼望謝澤搶走聞如雷的機(jī)緣。
但現(xiàn)在,比起所謂的機(jī)緣,她更希望謝澤的人生大放異彩。
謝殷低低笑了起來,似乎對聞?wù)颜训幕卮鹗譂M意。
于是接下來的車程一路平安無事。
終于回到王府,聞?wù)颜逊跑浟寺曇簦骸拔乙匦冀鹪核X,世子現(xiàn)在總能解開我手上的鐐銬了吧?”
謝殷握著鐐銬另一端,抬眉而笑:“急什么?二弟將你托付給我,囑托我一定要親自送你回到寢屋,我豈有半路離開的道理?”
聞?wù)颜眩骸啊?br>
這廝想進(jìn)她的寢屋。
可她的寢屋里什么也沒有,他去干什么呢?
聞?wù)颜岩尚闹x殷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卻又實(shí)在摸不清他的心思,只得繃著小臉,惴惴不安地走在前面領(lǐng)路。
謝殷牽著鐐銬另一端,優(yōu)哉游哉地跟在后面。
穿過回廊,他幽幽道:“聽二弟說,昨日是你的生辰?”
聞?wù)颜褯]回頭,小聲道:“今夜已經(jīng)過了子時,嚴(yán)格來說我的生辰應(yīng)該是在前日?!?br>
“為何不告訴府里,讓祖母為你好好慶祝一番?”
聞?wù)颜眩骸罢f了世子又要不高興,私底下罵我占王府的便宜?!?br>
謝殷:“……”
終于踏進(jìn)屑金院,聞?wù)颜杨I(lǐng)著謝殷進(jìn)了屋。
她點(diǎn)燃幾盞燈籠:“世子要坐下來喝杯茶嗎?”
她只是客套一句。
畢竟以謝殷的身份,應(yīng)當(dāng)瞧不上她的茶。
可是謝殷卻道:“好。”
聞?wù)颜殉聊?br>
這大半夜的,丫鬟都睡了,哪里有熱水給他煮茶?
她盯著在圈椅上大刀金馬坐下來,等著人伺候的矜貴青年,頓了頓,只得拖著手上的鎖銬,默默出門給他煮茶。
等她端著熱茶回來,卻見謝殷正掂量著她的錢匣子。
謝殷側(cè)目看她,似笑非笑:“不是說要和王府同舟共濟(jì)生死與共嗎?怎么已經(jīng)開始預(yù)備銀票跑路了?”
聞?wù)颜涯樕y看。
她放下熱茶,想要奪回自己的錢匣子,可是青年的身量很高,他把錢匣子舉得高高的,就算她踮起腳尖也夠不著。
她只得爭辯:“我沒有想跑路,只是夜里閑來無事,清點(diǎn)了一下銀錢?!?br>
這么說著,卻沒什么底氣。
因?yàn)殄X匣子里還藏著一幅輿圖,輿圖上連逃命的路線都畫好了。
謝殷揭開輕紗燈罩,把那幅輿圖湊近燭火。
猩紅火舌一瞬間卷上輿圖,很快把它燒成了灰燼。
謝殷握住鎖銬一端,將聞?wù)颜褟?qiáng)勢地拽進(jìn)了懷里。
他傾身垂首,附在少女耳邊低語:“既然二弟和四弟都接納了你,那么某可以勉強(qiáng)將你視為王府的一員。只是聞姑娘最好別想跑路,否則,若是傷了二弟和四弟的心,某不介意打斷你的腿?!?br>
婆娑花影倒映在如意菱格窗上。
青年嗓音溫潤,仿佛吹皺池面的和煦春風(fēng)。
本該是很美好的春日夜晚,可是鐐銬上傳來的冰冷溫度,卻令聞?wù)颜褱喩戆l(fā)寒,汗毛倒豎。
她后退半步,離謝殷遠(yuǎn)些:“我知道了……”
謝殷的視線落在兩人之間的空隙里,狹眸染上一抹晦暗不明。
他捻了捻指腹,很快直起身,端起那盞熱茶輕呷了一口。
他放下茶盞,緊盯著聞?wù)颜训哪?,秾艷清貴的面龐上噙起一個微笑:“不算好茶,卻也勉強(qiáng)值得細(xì)品斟酌。”
說罷,他把鑰匙丟在花幾上,轉(zhuǎn)身走了。
聞?wù)颜训椭^打開鐐銬,心情跌進(jìn)了谷底。
她要被謝殷綁在他的船上了。
可是,鬼知道他將來會不會翻船呢?
這一夜,聞?wù)颜阉貌淮蟀卜€(wěn)。
清晨梳妝時,翠翠興高采烈地捧來一只錦盒:“小姐,世子爺剛剛派人送了東西過來,說是他特意補(bǔ)給您的生辰禮!還說是您最喜歡看的東西!”
聞?wù)颜鸭{悶。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謝殷竟然舍得送她生辰禮。
她拆開錦盒,里面躺著一本彩繪精美的書。
“經(jīng)史子集?還是山川地理?”
她好奇地翻開。
小臉上雀躍期待的表情,在看清楚書里的內(nèi)容時,瞬間僵硬。
內(nèi)容畫面的沖擊力太大,她猛然合上書,臉頰紅了個透。
“游園盛會上的演武比試?”謝澤撓撓頭,“我記得大哥六年前就參加過,還連續(xù)拿了三年魁首,后來他參軍入伍忙于打仗,才沒再去。要是我能拿魁首,父王肯定會夸我,說不定就不揍我了。但是……”
他不知為何猶豫了片刻。
過了半晌,他才像是下定決心,道:“好,我去!”
說服了謝澤,聞?wù)颜颜匦冀鹪?,想起什么,忽然又問:“四哥哥的零花錢可夠用?”
謝澤哭唧唧:“怎么可能夠?!你是不知道,父王罵我讀書蠢笨,丟他的臉,已經(jīng)停了我兩個月的月錢了!就連正月間收到的紅包,也都被他搜刮走了!”
“四哥哥,我這里倒是有個賺錢的法子。”
聞?wù)颜氧谄鹉_尖,附在謝澤耳畔一陣低聲細(xì)語。
這法子是她前世想出來的。
她用這個法子,在游園盛會上為聞如云賺到了上輩子的第一桶金。
雖說這輩子她不打算經(jīng)商賺錢,但并不妨礙她利用現(xiàn)成的主意,為自己多攢一些私房錢。
謝澤眼睛發(fā)亮:“這生意可行!咱倆干,鐵定血賺!”
他連釣魚也不去了,整日都和聞?wù)颜汛谝粔K兒,籌謀他們的生意。
好幾次黃昏,謝殷從衙署下值回府,都能撞見這兩人帶著丫鬟小廝,在沿街的商鋪里討價還價,又往馬車上鬼鬼祟祟地裝一包包貨物。
連續(xù)撞見幾次,謝殷勒住韁繩,對扶山道:“去看看他們在干什么。”
他疑心這兩人廝混在一起準(zhǔn)沒好事。
扶山很快回來稟報:“四公子和聞姑娘在買糖?!?br>
“買糖?”
謝殷握著韁繩,想起被他遺留在西廂房的那包龍須糖。
扶山撓撓頭:“據(jù)四公子說,他和聞姑娘打算趁著游園盛會,去芳園擺攤賣東西,現(xiàn)下正忙著進(jìn)貨呢?!?br>
謝殷的目光越過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不遠(yuǎn)處的少女身上。
春寒已退,她今日穿了身碧青紗窄袖上襦,外面罩著件桃花粉的刺繡半臂,系在腰間的青金色裙裾層疊垂落搖曳如水。
許是忙了一整日,她白皙的鼻尖沁出一點(diǎn)細(xì)密香汗,臉頰紅透如玉,抱著一包石蜜站在臺階下,正彎著眉眼仰起頭,沖掌柜笑語稱謝。
金色夕光在她髻邊的銀蝴蝶上跳躍,折射出粼粼薄光。
十五歲的少女,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引得路人紛紛驚艷回眸。
雖說西南民風(fēng)開放,沒有女子不可以出來拋頭露面的規(guī)定,但她也太招搖了,像春日里一只無法被掌控的蝴蝶,謝殷稍不注意,她就雀躍翩躚地飛出了王府。
“大哥!”
謝澤扛著一包貨走過來:“你下值啦?”
謝殷打量他渾身上下:“你要做生意?”
“是啊,聞?wù)颜严肓藗€生意點(diǎn)子,我就加入進(jìn)來了。”
聞?wù)颜岩呀?jīng)和掌柜的說完話。
她抱著石蜜走到謝澤身邊,擔(dān)心謝殷瞧不起她的小生意,阻攔她和謝澤。
畢竟這世道講究士農(nóng)工商,商是排在最末一等的。
前世聞如云就很瞧不起這一行當(dāng),可他讀書不行習(xí)武也不行,最后還是她百般勸說,他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試著經(jīng)商。
沒想到謝殷并沒有批評他倆。
他摩挲著韁繩:“石蜜昂貴,尋常百姓恐怕難以消費(fèi)得起。為何不賣飴糖?”
石蜜和飴糖都是糖,但石蜜的口感要更好些,可惜價格昂貴,只有貴族才吃得起。
“大哥,這你就不懂了吧?”謝澤笑得一臉奸詐,“誰說我們只賣石蜜了?”
謝殷掃了眼他們的馬車。
車廂里堆積著貨物,除了石蜜和精鹽貴重些,其他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像是干果、米餅,甚至還批發(fā)了幾百個巴掌大的縫布玩偶。
謝殷略一沉吟,很快就猜到了聞?wù)颜严胱鍪裁瓷狻?br>
他道:“聞姑娘倒是聰明?!?br>
聞?wù)颜研闹杏砍銎娈惖那榫w。
前世聞如云從來沒有夸過她聰明。
聞如云說她渾身銅臭,是個鉆進(jìn)錢眼里的臭蟲,渾身藏滿了叫人討厭的壞心眼子,市儈庸俗至極。
可是謝殷卻沒有因她經(jīng)商而瞧不起她。
她鼓起勇氣,遞給謝殷一塊糖。
仰頭望向他時,圓杏眼格外烏潤清亮。
謝殷垂眸瞥了眼聞?wù)颜?,薄唇邊掠過輕笑,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聞姑娘,某不吃外人的東西?!?br>
他沒接那塊糖。
聞?wù)颜涯克退^塵而去。
他才剛下值,身上還穿著正一品緋色箭袖武官袍,金簪束發(fā)腰扣蹀躞,薄金色夕光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挺拔體態(tài)。
她想起剛剛他垂眸而笑的那一幕。
秾麗清艷如金絲海棠,偏又疏離冷漠似枯山野水。
謝殷……
看似溫和可親,但想成為被他真正接納的人,確實(shí)挺難的。
聞?wù)颜炎约撼粤四菈K糖,和謝澤一起鉆進(jìn)馬車。
糖塊在唇齒間融化,甜絲絲的。
她摸了摸那一大包精鹽,問道:“四哥哥確定家中有官府頒發(fā)的鹽鐵行商令?”
大周律令,鹽鐵為朝廷所有,不許民間商販私自經(jīng)營,除非有官府頒布的特許行商令。
雖然民間依舊有不少商販偷偷販賣私鹽,但民不舉官不究,百姓也樂得購買價錢更低的私鹽。
可聞?wù)颜褤?dān)心游園那日,會被有心人上報官府說她和謝澤販賣私鹽,譬如聞如云他們。
因此,她想提前做好保障。
“你忘了?我三哥就是經(jīng)商的!”謝澤把貨物碼整齊,“我三哥十四歲起就開始在蓉城行商,早就申請了售鹽許可令。你放一百個心吧,別說咱只賣這幾十斤鹽,就算咱去賣鹽礦,也不會有人敢說什么的!”
聞?wù)颜堰@才徹底放心。
…
四月初八,春日游園盛會正式開始。
城南芳園占地千頃,山水樓閣連綿不絕,早有攤販占據(jù)了絕佳位置,此刻已經(jīng)熱鬧地叫賣起來了。
聞?wù)颜寻才糯浯浜椭x澤的兩個小廝去擺攤賣貨,她和謝澤以及他那群狐朋狗友,徑直去了羲和廊。
羲和廊蜿蜒曲折,廊中掛滿字畫,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觀賞點(diǎn)評。
謝澤發(fā)動狐朋狗友,很快就找到了她的作品:“昭昭,你的字在這里!”
聞?wù)颜蜒鲱^望去。
她的字和女子班其他兩位小姐的書法作品掛在一處,角落蓋了個朱砂紅的印章,是謝殷為她刻的那枚。
聞?wù)颜涯罅四蟛刂欠接≌碌暮砂?,杏眼里泛起柔軟的漣漪。
旁邊忽然傳來客氣的說話聲:“今年白鶴書院有幾位女學(xué)生的字寫得相當(dāng)不錯,可否請謝指揮使點(diǎn)評一二?”
她望向羲和廊盡頭。
幾名官員正簇?fù)碇x殷和杜太守而來。
剛剛說話的是杜太守。
他們走近了,聞?wù)颜鸦剡^神,和謝澤等人一起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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